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妖魔落入海底,带着如烟般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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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进ktv包厢时里面正在放高分贝重金属,我被这声吵得又退了出去,还没清净两秒包厢门豁然打开,和希一把把我拉进去。
“你怎么样?!还有没有事,受伤了吗?!”进门就是信息轰炸。重金属的歌声就仿佛在我耳边怒吼,我得把头凑到她嘴边才能听清。
和希手像鸡爪一样牢牢抓住我,上下打量了我一遍。
迫于时代限制,现在还不是很流行男友衬衫和皮裤,但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要是被误会成什么暧昧事件就太尴尬了。我克制着想掩耳的冲动,干咳一下,“这个我可以解释。”
她压根没鸟,“过来我看看!”这句话倒是听得很清楚。
包厢里的厕所隔音效果差,关上门后,里面的有效音量就只有外面的一半。我松了口气,好歹拯救了一半的耳朵。
和希关上门就顺着躯体上上下下摸索一遍,我垂死挣扎了一句“我没事”,被她用一记眼刀杀回。摸到手腕时我“嘶”了下,她只是轻轻一按,血迹便湿润了衬衫袖口,对于疼痛,这具身体似乎已经麻木了。她的动作却更加小心,连解开衣扣都是轻轻的,细小伤口翻出来只要喊疼她就跳过,最后还是把半件衣服都染红了。
趁她背过身翻找纱布,我咬牙把它脱了下来,过于宽大的布料垂在地面,裸露的上身只剩黑色蕾丝遮挡。最严重的还是被误伤的侧腹。
厕所是包厢单独辟出来的,跟外面的歌台只有一层半透明玻璃隔着,除了小到细微的面部表情看不透之外,其余基本一目了然。隔音当然也很差,但至少不像刚进来那么难以忍受了。我坐在马桶上,头抵在墙面,隔着玻璃扫了一眼沙发上沉沉睡着的两人,“他们又晕了?”——理所当然,我现在强弩之末,失去咒力供给的傀儡就像断了电的机器人。
“是一直没醒,多亏你提前命令了他们,不然没那么快赶到这来。”和希翻出简易医疗器械包。
这句话可以简单翻译为他们遭到过截堵。
“好了,不要乱动。”酒精淋过金属,手术刀泛着冷光锋利得吓人。
看来她是打算优先解决侧腹的伤。我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你把玻璃拿出来就行了,没必要把创口变大。”我可以自己缝针,而且保证缝得很好看。
和希看着我:“不把创口变大,伤口有其他碎片残余怎么办?”
你看看这世道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两个花季少女,本应该跟糖果、鲜花这些美丽的东西相伴一生,整日受知识和文化的熏陶,应该历经时光沉淀,经受得住岁月磨砺。现在却在一家卫生环境很成问题的ktv交流病况,讨论着该怎么给伤口下刀,如何避开血管这种血腥的手术
咒力恢复了一点,我将身体稍稍前倾,用以抵消侧腹拉扯的痛。看着和希冲出去拿了个果盘和高度酒,再光速跑回来——大瓶酒精倒下去,洗刷着盘子里的果屑汁水。能想象得到,如果这是一瓶双氧水而不是酒精,我的伤口可能已经开始“滋滋”冒着白泡了。
真应该庆幸当初没大女子主义爆发阻止她学习高专组织的“伤口护理及简易包扎”,不然她冲着我的伤口直接来上一瓶酒精,不说个人毅力问题,我有极大几率当场去世。
“你往后一点,”她翻开镊子,把盛着器械的盘子放到地上。不经意地问:“昨天跟五条悟睡得好吗?”
我差点就点头说好了!
“如果你是指我把他当做椰子,追着凿了半晚上的话——很好。”先保守回答。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女友测试吗?不带开场白?
“昨天闹的动静很大。”镊子分开创口,浅浅插入,夹出一点沾血碎屑。
声音很平静,手也很稳。我一时听不出来她的意思,是说我追着五条悟打的动静很大?还是其他的什么?
猜不透,只好旁敲侧击采用迂回战术:“我昨天是穿着衣服睡觉的。”
——没反应。
“醒过来也没脱。”这下反应有了。
分肉的手略微一抖——没有麻药真的痛苦,现在看来,把所有咒力都集中在侧腹真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碰到硬块了。”她理所当然。
我还能说什么呢——
“小心一点,碎裂的玻璃很多。”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
她没有再说话,陡然静下来的空气只有碎屑接触果盘的轻响。我也闭目凝神,趁这段难得的休闲恢复体力。
“封”只要有咒力供给就能维持效力,所以尽管这个小小的外科手术做的跟她的厨艺一样糟糕,但只要最后的结果基本能满意,我也不介意她在我痛觉不明显的情况下把伤口缝的歪七扭八。
“一共七块,多数碎的比较完整。”刚缝合完她就扔下镊子,跑到对面把整张脸埋进洗手盆里。吐得无声无息。
我拿起先前脱掉的衬衫,把没沾血的一面递给她。
“谢谢,我会记住的。”
没看她抬起脸时的表情,我推开玻璃门走出去。
混乱堪比迪厅的歌声节奏下,两个最强睡在沙发上,青白赤橙乱七八糟的灯光跳动着打在他们脸上,混着雀跃激奋的鼓点,冷白皮也变得有点人情味了。我光着只有一件黑蕾丝的上半身靠近,仔细观察了两眼。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色涎出唇角,大约是灯光太暗,没有被人察觉。
即使外放着高分贝的重金属,两个大男孩仍然没有想醒来的意思,沉静静的闭着眼,好像两个睡公主。
和希靠在洗手台上缓了一阵,收拾好杂碎。接着拔出长刀,用水冲洗刀上残留的血迹。
“他们怎么样?”
我扒了五条悟的奶白外套给自己披上,借着揭下左手手腕绑着绷带的动作擦掉血迹,露出手腕底下还在渗血的一圈牙洞。“术式效果,昨晚藏在他们身体里的术式,碰到血或者伤口就会发动。”昏迷不全是“封印”的效果,术式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嘴唇触上去,甚至不用牙就能嘬出一口血来。我才吸了没两口,她匆匆离开洗手间走到我身后。
扬首含着血推了她一下,“去换首歌,你说话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
一般我这么说就是要支开她。
她抬手握住我,眼睛却在看手腕:“你不觉得我们需要谈谈了?”
现在谈会不会有点太快了?情报我还没整理好,我含着血看她。接收到那明显不是想“好好”谈心的眼神后,我暂且拿了个冰桶里的小杯子把血吐进去。
顺着她的话往下:“怎么说?”
她双手抱胸,“或许是时候把这件事交给靠谱的‘大人’处理,让他们去烦恼关于咒术界未来的最强和咒术平衡。我不管你到底去做了什么,现在你必须休息,再这样损耗下去你会因为失血和炎症陷入高烧和昏迷,如果出现休克,情况会更糟”
啊啊啊——god、god、godgoddamnit!我颇为烦恼的举起手打断,暗想果然当初还是应该大女子主义爆发阻止她去学什么包扎的。
“我以为你留下来就已经做好会有这种结果的思想准备了。”会变成这样也无可非议,要放弃就是强人所难。生死逃亡是一场游戏,我已经上瘾了,不可能中途停下。
“我留下来,是为了让你不轻易落到这种结果!”和希郑重其事纠正,背过身换歌。
这两句话仿佛预示着什么。我感到些微眩晕,逃亡以来头一次茫然无措,“不会的把药给我,符咒暂时还能抑制得住。”
趁她找药,我在她背后偷偷瞪她一眼,暗想小家子女儿不懂大局,一边抬起五条悟的下巴。
想想就幻灭,一天之内,我们三个痛失初吻,恋爱回战真是确定无疑。只希望他们不是男德班学员,对童贞弃如敝履更好,不然后面他们要是知道真相让我负责,我就把和希也供出去!
这下也别管初吻会不会被追责了,一口闷了冰桶里的血,揪起五条悟衣领就咬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疗”带给他的后遗症,这王八蛋牙咬得死紧,活像嘴里含着个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似的不松口。我猛地戳了一下他的侧腹——肌肉瞬间就紧绷起来,牙咬得反而松了,趁机把在嘴里已经含温了的液体尽数灌进去。得益于平时打游戏的经验,他俩只要出错我就习惯拿手肘捣他们侧腹,因为男女身材差异,一般我只能打到腰部,这个时候他们就会肌肉紧绷,但嘴会反射性的张开甩锅——大概率会甩给挚友,最强是不会承认自己失败的。
我听到了隐约的快门声。
cpu里先存个档,再抬起夏油杰——他比五条悟好搞多了,不用我捏就自然张嘴,我欣慰之余,不经意撞进了一抹深紫中
又一声快门,比刚才要响。
我如遭雷击,连条件反射都顾不上了。被夏油杰发现偷吻可以强词夺理说他污蔑,要是被留下证据那真的是要被钉在十字架上流芳百世源远流长了!
我直接伸手:“给我。”
和希双手插兜,非常正常的面向着我,神色平静。那他妈可太平静了,平静到看我喝血亲完了两个人眼都不带挪一下的。
“给我!”你手机就算藏在裙子底都没用,我看到摄像头了!
她光速合上手机掖进短裙口袋,义正言辞:“我刚才说我们需要谈谈。”
你现在跟我妈谈都没用!
“拿过来!”
和希转身就跑。
我扔下夏油杰去追。
真是应了那句话,她跑,我追,我们插翅难逃。
这间建筑大得离谱,因为是白天,多数包厢都是未开放状态,她跑的慌不择路差点冲进一楼迪厅,幸好我及时抓到了她。她其实没跑多远,我还没追到她她就开始放慢脚步,心里有事的人基本都不会跑得很快,更何况后面还有两个需要人看护的最强。
但我们俩欢腾着扑倒在一起,打闹跌坐在走廊沙发上,我机智的拿十字反锁她咽喉,她用剪刀腿试图反杀,一边较劲一边哼哧笑着像得了重度哮喘,最后一起瘫在沙发上享受着这短暂的放松。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果然,从突然的静默,到两个人相对无言的状态没维持多久,她就开始灵魂发问。
排开感情纠葛,要说的可太多了,但仔细一想又压根没有。因为这根本不该是你知道的事,你何必来管这些屁事!
“不能交给那些人处理,高层里面有叛徒。”明知道她想问的不是这个,还是忍不住先给出了错误答案。“畦田的手机线路被诅咒师监控,打出去也联系不到高专,只会打草惊蛇。”
没看她的脸,不知道她的表情。
她好像叹了一口气,向后靠在沙发上,右手撑着脑袋。“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这种状态下还能坚持多久?”
哦?回答方向是这个吗?
我约莫着她的语气和态度,“还好,不是很紧迫。”
这算什么回答,游戏猜谜都比这句话有感情!按习惯怎么也得回一句“这点小伤何足挂齿”、“区区致命伤”之类的发言好瞒天过海,我一边懊恼的骂自己蠢,边鞭尸自己的cpu为什么错过了正确答案!
“是吗?”她瞥了一眼,“手腕上的伤,是谁咬的?”
我难得迟钝地转了转眼珠,cpu刚被鞭尸完暂时还不能参与任务处理总不能说是我自己咬的吧?撒谎也要参照基本法啊。
“尾随的,咒灵。”
维持着说三个字眨一下眼的动作,力求不漏破绽。脑子里的警报却一路飙红,cpu突然蹦出来对我疯狂指点江山——还不是因为你也中了毒?!“蔷薇”毒的作用之一就是降智你忘了吗?!!
“有追踪者?”她警惕。
我感到压力骤减,也同时叹了口气——我了解她就像她也了解我,因为意识到给我造成了压力,所以立刻转移话题不过按观赏性来说,她这演技也太差了点。
“没有,都已经被解决了。”就算真的有,应该也会被处理好,这方面我对他很有信心。随即便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现在有另一个计划想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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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里放荡着一群看不出男女的妖魔鬼怪,爆炸似的鼓点踩着激烈步伐,逼得人放声尖叫。台上歌手稍作休息,不少男男女女就歇斯底里地扔上去一捆捆大钞,呼喊着要他回来。有酒液流动的高耸舞台,红发贝斯手一跃而上,身后乐队为他奏响最重磅的音乐,预示新一轮的摇滚即将开始——
和希挤在人群里,张牙舞爪,对任何靠近她的人都采取踩脚策略,一边试图对挣脱桎梏的我采取狮吼:
“你要跟我说的事、就是来舞厅蹦迪吗?!”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喊这句话。
“你说什么?!”我也不得不加大声音。“我听不清!”
今天是工作日,又是白天,本不该有这么多客人一齐聚在舞厅,但昨晚本地发生了四级小震,有关部门短信通知了过往游玩旅客和本地居民,附近山区和观光区近几天都会有频繁震动,具体三到八级不等,还请各司安排好相关事务所以人民的狂欢来了,本就是旅游业旺盛的小地方当然没那么多朝八晚五的社畜,多数人来这里旅游看中的并不是官方推崇的什么文物、地貌和历史传统,这里大多数人都是看时节吃饭的,与当地美食特色和风景相比,更为活跃的是代表声色犬马的风俗业。游客中也不乏那些情浓旖旎的男男女女。
所以即使可能会有“小震”,这条街上一水儿的酒吧迪厅ktv也在坚持营业,并且风雨无阻。
就是实在太吵了。
和希用中英双语问候了身边很多人的亲戚,尤其是被她踩过脚的。但不得不说这里的劲舞实在太上头,她在不知不觉中也跟着节奏摇摆,就这样一路晃到我耳边。
“你就是为了下来群魔乱舞吗?!”和希甚至还能用出一个成语。话题逐步被带偏:“要不要我给你物色个凯子!!”
大姐,只是下来蹦个野迪,你怎么口出狂言?
我说凯子那倒不必,“我只是习惯在吵闹的地方思考。”
“我看刚才被我踩了两脚的那个就不错!”她甚至对某个看不清男女的人类吹了声口哨。不理会我说什么。“或者回去拉最强?!”
“?”我承认我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
拉最强干什么?下来跳舞还是拉皮条?我略有点惊悚的看着她,挖空脑子回想了一遍下来前有没有让她喝酒——
应该没有,不然上面唱歌的就是她了。
“来一次不野一下怎么能行!”我放弃跟她讲道理了,她已经兴奋的脸红,这种情况应该顺毛捋。
“你要是不会跳,就用头、在空气里!写个‘粪’字!!”随口指点下蹦迪精髓,我礼貌的从她身边退出,给那些妖魔鬼怪让道。
舞池很大,拐过一个小弯才是“安全港”,望着墙面上堆砌的各色酒瓶,熟悉感扑面而来。
“长岛冰茶。”果然吧台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歪戴鸭舌帽的酒保推过酒来,声音在激烈摇滚中轻飘的像张纸,“一个人?”
“跟朋友。”似乎回答的太老练了。
喝完一口才想起来我是不是该考虑戒酒,如果酗酒两天也算有酒瘾的话来旅游的时候没想过会喝酒啊。撑住脑袋,日本现在还是二十岁成年的吧?我一个十六岁未成年少女,怀揣二十多的内在灵魂携带另外三只未成年前来蹦迪,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我们的酒很浓的,最好别一次性喝太多。”眉眼高挑的酒保补充。
恰到好处的微笑,“我会的。”
只是怀念一下过去,还犯不着借酒浇愁。真正愁人的还在后面呢。诅咒师的计划已经全盘知晓了,下一步会打什么牌根本用不着猜。现在局面胶着,我方的优势在于刚端了对面的指挥塔,但指挥不在塔里只留了一群通讯员顶包,诅咒师只要再找到新的通讯员一样可以恢复秩序,这也是他们的优势,只要有新的通讯建立,手足就像通上电的机器人,能马上反攻。
原本在我的剧本里没有这一环,进攻指挥部是个巧合,真正让我发愁的是得到了这些信息后,该如何分享给和希,并让她知难而退。
这场游戏我一定要玩下去,不管是不是要用血和泪浇灌。
埋在身体里的暴动因子一旦活跃,等到下一次兴奋说不定就是十几年之后了,我可等不了这么长时间。与其要禁欲这么久,那就真不如先放开手脚爽一把——不如说,自从车坝下黑豹咆哮过后,我的耳边就一直嗡嗡的响个不停,有什么东西拼命嘶吼着、鼓动着让我去放手一搏,狂躁的心被鼓噪得砰砰作响。
“欸,苦恼哇~”无力垂倒在杯子旁,看杯壁凝结的水珠一路蜿蜒而下。
问题就在于她根本就不会走的,我又不喜欢打女人,也不能把她打晕了发个快递邮回高专,而且能走她早走了,摆明了是非要趟这趟浑水。
我眼珠转了下,难道她也躁动?
转瞬打消这个念头。
和希是传统的种花家女孩,保守且自爱,跟我这样天生一颗歪苗的狗尾巴花不同,她崇尚的是趋于安定、平和以及幸福的东西,不适合这种以冒险、经历和死亡为常态的生活,咒术师的世界只有活着、死亡和受伤,人物塑造出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在死时能给足人以震撼和悲哀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太偏激了?但谁又能有资格说别人适合什么样的生活呢?
这条人生路,到底还是要自己去走的,个中滋味辛酸苦辣,也只能自己品味。
我记得双胞胎里的妹妹说过这么一句话:非禅院家者,愧为咒术师。非咒术师者,愧为人。也记得《妙色王求法偈》中,佛答摩柯枷叶: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可我是个人类,在人生面前做不到断舍一切苦痛善爱,也不想被什么崇高的家训或者感情围困,走向不是自己选择的路。《哈利波特》的第一部,校长就说过类似的话,他说:让我们成为那种人的并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
身后献唱的摇滚陡然拔高一个音,我的心跟着起伏一下。
紧跟着两个小人出来斗嘴——
有什么苦恼直接去问她不就好了,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会自己做选择题的!半个脑子跳出来说。
不光是这些问题吧,而且就算说出来了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答案,如果因此产生分歧和争执怎么办,要是这种微妙的问题破坏了感情的平衡呢?总不能像那群麻瓜一样斩了吧?另外半个脑子说。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现如今难道不是先爽了再说!
我在脑子里把这两个家伙掐晕,又额外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这完全就是自己跟自己在脑子里打架,还是全部搅在一起的那种。
不仅患得患失,还容易精神分裂。
那些谈恋爱的男女都是怎么处理这种情绪的?
我陷入无边苦恼中。
剩下大半杯懒得喝,一半的冰块都融化在里面,另一半将溶不溶的悬在中间——再度哀叹世事无常,总这么憋着也不是办法,最好的解决还是沟通发生的事还是先说一半吧,视她能接受的程度再考虑要不要说另外的?
好!就这么干!
我欲将面前烈酒一饮而尽。
一只铁手却陡然拍在右肩——我被拍得一个哆嗦,差点把最上面的薄荷叶吹掉。
温热的体温靠过来,还有一句豪气干云的:“买单!”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但我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淡定地搅着酒:“来杯茶?”
长岛冰茶,伏特加做基底调的烈性鸡尾酒,多数不低于四十度。假如你有世仇,可以找个机会带来尝尝,是能让人糊涂到一笑泯恩仇的那种程度。
和希没鸟,手掌摊开在我脸前,言简意赅:“药。”
哦?下来前忘吃药了?
我忙把一把子花花绿绿的药片塞进嘴里,用这杯烈酒冲下去。
和希收拢手掌,留着大拇指在外面,往后一指:“还有人。”
我当即噎了一下,还以为是诅咒师追上门来,手探到腿根差点拔出短剑——她让开了视线,露出身后不远处,正对着杂志架上厚厚的大胸之物和面前两杯同样长岛冰茶指指点点的黑白猫。
两只猫猫狗狗祟祟地缩在一起,黑猫状似无意地拿起杂志,白猫伸长脖子看过去——
黑猫手握大胸之物摊在掌上,一手持书,一手翻页,黑白分明的掌心压在封面蠢蠢欲动的凶物上我发自内心的不愿意相信夏油杰是个会翻涩情杂志还看得这么入神的青少年,跟他相比,只是佯装好奇,用鼻尖稍微嗅嗅长岛冰茶的五条悟,算是一条好猫了。
离鞘的短剑撞在吧台,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把杂志放回架子,五条悟收回发散的视线,两个人装得好像才发现我一样,露出如出一辙的反派笑容:“嗨。”
嗨你个头啊!
再怎么移开视线也改变不了你们一起看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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