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扔下“永生”我就走

　　曾经地球的窦莎很多次地想象过自己到二十岁时会是什么样子，大约最好的结果就是一边打工赚钱一边读个夜校，偶尔还可以和自家学姐一起捧一包爆米花、拿两杯快乐水、看一场精彩的电影。她认为自己到二十岁的时候应该是短发，这样子做事情比较利落；应该手指粗大且皮肤粗糙，因为初中就出门打工，只能做那些没什么技术含量且比较辛苦的事情；应该准备两身正经但是不太贵的衣物，有正事的时候好出门见人；应该将工资分成四份，一份用于日常开销、一份用于学习、一份用来回报亲人、一份留作备用……她就是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二十岁之时，会成为手握星球权柄的“圣女”。

　　加冕之日，神圣大教堂内外整洁一新，正门前九座古老形制的石质拱门被鲜红的地毯连接起来，地毯两边站满了手执鲜花的观礼人群，四周花团锦簇且有无数的巨大光屏有序悬浮。缓缓的金色礼车由远而来，打开车门，窦莎身穿华贵繁复的银白色礼服踏上红毯，此刻，星球所有的光屏之上只有她的身影，人们齐齐弯腰抚胸行教礼。窦莎没有紧张，她一步步沉稳地走向教堂的大门。

　　她走过第一道拱门，有钟声响起，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她走过第二道拱门，有白鸽飞起，嗡嗡嘤嘤往来回复；她走过第三道拱门，有一道道彩虹凭空升起，光华流转；她穿过第四道拱门，有虚幻的水柱升起，那些没有实质的水花四处飞溅，映照彩虹却又晶莹剔透；她穿过第五道拱门，有各色光团精灵聚集而来，悬浮于她的身后，五颜六色似是一条光之长袍；她穿过第六道拱门，有光精灵牵引一枚精致的权杖而来，窦莎伸右手接过；她穿过第七道拱门，有光精灵牵引一枚紫色透明的星之宝球而来，窦莎伸左手接过；她穿过第八道拱门，有光精灵牵引一顶树叶状的简单桂冠戴在窦莎的头上；她穿过第九道拱门，神圣大教堂的正门缓缓打开，内里透出柔和的光华与神圣而庄重的吟唱之声；她仍旧没有犹豫，继续一步步走到教堂中央的礼台之上，那里有她的王座。

　　窦莎站立到王座之前，转身面向教堂的大门，她还是有了些心慌，狠了狠心，抛开某些羞耻，压住柳叶眼上的眉头，沉声对门外的众人缓缓说道，“信我者，得永生。”

　　她终究是在这里任性了，可能是不想让前辈圣女们专美于前，可能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平平淡淡。她挥手让光团精灵们环绕自己，又拢了拢礼服裙摆，端坐于王座之上。大地都似乎抖动了一下，整个星球乃至太空之中，都好像有一个肃穆的女声在念诵“信我者，得永生”。

　　门外，观礼的人群随着教廷首席大主教伯特·锡德里克跪伏于地，齐声礼赞……星球上，还有那些太空前进基地之中，甚至孤独的太空观测站里，凡翼人所在之处，皆于此刻礼赞当世圣女即位加冕、礼赞神圣再次掌控人类命运与星球权柄……

　　关于永生，地球上都会有千儿八百个解释，更何况是翼星这种神圣现世、科技高度发达的星球。但是在表面上，大多数的人都说圣女冕下说的永生，绝对不是字面意思，也许只是代表了某种概念，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还需要长期的观察与慢慢的琢磨，更何况，圣女冕下也终归是要回归星河的；而私底下，他们却着急上火般发动各种关系找上各种人物，寻求圣女所说的“永生”的准确释义。

　　顾菇一边帮辛苦了一整天的圣女冕下推拿着身体，一边唧唧喳喳地说道，“圣女冕下，您说的那句话，真的好霸气呀，哎呀，我超喜欢的。”

　　“嗯呐、嗯呐，”窦莎闭眼哼哼，不一会又说道，“顾菇，你得加油早点过七级生存战士的考核哦，要不然，将来，我去圣迹星的时候，就只能和安妮一起去了。”

　　“哦，我知道啦。”顾菇手上却加了点小力气给窦莎揉捏着肩膀，“最多两年，我二十岁之前肯定可以过七级考核的。圣女冕下，等等我考过就一起去呀。”

　　“好吧。两年的话，大骑士们的出行计划都不见得能补全呢。”

　　……

　　大骑士们对圣女冕下的出行问题确实是要做很多相关的计划，但他们现在，正在为了圣女冕下的加冕宣言而焦头烂额。星球的人们希望教廷的大人物们，就圣女冕下的加冕宣言给出最准确的释义。永生，果然还是人类内心最深处最根深蒂固的欲望，就算餐风饮露也行，就算不吃不喝也好，再不行，吸血躺棺材也不是不可以……窦莎顾不上这些，她现在一门心思地就要去圣迹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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