第94章 内部瓦解
几天后, 送走完所有的外使,就要商量如何安置留在这里的拓跋燚煊了。
“拓跋燚煊叩见陛下,叩见皇后。”
“陛下万岁万万岁, 殿下千岁千千岁。”
这次见面, 景昀也要待在一旁,想着索性造不成影响,盛棠也就依了他。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拓跋燚煊会行跪拜之礼,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心下都有些诧异。
“六王子还请起身。”盛棠没有刻意吓他,只是平常心地有些疑惑,“朕没想到六王子这么快就学会了我朝礼仪。”
拓跋燚煊恭敬地起身, 略显艳丽的面庞没有丝毫之前殿中的勾引姿态, “拓跋既然要在大晏生活, 自然得遵守大晏的礼仪和规矩。”
又道:“这几日在京都的生活十分体贴, 佣人们也十分周到, 拓跋谢过陛下。”
“倒还真会说话。”景昀毫不掩饰打量的目光, “新康王倒是会选择人。”
拓跋手缩在衣袖里,轻轻抠着手心缓解自己的紧张,“陛下和皇后殿下伉俪情深,恩爱非常,拓跋绝无打扰之意!”
这拓跋燚煊, 看着会说话, 其实根本就不适合皇宫啊, 这要是别有用心, 这句话就会被人直接认为是不打自招。盛棠下了判断, 这一看就是没有经过系统培训的, 新康王怎么会送这样的人来, 就因为漂亮?就不怕一个不注意把自己给玩儿死了,又或者影响两国关系?
盛棠也就干脆地换了话题,应该说,回归正常话题,“六王子既然是要在我大晏学习,那不知六王子打算在哪儿学习?”
“有国子监可供王公贵族之子,高官之子学习,教的内容就是四书五经,君子六艺等常规内容,还有刚刚建立起来的医学院,也快收学子了,教授医学等相关知识。”
至于军事学院?那不是拓跋燚煊该进去的地方,盛棠若有若无地视线划过拓跋燚煊,拓跋燚煊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拓跋想去国子监。”
“哦?为何?”
“拓跋没有多少汉语基础,去医学院会拖累大家的进度。”说话时拓跋燚煊有一瞬间不自觉的咬了嘴唇,又很快放开。
“这样啊……”盛棠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六王子就去国子监吧,不过这段时间国子监也没多少学生。”有能力的专攻科举,又或者被拉来做做壮丁,没本事的被扔进了军事学院统一改造,而王宫贵族?笑话,前朝都亡了,哪门子的王宫贵族?如今盛家也就那么几个人,都成年了,国子监是真的人少得可怜。
“朕会和那里的先生说一声,按照你的进度来。”
闻言拓跋燚煊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眼眸竟然马上蕴满了泪水,景昀一瞬间拧起了眉毛,挺直脊背,“哭什么哭?!”
拓跋燚煊被一呵斥,反射性的一抖,随后赶紧行礼,“殿下恕罪,只是拓跋实在感动,绝无冒犯之意。”
这拓跋燚煊……“你不用多想,国子监是真的没几个学生,那里的先生也不能吃白饭,所以你有问题尽管找他们给你解答。”
“六王子你可是新康和大晏友好的象征,在外可不能如此软弱,不然别人还以为朕欺负了你。”
“拓跋受教,多谢陛下。”
“住在驿馆终究不是长久之道,宫内还有不少公主,六王子也不小了,不太适合住在皇宫,不如住在靖王府上?”
拓跋燚煊抿了抿唇,“一切听陛下和皇后殿下安排。”
拓跋燚煊被安排在了靖王府,靖王府不在皇宫内,出行更为自由,但是生活条件却也不比皇宫差,毕竟靖王有多受宠,大家都有数。
但这些拓跋燚煊还并不了解,在出宫前,拓跋燚煊被婉玲公主给叫去了。
景昀看着人已经不在面前,也就不在维持仪态,这个人放松了下来,“我倒是有点信他不会来勾引你了,胆子就不够。”
盛棠:“之前不觉得,如今隔得近,他行礼的时候你注意到了吗?他的手不像是养尊处优的手。”
景昀眨眨眼,他还真没注意,就注意脸去了,“所以,难不成他拿的是母亲被挟持,自己不得已远去联姻,以保母亲安危,和你虐恋情深的剧本?”
“那你呢?”盛棠不由得好笑,这是看了多少章少霖的话本啊?
“恶毒原配?”
而‘虐恋’的另一主角拓跋燚煊,也到了婉玲公主的宫殿外。
被请进去后,婉玲公主也没为难他,友好地招呼他坐下,“恕我无礼,冒昧让六王子过来,只是我想问问我在新康的妹妹们,不知过得如何?”
拓跋燚煊没有意外的神色,显然早就有所猜测,不然婉玲公主也没道理找他。
“公主们过得肯定比不上皇宫,但也不算差,大王是个谨慎的人,不会给自己制造麻烦。”新康王一想做人留一线,比邱凉那一心只想打仗的家伙,猥琐发育得多,所以嫁去新康的公主们,至少是生活是不用愁的。
婉玲面上有瞬间的异动,不过很快恢复,至少拓跋燚煊没有注意到。
“那就好,”婉玲就像是松了口气,“六王子既然要在大晏居住,如果有不适应的,就只管说,陛下是个好相与的。”
拓跋燚煊点点头,“拓跋知晓的。”
婉玲公主送了点见面礼就让拓跋燚煊回去了,又转头吩咐贴身宫女鸣翠,“去告诉陛下,六王子与新康王不合。”拓跋燚煊对此当然是一无所知。
拓跋燚煊回了驿馆收拾行礼准备搬去靖王府,盛棠给他拨了两个侍卫和一个小厮秋沙,一个小太监小彭子,秋沙和小彭子正在给他收拾行礼,实际上也没什么收拾的,衣服也就那么两套,还有几套明显是汉人的服装,这是拓跋洪来京都后给他买的,也就是他全部的身家了。
就是小彭子和秋沙都愣了,怎么着也是最先准备献给陛下的人吧,怎么就只有这么点衣服?
拓跋燚煊有些尴尬得低着头,脚尖有些挪动,一看就是很想离开这儿。
小彭子及时看见了,“公子,陛下每个月都会给您零花钱,若是有喜欢的,您及时告诉奴婢。”出门在外,也就没在称呼六王子,这称呼在京都太少见了,也太不习惯了。
“嗯……”
“收拾好了吗?”靖王盛榕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他是特意来接这个差点成为他二姐夫的人的,“拓跋公子,我能叫你名字燚煊,你可以叫我盛榕。”
“殿下随意就好,”拓跋还是恭敬地行礼,“直呼殿下名讳,太失礼了。”
盛榕歪了歪头,身后的陆朝这时候也才进来,“叫他殿下或者王爷就行,也免得落人把柄。”也算是缓解了尴尬。
“我叫陆朝,叫我阿朝就好,是殿下的伴读。”
“阿朝……”
既然盛棠将人放在了靖王府,那盛榕自然也会照顾周到,第二天更是亲自动拓跋燚煊去了国子监上学。
如盛棠所言,国子监是真的没几个人,而且里面的人都是一些不到十岁的孩子,他一个‘成年人’在那里,自认为十分突兀,耳朵尖都红透了。
国子监的先生如今是老臣孟执安,加封为三孤之一的少师,学问自然是极强的。
如今问题学生等都被拖走,留下一群孩子,国子监已经快成幼儿园了,见到一个非儿童,哪怕只是少年,也让孟执安感到宽慰不少,实在是年纪越小,思维越跳越,有些时候就是他自认博闻强记,学识渊博,也不能招架得住。
“靖王殿下,拓跋王子。”
“先生叫我拓跋就好。”孟执安只负责教书,不管朝政,如今看着拓跋这尊师重道的模样,更满意了。
靖王完成送孩子上学,不是,送新朋友上学的任务后,就和陆朝谈论了起来,“这拓跋燚煊,倒是不像个坏人。”
“坏人一般都像好人。”陆朝语气却有些疑惑,“小彭子说这拓跋的小王子,那边的衣服才两件,昨儿晚沐浴也不让人帮忙,但是给他盖被子的时候,手臂上白天被袖子遮住的地方还有伤痕,你说是新康那边的人做的,还是他为了取信我们做的?”
“都说不准,还是等姐姐那边的消息吧,不过……若是新康那边受的伤,新康王不可能不知道,还敢就这样送他来?”盛榕更怀疑是他自己的苦肉计。
陆朝不置可否,等要到靖王府了才停下脚步,“不对。”
“拓跋洪既然要进献美人儿,那就不该在大殿上那样阴阳怪气,更像是为了激怒陛下。”
“那些汉人的衣服不出意外也是拓跋洪给他买的,拓跋洪不想他入宫。”
“他们再退而求其次,只求能留在大晏,十有八九有可能让陛下答应,事实证明,他们没有赌错。”
盛榕听着陆朝的说辞,只觉得好有道理,“有道理,不过不关我们的事儿,反正有人会查。”
“也是……”
潘达的医学院也已经建造完毕,太医署的季考模式也已经成了习惯。
潘达又和林太医一起,熟门熟路地开始出题,而各地的官报,民报也开始宣传这个医学院,初次招生,预计招收不超过两百人,招收有一定基础经验的大夫就行系统性的学习。
学院里提供太医署的太医指导,世家珍藏的医学著作书籍可供翻阅学习,还有林太妃四处行医的经验和心得。
年轻的人可能对临太妃的心得经验不感兴趣,但是行医一两年得到毒打的大夫们,就很有兴趣了。
报纸上介绍了主要的授课先生,上面可是写了的,林太妃早年还是坤道呢!做道士的,还会炼丹,那医术能差?而且当今陛下也从来没骗过人,他们自然是信的。且行医一道,任何经验都很是珍贵,可能就是一两句话的干货经验,就能少走好几年的弯路。
当然,院长庞大夫也是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介绍上说的什么,妇产科的开创者,成功接生多少难产的产妇……且医毒双修,听起来就是个全才。
当然,主治妇产科,所以是招女学生的。针对难产进行救治,说起来就让人震撼,哪个大夫会专门救治难产?还像庞大夫一样整理成教科书传道授业解惑的,这是大仁。
在这个时代,生孩子就是鬼门关,就算是天潢贵胄,在生孩子面前也不敢说万无一失,而庞大夫勇敢地站了出来,不得不让人动容与敬仰。
因为救治难产包含接生的特殊性,所以招生的200人中,有至少五十个名额,会给到女子,哪怕她们基础更差,专门跟着庞大夫进行学习,所有人都没有意见。
不过这也不对,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怎么才50个,就是50个大夫一人去一个地方,也不够分啊!”
“还好我在京都,庞大夫就在京都,这可真是太好了!”
倒也不是潘达不想教男人,而是他都要不得已以女大夫的身份为那些女子接生,实在是没有办法,就是他没有心思,但谣言是会杀人的,潘达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庞大夫的身份也挺好的,至少,与潘家没有任何关系。
和林太医出完题目后,潘达没有直接用,而是再在题目的基础上进行了代换或者延伸题目的出题,为附加题,附加题答对,得分更多。
潘达这里的医学院进行得如火如荼,京中巡逻队,京兆府等衙门就很难受了,又来,又得加大巡逻和治安了。
医学院的招生考试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孟执安来找了盛棠好几次,还都是为了一个人。
“陛下,拓跋公子敏而好学,又勤奋刻苦,臣可否收他为弟子?”
孟执安虽说只负责养老教学生,不问朝政,但是拓跋燚煊好歹也姓拓跋,是外族,他还不至于不问盛棠就直接收为弟子,这点度他还是能把握的。
不过就是这样,孟执安也愿意冒险来问她,盛棠对拓跋燚煊的警惕值一下子就提升了不少,就算是从婉玲那里知晓他和新康王不合,但是又怎知那不是他装的?
“孟少师,收徒这事,不能过于草率不是?不若孟少师再观察一段时间?”
这就是变相的拒绝了,孟执安有些失落,但盛棠也没有把话说死,所以还是有机会的?
“臣,谨遵圣意。”
“主子。”
关于拓跋燚煊的信息终于来了,盛棠已经打发孟执安三次了,其实盛棠不认为孟执案这样的老臣会看不清一个不满20的小孩儿,但是以防万一,消息没到之前,她不敢允。
只是所调查出来的消息,让盛棠不禁打起了其他主意。
拓跋燚煊生下来母亲就大出血而亡,加上他琥珀色的眼眸与大多数人不同,就被认为是异类,是妖物,是生而克母,克全家的不祥之人。
说来也是愚昧而可笑,将责任推给一个孩子,琥珀色很奇怪?不过是眸色淡了些罢了。
从小就被抛弃在一边,跟喂牲口一样喂大,因着拓跋洪和新康王有一次吵了架,正巧碰上拓跋燚煊,这才赌气养了一段时间拓跋燚煊,名字也是这时候拓跋洪给取的。
只是好巧不巧,拓跋洪的姬妾怀孕了,姬妾是听过那明显离谱的传言的,为了自己的安全闹着不要养拓跋燚煊,拓跋燚煊这才又过回了以前的日子。
而这次的献美人联姻,也是拓跋洪的主意,这就是所打听到的全部。
这么说来,盛棠估摸着,这新康王能同意,莫不是打着把她克死的主意?
盛棠召来了拓跋燚煊。
与前段时间相比,拓跋燚煊居然长高了不少?行礼也更为标准,汉语发音竟也和京都人没差别了,难怪呢,这明显是用了心学习的。
“这段时间学习如何?可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拓跋燚煊摇头,眼神亮亮的,不似之前的拘谨,多了几分自然和放松。
“学生在国子监很是如意,先生和同学们都很好!”先生仁慈而博学,同学们可可爱爱还听话,再没有比国子监里的日子更舒心的了!
都自称学生了,这适应的……还真是把大晏当以后生活的地方了。
盛棠一瞬间甚至想要不就算了,也是个可怜孩子。
拓跋燚煊见盛棠深思,心也提了起来,不禁站得更直了。
盛棠最终还是狠下了心,自嘲地无声笑笑,看得拓跋燚煊提心吊胆。
“孟少师,也就是孟先生,几次想收你做弟子,被朕给拒绝了。”
听到孟执安要收他做弟子,拓跋燚煊睁大了眼,可是后面的话止住了他的笑容。
拓跋燚煊慌忙跪了下去,低垂着头,手不禁揪着衣裳下摆,在盛棠看来,这跪拜也是专门用心学了的,不然不可能着急的情况下还这么标准,她还真是越来越“封建”。
“你不用怕,朕既然告诉你,就是已经信任你了。”
盛棠走下去让他起身,坐在了一边,盛棠也随身坐在另一边的桌子上,拓跋燚煊不禁瞪大了眼盯着盛棠的举动,“陛下,这有损礼仪……”
“这不重要,又没有外人。”
“朕也就和你开诚布公了,朕让人调查了你,也知晓你的难处。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可以自行决定最终的路,朕给你足够的时间考虑,全然看你自己的选择。”
拓跋燚煊心神恍惚地走在台阶上,一脚踩了空,若非秋沙及时拉住,就不太好看了。
“若我不选二呢?”
“那你就安心在京都做个富贵公子,孝顺孟少师,朕保你一世无虞。”
“我是说,新康怎么办?”
“端看那时候,新康王是战,还是臣服,中原一统,我必须做到。”
直到回了靖王府,拓跋燚煊还是在做天人交战。
他不想再回新康,新康与他而言不是家乡,而是噩梦。
可是新康还有七叔,七叔虽然也放弃过他,但没有七叔,他也没办法脱离。苦海。
若是在这里,等陛下收复新康,万一大王要发兵,七叔领兵……
得知拓跋燚煊被召进宫,孟执安坐不住了。
“陛下,燚煊求学之心,百里无一,臣过了大半辈子了,还不至于看不透一个孩子。”这孟执安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学生了。
盛棠叹了口气,“少师之心,朕明白,只是少师,路得他自己选。”
“陛下……这是何意?”究竟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孟执安有了不好的预感。
孟执安不是个会乱说话的人,盛棠也没瞒着。
“陛下你……你……你何苦欺负一个孩子!”孟执安才不管盛棠是不是皇帝能不能骂,“他难道还能不选二吗?!”
“当然!”盛棠逆反心理也上来了,“孟少师,朕是皇帝,朕首先考虑的是百姓,是天下,若是能兵不血刃从内部瓦解新康,对天下百姓百利而无一害!”
“他是可怜,但他若一点野心也没有,又何苦把自己往死里学?!”
“朕是皇帝,不是慈善家,不是圣人!”
“孟少师,你逾矩了。”
盛棠少有对他们这些安分的养老的臣子的发怒,至少对于孟执安而言是的,就是之前几次孟执安缠着想收这个外族弟子,盛棠拒绝也是十分委婉,盛棠这一怒,也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臣……知罪。”
孟执安是个眼光开放的老臣,不在意谁称帝,就是盛棠,只要能平稳治理天下,他就能安心接受,能执意想收一个外族人做弟子,只因对方对学问的热忱,由此就可见此人的见识,心胸,做到了真正的兼容并包,是个真正的大儒,而非嘴上儒家思想,实际只看什么内容有利于自己就宣扬什么内容,这也是盛棠愿意与他如实相告的原因,毕竟拓跋是他看中的弟子。
“孟少师请起,朕知晓孟少师是爱才,但朕也有难处……”
“陛下并无做错,是老臣一时糊弄,私信占了上风。”
“不知陛下,想让何人教他?”孟执安只适合教一教文学,不适合教谋略等。
“皇后。”
孟执安:??
许是孟执安神情过于疑惑,盛棠难得解释了一两句,“皇后也是朕亲自教学的,皇后之能……若是朕暴毙,皇后未必不能夺权,改朝换代。”
“陛下?!”孟执安觉得他老了,受不得惊吓,陛下如今说话越来越考验人心脏了,这形容,也太直观了些。
“少师无须担心 ,皇后有朕看着。”
“皇后早就想让拓跋离朕远远的,所以必能好生教学,只为让他早日夺权新康。”然后待在新康别再回来。
孟执安:这是变相的秀恩爱?他老了,不想吃狗粮……
“陛下既已安排妥当,那老臣就告退了。”
盛棠拦住孟执安,笑道,“就算他要回去,也不会是短时间内回去,少师要收弟子,直接收就是了,毕竟皇后教,也是暗地里教。”
也加深与大晏的感情。
孟执安深深看了眼这个年轻的帝王,或许在这位帝王的治理下,真能有一统河山的一天,要是自己能有机会看到这一天,也是死而无憾了,孟执安心服口服地作揖道,“老臣明白。”
他会好生教导拓跋燚煊,与他培养收徒感情,也会装作不知道此事,给予他足够的自由。
至少在他去新康之前,让他能暂且,当一回孩子。
三天后,拓跋燚煊进宫求见盛棠,“陛下,拓跋……选二。”
盛棠勾起唇角,“这是进出宫门的令牌,以后会让皇后教你一个领导者该怎么做,若是他为难你,你只管来找我,我会说它,再给你换先生。”
在拓跋燚煊走之前,“你若是还愿意拜孟少师为师,朕不会反对。”
“真的?!”
盛棠笑笑,“孟少师膝下孙女嫁人,儿子成家,你若是想住在他家,也不是不可以。”
“学生……学生先问过先生……”
“自当如此。”新康,囊中之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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