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补习
后来的国庆假期，实验留起作业来是毫不手软的，好在有良心，在运动会开始前就提前把各种书面作业留完了，所以尽管厚厚一叠卷子，但陆合光已经写得差不多了。
除了数学。
假期第一天，他按照约定在晚饭后敲响了佟尘家的门，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老蔡。
老蔡笑脸盈盈地把陆合光迎进门，然后才一嗓子叫了佟尘出来见同学。
佟尘看到陆合光的时候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动了动手指就把陆合光叫进了房间。
“我们讲题，你要是困了就早点睡，别等我们了。”佟尘关门前还不忘叮嘱老蔡。
见老蔡连声应着，佟尘才关上了门。
“这里，先设0＜x＜1，然后把偶函数公式代进去……这是高一的基础了，以后大概率不会考。”佟尘用笔尖点着纸面，把完整的过程写下。
听到以后不考，陆合光拍案而起：“不考我为什么要学啊？！”
佟尘扶额：“不考指的是不考这么简单的题型，但知识点会用到，所以你必须要会。”
按照计划讲完了一部分基础，又让陆合光做了几道基础题，正确率竟然可观。
“你这不是都能听懂吗，怎么会考那么点分？”佟尘边批改题目边皱着眉头。
“以前啊……本来对数学就不感冒，数学老师又不爱管我，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师到初三基本就放弃一部分了。”陆合光叼着笔打了个哈欠，一上数学课他就打哈欠，哪怕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他也哈欠连天，算是应激反应了。
佟尘讲了几道陆合光的错题，然后从陆合光乱七八糟的国庆作业里抽出数学练习。
总共八张练习，佟尘挑挑拣拣，勾了四十来道相对简单的题目让陆合光做。
人形炸弹从椅子上弹起来跟人形空调对峙：“我他妈今天写完？”
佟尘敲了敲桌面：“不是今天，是你接下来的国庆假期，写这些就够了，不会的可以问我，最好在开学前写完，我能提前给你讲一遍。”
老蔡敲了敲门，送进来一盘水果，老人家总是喜欢在孩子用功的时候来关怀一下，佟尘早就习惯了。
果盘上的莲雾水灵灵的，陆合光也不客气，刚拿了个莲雾准备啃呢，却被佟尘赶回家了。
不能白来，临走前陆合光还顺了三个莲雾。
不知道老蔡哪儿买的莲雾，外皮红得娇艳欲滴，水分也足，陆合光啃得起劲，没发现自己少了什么东西。
而1202，老蔡已经在客房睡下了，佟尘正准备安安静静刷会儿题，却在椅子边上看见了被陆合光随手扔在地上的书包。
看来陆合光是真没把作业放在心上……佟尘翻了翻桌子上的卷子，果然还夹着陆合光的数学作业。
乐于助人的佟尘帮他把练习卷按顺序整理好，刚要放进书包里，却有个笔记本从书包里滑了出来。
佟尘是真的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目不斜视地把练习卷放回书包里，然后才俯下身去捡那本笔记本。
可加大加粗又被反复划掉的“佟尘”两个字让佟尘不得不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运动会的最后一天，接力比赛上又被佟尘吸引了目光……原来人是可以发光的。”
百来字的随笔，佟尘的名字反复出现却又都被划掉。
佟尘心脏一颤，把笔记本放回了原位，但是当天晚上却怎么也睡不踏实了。
青春期的少年有几个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佟尘在陆合光的聊天界面停了十来分钟，想问点什么却又迟迟下不了决定。
删删减减，最后只发给陆合光一句“你书包落在我家了。”
陆合光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半靠在沙发上放空了，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书包没拿回来。
书包没拿不是重点，重点是书包里那本陆合光的随笔，那是本新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的事情有百分之六七十都跟佟尘有关，陆合光突然紧张起来，但想到佟尘为人正直，应该不会翻看他的隐私。
哪怕他封面写了加大加粗的“随笔”两个字……
已经十二点多了，陆合光背完了最后一篇英语美文，难得的竟然没困，甚至有点饿。
看了看外卖软件上除了烧烤就是烧烤，陆合光在心里挣扎了一下，直到肚子叫了一声，他才套上薄外套去楼下的超市买点吃的。
住在靠小区门口就是好，下楼走不了几步就是个超市，虽然超市名字有点土，叫“永相逢”，但好歹是个有生鲜有电器有服饰有吃有喝还24小时营业的正经超市。
陆合光在超市里逛了一圈，拿了盒泡面，又拿了点零食，在酒水区站了半天，最终挑了几瓶五颜六色的啤酒回家。
高一的寒假，刚过完年陆合光就开始找陈承约酒，虽然说是约酒，但也顶多是两个人，或者再多几个朋友，出来吃顿火锅顺便喝点小酒，缓解一下实验压榨式教学的压力。
陆合光喝酒从来都很节制，能喝一杯决不喝第二杯，往往是别人醉生梦死，他还要负责把每个人塞车里送回家。
从来没醉过的陆合光竟然对着满架子的啤酒动了心，大概是压力真的太大了，大到他要忍不住借酒消愁。
回家后，陆合光一口泡面一口酒，没人聊天，没人劝酒，但他硬生生把买回来的七瓶啤酒喝完了。
买的时候大概还图个好兆头，挑了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彩虹色。
陆合光觉得自己头晕得厉害，去厕所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透红，居然还对着镜子夸一句“真帅”。
头晕眼花的陆合光在睡觉前还不忘把啤酒瓶按顺序摆好，甚至拍了个照，还发了朋友圈。
配文：当当当当～彩虹
至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陆合光第二天起来是一点都记不清了，但是看见整洁的桌面，垃圾桶里的泡面盒，甚至攒了一整天的碗都被他洗干净了，人形炸弹觉得自己酒德不错，还知道干家务。
直到点开朋友圈，看见那条“彩虹”下面的评论——
橙子：陆哥是你吗陆哥？
橙子：什么事啊需要您老喝这么多来消愁？
六一：罐子挺好看的建议收藏
老杨：明明以前吃火锅你最多喝三杯！！！！深藏不露？？？？
小鱼：请问这个闲情雅致是因为作业写完了吗？可否借鉴一下……
笙姐：下次记得屏蔽我
磊哥：数学写完了这么能喝？你看你数学要再不及格的！
发这种大逆不道的朋友圈忘记屏蔽老师可是大忌，陆合光瞬间石化。
头还疼得厉害，还有点儿反胃，网上说宿醉反胃可以服用奥美拉唑，或者喝牛奶、蜂蜜水。牛奶跟蜂蜜水见效太慢，但陆合光现在浑身无力，根本不想去翻那不知道过没过期或者存不存在的奥美拉唑。
三思之后，他决定问问佟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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