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县令偏袒
“不孝？”村长惊愕，很快就想到了关键之处，忙道，“官爷有所不知，这丫头父母双亡，家中只余一弟，真要说，也就还有个姥爷姥姥，但先前也以分了家，何来的不孝，不赡养之说？”
这边村长忙着解释，旁边的村民们也议论起来。这事说来，还真不是萱丫头的问题。
也是人多，所以村民们都敢出声，若只有几个，怕是大气都不敢出的。
官差听着议论，越听越烦躁，摆手就驱赶人离开。
“去去去，都让开，我只负责抓人，其他的由县令大人决断。”
说罢，拉着禾萱就走。
突兀的力道将禾萱拉的一个踉跄，等反应过来，一双眼从村民中搜寻，看到于氏时眼睛一亮。
“于婶，帮我照顾一下阿鸣。”
话未落，人已经被拉扯着走远了。
于氏愣在原地，片刻后往禾萱家跑。
从河畔村到镇上，又从镇上到县城，禾萱被两个官差带进府衙时，面色已然发白。因天色原因，禾萱就推进了大牢里。
“明天开堂，在这里呆着吧。”
链子落下，禾萱回头看了眼，手按住了胃部，那里隐隐作痛着。
大牢里的环境很糟糕，只有对着栏杆的那一面扔了些稻草，空气里全是腐烂的味道。
禾萱苍白着脸在稻草上坐下，脑子里则在思索明日开堂的事情。张氏是长辈，只压着不孝二字，就能让她所有解释都归于苍白。
更重要的是，她完全不知道张氏为什么要告她。
不赡养？是要钱吗？可她表现出的情况，明眼人都知道没钱啊。还是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暴露了什么？
到底，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牢里渐渐变得昏暗，禾萱蜷缩着身子，将脸埋在两腿间，好饿，饿的胃都发疼了。
“喂，别睡了，一会儿开堂了。”
陡然响起的声音惊的禾萱哆嗦一下，睁眼后许久，才有了反应。空气里的腐烂味道似乎更浓了，她皱了下眉头，慢吞吞站起来。
栏杆外，一个官差用刀把拍打着链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见禾萱慢的很，立刻开口催促。
“哎，快点！这么慢干嘛呢？”
禾萱一步步走出牢房，等的不耐烦的官差在她后背推了一下，让她脚下一个踉跄，险陷的稳住了身形。
“别装了，赶紧走。我在这儿呆了几年，还第一次见到被自己长辈告进牢的，速度快点！”
禾萱身后，官差还在催着，话里的鄙夷丝毫没有掩饰。她听着，视线落在地上，脸色虽苍白，但却毫无表情。
公堂上，禾萱走到正中跪下，她右手边，是张氏、小张氏还有雨老头。在看到禾萱时，三人各有神情，张氏得意，小张氏惶恐，于老头则是歉意。
惊堂木落下，县令一指禾萱：“堂下所跪何人？”
“回大人的话，民女禾萱。”
“禾萱，张氏状告你不孝，自己有钱却不赡养他们，让他们连饭都吃不了，你可认？”
禾萱微微抬头：“回大人，民女不认。”
顿了顿，她接着往下说，“大人有所不知，她乃是民女的姥姥，并曾与民女断绝关系。虽说如此，但民女也并未不赡养，只如今手中干涩，根本拿不出东西来，请大人明鉴！”
县令对禾萱还是有些印象的，但很大部分是与食味楼有关。如今被状告上堂，还是以不孝之名为罪，但张氏说的多，却未提过断绝关系之举，不由凝重起来。
“张氏，她说的可是真的？”
“回大人的话，她说的，有真有假。”张氏一改往日的嚣张，说话都小心了几分。
而她的话，也让禾萱说的成了疑点。
“此话何解？”
“回大人，民妇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过年前下雪下了那么久，民妇家里早没吃的了，可这丫头连个关心没有不说，前天她还去了猪肉摊子，要买猪肉吃。”
张氏说着说着就抹眼泪，“可怜民妇家那孙儿，小小年纪已经快饿晕了。”
禾萱听的额角一跳，可怜的快要饿晕了的孙儿怕就是于杨吧。以张氏的疼宠程度，于杨估计比年前还要胖。而且买猪肉，她只是去摊子而已，并没有买，张氏怎么知道的？
禾萱又惊又疑间，县令开了口：“禾萱，张氏的话你可听清了？”
“民女听清了。大人，民女是去过猪肉摊子，但没买过猪肉，这点大人可以去问常老三。事实上，民女家里还有个身体虚弱的弟弟，药钱就快拿不出了，又何来的钱去买猪肉？”
说着，禾萱看向张氏，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无奈，“姥姥，年前我送过鸡肉，被杨弟给打翻了，之后就没敢再送，若姥姥真想吃肉，直接说便是，何苦闹上公堂，给大人添麻烦呢？”
三言两语，就将张氏报案的事打成了添麻烦。而鸡肉被打翻几字，让县令看向了张氏。
“这事，可发生过？”
张氏支支吾吾的，半晌后，在县令的怒火中，很不情愿地点头：“是。”
“如此，你又为何要状告她不孝？其他暂且不论，这外孙女和赡养你也完全不沾边。”
县令摇头，话虽如此，但长辈在前，张氏无论怎样都是禾萱的姥姥，父母双亡下，外孙女孝敬也是正常。只当今圣上最重孝道，这事能放，但也不能轻易放。然事出有因，这个惩戒的度得把握好。
思索片刻，县令惊堂木一拍，对禾萱道：“念及你带着幼弟不易，作为惩戒，关你半月！来人，把她带下去，张氏，你也退了吧。”
张氏慌了，“大人，那赡养的事”
“她乃是你的外孙女，虽父母双亡，却也有孝敬你的道理，但”县令提高了声音，居高临下地望着张氏，“你已与她姐弟二人断绝关系，这赡养自是不必再提。”
说罢，县令就离开了。
禾萱从地上爬起，顺从地随着官差离开。还是那间牢房，再坐下，禾萱已是另一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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