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疑虑
内克尔完全有理由生气,在他看来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警务厅都办不好,那还要他们有什么用?按照内克尔的意思,直接出动警察抓人查封杀一儆百就完事了。
只不过让那位胖胖的警务厅长却压根没有帮内克尔排忧解难的意思。这个胖子可是个老油条,在他看来帮内克尔没有任何好处,让他去查封那些报馆?
他脑子又没进水,现在街头上的暴民已经揭竿而起了,每一天都要爆发十几起袭击贵族和黑心商人的暴力事件。那些暴民的胆子大得很,全巴黎每一天都会发生十几起抢劫或者殴打贵族的暴力事件。
一开始他还命令手下的警察去捉拿那些暴民,但等他的狗腿子们一个个肉包子打狗之后,这位胖胖的警务厅长就意识到了一点,巴黎的天已经变了,表面上巴黎的主人还是贵人们,但实际上暴民们已经揭竿而起了!
如果他去查封马拉的报馆并捉拿马拉,那结果只有一种:那就是他派去的警察被暴民们当场拿住并活活打死,然后举着他们的脑袋满巴黎的展示。上一个这种不信邪的倒霉鬼坟头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甚至那些暴怒的暴民还可能迁怒他这个下命令的人,弄不好连他的老命都要丢掉。咱们这位胖胖的警务厅长虽然爱财但是更惜命,他才不会傻到去帮内克尔趟雷。得罪内克尔最多也就是丢官,命要是没有了,可是什么都完了。
所以面对暴怒的内克尔,警务厅长表现得异常平静,任凭你内克尔怎么教训和责骂,他就是“虚心接受”,但是你内克尔下达的命令那是坚决当做没听到。
这种油盐不进的死胖子,内克尔也确实拿他没办法。丢官他都不在乎了,还能怕你内克尔什么呢?
“一个个都是混帐!”送走了那个死胖子之后,内克尔忍不住大骂起来:“给我下一个通知,先扣住警务厅这个月的财政拨款,一毛钱都不给他们!我倒要看看这个死胖子有多硬气!”
后面这些话是对罗斯福尔伯爵说的,自从亲自出马将“阿多斯”逮捕归案之后,内克尔就改变了对罗斯福尔伯爵的看法,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还是识时务的,既然知趣那自然就不用坐冷板凳了。
罗斯福尔伯爵毕恭毕敬地微微躬身等待着内克尔的命令,就像一条宠臣的狼狗。而这样的态度让内克尔十分的满意也十分的舒服。对内克尔这种热衷于虚名和排场的人来说,能让一个堂堂的老牌贵族折腰,实在是一种享受。他就喜欢驱使贵族,让他们顺服。
“我立刻就去执行您的命令!”罗斯福尔伯爵弯腰敬礼,“您的命令将被不折不扣的执行!巴黎警务厅将拿不到一分钱!”
内克尔满意地点点头,忽然又问道:“对了,上次那个钟声呢?抓到他了没有?”
罗斯福尔又微微躬身就像个最谦卑的仆人一样:“很抱歉,阁下。那位雅威先生我们暂时还没有抓到,他就像凭白消失了一般。”
“哦?”内克尔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略有些不满地问道:“可你不是说他仅仅是个毛孩子么?”
“这是一个绝对不一般的毛孩子,”罗斯福尔回答道,“他的背景很复杂,跟奥尔良公爵都有关系,我们是不可能冲进罗亚尔宫搜查的……”
内克尔有些懊恼了,很明显那位奥尔良公爵的名字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内克尔当前困难的局面也有奥尔良公爵的因素在内,那位公爵一直对王位垂涎三尺,如今是出钱又出力玩命败坏路易十六陛下的名声,而对他这位试图通过改良延续和保住路易十六王冠的大臣,奥尔良公爵也是敌视万分,不断地唆使第三等级玩命地攻击他。
如果内克尔不是知道约书亚和殴仁早就同奥尔良家发生了矛盾,内克尔真心会以为眼下的这些麻烦事儿都是他们合谋搞出来的。
想了想内克尔说道:“你的谨慎是正确的,暂时不要去招惹那位奥尔良公爵。但是缉捕工作也不能放松!”
罗斯福尔伯爵赶紧回答道:“请您放心,我时刻关注着缉捕工作,现在已经派遣密探盯着那位雅威先生的狐朋狗友,我相信他很快就会露出马脚了!”
内克尔顿时大为满意,他表扬了几句之后才打法走了罗斯福尔伯爵。因为对他来说这仅仅只能算一件小事,和他所面临的那些大麻烦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
不过内克尔的小事在罗斯福尔伯爵看来就是头等大事了。能不能获得新主子的欢心是这位伯爵首当前冲要考虑的事情。而为了实现这一点他将会不择手段。
之前说过,这位伯爵也是相当有能力的,当他费尽心思想要讨好内克尔的时候,就很可怕了。他不光调集财政部的人手去盯梢卡斯德尔莫等人,甚至还命令家仆也参与这项行动,甚至自己掏腰包为盯梢的探子发补贴和奖金。如此一来这帮人自然是士气高涨动力十足。
但是让罗斯福尔伯爵感到奇怪的时候,盯梢了这么久又盯得这么紧,但就是没有发现卡斯德尔莫等人同约书亚接触的情况。难道这个约书亚真的不在巴黎吗?
这个念头刚刚生出来就被罗斯福尔伯爵无情的掐灭了。他坚持认为约书亚一定还在巴黎,因为他专门去了解过约书亚,这个人可不是遇到困难就跑路的那种,相反他看到的是个倔强和坚毅的人。而且约书亚对朋友是相当的不错,不可能不去想办法解救殴仁和布律纳。现在一直没有什么发现,那只能说可能是密探不够专业,要不就是……
“一定还有什么情况是我疏忽了,”这位伯爵一面喃喃自语,一面摇了摇铃叫来了管家:“去将家里派去盯梢的仆人叫几个机灵点的回来,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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