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叛
前院内,潇鸿正和梁子涵商量着神界的事情。
“那之后……我想等把江山打下来后再去找你说的那位高人,她若是太早恢复记忆,又要去拼命了,我不忍心。”
梁子涵一脸认真地跟他说着,没想到只遭到了那人的冷笑。
“还有是因为……我的私心,我想做点什么让她开心,让她……”
“让她真的接受你?”潇鸿一直在笑,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在这事面前,反叛也算容易了,“哎呀……让她少受点伤也行,眼下……我们随时都可以攻打神界,夜封尘还在驻月昭那呢……南无月的党羽应该都能解决,主要是他本人……实力只在年桃桃之下,谁能胜他?”
“你说得对,只是……”
“别的也差不多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年桃桃有心上人这回事吗。”
潇鸿跟他聊了半天,才会意过来他可能都不知道年桃桃有心上人。
看着梁子涵一脸不解的表情,潇鸿也能猜到了。
“都没人告诉你,她喜欢许子弦吗,当年他还活着还是剑神的时候人家就芳心暗许了。”潇鸿怕他在年桃桃面前提,又解释道,“你可别跟她提啊,许子弦是她手刃的……你提的话会戳中她痛点的……”
“当……真。”
梁子涵不是在问他,只想给自己一个接受的时间,许子弦不就是邪月剑里的那缕元神吗。
看样子年桃桃浑然不知这剑里的是他啊。
若真是如此,那年桃桃的过去不就真如许子弦所说,曾经低三下四地恳求他救自己吗,她那么高傲任性的一个人……倒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想什么呢?不与你说了,明日禾将军回来一趟,到时候看看她怎么想的。”潇鸿看他的神色不太好,干脆结束了话题,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梁子涵呆坐在原地,年桃桃蹦蹦跳跳地过来。
“夫君在想什么呢。”那人坐到自己面前,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看,眼里满是欢喜。
梁子涵摇摇头,有些心虚,可是她早晚都要抛弃自己的,与其做无名之辈,眼下她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一样在自己面前,欺骗她,何乐而不为呢。
他脑子想着许多坏心思,也大概猜到了自己的下场,她那么任性跋扈的人,定会要了自己的命,不过反正自己这条命倒底是她养大的……也不亏。
“桃桃……若是什么都忘记了,我们再成一次亲可好?”他握住年桃桃的手,和往常一样冰冷。
“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年桃桃点点头,现在的她也很开心。
“你在此等我一会。”
话音刚落,梁子涵就没影了。
年桃桃真就乖乖坐在这等了他许久,直到天色渐晚,前院里的花被折了又折。
梁子涵这才拿着一方红盖头跑来,轻盖在她头上。
“……待你记忆恢复,我再娶你一回也无妨。”梁子涵轻轻说了一句,年桃桃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任由他牵着走到寝殿。
殿内红烛摇曳,除了些许光影和梁子涵温热的手以外她看不到其他。
“跟我念。”梁子涵轻声细语,却难掩此刻开心的语气,“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天不老,情难绝……”
三叩九拜后梁子涵轻声说了句,没想到年桃桃也跟着说。
“天不老,情难绝。”年桃桃虽然隔着盖头,却面对着他,傻傻地笑着。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梁子涵也被逗笑了,走到塌前的桌边倒酒。
“不知道啊,跟着你念就行了。”年桃桃也跟过来,不用传音术的她声音如此多娇动人,可这样的一个人,曾经句句轻柔抚慰地说着弑神平天下的话,难想难想……
“这样……”梁子涵手把手教她饮下交杯酒,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桌上还放着邪月剑。
梁子涵喝下那酒的时候还撇了他一眼,似乎在说这人至少跟我成过亲。
没等年桃桃说话,梁子涵就一头探进她的盖头里吻着她,感受这少有的温度,任凭盖头滑落。
“等一下……”年桃桃好不容易在空隙中说了句话。
梁子涵有些莫名其妙,莫非她不愿意。
“我不会。”年桃桃被逼迫地坐在塌上,使劲地摇摇头,脸色羞红。
“那个啊……我会就行。”梁子涵又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别动。”
今日一试……那些老神仙说的果然没错,年桃桃还真是第一次。
深夜,梁子涵没睡着,或许是高兴的?
他盯着年桃桃的脸看,还有些许汗珠没擦干,他轻笑一声。
这就是神界之主吗,竟是自己的枕边人,和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样子浑然不同。
当然,梁子涵也清楚,自己落不到好下场的,反正这条命早晚都要还给她的。
她生了一身寒骨,月神一族哪个不是如此。
她的心也是,真如秋月一样寒冷。
第二日,梁子涵亲手给她戴上步摇珠钗,十分好看。
年桃桃还很配合的摇摇头,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潇鸿找人来接我们了,走吧。”
“去哪?他又要干嘛。”
“嗯……说是邀请了一些人去参加行酒令吧。”
梁子涵拉住她的手,丝毫不愿意放开,昨夜一过,她就真的成了自己的人了。
好想把她当作珠宝一样珍藏起来,不想让她抛头露面,更不想让她做什么天下之主。
来接他们的马车也十分华贵,好不夸张的说潇鸿绝对别有用心。
一路摇摇晃晃到了宫里,年桃桃拉开帘子,正巧撞上了刚刚到这的良廷和禾妙七。
“桃桃,来得正好……”
良廷本想亲自过去接她下来的。
谁料她身后忽然窜出了个梁子涵,握住她的手,年桃桃竟然没有反抗。
“我都来两次了,这地方这么大我还没机会好好转转呢,你们先聊,我待会就去正殿。”
年桃桃好似不认识良廷似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就跑走了。
“梁子涵,”禾妙七也下了马车,她的个子比年桃桃高挑多了,不过看她的表情,今天绝不只是行酒令那么点事,约莫是起兵的事“走吧进去聊。”
年桃桃在里面悠闲地逛着,跑到一处花园内,这种着整整齐齐的几十种名贵花卉。
年桃桃却毫不客气地折下几朵她觉得开的正好的花。
拿在手中把玩了许久,又觉得这样不太好,干脆很随意地丢了回去。
忽然不知道哪传来一声猫叫,她顺着声音寻去,竟有一只狸花猫在此。
她轻轻抱起来,那只猫很轻很乖,惹得年桃桃很是喜欢。
“我把你偷回去的话他们不会怪我吧……可是你一看就迷路了,我只是替你的主人养你,我这是在干好事呢……”年桃桃对着那只只会喵喵叫的小猫自言自语许久。
还是决定把它揣在怀里带回去。
“桃桃……我有一事想找你。”不远处良廷的声音打断了她。
或许是干了坏事,年桃桃有些心虚地把那猫又丢了回去。
“你是何人……我失忆前的故友?”年桃桃猜也能才到了,打量他一番,也是个翩翩公子。
“算是吧,”良廷走到她面前,紧皱眉头,“梁子涵不是你原本的夫君,他骗你的。”
“怎么可能……”
照他的意思说,自己到手的夫君又没了,而且自己的清白还没了,可是梁子涵明明那么喜欢自己。
“他于你有情不假,可你……是绝不会和自己身份悬殊的人成亲的……等你恢复记忆后,会后悔的。”良廷说着实话,却换来年桃桃一脸不瞒。
“怎么会,他那么优秀的人,我跟他无冤无仇,为何不嫁他,若真如你所说,到底是他的地位高还是我地位高?”
“妖帝……”旁边走来一个小宫女,隐晦地看了年桃桃一眼,“请二位速去正殿……”
“哼。”年桃桃走过还冷哼一声,她怎么会看错人。
正殿里除了潇鸿,还有禾妙七,夜封尘梁子涵,良廷等人
年桃桃忍不住看了一股夜封尘,怎么长得比自己的夫君还标志。
“方才他与你说什么了……”正殿上觥筹交错,众人自然听不到梁子涵在年桃桃耳边说的话。
“他说……”年桃桃还在思考要不要告诉他,“他说我嫁给你以后会后悔的。”
还是如实告诉他吧。
年桃桃不停地看梁子涵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赶紧解释道。
“怎么了……我以后断不会后悔的……子涵明明那么好了,我怎么会……”
“那倘若你真的那么做了呢。”梁子涵很严肃地问她。
“我发誓,我今生非梁子涵不嫁,若有违背……”年桃桃想了想,“那就让梁子涵把我抓起来,藏着。”
梁子涵拿下她的手,轻笑着摇摇头,此时的年桃桃定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别忘了正题啊……我来抽签,抽到谁谁就要当场作诗啊……”潇鸿似乎有些醉了,说着听不太清的话。
他摇了摇木签筒,随手拿出一块。
“良廷,你来你来。”他将木签上的名字给大家看,无疑是良廷。
年桃桃哄好了梁子涵,又专心凑起热闹来。
“容我想想……”
“想不出来自罚三杯啊。”潇鸿高举酒杯,接连往嘴里送。喝完补充道“以美人为主题啊……”
“……垂帘寒骨见伊人,怜得狸奴戏玉珠。
声声沁,揽人心。文武双全胜儿郎,难落红尘为人妇。却掩寒骨透谋志,治世心如日遮天。恰得眉眼落身色,也愿为臣护花盛。”
显而易见他说的是年桃桃。
“这是哪家美人啊……不会是禾将军吧……”潇鸿差些醉晕过去,赶紧喝下宫人递来的醒酒汤,“嗯……看出来了,写的是月神。”
“正是。”
底下一片震撼。
“垂帘寒骨见伊人,怜得狸奴戏玉珠……写的真好。”
“月神那样自弃红尘的神仙还真配得上一句‘文武双全胜儿郎,难落红尘为人妇了……’”
“……”
梁子涵看着年桃桃,她浑然不知写的是自己,只是接连点头。
“……虽然听不懂但也要夸两句……”年桃桃凑到梁子涵耳边,那张绝世的脸离他这么近,换作别人也想一直跟她抵死缠绵纠缠不休下去。
许久,宴席上很多人都离去了,直到殿上只剩下自己人,潇鸿才开始说正事。
年桃桃都有些困了,懒懒地卧在梁子涵怀里,
“……我知道,领军一事交给禾妙七和你我就很放心了,但你可有把握能擒拿南无月?”潇鸿也很恼,年桃桃一手培养的狼崽子,如今事大了一点都不好收拾,夜封尘实力是在他之下的,就算他们几个人一起也未必是南无月的对手,着实难办。
禾妙七听完潇鸿的解释,才会意过来年桃桃是多么强大,她一手培养的傀儡也仅次于她。
可若是要先让她记忆恢复,难免又要受伤,禾妙七其实已经找到会机关造物术的高人了,那个小方块早已修好,只差年桃桃的一滴血。
再者,禾妙七在为梁子涵着想,别反叛不成自己人还被刀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怪谁好。
“我能打过……”梁子涵弱弱地说了句,他也才封神不久是确确实实的十九岁,可在座的各位呢,哪个不是几万年的大神仙。
虽然有些草率,但是梁子涵却发现年桃桃的修为比南无月高出许多许多,她其实早已给自己留了后手,并没有将他培养成自己之上的人。
而且经过昨晚一夜缠绵,他才发觉原来双修提升的修为真的不是一点两点。
若非她失忆了,这一战她定是要亲自接的,可世事难料。
“……我倒是有个办法,我从之前找到的那个造物师那买了点东西,它能短暂转移别人的修为……但是……”禾妙七有些隐晦,叹了口气,拿出东西,“使用者可在十个时辰内都获得对方的神力,但这只内被使用者就会修为全无……十个时辰后修为自动返还……除了有过肌肤之亲的使用者以外,都会恢复原本的修为,也必定遭到反噬。”
梁子涵没敢告诉他们自己干的好事,是想得到一个最好的结果。
“你若是想,这东西可以用你身上,但是后果,你也要想清楚。”禾妙七似乎有些生气,好像在怪他一般,把那块桃木棱丢在他面前。
禾妙七冷哼一声,她一直都觉得年桃桃早已把清白给了许子弦,梁子涵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挺过去,况且她还没说像年桃桃那样的强大的修为,是要一定的承受体质的……
况且当年年桃桃为何修为大增,禾妙七最为清楚,她也没说,她就想看年桃桃身边的人都知难而退含恨而终,凭什么自己身为女儿身就只能苦守驻月昭,千年来只看过自己一眼。
“嗯,我只是个无名小辈,横空出世的人……用在各位身上,梁某担当不起,我的命,都是她捡来的,我又怕什么。”梁子涵摸了摸年桃桃的头,拿起桃木棱。
“我没懂……”年桃桃不敢说话,听了半天也没懂他们是什么意思。
“行了,那等打上去的时候再用。”禾妙七倒底还是心软,一把夺过他手上的东西。
夜封尘他们都不出声了,看样子应该问题不大了。
七日后,他们几人如约来到边境,禾妙七已经攻了七次了,战况激烈,更多的是神界损失惨重,禾妙七当真无愧是身经百战,再加上对神界又足够了解。
“梁子涵,到时候了……十五万人马已经攻上了神殿外围……”禾妙七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桃木棱,又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的,我告诉你也无妨,月神一族,因爱生恨……力之源起,均为仇恨……你可以当心,别受了跟她一样的魔障……”
年桃桃已被这恨困了上万年,她一介迟早要入红尘的女子,怎么做到如此爱憎分明。
哪里是爱憎分明,不过是喜欢不得果,所求皆不得,从来都是一副冷骨头。
“什么?”梁子涵没懂她的意思,一拉帘子,年桃桃在里头睡得正香。
一个时辰后,梁子涵才和禾妙七出来,潇鸿等人都有些茫然,这梁子涵的神情怎么都变了个样。
只见他面容憔悴,似乎差点哭出来。
“走吧。”他冷淡地说了一声,周围的人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神力十分强大,而且似乎还在年桃桃之上。
不知为何,夜封尘竟有些羡慕这短暂的神力,它似乎让梁子涵看上去有种君王的威严,那是曾经只有年桃桃才有的神威。
一行人走后,年桃桃才刚刚从禾妙七的闺房里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她想起梁子涵嘱咐过,今日不要乱跑,除了房间里哪都不能去。
年桃桃左顾右盼,这房间里的兵书还蛮多,干脆到书架上随意取了一本。
一摊开,里面竟夹着一张女子的画像。
这不就是自己吗。
禾妙七哪有心看兵书,这架上的书里夹着的,均是她自己写的情书,写着对月神的思念。
梁子涵骗了自己,良廷说的是真的,自己就是月神……
纸上有禾妙七的字迹,上面写着她守着驻月昭数千年,只是想等来一个答案,想等到身为女子也可以娶她的那一天。
可她等不到了,君心难料,她活该一辈子做年桃桃的阶下臣,活该在这替她守一辈子。
房间中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木匣子,当中也全是写年桃桃的。
千年前她去往神界办事,无意中撞见翩翩起舞的年桃桃,她手里握着剑,风姿卓绝,下一秒停住,看到了一旁的禾妙七。
“禾将军?”
“月神认得我?”禾妙七过去行礼,笑了笑“臣以为,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会记得住我们这些鼠辈。”
“你怎是鼠辈,禾将军骁勇善战,是我都要退而次之的大将军,今日一见,还是个美人。”年桃桃笑着看她,随手丢掉剑,理了理禾妙七的衣领。
千年前的相逢仿佛还在眼前,此时年桃桃虽然记忆全无,可眼里却万分酸涩。
看的有些难受了,年桃桃才将它们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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