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兼职第一视角
01
我把今天的笔记合上收进包里离开教室。
离开教学楼时我收到了宋妈妈发来的信息：“宋月回来了，回来认识一下。”
我看见这名字时仿佛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我知道我的梦该醒了。
这富裕的生活是我伪装宋氏千金得来的。
小说里总是写当真正的千金小姐回来替身自然要黯然退场。
我现在就是那个即将退场的替身。
打车回到宋宅，还没进屋我就看见厅堂灯火通明，水晶璀璨的光折射出窗外。
他们在欢迎归来的真千金，我要快速调整好我的定位。
宋妈妈这两年对我很好，我决定体面地告别。
古朴的宅门推开，我看见了坐在宋父宋母身边的宋月，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餐厅等我，而我背着一个书包和这个家格格不入。
我穿着一套休闲套头衫手里的黑包自然挂在了门边的衣架上。
我看向宋月，她很漂亮，家里人都说我和宋月像，其实我和她没有那么像，只是眉眼相似，我只要化妆就能和和她像。
我们俩现在和双胞胎一样！我穿着完全符合她品味的衣服。
因为模仿她的这些年，我的化妆技术突飞猛进。
我和宋月其实有血缘关系，是宋家祖父的堂兄儿子的孙女。
靠着八竿子能打一下。
宋月看向父母问：“爸妈，她是谁？”
我紧张地抓了抓我自己的手指头。
宋父明显冷静很多。“她是你远房堂妹。”
宋月看向我这位远房的堂姐。“堂妹好。”
我很快整理好心情扬起笑容对宋月客气。“堂姐你好。”
宋爸爸连忙继续和宋月说：“你当初去国外上大学，我和你妈觉得孤单，所以从远亲那边过继了你堂妹过来。”
他们这么大年纪女儿要逃婚，现生必然是来不及的。
“堂姐是读完了？”我很识趣儿地下了台阶。
宋月从座位上起来走到我面前伸手拉我入座。“谢谢堂妹这段时间对我爸妈的陪伴，辛苦你了。”
我听着宋月温柔的语气笑着回答。“没事。”
宋父宋母笑盈盈地看着宝贝女儿，他们温柔地对我说：“吃饭吧。”
我点头，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
我乖一点，他们会不会不用我走了？他们脾气好说话温柔人又善良。全程我都乖巧安静。
宋月拿话刺我，我也没在意。
晚饭后。
我准备回我房间却听见保姆王姐对我说：“瑶小姐，你的房间在这里。”
我跟着保姆来到一楼的客房。我的东西也被随意地堆放在房间的地板上，凌乱无序地散放着。我穿过的东西也全部被扔在了床上或者地上。还有一个我最喜欢的手办头居然没有了，我在房间里找了许久终于在床底下发现了那个脑袋。
一股酸涩的难受充盈在心头，我四下打量客房。
还好，我是客人，宋爸爸宋妈妈给了我体面。
正牌大小姐回来了，我这个冒牌货应该主动消失，刚才吃饭时我怎么能想着多待一段时间，以为和堂姐相处好我能留下来？
不会的，宋月不会让我留下来的。眼泪抑制不住地从眼眶流出来，我是又一次被抛弃了才是。
我调整好情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宋家。
我想到还有几本书遗落在书房，我去了书房。
很不巧，这次他们一家谈话书房门没有关严实，走廊一个保姆都没有路过，我光明正大地站在门边上偷听。
书房里。
宋月对父母表达了自己回来的意愿。“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们选一个。”
宋父宋母安静一瞬，人心都是偏的。
虽然我乖巧地陪伴了他们两年，但是亲生女儿一回来，这两年根本算不上什么。
宋爸爸说：“可是她都和陆霆骁订婚了，家里的公司业务还和陆家有来往。”
“那这个家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再走好了！”说着宋月娇蛮地哭了起来。
女儿不论多大，在父母眼里永远都是他们的宝贝女儿。
宋妈妈看着可怜地女儿连忙搂进怀里。她对宋爸爸说：“陆家的事儿你去处理，女儿就一个，你看着办吧。”
宋爸爸说：“我来处理。”
宋月立刻不哭了。
其实我能理解宋月讨厌我。
毕竟我拥有的一都是她的拥有的，就连考的大学也是她当年上过的a大，专业都是一样的。
任何一个人都讨厌自己复制品，况且我是个代替她享福的复制品！
我也想继续留在宋家，最好能把大学读完。
事实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万事不由人，未来的路靠自己。
回客房的路上我也在思考算计。
如果现在离开我把宋爸爸宋妈妈好感度刷的这么高，以后有事儿拜托会不会好办一些，但是感情一旦分离，它是会消散的，宋爸爸宋妈妈还会这么心疼我吗？
在被宋爸爸宋妈妈发现之前我回到了客房。
书不拿了。
第二天。我已经收拾好了我自己的行李。
其实我从原生家庭带了自己的衣服鞋子，因为宋妈妈觉得影响宋氏的脸面所有的东西都给我重新买了。
我当年十八岁读完高中后亲生父母不打算给我继续读书，要给找我对象，这样可以得一笔彩礼给弟弟买房子娶媳妇。
因为宋家需要在族里找个女儿过继之后会给一笔不菲的过继费。
这一笔过继费我就算是和原生家庭断掉了。
一百万，我过继成为了宋章的女儿。
我亲妈在我耳边说：“嫁女儿的彩礼才二十万，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选那边，万一以后女儿发达了还能忘记送她发达的亲生父母吗？”
那是建材集团宋家啊！
我当初过继时也觉得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在身上，晕乎乎的，和做梦一样。
现在梦醒了。
早上，吃过早饭，我找到在花园晒太阳的宋妈妈。
“妈。”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这么喊她。
宋妈妈歪头看了眼我。“怎么了瑶瑶？”
“我这段时间要住校，学校那边说要做一个实训，可能这段时间都不能回家住了。”我想了一个很笨拙的借口。
宋妈妈吃惊，眼里又添上了不舍：“好孩子。你要是在外头缺什么和我说。”
“好。”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不想走，这里的生活多舒服啊。
我的户口也不能放在宋家了：“对了，学校说可以把户口迁到学校。以后我要是去找工作考公都会方便很多，妈你看方便吗？”
宋妈妈摆手：“也不用那么麻烦，我给你在外头安置……”
话还没有说完宋月从后面插话进来。“确实迁进学校的集体户口对堂妹更好，妈你就答应堂妹吧！”
宋母看向失而复得的亲生女儿最后还是答应我的要求。
刚才宋妈妈说要在外面给我安排一个户口吗？可是宋月不喜欢我，算了宋妈妈宋爸爸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能贪心的。
我对宋妈妈说道：“……宋伯母，我先走了，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说完我还对宋妈妈鞠躬。
宋宅很好，我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替身日子，我每天早上起来六点钟就要开始化妆，七点打理精致出门。八点准时到学校，每天放学都有专车接送，回来看书的同时还要学习企业管理，这是按照继承人的方向培养。
我总在深夜梦回高考！
我压力很大，每次洗头，头发都一把一把地掉。
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学习两年。
宋月回来，我所有的付出都变得一文不值。
我记得有一位哲学家说过：人总是妄想自己付出所有的东西能够得到巨大的回报。
一开始我不应该有妄想，这样才不会失望。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成语：卸磨杀驴。
我是那头期待能过上上流人生活的笨驴！
如果让我回到原来的家庭，我也不想，我果然是目光短浅好逸恶劳。
我好好地反省了这个拙劣的小心思。
今晚月色很美，我趴在窗边看向夜空。
自从户口迁进学校后已经有半个月，我适应普通又没有束缚的生活。
原来这是自由的气息。
难怪野生动物宁愿死也要自由。
我的人生这一刻是由我自己做主。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穿高跟鞋，不喜欢看财经报纸也不喜欢去参加那些聚会，因为陆霆骁说宋月喜欢，所以我只全盘接受，在他面前一一表现，我像一个木偶一样听从他们所有人的命令，并且完成他们所有的要求。
陆霆骁说宋月喜欢，我不知道到底是喜欢宋月本人喜欢他想象中的宋月，我反正把我自己塞进了他要求的模板里。
其实我喜欢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影看漫画，喜欢做着白马王子娶我这个灰姑娘的美梦。
平静的生活总是会被不速之客打破。
室友和我说女生宿舍楼下，我男朋友来找我了。
那种窒息又在笼罩着我。
我和陆霆骁谈恋爱最开始就是公开的，如今我不想和他见面。
一看见他，我就想到他会给我的那个模板，让我按照标准履行。
既然宋月回来我没有必要继续保持以前的得体和严谨了。
我草草地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保暖风衣穿着20块钱一双的塑料人字拖下了楼。
我想就这样潦草的见一面好了。
陆霆骁看见我时，我发现他瞳孔缩了几个度，他一定很震惊现在潦草的我！
我其实过的挺开心的，这算不算我无形的抗争？
不过他不说话，我只好率先打破沉默。
我：“陆……陆总？您找我？”
叫全名不合适，我在朋友圈看见陆家已经同意和我解除婚约改娶宋月。
陆霆骁和宋月的订婚的婚期是明年的三月，我在心底默默祝福两位。
他先开口：“抱歉，突然这样找你。”
陆霆骁盯着我的脸好一会儿，我摸了摸我的脸问：“我的脸不干净？”
陆霆骁反应过来回答：“没有。”
我想起来了，今天我没有化妆，没有化的我和宋月是不一样，毕竟我和宋月不是双胞胎。
现在离职当然不用和以前那样每次见面化妆了。
我心里暗戳戳地想：打扮起来的宋月是牡丹，那么我就是纯洁恬静的白玉兰，美的各有千秋。
容我小小地臭美一下，毕竟我是个用完就抛弃的替身！
我想到下楼目的，问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明明一个月前见面我们俩还在餐厅吃饭聊着最近的经济形式，现在回想还好没有和他聊以后小孩叫什么叫什么名字。
“是想把以前你送我的东西还给你。”陆霆骁回答。这是打算和过去的我断个干净。
我这才注意到他今天还拎着一个布袋过来，袋子还挺鼓。
其实那些东西不是我买的都是宋家安排让送去和陆霆骁促进感情的。
我想拒绝但是不收又像两人之间又有什么牵扯留恋的证据。
我接过陆霆骁递来的东西。
“谢谢。以后不要来找我，我怕小月对我有误会，毕竟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一句话体面地将他与我的身份说的清清楚楚。
这堆礼物其实很烫手，我很想转手卖掉，万一宋家找我要怎么办？
惆怅！
其实相处两年，我一直没有存在感，每次约会都是吃饭聊天，最后我礼貌地感谢送上礼物再回家。
我合格地扮演着陆霆骁要求的宋月。
陆霆骁还站在我面前我想了想：“你送我的东西都放在宋宅，到时候可以让小月姐帮忙转交给你。”
陆霆骁语调微冷：“不用了。”
“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他高高在上地和我说。
我知道他现在看我可怜想施舍我点东西，让我再对他感恩戴德。
“好。”我先低声下气地答应，并且送走这个瘟神。
转头我立刻把陆霆骁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这辈子都别见面了。
看着陆霆骁远去的背影，我想这应该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交点，错过以后再也不会相遇，
必须去小卖部买瓶快乐肥宅水庆祝一下。
拎着东西回到宿舍的我瞧见室友一直都探着身子朝外看热闹，她们看我回来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
“你男朋友来给你送了什么东西？”
我将手里的厚布袋子一晃。“是当初我送给他的东西，他还回来而已。”
室友问：“你们分手了？”
“恩。”我高兴地点头。
室友可惜道：“我看你和他感情好好的怎么分手了？我记得你们谈了快两年了吧？”
我笑了，这本质是利益联姻，而我本就是联姻里的替身，哪里来的感情？
“好聚好散，我和他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合适。”我打了一个嗝，可乐味。快乐！
室友八卦：“给我看看你都送了什么给他？”
其实我自己也好奇。
袋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他连礼物盒子都保存着。
“宋瑶，可以看吗？”
我说：“可以。”
室友：“这是限量款皮带。”
室友惊讶：“盒子里还有卡片！”
我连忙翻看：“写的什么？”
室友拿出来读给我听：“送陆霆骁先生。”
我：“……”突然好尴尬。
盒子一个个打开，每一个盒子都有这样的明信片。
我注意力很快转移，看向盒子里的东西。
“这长得和纺锤一样的是啥？”没见过的室友摸着这个沉甸甸的金属翻来覆去看了一圈。
我瞅了一眼。“是袖扣。”还是大牌子呢！
室友方草：“讲究！”
乔侨：“还有领带。”
乔侨：“这个手表金灿灿的，是黄金的吗？”
方草终于有发挥的余地：“这个我认识，va家限量款的那个男士金表。限量机械的，是不是黄金我不知道，但是比黄金贵。”
我不理解，但是我知道它值钱。
“还有围巾！是你织的吗？”
一条漂亮的黑白花色毛巾，方草拿出手机看看这条围巾多少钱。
这个围巾我认识，是家里的保姆王姐织的。
“不是，是以前我寄住亲戚家里的保姆织的。”对于在宋家的这段经历，我已经整理好心态。
室友也知道我以前寄住在一个有钱的亲戚家。
总归不是自己家，投胎是门技术活。
赶明儿去菩萨庙拜拜，我下辈子想投首富家里。
所有的礼物看完一圈，我收回了袋子里塞进了我那个巨大的行礼箱里。
大三的生活即将开始，我期待又高兴。
现在要为生计考虑而去兼职。
学校里的那家奶茶店就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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