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奇怪盗贼
玉清宫内,烛火无风自动,明明灭灭。
我侧首看向外头,深秋之夜,寂静聊赖,丝丝沁寒,正如我心。
我回首道:“利害关系?”随即一哼,“我岂会不懂!”
元天擎往后墙靠去,笑道:“哦,你会知道?”见我举起长剑,眼神闪烁,立刻道:“愿闻其详!”
我哼了一声,满意地放下剑,昂首道:“木琉国兵强马壮,粮草富庶,端木澈又文武定国,胸怀天下,一些有心人士自是心有所惧,恰逢有人散播谣言,便将谣言肆意蔓延,欲借我之名,将各国矛头指向端木澈。若如你所言,那首诗之所以如此广泛传播,怕是各国之内有此心者不少!”
元天擎点头,收起了原先不以为然的眼神。
我升起几分得意,继而道:“他们真是太小瞧端木澈了,他岂会轻易上了他们的当。”
元天擎看着我摇了摇头,“这次你说错了,端木澈还真的上当了。他先前已然平了土玲国的唐家堡,照眼前之势,连家寨遭灭门也是时间的问题。”
我一怔,双唇微颤,“他——”
端木澈昔日话语骤然涌上心头。
沁心,我会为你杀尽天下人!
眼眶微微湿润,感动伴随着苦涩交杂而过,他如今已是一国之君,怎可为了我生得如此任性?
我心中泛酸,只见元天擎继而道:“也许他早已洞悉一切,却是为了你,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我摇了摇头,任性的端木澈啊,亦不会是鲁莽的角儿。
“不!”我深深呼吸,收起风中微颤的情绪,深意笑道:“他是在杀鸡儆猴。”
元天擎静静望我,头一仰,大笑道:“或许如此!”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我困惑道。
“何事?”
“若是说各国当中有人惧怕端木澈,欲借我生出事端,尚在情理之中,可这连家寨所系何人,为何如此不计代价欲置我死地?就仅仅为了那首荒诞可笑的诗?”
元天擎一怔,随即道:“我怎么知道。”
我错愕了一下,恼怒地拿起剑指着他道:“你怎么不知?你不是连家寨的人吗?”
“你哪只耳朵听我说是连家寨的人!就凭他们?怕是给我提鞋子的资格都没有!”元天擎嘟囔。
“既是如此,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深更半夜,以夜行装束出现在皇宫内?”
元天擎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不属于我们交易的范畴。”
目光扫过,我看见在他的身侧放有一包东西,鼓?囊的,以黑布缠包。
元天擎察觉我的视线,脸色一变,身子微微一动,便被我用剑止住动作。我用剑端一层层挑开黑布,乍见里面的东西,不由怔住。
金玉宝器静静躺在黑布上,琳琅满目,在烛火下闪,灿灿华光。
我脸上扬起一道嘲讽的笑:“哦,我还当你是谁呢,原来不过是一个小毛贼,就是胆子大了点,偷东西竟然偷到皇宫里来了!”
元天擎蹙着眉头忿然道:“胡说,谁说我是毛贼!”
“不是毛贼?那这些赃物又是哪里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凌云殿暖物阁里的宝贝。不是你偷的难道是你捡来的?”
“我……我是借来的!”
闻言,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盗贼见得多了,就是没见过此等奇怪的。
笑罢,我站直身子,不由讥讽几句:“盗亦有道,偷东西就是偷东西,说什么借,一点也不坦荡。梁上君子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梁上小人。”
元天擎嚎嚎道:“我真的是借!若证明这些不是我想要的,我自当原物送回。我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你且信我,咱们同样是人,人又何必为难人?”
我怔愣不已,瞧他把话给说的,如果我再为难他,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不是人了?
我问道:“你有什么不得已的?”
元天擎沉默不答。
“好吧,你承认你是毛贼我就不为难你。”
“我元天擎何等人物,岂可被毛贼二字辱没了!好,我说!”元天擎昂起头,颇有慷慨就义之感。
我满意点头,“说吧,我听着呢。”
元天擎别过身子,不甘不愿地说道:“我有一个大仇人,一次他醉酒后道出,木琉国皇宫内有一样宝贝能要了他的命。此人嗜好寥寥,唯独喜欢收集美人和宝物。所以我才冒死潜进宝物最多的凌云殿,不料刚出来便被一帮侍卫追杀,我虽不是武功高强,自认也不弱,哪知他们各个强悍如牛,我多处受伤,不得已才混进连家寨那群刺客当中,伺机逃到了这里。”
元天擎摇了摇头感慨道:“木琉国就连小小侍卫都是如此高手,难怪能称霸一方。”
我暗自好笑,今夜侍卫自是厉害非常,他们都是端木澈亲手训练出来的玄甲军,有的还是从鬼门中千挑万选出来的暗使,又岂会是普通侍卫?
这元天擎挑着今夜行盗,是他自个儿运气不好。
我问道:“你为何认为你那仇人所说的宝贝是宝物而不是美人?”
元天擎道:“全天下谁人不知这木琉国国君独爱皇后一人,后宫悬置空空,这皇宫内就你一个美人,难道你能要了我那仇人的命不成?”
世间总是诸多巧合,也许,这就是我与那人的巧合。巧合多了,人们称之为缘分。
缘分明明灭灭,是称颂着耀眼的爱火,还是悲鸣着消散的福祉?直到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当我再度遇到他,想起元天擎今日所言,方才顿悟,有些人的缘分,是为了成就另一个人的缘分。
而那些,都是之后的事情。
我斜着眼睛睨着元天擎,见他说话的语气颇为不敬,可这话却说得让人心里欢喜,不由笑道:“好吧,今夜就放你一命,你走吧。”
元天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惊呼:“不是吧!?你就这样让我走,算是放我活命吗?我如今多处是伤,血流不止,怕是还没挨着走出宫门,便血尽而亡了!你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就不管我死活了?”
我按着发痛的额头,蹙眉道:“你想怎么样?”
元天擎厚颜无耻道:“至少应该先给我木琉国宫廷秘制的金疮药,帮我包扎好伤口,然后再让我变换装束,给我一块能在宫内畅通无阻的令牌,让我大摇大摆地离开!”
“你偷了东西,还指望我会让你大摇大摆地离开?”我哼道。
“是借!”元天擎反驳。
我沉默,无奈转身,拿来金疮药,太监服和玉清宫的出入令牌,一股脑扔在他头上。
元天擎得意地笑了两声,拉下黑色面罩,露出一张坚毅的脸,皮肤黝黑,脸颊长满络腮胡子,遮住了半张脸,唯独说话时,方见那嘴唇一张一翕。
元天擎见我在看他,便朝着我媚眼一笑:“如何?是不是觉得我的魅力非凡,更甚你家皇帝陛下?”
我冷眼望他,侧过身淡淡道:“我对原始野人不感兴趣。”
元天擎摸着自个儿的胡子,嘴角一扯:“啧,不懂得欣赏,那是男人的魅力。”
我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出内殿,半刻后,元天擎上好药,换上衣服,也走了出来。
“尊贵的皇后娘娘,我要走了,你快把剑还给我。”
我回过头,看着身穿碧蓝色太监服的元天擎,不由愣住。
有些人穿着龙袍不像太子,有些人穿着太监服也不像奴才。
这身衣服穿在元天擎的身上,着实别捏。
我见他满脸的胡子,觉得分外扎眼,嘴角一扬,拎着剑朝他走了几步。我每走一步,他便惧怕地后退一步。
“你……你想做什么?”元天擎颤着唇道。
我和善一笑:“太监是没有胡子的,来,我帮你刮掉,一下子就好。”
语罢,抓起他的衣领,握着剑,便朝着他的脸逼近,欲要刮掉他脸上的毛发。
元天擎挡住我的手,抵死反抗,“你休想伤害我的胡子分毫!”
我哼哼而笑,殊不知这种阵势,颇有恶霸调戏良家妇女之感。
“沁心,你在做什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我一怔,随即抬头,只见端木澈负背站在屏风旁,诧异的神情隐隐含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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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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