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杜宛凝
“这画上是谁？”
凤舞越盯着挂在柜台后墙上的一副少女舞剑图，画上少女相貌出众，手持长剑于凤尾花树下飞舞，英姿飒爽，俊美无双。
“白胡子老头儿说，画上少女叫做杜宛凝，做画之人是她的知己好友李锦烁。”
宣小沫看着那画上落款“李锦烁”，遗憾又可惜地道，“听老头儿说，这个杜宛凝原是一位修为极高的修行者，因妖魔四起，她奉命下山，结果被妖魔所伤，灵力大损，游山玩水的蜀国逍遥王爷李锦烁救了她，二人也算相识结了缘。
后来，李锦烁带她回了都城，寻遍全城名医帮她医治，她的身子逐渐恢复，二人也逐渐互生情愫，私定终身。
妖魔肆虐皇城，尤以杜宛凝为敌，李锦烁受伤昏迷，已身怀六甲的杜宛凝离开王府与其他修仙道人一起斩妖除魔，后突然音信全无。
两年后，景王李临城登帝，那天，李锦烁再次见到了杜宛凝，但杜宛凝已经成了李临城的皇后，伴皇帝于左右，而且显然已经不记得他了。
为了保护杜宛凝不受伤害，李锦烁隐瞒了他与杜宛凝往日的关系，并远离皇室，继续游山玩水，不问世事。
阴差阳错下，他遇见一位修行者，意外得知杜宛凝曾生下一个女儿，而那个女儿就是他的亲生骨肉。
再后来，有一天，皇帝突然派人三百里加急召他回城，他紧赶慢赶回了宫城，刚刚到了城门下，便听到皇宫里传来丧钟声。”
宣小沫沉默片刻，无奈叹了口气。
凤舞越道：“杜宛凝离世了？”
宣小沫点头：“是的，杜宛凝与腹中胎儿一起死了，死后灵魂不散，对世间充满恨意，整个后宫，不过一月，三千佳丽，或死或疯或逃，皇宫上下，无不恐慌，整个蜀国百姓也惶恐不安，很快，敌国趁机攻城，蜀国败亡。”
“那杜宛凝的灵魂去了何处？转世投胎了么？那个李锦烁又去了何处？”
凤舞越问。
宣小沫不由眯眸耸肩摊手：“咱也不晓得呀，白胡子老头儿不肯跟我继续讲。”
“是谁？”
低沉沙哑带着岁月沧桑的老人声音自门口传来，凤舞越和宣小沫双双看过去。
但见一个头发及胡须均花白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推开店门，老人约摸□□十岁，步履蹒跚，手拄木拐，脸上沟壑纵横，双眼凹陷，但眸光却是有神。
见着凤舞越，老人不由会心一笑，果是慈眉善目，让人放下一切包袱。
“宣宣回来了呀。”
老人笑吟吟地走近凤舞越。
凤舞越侧眸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宣小沫，宣小沫提醒道：“白胡子老头儿。”
“白……”
凤舞越迟疑片刻，终还是竭力扯出一抹笑，继续道，“白胡子老头儿，你好。”
老人温和笑道：“你好呀，小宣宣。”
“听说您离开了些时日，不知是发生了何事？您去了何处？”
凤舞越唇角笑容无意识地敛去，再次语气清冷了些。
老人目光微微一愣，显然察觉出面前这人与往日宣小沫的不同，目光掠过她手腕上的仙镯，旋即笑呵呵地走到柜台后。
他一边将柜台上的木简一卷一卷地收到柜子里，一边道：“年纪大了，总想着呀，在作别人世前出去走走。”
宣小沫马上道：“公主殿下，你跟他说，可不敢这么说，他还年轻着呢，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这么咒自己。”
凤舞越欲言又止，她不喜欢给人以无谓的安慰，对于一个□□十岁的老人，既然能如此坦然地直面死亡，又何必做过多无用的言语层面的挣扎。
“那您此番出门，可有收获？”
凤舞越一改方才清冷，反倒多了些温柔，这个老人让她不禁想起自己的外祖父，一个温润儒雅且智慧超群的和善老人。
老人抬眼打量了一下凤舞越，神秘兮兮地笑道：“我呀，这次出门，讨到一个好物件。”
宣小沫赶紧凑过来，欣喜地盯着老人：“啥物件呀，老头儿，拿出来瞅瞅。”
凤舞越回道：“看您如此喜悦，定是个上好的物件。”
“听过中元镜吗？”
老人神秘兮兮地低声问。
宣小沫一脸懵圈，自言自语道：“中元镜没听过，听过中元节。”
宣小沫侧眸看向凤舞越，见她面无波澜，轻轻点头，不由惊愕：“我去，公主殿下见多识广呀，这都听说过？”
凤舞越道：“我幼时听母……母亲说过中元镜的一些故事。传说很久以前，三界除了仙人鬼妖外，还有魔，人可成魔，妖也可成魔。
人间有一对极为恩爱的夫妻，在一场变故中，妻子成了魔，丈夫成了鬼，丈夫为寻找妻子，不肯投胎，反而寻了个深山老林修炼千年，成了可控制一切亡魂的鬼帝。
后来，魔界大乱三界安宁，仙帝派人屠杀魔界，鬼帝发现很多魔可被感化，便前往仙界求仙帝开恩。仙帝不为所动，依旧将魔界屠尽。
鬼帝偶然间寻到已成魔的妻子，但却眼睁睁看着妻子死在仙界手中，鬼帝悲恸至极，带领亡魂与仙界大战三日，后战败，所有幸存下的亡魂和鬼帝一道被仙帝封印于中元镜之内。”
听得凤舞越娓娓道来，老人笑容深深，待故事落尾，老人道：“与我知道的故事相差不多，只是，我比你知道的还多一点点。”
“嗯？”
老人回头看了眼墙上的少女舞剑图，意味深长地沉了口气，后回眸看向凤舞越。
“数千年前，中元镜阴差阳错下流落民间，因作工极为精致，辗转入了皇宫，成为皇后专用的梳妆镜。”
老人说话间沉了口气，似有难言之隐。
凤舞越抬眸看了看那幅画，复看向老人，缓缓道：“杜宛凝不仅是一位修行者，还曾为一国之后，身死后宫，怨念极深，后宫佳丽三千无一脱身。”
宣小沫挠了挠头，蹙眉不解：“这，有啥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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