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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宁贵妃轻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又觉得自己是过分敏感了,楚霄或许只是随便想象出的人物。小孩子嘛,想象力天马行空,虽说蛇皮裙和胡子确实做得和图中挺像,但也可能是恰好撞上了。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不再去铲泥人的胡子,随便翻了几页书册,在后一页看到了新的人物。

        脸还是同一张,蛇皮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下半身长长的龙尾。

        再看介绍,还是同一个人,伏羲。

        图注上表明史载伏羲的形象之一,除了前页的那张图,还可能是传说中的人身龙尾。

        人身龙尾?既然是这样的形象,楚霄捏的可就不是他了。

        宁贵妃弯了弯唇角,合上书册,活动了下腰,起身开了门,一阵微风徐徐吹来,她问及门外站立的宫女:“太子在什么地方?”

        宫女回答说:“应该还和奶娘在后院。”

        宁贵妃细眉微微一挑,心道他还挺能耐得住性子,不会还在玩泥巴吧?她这样默想着,说了句知道了,从宫女身旁走过,径直去往后院。

        穿过一片竹林,绕过花廊屏风,远远看见仍坐在泥地里玩耍的楚霄。

        走近些看,宁贵妃更是哭笑不得,楚霄手里全是泥,动不动还抬手抹一把脸,蹭地满脸都是泥巴,奶娘拽也拽不住,他会用沾满泥巴的手推开她,继续摆弄手里的小泥人。

        他低着脑袋是在做什么?看上去十分宝贝的样子,即便对曾经捏出的“母妃”泥人也没这样认真过。

        宁贵妃怀着好奇上前,轻声问:“霄儿做什么呢?能给母妃看看吗?”

        楚霄没抬头也没回答,专心得仿佛被捂住了耳朵,什么杂音也听不见,只顾着进行最后的泥人修整。宁贵妃只能在一旁等着,过了很久,等楚霄做好最后一个细节,他才抬起头,将手中的泥人递给她。

        宁贵妃一看这个,心脏一突,顿时有些懵了。

        如果说之前的“父皇”和伏羲相像是巧合,那么现在眼前这个人身龙尾的男人呢?

        她心头五味杂陈,拿着泥人左右观察了好一会儿,终于不得不承认,他捏的这两版“泥人”,全都是伏羲,是不同版本的伏羲。

        她挤出一抹笑意,开口向他确认:“霄儿,这又是捏的谁呀?”

        楚霄头也不抬,在泥地里继续挖坑,语气淡淡:“还是父皇。”

        宁贵妃不死心,定了定神,继续追问:“你父皇不长这个样,他有两条腿,但你捏的这个是条尾巴呀!”

        楚霄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宁贵妃没听清,只好将耳朵凑上前去,终于听见了他的话:“是父皇,是父皇。”

        宁贵妃微微叹了一口气,算了,他说是就是吧,只是楚霄每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几乎都在身旁,根本没见他翻过那本书。如果这样都能凭空捏出伏羲的形象,他也太神了!

        不过想到伏羲首创了龙图腾,楚霄出生时又有两条金龙腾空而起,或许还真有着什么联系。

        思及此,宁贵妃表情逐渐变得霁和,这莫非意味着,楚霄将来也能像伏羲大帝一样,能成为流传万世的千古一帝?!

        她怀胎十月生的儿子,尽管此前确实有一些古怪之象出现,被张相师称为金龙之体,但对自己的骨肉,她大抵还是心里清楚的。

        楚霄不过是个聪明孩子,父母虽身份不寻常,可也都是肉|体凡胎,难不成还真能生出一条龙来?因此当初张相师的话,她也没太往心里去。

        可现在看着,虽不见楚霄在读书识字上有什么大的长进,他身上的却总有些解释不清的事,比如这泥人,还有他走路时,有时身后会跟着一串蚂蚁。

        她原本以为他脚下踩了什么气味特殊的东西,才吸引了昆虫跟着。

        可哪怕是现在,他只坐在泥地里,没有走动的时候,土里不知哪个小洞里竟钻出一排蚂蚁,浩浩荡荡地奔着他去,而后在他身旁自动形成了一个圈,并不近身打扰。

        宁贵妃越发觉得这孩子果然天赋异禀,蹲在不远处托着腮帮子,盯着他肉乎乎的小脸看了又看,心头洋溢着说不出的欢喜。

        忽然想到什么,她低头从兜里掏出一只打造成小麒麟的金佩,前行几步将它挂在了楚霄的腰间。

        这条小金珮正是用他出生时口中衔着的金打造,如今底下还挂着一串黄色的流苏,金珮旁以几颗宝玉镶嵌,模样实在精致。

        宁贵妃没少在这块环佩上下功夫,找了全京城最好的雕刻师,设计了许多版图纸,最后以将这块形状古怪的金子完全使用的方式做了切割组合,成了这只小麒麟。

        可戴上这枚环佩,楚霄并没有看它一眼,仿佛并不在意这东西,只专注于将手中的土壤搓开捏扁,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看了一会儿,一旁宫女提醒宁贵妃该用膳了,她这才打断了玩泥巴的楚霄,抱着他回了房间。

        皇上特意为云央宫传了和御膳相同的饭菜,此种佳肴由常年居住在万湖园的宫人所种。万湖园环境土壤水质都好,种出的菜品也十足鲜嫩,因此也常供应皇宫饮食。

        而这份特传的饭菜食材,更是万湖园中优中选优的品种,种植极少,各宫妃平日都是吃不着的,这次来除了他自己的御膳,以及送到太后处一份外,仅剩的一份就给了云央宫。

        宁贵妃听胡有得口述完皇帝的心意,知道这又是独一份的恩宠,唯恐旁的娘娘听说了心情不悦,于是特意交代胡有得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

        胡有得微微一笑,显然早有预料,开口道:“娘娘放心,皇上也正有此担心,他记挂娘娘和太子,自然要送最好的过来。不过皇上也不愿人说娘娘闲话,因此来前就特意交代奴才,每顿饭都照此例送,不得声张,要是奴才偷偷走漏了风声,还要拿奴才问罪呢!”

        宁贵妃眉间的褶皱稍稍松了些,自从太子被推下水,她的精神就总是容易紧绷,生怕一个不留神又为太子树敌。

        这会儿听胡有得这么说,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心道皇上政务繁忙本无暇他顾,却还有时间为她和太子谋划周全,周身缓缓涌上一股暖流。

        带着楚霄用完午膳,一个宫女迈步进来。她手里抓着什么东西,本来要禀告宁贵妃,但看见太子,连忙手握拳背在了身后,似乎生怕被他发现。

        宁贵妃见是早上吩咐的宫女,冲她微微点点头,随即将楚霄交给奶娘,自己则带着宫女出了宫殿,站在檐下低声说话。

        那宫女将手张开,把种子呈给她看:“娘娘,这是奴婢要来的几颗花生种子,原本我还要取些红薯种子,谁知内务府分管万湖园良田的太监说,这节气红薯种子种下了也长不出来,让我选一些旁的来换,我想来想去,拿了几颗胡萝卜种子,反正都是埋在泥地里的果实。另外领了一只活鸡,奴婢叫那太监稍后帮忙拿过来。”

        宁贵妃沉默片刻,想到楚霄年纪这样小,恐怕不会真记得自己种下了什么。何况他种下的东西都是熟食,根本长不出来,无奈才做的替换,因此将红薯换成胡萝卜,问题应该不大。

        于是她点点头,叫宫女拿好种子别被人看见,带着她来到后院。

        只是,当宁贵妃站在那片树荫下的泥地里左右望去的时候,忽然忘记了昨晚楚霄埋放种子的方位。

        毕竟他在这里玩了一上午的泥巴,把这片泥地刨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坑和土包,完全掩盖了昨晚的泥土痕迹。

        扶着身旁的树干看了半天,宁贵妃陷入了茫然,她停顿片刻,只好偏头对宫女说:“慢慢找吧,霄儿埋得不深,咱们用铲子刨刨看,应该能找到。”

        宫女应了声,忙回身去杂物间取来了一把铁锹和一把小铲,小铲柄短,刨起来费腰,所以宫女识趣地将铁锹递给了宁贵妃。

        换种子这事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万一传出去,叫楚霄听在耳朵里,自己的心思可就功亏一篑了。

        为了楚霄对种子的生长不丧失希望,宁贵妃只能带着唯独知情的这个宫女来做这铲土的事,她用纤纤手臂接过铁锹,从种子可能在的区域下锹去刨。

        但她自小就是家中闺秀,进了宫又是备受皇帝宠爱千娇百媚的嫔妃,哪里做过这种粗活?

        刚一铲下去,挥土没挥出去,就直接溅了自己一裙摆,宫女想要接过她手里的铁锹,却见她摇了摇头,只好默默退下。

        宁贵妃默默抿了抿唇,我儿都能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做?不就是刨土吗?他喜欢泥,我大不了就变得浑身脏兮兮,成个泥人给他看。

        她继续发力铲土,铲了大半片地,终于找到了楚霄埋种子的地方,此刻她捂着自己的腰直叹气:“霄儿啊,你种子埋什么地方不好,非要埋这么难找,你母妃的腰都快要断了!”

        宫女取走了她的铁锹,扶她坐下来。宁贵妃裙摆上溅的都是泥,额头也渗出薄薄一层汗,却敛了刚才的抱怨,眉眼弯弯满脸是笑,看得宫女心情都好起来:“娘娘,您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宁贵妃拿起手帕拭了下额头,似乎感受到了楚霄玩泥巴的快乐。

        自从进了宫,自己总为了宫里规矩拘着,说话不敢大声,行差不能踏错,每走一步都要顾及周围的无数双眼睛,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

        要放在以前,刨地这种活她可不会做,这不是嫔妃身份该做的事,可有了霄儿,做这样的事就名正言顺多了。

        方才翻了这么一片地,虽然身体乏累,这几日的郁闷情绪却像随着刨地的动作发泄了出去。如此酣畅淋漓地干活,让她暂时沉浸其中无暇他顾,反而失去了那些担忧焦虑,心中畅快无比。

        尤其刨了大半天累得要命,终于寻到那一颗小花生米的时候,她眼底忽然含了笑意,苦尽甘来的万分喜悦涌上心头。

        宁贵妃示意宫女将种子给自己,她则蹲下身,将那颗熟花生米捡出来,新的种子丢进去埋起来,之后又挖出了那块红薯和鸡头,在同一处位置埋入胡萝卜种子。

        做完这一切,宁贵妃心中的隐忧总算去除,她看了看手中换下来的“种子”,似乎在犹豫怎么处理它们。原本想要将这些“种子”暂时收起来,暗暗为楚霄的成长做个纪念,可想到这些食物放久了都要腐坏,只好放弃。

        她有些不舍地将这些东西交给宫女,叫她拿去处理掉,自己则回到内室,准备小憩一会儿。

        楚霄被奶娘带走睡觉了,今天总算能睡个安生觉,不过,没有楚霄在一旁摆弄自己的小手小脚,折腾得翻来覆去,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谁知,刚睡下没多久,宁贵妃就听见窗外一阵突兀的鸡叫,她顿时没了睡意,披衣起床,开了房门。

        还没看到那只活鸡,就见楚霄从奶娘屋子里颠颠跑了出来,速度飞快,奶娘回身取了他的小衣裳后去追,竟一时间没能追上。

        楚霄在抓鸡,而宁贵妃加入了抓楚霄的队伍。

        这么一串儿的人又跑又追的,惊起那只关在笼子里的活鸡,它在狭小空间里扑棱起翅膀,扬起脑袋发出一阵尖锐鸡鸣。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一侧旁观,就能看见云央宫里这副人仰马翻的画面。

        前方的太子殿下,迈着小短腿跑得飞快,宁贵妃跑得大气不接下气,心头微微冒出一个问号。这么快的步伐不似一岁孩童,虽说有些踉跄,但保持不倒的姿势就很难得。

        好在,持续几分钟后,你追我赶的情况终于宣告结束,楚霄已经跑到了鸡笼旁,蹲下身子看着那只昂着脑袋威风凛凛的大公鸡。

        那只公鸡原本刚刚停止了尖叫,正侧头欣赏自己的羽毛,一脸傲娇模样,忽然和楚霄对眼片刻,立起的尾羽就塌软下来。

        而此刻,楚霄看向身后姗姗来迟的奶娘和宁贵妃,指着这鸡好奇地发出了奶音:“母妃,母妃,这鸡是种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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