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戳心窝子
“还有多长时间？”皇帝知道自己的寿命没有多久了。
“长则半年，短则半月。”风挽落道：“师兄虽然并不精通医术，但想来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吧？”
“活着总比死了好，师兄，为了你的身子着想，不如你还是早点儿退位吧，你到我那个院子去居住，我给你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或许……你的寿命还能长点。”
“师妹，你这么说，是不是怕朕反悔不将皇位传给老四？”
风挽落心想：当然是，不然谁稀罕跟你一起住。
性情古怪，疑心病又严重。
心中虽是如此想，但她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师兄，你我师兄妹多年，我还不至于想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风挽落叹息了一声：“当年师父临终前，便叫我们门里面的师兄妹相互扶持，如今却只剩下了你我二人，你若是驾崩了，这世上，怕是只有一个雪山仙长的徒弟了。”
他们师父，乃是赫赫有名的雪山仙长，武功极高，医术也是十分精湛。
他名下一共有八个徒弟，但经过岁月的侵蚀，八个徒弟便只剩下了两个。
皇帝的疑心病还是一样重，他怀疑风挽落是在上演情感计，不过她的话，也同样触动了他的心弦。
人老了，总是喜欢追怀过去，所以如今风挽落这么说，他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罢了，那朕就退位，搬到你那里去居住一点时间好了。”
皇帝却是还不想死，他即使退位，那也是太上皇，之前为他所用的那一群大臣，只要他还健在，就不会投奔他人。
活着，也能提防老四对老六下手。
若是他驾崩之后，谢渊止借刀杀人，他也无可奈何。
眼见皇帝想明白了，风挽落心头一松，若是皇帝还不答应的话，风挽落怕是都想要亲自早点送他上天了。
如此薄情的老男人，留着也是碍眼。
翌日。
皇帝下了一道圣旨。
风挽落亲自去谢渊止那儿取回了玉玺，答应他，待皇帝赦免陆家的圣旨下来之后，就会将玉玺送回来给他。
圣旨下来之后，风挽落也如愿以偿，得到了她想要获得的圣旨。
这件事情，除了谢靖之以外，并没有人知道了。
只要谢渊止一日对柳芙蕖真心，那这一道圣旨便一日不出。
反之，若是谢渊止到时候生出了异心，与柳芙蕖从恩爱不宜变成怨恨相对，那这一道圣旨，就会起关键的作用。
风挽落将圣旨埋藏好之后，才将玉玺拿去给谢渊止。
她到：“你父皇已经让人观看个良辰吉日，要把皇位传给你了，这一段时间，你做好准备吧。”
“嗯，多谢师父相助。”
男人抬手作揖，对着眼前女子道。
谢渊止清楚，以自家父皇的尿性，内乱过后，危机解除，只要他还一日未死，就不太舍得放权。
风挽落能够如此肯定说出这件事情，足以证明，其中有不少是她的功劳。
“你是那丫头的夫君，帮助你也是应该的。”夫妻之间荣辱与共，她帮助谢渊止，又何尝不是在帮助柳芙蕖？
“玉玺给你了，我便回去了。”
谢渊止颔首：“师父慢走。”
陆家十多年前满门含冤而死，当年刘家联合其他几大家族算计嫁祸的事情，天下皆知，真相大白。
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自谢渊止接管了皇城以后，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一个来月的闭门不出，让众多百姓以及大部分的达官贵人家眷都快要憋出病来了。
皇城的街道上，比以往更是要热闹一些。
整个京城，日夜都是繁荣热闹的景象，最近这几日，几乎没有宵禁时间。
当夜，谢渊止被召进皇宫。
京城的街道满是热闹，皇宫却与之不同，一片清冷寂静。
谢渊止于夜色当中踏入了皇宫。
奢靡宫殿明亮，明黄色的烛火照亮冰冷的大殿。
谢渊止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中年男人。
他身穿一袭龙袍，近一个月的折腾，让它变得骨瘦嶙峋，终然如此，身上却依旧散发着一股沉稳的气息。
皇帝对着谢渊止道：“可知道朕今夜找你前来究竟是所谓何事？”
“知道。”谢渊止声音冷淡，站在大殿上，父子对视，各自的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温情。
皇帝一向是不喜这个儿子。
即使他是他的儿子当中最出色的那一个。
若不是柳芙蕖嫁给了他，皇位的人选，他或许还是会选择太子。
同样不喜，但是太子却比他好一点。
好歹太子是嫡出的身份。
“钦天监算出，五日之后 是难得一见的吉日，那一日，朕会传位于你。”
“但你得发誓，要放了老六，绝对不会暗中加害于他，否则，到时候朕便让你尝一尝这种痛楚。”
“父皇觉得，儿臣有什么可在意的？”
“你母妃。”皇帝的声音冰冷：“你应该也不想你母后泉下还要被打扰吧！”
谢渊止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嗜血的神情，倘若眼前的中年男子不是自己不是自己的父皇，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怕是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父皇可曾记得，儿臣也是您的儿子。”谢渊止一直都知道皇帝不喜他，但却不知为何。
“儿臣想要问问，父皇是因为觉得自己昏庸无德，抢占自己父皇的宠妃，清醒过后，发现已经铸成大错，所以才厌极儿臣。还是因为，父皇觉得自己靠掠夺一个女人的家产稳固江山，所以觉得不耻，每当看见儿臣，便想起自己的无耻无能。”
男子眼中的光芒冷戾，黑沉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阴霾，口中缓缓吐出冰冷的话：“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放肆！”皇帝眼底闪过恼怒的神色，那张瘦削的面容黑沉，气息逐渐不稳，说话之时，唇瓣颤抖着。
“儿臣也不是第一次放肆了，父皇早该知道的。”
“你就不怕朕改变主意，不将皇位传给你么？”
“父皇若是有这个能力，只管闹好了，不过到时，老六的人头，也会出现在父皇的跟前。”
“呵，果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看朕要死了，居然敢如此出言顶撞朕，这些年以来，你应该忍了很久了吧！”
谢渊止方才的话，确实是戳到了皇帝的心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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