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以身试剑
一路光线越来越暗，直到叶铭的眼睛甚至已经看不到前面的路，只能凭借着听觉，跟着前方的拐杖声不紧不慢的走着。
“我们要去哪？”
前方霸下沉吟半晌，低声道，“马上就到了。”
可能二人的时间观念有些不同，霸下说的马上，在叶铭感觉起来，起码过了有两三个时辰。
直到在昏暗中渐渐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前面才亮起一丝光线。
一出洞口，整个天地豁然开朗！
叶铭竟然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峡谷之中，天空湛蓝，周围被参天古树和各类藤蔓绿叶所包围，但附近却听不到一丝别的声音，就连风吹草动叶片碰撞的声响都没有，仿佛整个世界没有一点生机。
沿着陡峭巨石跳下，二人均在一处三面环山，潮湿阴暗的山窝附近。
这里漫山遍野，都是由石头堆成的坟头，数都数不清。
而最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空着的深坑，里面的木质棺材早已泛黄腐朽，却找不到坟墓的主人。
叶铭皱了皱眉，“这些都是无数次归虚后，那些入仙之人的坟墓？”
霸下笑笑摇头，“是信使的。”
信使？
叶铭愣了一愣，转而明白过来，“是九州无数个一万年来，那些被入仙之人委以重任之人的葬身之地？”
这些人身怀秘法，使命便是唤醒入仙之人渡劫后转世到九州的神魂。
霸下默默点了点头。
“他们有成功的吗？”
霸下转过身来，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指了指那最靠边那个空空的深坑。
“成功一半。”
“一半？”叶铭挑了挑眉，“为什么是一半？”
“因为以防万一，那个人的神魂、修为以及记忆，被放在了三个不同的地方。”霸下低声说道。
叶铭看他欲言又止，又想起之前进来时，昆吾说的那句“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身体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你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我吧？”
霸下抬起头来，看着叶铭的脸表情严肃，“可以是你，但也可以不是你。”
“什么意思？”
“入仙之人，神魂不朽不灭，即便归虚之后，也能再入轮回，只要有一天能找回自己丢失的东西，就能再次重返巅峰，不像常人，只会在一次次的轮回中不断沉沦，扮演千千万万个自己不熟悉的角色……”
霸下的语气很是低沉。
“而你，确实可以做回那个人，但或许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叶铭不解。
“下次归虚，或者下下次归虚，再或者无数次归虚之后……”
叶铭渐渐低下了头，“也就是说，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却不是他唯一的机会，对吗？”
霸下点头，“可以这么理解，你的记忆被这具棺材中的人带走了，你只有重新拿回修为，他才会把记忆还给你，否则他就会一直等下去。”
“他能逃过归虚？”叶铭握紧了拳头。
“他不能，但这个地方可以。”霸下双手拄拐，仰起头来，望着那一成不变的湛蓝天空。
“这里自成天地，乃是万千规则所化，唯独没有灵魂存在，但躲到这里的人，会躲过那场浩劫。”
那群鬼子说的果然是真的，这里可以躲避归虚的来临！
“那我可不可以把九州里的所有人全部带进来？”叶铭突发奇想道。
如果这个办法可行，那不就可以完美避过归虚？！
霸下哼笑一声，“这里无法单独创造生命，一旦有人死去，神魂便无法寄托新的生命，也就不能轮回转世，到头来，他们还是会死。”
叶铭一时说不出话来，“那我就算能找到之前的修为和记忆，又能做什么呢？”
“入仙之人怎么可能与修炼了无数年的神明相抗衡……”
在没见到霸下之前，他的精神或许还有所寄托，以为自己的敌人只是三藏而已，起码利用系统可以批量训练出一大批高手，入仙也并非遥不可及。
可如今，叶铭不止明白了自己要对抗的是更在入仙之上的神明，甚至看到这漫山遍野的坟包，便知道他们到底遭遇了谁的毒手。
万千信使，无一生还！
按理说，入仙之人委托的信使，一定是自己十分信赖的人，且绝对会隐蔽信息，不让外人得知。
就像厉千秋之前渡劫一样，他将分出的一缕神魂，以及秘法委托给了一个甚至连顾澹和谭思路都不知晓的人，以求万无一失。
可如今看来，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依旧有办法找到蛛丝马迹，将信使一一格杀！
正当叶铭消沉之际，霸下忽然开口道，“你不一样。”
叶铭微微抬眼，苦笑一声，“再不一样，入仙之人也撼动不了真神的地位，否则那么多入仙之人，怎么会连一个成功的都没有？”
“你成功了，他们四人中，任何一人单独都不是你的对手，即便四人联手，也让你的神魂得以逃脱，你比他们都强……”
叶铭眼中忽然闪烁起希望的光芒，但转而又黯淡下去，“别安慰我了，人怎么可能干得过神？”
“你别忘了，神在一开始也是人。”霸下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很久以前，你也是他们其中之一……”
轰隆隆——
叶铭脑海中顿时掀起雷电风浪，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太多，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霸下没有回答，指了指远处高山，山顶之上七彩霞光萦绕，隐约能看到一把没入岩石半截的巨剑。
“把它拔出来，你会知道的。”
叶铭咬了咬牙，身形一闪，窜天而起，化作一道长虹朝着远处山顶飞去。
霸下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着远处山巅缓缓移动的人影，默默叹了口气。
“第二十八次，希望这次能行吧……”
话音落下，身影便消失不见。
叶铭看着近在咫尺的巨剑，正是之前从皇命州飞走的人皇剑。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从心头升起。
“你……是我的？”
霞光四射的巨剑猛的一阵震动，三道剑气扑面而来！
叶铭瞳孔一缩，心念微动，赶忙取出一枚沸血丹扔进嘴里。
果不其然，道道剑气斩于身躯，眨眼间便将好端端的一个人，劈成的一堆肉块！
叶铭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大口喘着粗气，左边头盖骨已经被削掉一半，胸口以下半截身子也躺在了旁边。
“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吞了沸血丹，恐怕连人皇剑碰都碰不到，就要丧命于此！
不知过了多久，重新长出四肢的叶铭盘坐在地，眼睛死死盯着面前巨剑。
“你不认可我？！”
巨剑发出一阵龙吟，似乎是在戏谑嘲弄，转而三道剑气又斩在了他的身上！
妈的，油盐不进！
老子和你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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