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话音刚落,朝宛惊慌不已。
她去推季檀月逐渐收紧的怀抱,却被女人重新压在落地窗前。
隔着窗帘,身后就是透亮喧嚣的市中心。
害怕会有人看见,心跳空悬,而亲吻再度落下,思绪变得黏着。
窗帘掩起,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她哭得失去力气,脚踝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季檀月搂住她轻颤的腰,低语:“还不想叫姐姐吗?”
黑暗中,女人眼眸在发光,情潮为基调的极具侵略性的琥珀色,看得人脸热。
朝宛哭肿眼睛,本能向后缩。
她不想。
可季檀月却依旧逐渐靠近,直到,温润却带有占有意味的齿尖再度抵上颈侧。
两秒钟后,没有听见想要的称呼,咬了下去。
很痛。
“呜……”
朝宛埋头,压抑地咬了女人。这次用了力气,留下红色的月牙形咬痕。
季檀月动作只是一顿,旋即抽身,扳过她脸颊,吻在软红的唇上。
肩膀并不疼,甚至在情潮作用下,有种调情的痒,像羽毛挠过心窝。
她抚摸朝宛发热的脸,发觉女孩哭得眼睛肿起,肩膀发抖,被迫应和着这个吻。
季檀月知道自己过分且恶劣,可是,到现在已经难以克制。
心中那道声音无限放大,几乎吞没她全部理智。
眼前甚至出现了令她格外向往的虚幻场景。
朝宛已经是她的法定omega了。她们从那时起就心意相通,没有阻碍,也并未错过。
直至结婚。
礼堂里,朝宛隔着一层白纱,脸颊薄粉,伸出手,乖巧地由她戴上婚戒。
“我、我愿意。”女孩害羞垂头,甚至不敢看她。
今晚,女孩是专属于她的。
“姐姐?”
朝宛坐在她怀里,羞赧地紧搂她脖颈,送来软甜的唇。
“姐姐……”幻象与现实相重合,耳边是一声哽咽。
季檀月呼吸声不稳,吻了吻朝宛眼睫,“小宛,再叫一声,好不好?”
她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
卧室里,晚香玉气息汹涌不歇,直直勾住细微弱势的荔枝气息。
到最后,朝宛已经喊不出半点声音,窝在女人怀里,眼皮薄红,唇被亲得发肿。
可就连梦中,也是无休无止的亲吻。
“姐姐……”她啜泣。
“不、不可以……”
季檀月重重捏了一把指尖,痛楚将她从沉沦中拉回,立时清醒。
自责感几乎将女人兜头淹没。
季檀月垂眼,抚摸朝宛湿透的鬓发,就像在安抚一只打湿绒毛的小鸟。
“好,我们不要了。”
-
之后的几天,朝宛都没能下床。
分明已经下定决心,和季檀月亲近只是为了治病。可是几天暧昧过后,她似乎被养成了一个难以启齿的习惯。
季老师的称呼,到嘴边,就会不自知变成“姐姐”。
因为,在床上,只要不叫姐姐,就会有难以接受的惩罚。
而季檀月也再度变成了从前那个她捉摸不透的模样,甚至愈发强势。
朝宛红着眼睛,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去揉酸胀的腰身。
她有些委屈,也莫名害怕。
可是看见女人难受的模样,还是每次都忍不住主动亲近。
忽然,哗啦一声。
似乎是东西碎裂的声音,就在隔壁。
朝宛睁大眼,顶着不适感推门出去,惴惴在季檀月卧室门边张望。
女人背对着她,肩膀起伏,垂眼望着地下的一片狼藉。
抽屉里的抑制剂不知道为什么都被翻了出去,此时摔落在地,有几支碎了。
季檀月似乎听见了门外响声,转过身,将手背过去。
朝宛原本已经害怕地退后几步,却在看见女人脸上泪痕的下一秒顿住了。
是又难受了吗?
她鼻尖很热,垂头飞快奔进季檀月怀里,搂住女人细腰。
“没事。”季檀月一下下轻抚朝宛的背,克制嗓音。
“……只是失手。”
背后,被割破的左手指腹渗出一抹殷红,痛楚掐灭如燎原野火般的焦躁。
她又没有克制住。
想起抑制剂,就回想起曾被关在房间里,被监控直视的每一幕场景。
已经有了朝宛,她为什么还需要这些副作用极强的抑制剂?
“姐姐要小心。”朝宛闷声回。
她没有看见季檀月受伤的手,只是越过女人肩膀,看见桌上摊开的某个很厚的本子。
上面似乎写了很多字,密密麻麻的。
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季泽时翻找出给她的那本残缺记事本,还有上面的杂乱字迹。
胸中慌乱跳动,朝宛悄然后退一步,声音很小:“姐姐,那我走了。”
季檀月微蜷指节,手臂很久才从拥抱的姿态收回。
良久,她轻声答:“好好休息。”
目送女孩离开,窗帘微扬,一抹冬日光线落在本子上。
娟秀字迹正逐渐变得凌乱且潦草。
全都是“朝宛”。
-
除夕将至。
《西川月》定档新年档,即将召开发布首映礼。
季檀月特地避开了在礼服露出的地方留下吻痕,可其他隐秘而暧昧的地方就免不得变得斑驳。
朝宛躲在更衣室,对镜,甚至不敢去看里面倒映着的自己的身体,抿唇拉上拉链。
这是一条抹胸白色礼裙,版型为凸显身材,很紧。
背后的拉链怎么也拉不上去,而上台的时间不远了,她着急得额角泛汗,只好悄悄唤:“小岁。”
可是没能等来助理,背后的门开启又关闭,带着焚香的柔软怀抱拥住了她。
季檀月垂眼,视线掠过朝宛印着痕迹的雪白背脊,很快帮她拉好拉链。
“走吧。”她看着镜中窘迫的人,轻牵住女孩柔软指尖,颔首。
推开门,化妆间的人纷纷望过来。
季檀月今天穿着一条黑天鹅绒长礼服,高开叉,卷发绾成端庄优雅的半盘式,配合复古色口红,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朝宛望着女人背后蝴蝶骨处一道未被遮掩的红色短痕,脸红垂头。
那是她抓的。
整点,首映礼准时开场。
主创与导演制片站在中间,朝宛这种片中很小的配角只是在最边缘的位置。
台下聚光灯很亮,交替闪烁,她有些睁不开眼,只好垂头,安静走仪式流程。
不时偏头去看台中姿态出众,如日月般受人瞩目的季檀月。
似乎是到了回答问题的环节,女人手持话筒,凤眸低垂,只不过思索短暂几秒,便红唇轻启,流露出浅淡笑意。
朝宛看得愣了,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话题已经转移到自己身上。
“所以,小侍卫影对含云会是怎样的情感呢?”
所有人都看过来,就连季檀月也是。
她一时无措,又想着不能在这种重要场合掉链子,大脑飞速运转,回忆上台前背过的稿子。
“姐姐、姐姐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她……”
话还没说完,空气忽然变得寂静,就连台下的闪光灯都停了好几秒。
朝宛困惑止住话音,与主持人四目相对。
“所以,""""姐姐"""",是在称呼我们的长公主季檀月吗?”主持人也宕机了,小心翼翼试探。
“朝朝!朝朝!”傅奚在台下第一排快要跳起来了,压低嗓音,用尽生命提醒。
身边的郁云嘉眉心跳动,忽然伸手,拎着傅奚领子把她拽回座位上。
“你着急什么。”
不是还有季老师在。
傅奚却似乎会错了意,乖乖坐回到位置,拽了一下郁云嘉的西装衣角,“我不着急,你别生气了。”
郁云嘉:“?”
另一边,秦斯羽揽着戚依依,原本目光始终放在台中央的季檀月身上,可听见这一声姐姐,目光陡然冷下来。
隔着很近的距离,她能看见季檀月稍显讶然,然而,几乎立刻,那双凤眸里的光就变得温软起来。
刚才朝宛一直在盯着季檀月看,就让她已经很不快了。现在,竟然还故意用“姐姐”的称呼来博眼球吗?
秦斯羽内心隐有不齿,却依旧被台上窘迫垂眼的女孩吸引去视线。
闪光灯在沉寂后开始闪烁不停,直直对着朝宛拍。
镜头里,身着白色抹胸礼服的清冷美人垂着头,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
似乎很羞赧,连带着鼻梁上稍显凌厉的小痣也软了几分。
只有朝宛自己知道,她难堪到几乎要哭出来。
又搞砸了。
香风扑面而来,裸露的肩膀忽然覆上柔软的手。
季檀月走到眼圈微红的朝宛身边,侧身揽住她,遮挡刺目的闪光灯,走到中央。
取景器里变成了两个人。
一黑一白,秾艳与清冷。朝宛穿上高跟鞋后,身高大致相仿的两人竟格外相配。
“这声姐姐,的确是在叫我。”季檀月将发丝别至耳后,红唇微扬。
“在剧组时,朝宛总来请教我关于拍摄的问题,以叫""""姐姐""""来撒娇,也就养成习惯了。”
撒娇?
台下的媒体几乎要疯了。
谁能想到,身为alpha,素来以清冷美人人设营业的朝宛,竟然会撒娇?还是和圈内早已登顶的影后季檀月。
程楼偏头看身边美得如同日月的两个人,神情逐渐疑惑。
她真的是导演吗?怎么不知道在剧组里朝宛会叫季檀月姐姐?还撒娇?
朝宛侧颈泛粉,窘得不敢抬头,只好在背后悄悄拽女人的裙摆,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无意识唤“姐姐”,分明都是季檀月的错。
阮柔在旁边围观,掩唇,笑容了然。
“秦总,你去哪里?”台下,戚依依喊。
秦斯羽脸色极差,径直离席。
眼瞧那道西装背影逐渐看不见了,戚依依松了口气,揉自己被捏疼的手腕。
刚才还柔情似水地揽着她,没一会就无能狂怒,拿她出气。
死霸总。美omega无语。
意外被揭过,首映礼的前半部分就这样按流程结束。
接下来是《西川月》正片的初映。
会场里灯光暗下来,主创团队坐在特定席,一同观看影片。
朝宛有些紧张,可季檀月就坐在旁边,台下又全是观众,再不安也只能装作镇定。
微微泛冷的交叠的手被握住,她心跳怦然,借由电影光线窥向身边的季檀月。
众人注意力全都放在荧幕上,这里是一个死角。
季檀月同样没有看她,视线落在荧幕,明灭光线映出极为好看的琥珀色眼眸。
女人姿态端庄,脖颈修长,一串水晶鸦羽细链缀在发间,如同暗夜里的黑天鹅。
不知怎的,朝宛视线久久移不开。
忽然,一抹香风贴近,耳边掠过柔软话音。
落在现场的摄影取景器里,季檀月以手遮掩,长睫低垂,就像在与她谈论影片情节。
可只有朝宛知道,女人抵在她耳边,究竟说了什么。
“真的很想吻你。”
“如果……你一直在发呆看我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笨蛋日常被抓包(1/1)
这里要敲小黑板啦,有关暗恋的情节其实并没有掉马完全,季老师还有更多小秘密捏~大致就在这几章。
需要一些甜甜的评论维持糖度(星星眼)(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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