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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性的力量让后面的人停不住脚步,大家叫着都挤了去,许多人被后面的人推倒,一时间停住了,后面再一次下了令,反正是要冲过去,人海战术破对方的城防。
这坑至少有长五丈多,宽三丈,原本底下只有几根柱子顶着篱笆,挖得深达一丈多,要将这样的坑有人命填满,不知道人多少,终于人群稀疏之后,后面的人一哄而散,向后退了,那个坑中还传来惨叫,罗五车可以看到有无数双手从坑中伸出来,向外寻求帮助,人群向两边,向后面,不停的奔跑,而陷坑距堡台也只有几十步,堡台上的人扔下了油罐,然后扔下火把,火苗在坑中倒卷起来,人肉的焦味传来,就像过年烤猪肉一样。
罗五车张开弓,射倒了一个扔火把的官兵,但是这对于战局没有任何帮助,一支手弩射来,射在他的手盾上,看到火星以后,堡台上的官兵骂起来,好像想车弩拖过来射这个拿了铁盾的家伙,罗五车没有心思试验自己的铁盾牢不牢靠,钻到尸体的披台下,血的味道一时让罗五车不适,虽然他闻过了许多血,可是看到数百人叠在一起,面孔各异,形成一个小尸山,这样的情境,不知地狱和这里相比好不好一些。
其他地方也好不了多少,在罗五车看过去,就可以看到其他地方的人多数都在溃退,旗子也倒卷了回来,是招披甲和甲兵回防,罗五车骂了一句,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现下看了看左近,其他的披甲也在躲,倒是没有看到于强奔,但是马上罗五车便听到更加恐怖的声音。
从身后传来更多的呼叫打骂声,看来又要让更多的俘虏们冲击堡台,罗五车急忙低下身了,往回头摸过去,他们是负责赶着俘虏上阵的人,可不是被赶在前面的人,要是不赶快回去,等会儿人多一冲,包准会玩完。
罗五车扛着铁盾回到阵中时,披甲们整理好了队,甲兵们也站在后面,两边形成一条通道,让更多的俘虏从流民兵的大阵中冲出来,好冲击对面的堡台。罗五车也排到一边,两边甲兵们留一条十多丈宽容通道,便看到无数的老弱被赶着出来,队伍比任何一次都大,人数多任何一次都多,无数的哭泣声在罗五车的卫朵边响起,还有妇人抱着自己的孩子的,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要被赶着去填沟。
人流涌过去,两边的甲兵们不时打着这些人,罗五车便看一支浩浩洪流向这边涌了过去,流民兵想的是集中人力填平一点的办法,这个办法理论上也是可行的,罗五车心中暗道:“只怕官兵会出其他几个城门杀出来。”却不知这是秦匪的馊主意。
果真,这俘虏们刚冲进去时,对面一排弩箭射过来,他们就大乱向后乱跑,然后城门小寨的官兵再杀出来时,这些人便惊叫着四散,但是流民兵也不去管。
罗五车面前的地方顿时五颜六色起来,一股人潮向后卷过来,向前进的人流被阻住了,官后果然在其他几个城门动反击,最近的一处城门骑兵从侧面杀出来,让胡权不得不将马甲都调过去,双方拼斗时,这些俘虏们倒卷回来,人群散了一地,后面鼓声再起,罗五车等人排好队,再次砍向了后退的俘虏们。
天黑的时候,流民兵们收兵回营,此时战阵之上,人的尸体如小山一般,五颜六色,布于褐色的土壤上,城上的头旗帜却半点儿没有变化。
堡台下面的壕沟中填满了人的尸体,更前的陷坑中则死人更多,这一次终于到了堡台之下,但是还没有冲到城墙根下,那些倒刺上,都是人血,还混有人肉糊的味道。
现下秦匪的人口减少计划终于达到了目地。
张帆和武传玉等人上了城楼上,从角楼上向对面看过去,前面花花绿绿的都是躺在地上的死人,还有烧毁的各式各样的器具,对面的流民兵仍然占了城处各个较高的地点,游骑四出,将四下围住,但是官兵也不是吃素的,派出小队的骑兵、小队的突击部队,不时四下交战。
一边的张家玉道:“昨天夜里我们突然袭击俘虏们的营地,造成对方的营啸,动乱中火烧了一夜,就是那边,你们看。”张家玉手一指,便看见他右手指的地方,还冒出烟,不时有流贼进进出出。”张家玉道:“他们营啸之后,上万的俘虏们哄乱不已,向后溃逃,我本来打算主动出击,但是因为流贼的主营未动,我只得停下来,对面的主营立时派出精锐兵马防止乱民冲击营盘,而且对俘虏们下手,我估计他们死得七七八八了。”武传玉听闻,似有不忍,可是他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因为这些人明天便要被赶着来破城,这些人本都不是流贼,只是被小明王所挟,根本还是要打败流贼。”
耿如纪道:“为何他们今天没有攻上来?”一边张帆道:“我看是因为他们正在等一些大型的攻城器械,我们将周围的人山都砍光了,他们只能寻到老的器械来攻城了。”正在众人观察流民兵的营盘时,对面突然出了一阵阵的惊呼,似是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一般。
在众人的眼光中,南面阵阵烟尘,一望便知是大队人马到达,隐隐可以看见有高台战车开来,一边张家玉道:“他们将一应攻城器具开来了,从历城到此处上百里,将这些东西运过来,不知却是死了多少运输的俘虏人力。”张帆道:“小明王巴不得少些人吃粮,当然不会在意普通百娃的死活。”张家玉道:“何不趁其立足未稳,现下冲出去看能不能烧毁对方的战车。”张帆道:“他们之所以大张声势,就是为了引诱我们精兵出击,现下出击,却是中了对方的计策。”武传玉也道:“机动兵力昨夜才出击过,现下正在休整,正是休息的时候,不可乱动。”
罗五车顶好自己铁盾,昨天他才找了营中的铁匠,将自己的铁盾加淋了一层铁汁,加了好厚一层,现下他确定对方的弩箭射不穿了,便信心满满。
前面旗子摇了两摇,罗五车走到一个方阵的边缘,甲兵们将盾顶在头上,因为甲兵只有单层皮甲,或者是根本只有一个头盔,装备较差,他们聚成一个乌龟一样的团,将牛皮盾举在头顶上,缓缓向前移动。
这几天牺牲了无数的俘虏,终于探清了这边墙前那些地方有坑,甲兵们聚成团,如同乌龟一样移动着,他们身前是一台箭楼车,箭楼车前挂了淋了水的牛皮,有五层高,里面布满了箭手和近战甲兵,后面一群强壮的俘虏百娃们狠命的推动,不时出“嗨”的号子声。
罗五车这样的披甲便持了自己的盾,作为机动兵力,在一个个栈桥,箭台楼车之间游动,如果有人敢回头,则要挥监斩的作用,如果临时有突破性的地方,也要聚集披甲作为突击性力量猛然冲击,为后来的部队打开缺口。
因为官兵们地面挖得坑坑洼洼,这对箭台车和栈桥车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地是还有许多死尸相杂,更加重了推动这些攻城器具的困难,罗五车便看到一架箭台车推到了甲三堡台前,便被那些拒马挡住了,罗五车正对面的甲二堡台不停向这架箭台车的侧面射箭,在罗五车的视线中,几个近战甲兵嚎叫着从箭台车上跳下来,都成了肉饼了。
一个乌龟阵舍了前面的箭台车,分成两股,向甲二和甲四两个堡台移动过来,罗五车看到有几个甲兵趁着分阵的机会向后逃走,急忙上前挥动刀子,将他们逼回去,但是这样不免距前近了几步,便听到远处城墙上伸出的马面上面出“嗵”的松开弩车的声音,罗五车急急将身子低了下来,将盾举好,同时向眼前几个甲兵叫道:“散开。”这些甲兵不知就里,在战前他们的主官一再要求他们举着盾聚在一起,现下罗五车叫他们散开,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十几支车弩如同长枪一样的箭头飞过来了,飞入人群中,顿时将他们打得乱七八糟,几个没有死透的倒霉蛋嚎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他们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甲二堡台猛的朝他们射了一阵子箭,又放倒了一群,他们又省悟过来又聚在一起。
罗五车大骂道:“你们从侧面去靠近那个甲二号堡台,听到了没有?”那个伙长听到了,叫上一群甲兵,从则面向堡台靠过去,罗五车大骂道:“脚擦着地走,脚擦着地走”他话还没有落下来,那个伙长就一脚踩中了铁蒺藜,他捂着脚惨叫着倒在地上,还没有嚎两声,另一个披甲上来,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骂道:“看什么看,还不上。”剩下的甲兵们不敢和披甲顶牛,纷纷向甲二堡台左侧摸过去,现下他们都明白脚要擦着地了。
罗五车叫道:“估计那堡台前有沟壕,你们别急。”那些甲兵那里听得到,眼看靠近了堡台边,果然又有一条沟壑,宽达两人长,又有几个倒霉鬼掉进去了,这些沟有一人半深,两人宽,和城墙垂直,他们掉进去了就起不来,一个自作聪明的甲兵跳起来,向沟的另一边跳过去,不想一脚踩到了铁蒺藜,原来官兵早就料到有人会跳,那个甲兵嚎叫两声,一个倒葱,掉进沟里去了。
几个甲兵聪明一些,将手里的盾扔了过去,然后跳过去,他们也算成功,但是被堡台上的官兵趁机射死了一半以上,罗五车本想上前,但是看到一个甲兵刚跳到一半,不想从沟中伸出一双手,突然一拉,将他拉进了沟里,罗五车打个寒战,打消了这个想法,专心看着推着箭台车的俘虏们。
在死了一大半人后,这群甲兵们终于靠近了甲二堡台,就要人要去拨那些倒刺,不想这些倒刺是插在地基下面的,硬得要死,根本拨不出来,这个时候城墙上不停的朝他们射箭,然后堡台上一锅热沥青倒了下来,他们就没有然后了。
罗五车心中唉了一声,心道:“这么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官兵防得这么严,根本打不进去。”但是后面的将领们肯定不会这么想,他们根定会派更多的人来,便看到又有一队甲兵推着盾车,推到了甲三堡台前时,拼命将盾车摆成一字长条,倒是防住了从城墙那边射过来的箭,然后箭台开到盾车后面,与堡台相互射击,终于算是站住了一个立足点,然后这些人便跳出来,从左侧向甲二堡台围上去,罗五车心头一亮,心道:“终于有机会了,这样搞好。”
其实这就是一种步步为营的方法,罗五车和几个披甲跟了上去,这些披甲看样子要聚在一起,冲击这个堡台的,一群甲兵拿着铲子,拼命铲那硬如铁一样的地基,在罗五车的眼光中,堡台向城墙一边的门突然打了开,一队官兵突然杀出来,这些正在刨地皮的甲兵们被砍得人仰马翻,罗五车看到一个披甲中的伍长一声招呼,急忙跟了上去,他们都是双甲的精锐,阵战自然技术更好,一群人冲到那群穿红的官兵身前的时候,这些官兵看到是对方的精锐兵马来到了,一声呼哨,急先恐后的钻了回去,但是披甲们又不敢去攻那道向城墙开口的门,要攻这门就要将屁股露给城上马面女墙后的官兵,堡台距城墙不到一百步,一般的弓就可以射到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兵们钻了回去。
披甲们便站在堡台边,看着身边的甲兵俘虏们狂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第一块砖终于被挖了下来,然后在欢呼声中,越来越多的砖被挖了下来,因为开来了几架箭楼,箭楼上的射手不停的向堡台顶部放箭,总算是压住了对手,让对方再也没有淋下沥青了,罗五车看到堡台最有力的反抗就是朝前面五十步的箭楼车射了一阵子车弩,重箭头飞进了箭台车中,将蒙皮后的射手射死了一些,但是由于箭台上人手毕竟多一些,时间一长,终于压制住了堡台中的射手,下面开砖的俘虏和甲兵们欢呼的叫声中,堡台上除了偶尔射出的箭支,再也没有出大的进攻。
官兵城墙上的旗子挥了一下,一队官兵从城门口的营寨中冲了出来,他们是来接应这堡台中的官兵的,披甲的伍长不想放过这堡台中的官兵,想杀光他们,但是,但是堡台上突然烧起了大火,一阵子呛人的烟雾从堡台中冒了出来,城墙上也射了一阵子弩箭,射死了一两个披甲,然后甲二堡台的官兵们便冲了出来,披甲们也冲了上去,双方肉博起来。
官兵们向城墙下的营寨下退了下去,披甲们毕竟不敢距城墙太近,眼看着官兵大部混着进了了城门的小营寨中,此时天已然黑了下来,后方也传来金声,罗五车明白,今天晚上的事情便是守住这甲二堡台了,但是回头看了一眼天在烧起大火堡台,心中一阵子苦,对方铁定是将所有的东西都烧了,今天晚上对方肯定是要来偷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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