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局势(7)
苏净萱叹口气,问道:“张师兄,我们四人这些日子不是在赶路就是四处躲藏,对于江湖上的消息却是多有闭塞,所以现在江湖上都有何种情况,还需要你来细讲才是。”
张孝安看了一眼冷天峰,说道:“还是和他有关的多,”接着他停顿一下,理了理思路,然后说道,“近段时间江湖上再起十宗血案,都有凶手留名写下‘杀人者乃冰冷剑冷天峰是也’的字样。”
“不错不错,”这时另一位女弟子插口说道,“原本我们就与冷天峰有仇,又听闻他杀了那么多江湖义士,因此各个愤怒不已,欲为武林除害,”说着扫了冷天峰一眼,眼露愤恨之色,“但刚刚一听掌门师姐之言,他一直都与你们在一起,那想来便不是他做的。”
“的确如此,”张孝安接着说道,“而且我们听闻,东厂近日竟从北境大宁府调拨回了二千重甲铁骑,为首之人乃是‘一刀千斩’的传人,好像叫什么吴常,并且随行之中似乎还有二十几个神秘之人。”
林梦婷正要开口,一直未曾说话的冷天峰突然问道:“朝廷调拨军队是机密之事,你们有是如何得知?你可别说是安插了人手,我可不信。”
张孝安一看是冷天峰问他,一脸的厌恶之色,但林梦婷示意他回答,他也只好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消息是如何来的,就好像一夜之间便传遍江湖,更传说这些人就是来抓你的。”
冷天峰听到回答,眉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苏净萱见状柔声问道:“冷公子,怎么了?你认识那个叫吴常的人?”
冷天峰点点头,慎重的说道:“我和严辙严大哥最多打个平手,而他曾比武胜过严辙,你们认为呢。而且他常年驻守北境,抵御北方之地,也极擅军阵之事,若真的是他前来,我们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大。”
众人一听这个吴常竟能胜过枪挑北岭,一时间如遭雷殛,都是说不出话来。枪挑北岭之凶名二十年来始终震慑武林,江湖人皆以为严辙乃是官家高手中之绝顶,哪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吴常却更为厉害,瞬间别一不知该说些什么。
冷天峰瞧出他们的震惊,淡淡的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必惊慌,继续说吧。江湖上的各门派呢,他们有什么消息。”
张孝安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说道:“夺岳八剑的传闻历经千年,所以早就传出了各种版本,有人说得之可成武林至尊,也有人说不过是个破铜烂铁,但更多人只想抢了去向东厂谄媚,丑态倍出。”
林梦婷无奈的摇摇头,说实话,若不是自己被卷了进来,她只怕也会将这当做无稽之谈。她继续向张孝安问道:“具体情形如何。”
“少林派虽然早就广发英雄帖,但时至今日却未见有何动作,倒是与武当之间的联系更加密切,川蜀唐门则勾结了江南的百毒门和云南的五毒教,妄图联手抢下他手中的天魂剑,”说着伸手一指冷天峰,“而江湖中受到过江老爷子的各武林世家和各大帮派则一同联手,要为江信函老爷子报仇雪恨,而且鄂难以一带鹰爪门和几个小的帮派已经打了起来,也是死伤惨重。”张孝安无奈的摇摇头。
林梦婷一脸惊奇的问道:“这又是何缘由?”
“脚指头都能想得到,”一直没有开口的后天突然说话,“既然要联手对付冷天峰,那就要有个带头的,说是带头,其实还不是抢东西,”后天一边摇头晃的解释,一边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出来,好像他见多识广一般,“南方几省这几年倍受朝廷打压,他们是想接机抢下天魂剑回去向东厂邀功。”
“所以说,现在江湖之上已经彻底乱了?”苏净萱柔声问道。
张孝安点点头,接着说道:“而且东厂可能和你们说的御前四剑侍也有利益纷争,因此东厂一直在暗中行事,挑唆各门派前来追杀你们,就连锦衣卫的人都少了,更是将你们千万西南一带的消息都透露出来,现在无论正邪,只怕各门各派的人都在路上。”
“那西南剑盟那边可有消息?”这时冷天峰又开口问道。
这次张孝安并没有不耐烦,反而是一脸疑惑,有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说来也是奇怪,西南剑盟素来镇守西南,以求一方安定,但此次确实一点消息都没有,全然不同往日。难道也是受到东厂威胁?”
“我看不是,”后天又开始插话,“西南剑盟一向只关注于西南一方,虽然偶尔会参与武林之事,但一般对西南之外的地方确实不甚关心。”
“所以呢,你想到了什么?”张孝安问道。
“若我所料不错,”后天同样有些疑惑地说道,“西南境内恐有大事将要发生,”他扫视一圈,“你们想,按照西南剑盟的作风,只要有一点风声,他们绝不会允许唐门和百毒门之流进入西南,五毒教本就是云南苗人的门派,同样被他们压制了几十年,但是此次却没有一点举动,那就只能说明,西南境内有大事,已不允许他们有暇来管其他事情。”
后天的话传入众人耳中,都不自觉的点点头,并附和后天说的有道理。但是却又想不到会是何等大事即将发生,这时一个天山弟子开玩笑说道:“总不会是有西南的吐司要叛乱吧。”
言者无意但听者有心,冷天峰心中一动,忖道:“如果真有这种事情,或许是个不错的机会可以浑水摸鱼。”
“不会吧,”这时另一个天山弟子开口说道,“之前未曾听闻西南吐司有叛乱之举,我想应该当不会有事吧。”
又有一人开始插口,说道:“自洪武皇帝建立大明至今,西南地区由于多为其他族人聚集,因此朝廷也难以管辖,也因此才沿用故元时的吐司制度,这些吐司全力极大,若是说叛乱也并非不可能。”
林梦婷听着个人论述,也不禁点点头,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而且西南剑盟只是江湖门派,但历朝历代都协助朝廷稳定西南,但却与朝廷关系暧昧,虽是名门正派,却不知是否会为了西南一地与东厂暗中龌龊,因此我们此次前往云南,还是要尽量避开西南剑盟的人。”
张孝安点点头,接着问道:“既然如此,我们该如何动身?”
林梦婷看了看冷天峰和后天,前者默然不语,后者一脸随意,便说道:“还是分作两批,我与师姐还是与他们二人同行,”说着指了指冷天峰和后天,“你们为一路,我们四人毕竟是东厂的要犯,目标更大,如果与我们分开,你们一路之上则会更加安全。”
这时一个女弟子忍不住问道:“掌门,其实我有件事想不明白。”
“什么事?你问。”林梦婷看向她。
“咳咳,是这样的,”那个女弟子看口说道,“说实话,那夺岳八剑说到底与我天山派其实并无太大干系,我们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卷入其中呢?”
张孝安看了看那个师妹,也不等林梦婷说话,比说道:“夺岳八剑的传闻已久,江湖各大势力纷争已起,血雨腥风就在眼前,我们天山派秉持古训,因此竭力平息江湖之乱,本就是我辈应做之事,”说道这里他看了冷天峰一眼,“掌门不是也说了吗,那个大喇嘛说过,若是八剑之事不解决,那么云南、乌斯藏与中原之地可能会再出内乱,家国不再,那我等不就再次沦为流亡之民。”
“张师兄说的不错,”林梦婷也点点头,“师父在世时之所以会答应东厂前往东察合台汗国作为内应,便是因为这份家国情怀,虽然事后东厂整顿江湖势力时与我们反目成仇,但是在在协助东厂为大明稳定边疆这事确实对的。”
众位天山弟子听到此处已经明了,纷纷点头,这时苏净萱也忍不住说道:“而且八剑之事已显眉目,因此成为了东厂最为紧要之事,若我们能夺下八剑,那就有了与东厂谈判的筹码,届时定下计谋,或可一举击杀陈阉狗给师父报仇。”
听到此处,天山派诸人一想到能为师父报仇,都不禁喜悦起来。后天看着天山派的人如此团结,也是不由得点点头,他在江湖上见过无数内都不止的大小门派,像天山派这样的却是少之又少。
林梦婷笑着看看诸位同门,心中甚是宽慰,正欲再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突然,一旁的树林之中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以内力传来,如同雷声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一群小屁孩在这想对策妄图对抗东厂,也不先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
“什么人,”林梦婷一跃而起,奔出两步,龙阳刀已经再手,大声喝道,“有本事出来。”
“呵呵,林介之收的徒弟倒是不错,脾气也不小,”树林中那个声音继续传来,有恃无恐一般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功夫怎么,拎着把破刀就像砍我吗,只怕你还没那个本事。”
林梦婷大怒,正欲冲进林中,这时冷天峰已来到她身旁将她拉住,说道:“先别冲动,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切莫动怒。”
“姓冷的小子,”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可算是找到你了,你知道你给我添了多少麻烦吗,赶紧过来让我揍一顿出出气。”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禁望向冷天峰,冷天峰武功高强自是不用多说,但那神秘人言语中却全然为将他放在眼里,难道又是东厂派来的绝顶高手?
冷天峰眉头一皱,用内力将声音传出:“你到底是何人,可曾见过我?”
“当然见过,你小时候乱玩火药把屁股都快炸烂了,还是我给你上的药,你说我是谁。”那个神秘人继续说道。
冷天峰顿时大窘,忍不住爆出粗口,喝道:“我日你奶奶,你怎么来了!”
林梦婷一脸疑惑地看着冷天峰,小声问道:“你认识?什么人?”
“一个臭老头。”冷天峰一脸郁闷的说道,然后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就在这里待着等我,我去见他,无论听到什么,也不要进去。”说罢不再理会众人,便走进一旁的树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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