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万骨渊
“慕容苏念，你可以杀妖帝，可以灭妖殿，可你为何杀害青龙？”
漫天大雪间，朱雀高声质问。
“我没有……”
慕容苏念想要辩解，可她太虚弱了，毁灭妖殿和妖帝几乎耗尽她的灵力。
而这时，她感知到明月山攻破了灵妖园，那里的妖可几乎都是老弱妇孺，手无寸铁的无辜者呀。
“朱雀，你太弱了。”
慕容苏念说这话时只觉得喉中腥涩，她未等朱雀开口反驳，已挥手将朱雀一掌击飞至麒麟神兽之上，然后瞬间将其封印。
“若我能侥幸活着，我会还你自由。”
敌人太多，朱雀恐难应对，如此封印算是护他一时，慕容苏念剧烈地咳嗽几声，带出几口鲜血。
她无奈叹了口气，想来自己也并强不到哪里去，可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她便要去救她们。
慕容苏念拖着已然疲惫不堪的身体飞身直入灵妖园……
“她们是无辜的！”
慕容苏念护在众妖人身前，面对明月山，态度极为坚决。
“慕容苏念，本尊当你已有悔改之意，本想既往不咎，没成想你竟如此冥顽不灵，护佑这妖族，若非你勾结妖族，你师傅也不会惨死凤凰城！如今，本尊便替你师傅清理师门！”
二师尊话罢，便挥动掌风，劈向慕容苏念，说时迟那时快，玲珑剑嗖地不知从何处飞来，强大的剑气刹那间拦在她的面前，将二师尊也逼退数步。
慕容苏念手握玲珑剑，脑海里刹那间再次想起君辞，不由得回眸看向某处，但旋即又转向二师尊。
“人有好坏，尚且讲究慈悲仁义，妖亦有好坏，怎可一味斩草除根？”
慕容苏念含泪替妖族辩驳道。
她已经很是虚弱，但为了身后无辜的妖族，她还是在竭力支撑着。
“我们不需要你的保护！你这个贱人！”
蛇妖冷声道，挥出掌去，正击中慕容苏念的后背，她刹那间执剑跪地，一口血喷出在地。
“苏念姐姐～”
不远处的灵袖想要去搀扶慕容苏念，可被珠儿拦住。
珠儿盯着慕容苏念，眼神中满是狐疑，这个女人她实在看不懂，明明背叛了妖族，如今又要护佑妖族，岂不是将自己置于死地？
珠儿垂眸看了眼灵袖手腕上的玲珑仙镯，不由叹了口气，静悄悄地拉着灵袖退出人群……
又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恶战，显而易见，妖族败了，彻彻底底地败了，灵妖园毁了，榕树之下，尽是亡灵。
灵袖孤零零地走在山路间，她远远地看着半空中划过一道道飞剑，每柄剑上皆站立一人，他们打了胜仗，回明月山去了。
慕容苏念也被带回了明月山，关在炼狱之中，各种严刑拷打，被逼问三师尊所中蛊僵从何而来。
他们认定，是君无忧给三师尊下了蛊僵，那么她定然知晓蛊僵的下落。
寒牢之中，楚瑶笙一步步走近慕容苏念……
“啊～”
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寒牢，楚瑶笙仓皇离开时，脸上多了两道血字，青龙，她负了青龙，那慕容苏念便让她一辈子谨记。
“慕容苏念，明月山竟出你这般恶毒之人，真是留你不得！”
万骨渊上，寒冬腊月，寒风凛冽，慕容苏念被打地遍体鳞伤，面目全非，一件单衫已被鲜血浸染，然后结了冰……
“大师尊，为何害我师傅？”
慕容苏念在被大师尊推入万骨渊前，最后以低若蚊蝇的声音质问。
大师尊愣了愣，良久附在她的耳边，冷声道：“如你一般，叛经离道。”
话罢，大师尊一掌将她推落。
“师傅，君辞，青龙……对不起……”
这一世，她连累了太多人，她死不足惜。
万骨渊，尽是厉鬼亡魂，慕容苏念不得转世投胎，被困其中，受厉鬼撕咬之痛，可在她心中，最痛的依旧是那些因她而死的人。
遥远的皇城里，灵袖被一家富硕商人收养为义女，她坐在马车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声，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棉衣，目光再次落在玲珑仙镯之上。
苏念姐姐将这镯子送给她，并希望她保护好这镯子，一代代传承下去，因为在这镯子里住着一位陷入沉睡且失了记忆的玲珑仙，名唤君无忧。
中元镜。
一道红光划过黑暗，伴随着中元镜的破碎，穿过坍塌的大门，最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宣小沫～”
朦朦胧胧中，耳边声音越发响亮起来，在意识完全恢复之前，她重整着自己的记忆。
她脑海里充满了几千年前关于慕容苏念的记忆，就连当时她的情绪也被复制粘贴在她心头一般。
最后，宣小沫得出结论，慕容苏念的元神已经和自己合二为一，也就是说，慕容苏念已经消失了，或者是，她既是慕容苏念，又是宣小沫。
可几千年前的恩恩怨怨，她宣小沫可没心情去主动回忆。
如此一想，宣小沫豁然睁开双眼，却正迎上一双被深邃的鱼尾纹及红肿的黑眼圈包围的眼睛。
“我滴个亲娘，死丫头，你要吓死我呀。”
没错，是肖芙蓉，宣小沫的母亲大人。
“娘亲大人，我想死你了。”
宣小沫腾地坐起身，直接将自己埋进肖芙蓉怀里，感受来自娘亲大人的温度。
“傻孩子。”
肖芙蓉无奈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饿不饿？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和糖醋排骨。”
“我要吃！”
宣小沫瞬间喜笑颜开。
看着桌子上香喷喷的美食，宣小沫不顾形象大口朵颐地一扫而光，仿佛自己是饿死鬼投胎一般。
最后，宣小沫揉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颇为满足地倚靠在椅子上。
“不对呀。”
宣小沫突然想起什么，问，“我睡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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