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得凤雏
刘琮对着几人一拜：“见过三位老先生。”而后将目光看向正在加柴火的庞统“专为士元而来。”
黄承彦哈哈一笑：“庞小子，你的明主来了啊。”
庞统也站身，放下手中柴火，对刘琮行礼道：“有劳二公子挂怀，月下追统至此。”
刘琮一听，他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答应，有机会。于是开口道：“若为士元，我愿再追六十里地，不知士元如今可有去处？”
庞统也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统，还未有安排，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琮答道：“士元但说无妨！”
庞统开口道：“二公子非长子也！”
刘琮听庞统这一问，知道庞统想的一是刘琦白是长子，才是荆州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个问题对刘琮来说很简单，因为他从未把刘琦那样的废物蠢货放在眼里。但这种话你怎么给别人说呢？毕竟这是你大哥啊。
刘琮思索好久后，双目聚焦，坚定的看着庞统说道：“我会奉养我大哥一生，定让他安享富贵！”
庞统见状眼里闪过失望，对着刘琮一拜道：“二公子，请回吧！统无意出山。”说着就要转身拾起地上的柴火。
“且慢。”刘琮快步走到庞统身边又是一拜“士元且听我说完。”
“士元所忧虑者，是我不够狠辣？”
庞统点了点头，在庞统看来，管他长幼，作为君王人主，为了基业，什么都可以舍弃！
刘琮继续说道：“士元以为我大哥如何？”
庞统不假思索便道：“庸人也。”
“荆州交予他，可能开拓进取？可能保全基业？可能使百姓安乐？”
庞统又答：“不能。”
刘琮又道：“士元道号凤雏，凤者，涅槃而生者也。若我大哥能当大业，我乐得安享富贵，然其人如何，士元知之也。我从小遍读百家典籍，唯独喜爱屈子的《离骚》。尤其一句‘哀民生之多艰’琮深有感慨！琮生平之志，唯愿天下百姓日子过得安稳些，望士元助我一臂之力！”
“民生多艰，在于制度的崩坏，政策的扭曲。这些是庸人无法改变的。我不信命，我更信一句话，能者上，庸者下！”
“士元忌惮我兄弟争位，又心存仁慈。然则，琮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如有必要，琮不怕名声受累！私德不修和英明与否并不冲突。始皇帝也曾杀弟囚母，孝武皇帝也有巫蛊之祸。”
“士元出身寒门？”刘琮一口气说完又问出一个问题。
庞统还没从刚刚刘琮的话里回味过来，顿了一下点头称是。
刘琮又道：“士元，出身寒门，且容貌不甚秀美，士元可曾遭受过别人的冷眼鄙视？”
庞统回想一下，何止是鄙视？于是答道：“有。”
刘琮又问道：“士元也见过所谓的世家子弟，他们也会因为外貌和家世来取人。”
“士元又为何为世俗眼光而看待我呢？士元道号凤雏，自当与众不同，何以迂腐在世俗的道理中？”
刘琮止住要说话的庞统，继续说道：“士元莫急着回答我。我知士元为何迟迟不肯出山，凤者，自当翱翔于九天之上。岂能居于末位？”
“士元若是去了江东，最多是孙权或者周瑜帐下幕僚而已，若士元随我，必定是我之谋主，在内掌政，在外领军！”
“士元，我所言，皆肺腑之言，我以诚待士元。君择臣，臣亦择君。望士元择我。”
刘琮说完话对着庞统又是一拜！
庞统看着眼前这个弱冠少年，三公也看着他。
黄承彦心想着：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这小子以前绝对是在藏拙，此人将来成就必定不在孙权之下！庞小子怕是要出山了。
庞德公和司马公看着两人抚须轻笑，默然不语。
好久，庞统都没有回应。
“轰”
“轰”
天空中雷鸣电闪，庞统抬头看看天，又看向了刘琮，最终摇了摇头。
刘琮苦笑一声，心道：果然这时代的嫡长子继承制太深入人心了啊。
对着庞士元和三公再一拜，刘琮开口道：“叨扰诸位了。”
说完转身叫了声霍峻：“仲邈，找几个人把几位先生送至庄内。”
霍峻拱手应和：“末将领命！”
“主公！”刘琮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刘琮停住脚步，克制住抖动的身体，转身看去。庞统苦笑一声道：“主公，庞统愿意出山，追随主公左右。”
刘琮快步跑向庞统，却因过于激动，摔了个狗啃泥。“二公子！”霍峻急忙带人跑过来，却扑了个空。刘琮自己爬起来继续快步冲向庞统。
刘琮不顾满脸狼狈，伸手抹了把脸上遮住视线的泥灰，便抓住庞统双手，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得士元，喜不自禁，喜不自禁！”
士为知己者死，庞统也是眼中含泪：“主公！”
“士元！”
黄承彦出声调侃道：“庞小子，可还愁苦？”
司马徽和庞德公也笑着说：“士元，得逢明主也。”
庞统对着三老三次叩拜：“诸位恩师，庞士元去也！”
三人微笑点头。
刘琮亲自将庞统扶上马，站在马下，抬头看着庞统道：“士元切勿忧虑。”然后举起三根手指“我刘琮对天发誓，以庞士元为师友，为谋主，内掌政，外掌军。士元不负我，我不负士元！如有违誓，天打雷劈。”
“轰”
“轰”
天空中的闪电映在刘琮年轻，却显得刚毅和棱角分明的脸上。刘琮的眼神纯粹而真诚。
庞统坐在马上热泪盈眶，朝刘琮抱拳道：“庞统必定追随主公，至死方休！”
庞德公看着这一幕说道：“刘琮披月追凤雏六十里，亲扶上马，指天起誓，主臣名定，百年之后，必是一段佳话啊。”
司马徽看着这一幕摇摇头道：“可惜孔明，虽得其主不得其时。这荆襄大地要精彩了啊。”
司马徽的意思是刘备实力弱小，诸葛亮虽然有大才，却缺少争锋的筹码。
黄承彦瞅了两人一眼，朝着远处的刘琮挥手喊道：“哎，刘小子，快差人送我们回去，天要下雨了！”
“轰”
“轰”
又是几声雷声轰鸣，天上竟果真开始滴下淅淅沥沥的细线！
黄承彦不愧为老顽童，硬生生的打破了身边两位的意境，惹得刘琮和庞统哈哈大笑。
“霍峻，着人送三位老先生。其余人等随我回荆州！”刘琮跟霍峻交代完毕，也上了战马。
啪一声，刘琮抽动马鞭，朝着庞统喊道：“士元，我们比比谁的马快！”
“希律律”
庞统一甩马缰回应道：“固所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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