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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看到的是凶残。

        不过，一些修为强悍，眼力高明的人，自然是将两人交手的过程看得清楚，知道李轩是最后被遮蔽双目，无奈之下才将高爽撕成了两半。

        “武师级别！”

        紫陌山主眸光一闪，知道自己被李轩骗了。一开始，李轩装出受伤的模样，分明就是想骗紫陌山主，然后给紫陌山主出奇一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杀出个高爽，大乱了李轩的算计。

        “怎么可能……”

        紫陌山主微微皱眉，要知道，进阶武师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昨夜自己明明是伤了李轩，结果李轩竟然进阶武师了！让紫陌山主如何能不震惊！

        南宫问亦是眯起眼眸，李轩一天前还是武士级别，一夜之间竟然进阶武师！

        “哼！”

        紫陌山主有些惋惜的看着被撕碎的高爽，冷声道：“你们这些西北之人，自诩正道，却是连畜生都不如！撕人碎尸算什么本事，我倒要讨教一番！”

        人影一闪，紫陌山主大手遥空一抓，像是一座大岳凌空的压力呼啸，扣向李轩。

        对于紫陌山主，李轩半点不敢小觑。炎黄剑握起，李轩正要拔剑一战。突然间，一道人影飞闪，浩大柔和的白光隐隐，一把张开的折扇，托住了紫陌山主的凌空掌风。

        “李兄后退，让在下来会一会紫陌山主如何。”

        南宫问已经出手，折扇挥舞，挡在李轩身前。李轩微微皱眉，说实话，李轩不想让南宫问出手，不过，李轩看了紫陌山众人中的雷洪一眼，微微垂下眼睑，答应一声，退后了西北联军中。

        今日却是不能硬战！

        还需留下血气，留住雷洪，这才是第一要事！

        紫陌山主见南宫问出手，脸色阴沉，沉声道：“南宫问，我三番五次的退让，不想与你为敌，不是怕了你，难道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么！”

        “不要逼我……”紫陌山主的声音越发的冷漠低沉。

        南宫问脸色一肃，眯起眼眸说道：“你如何不敢杀我？背叛师门的事情你都敢做，又有什么不敢杀我的。对不对，我是不是该喊你一声学长？”

        噔噔噔……

        紫陌山主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一变，后退几步，眸光闪烁，颤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宫问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天下没知道么？圣堂弟子三千，谁人不知你紫陌山主便是当年一去不返的学长。不过是老师大度，不予追究罢了。”

        紫陌山主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老师……老师……我对不起老师。既然老师都不予追究，你又何苦相逼至此！”

        南宫问盯着折扇，肃声道：“老师不予追究，是老师大度，并不是说你的过错可以原谅。师有事，弟子劳其役。既然我来了西北，进了兰山，自然要为老师清理门户。我给你两条路，要么束手就擒，跟随我去见老师请罪，要么与我一战。”

        紫陌山主思量良久，缓缓摇头，叹声道：“晚了，晚了，我已经无法回头了……也罢，今日一战，我便看看圣堂的后辈弟子到底有了多少本事，学到老师几成的文法。”

        “你战必死！”

        南宫问踏前一步，周身淡淡的白光氤氲，抬手折扇当空舞，像是在刻字一般，“一笔演化天，两笔道尽地，三笔话苍生！浩然印！”

        “三笔道万千，天地有浩然”

        紫陌山主大手一扬，眸光中带着些痴迷的喃喃道：“老师教诲，学生纵是轮回百世，灰飞烟灭，亦不敢或忘。学弟有浩然，为兄又何尝没有！”

        呼呼呼……

        一股浩大磅礴，堂堂正正的白光自紫陌山主周身涌动。刹那间，紫陌山主气势俨然，不再是那个煞气如海，凝重如修罗的魔寇首领，俨然变化成一个高冠华服，正气堂堂，讲道书院的文道大儒形象。

        “你有三笔浩然印，看我正气诛心剑！”

        唰唰唰……

        紫陌山主周身白光凝聚，幻化做一柄柄的光明圣剑，璀璨明亮，涌动着浩大的白光，凌空穿射，刺向南宫问的浩然印。

        嗤嗤嗤……

        嘎嘎嘎……

        紫陌山主幻化的诛心剑，千柄万柄，光芒闪烁。南宫问的三笔浩然印，内涵三股精气，缓缓搅磨，任由诛心剑强悍，却是挡不住浩然印的威压。

        嗤嗤嗤……

        一柄柄的诛心剑被浩然印搅磨消逝。

        外人看来，紫陌山主的诛心剑气势磅礴，威临八方，南宫问的三笔浩然印反而显得单薄。可是，紫陌山主与南宫问都清楚明白，正气诛心剑虽然凶猛，却像是漫天的风沙，三笔浩然印虽然气势单薄，却是如同磨动的磐石！谁曾见过风沙刺透磐石？那是不可能的！

        南宫问催动三笔浩然印，正色喝道：“徒具其表！你浩然之气磅礴，却是有了驳杂！正气诛心剑，哼，剑气凌厉，却是失了正气，如何诛心，如何比得过我！”

        “给我破！”

        南宫问正气凌然，威势愈强，大手一摁，三笔浩然印顿时白光闪烁，破灭诛心万剑！

        “恩？”

        紫陌山主脸色一暗，退后一步，眸光彷徨迷惘，喃喃道：“徒具其表……终究是错了……可是，可是……我有的选择么？不对！”

        紫陌山主眸光陡然一亮，生出明星般耀眼光辉，神光坚定，凝视南宫问，缓缓道：“花开我见，明心养性。老师曾有言，万道万法归宗，不过明心求道，哪里有什么对错！我叛出圣堂，老师不是不予追究，而是给了我一片自由选择的星空天地。我没有错！给我破！”

        轰！

        紫陌山主周身一震，浩瀚血气奔腾，虚空中飞扬的万千诛心剑，色彩幻变，由开始的淡白光色，变幻成赤红。铮铮铮……，诛心剑不再柔和浩大，而是血气荡漾，森寒煞然！

        “你终究是武师级别，如何与我抗衡！”

        紫陌山主遥控赤红的血色诛心剑，铮鸣破空。

        喀喀喀喀……

        南宫问的三笔浩然印竟然抵挡不住这些血色诛心剑，纷纷崩溃裂开。南宫问眯起眼眸，正色喝道：“执迷不悟！你是执迷不悟！老师说过明心求道，无谓对错，不过，那是对于老师而言！”

        “倘若世俗如网，老师的精神、眸光早已在星空万里，不在网中，追求大道本源的路上，自然无谓对错！可是，世俗如网，你我皆是网中之人，网中以规矩成方圆，以道德为心基，礼义廉耻教化洗涤心性！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背叛师门，归附魔教，忘师恩，虐苍生，这就是恶，这就是错！”

        “既然错，我岂能容你！”

        南宫问面对紫陌山主煞气凌然的血色诛心剑，折扇挥舞，嗡嗡震动。陡然间，折扇上的山水墨画，与南宫问周身白气共鸣，宛若脱离折扇活现。

        “袖中乾坤！”

        “胸中日月！”

        嗡嗡嗡……

        折扇上的山水墨画，陡然明亮璀璨，一道道的山水印记砰然而起。浩瀚光明的白光，虚空幻化成一片乾坤天地的模样，轰然破碎无尽的血色诛心剑，将紫陌山主笼罩起来。

        嗤嗤嗤……

        折扇下角，有一行小字。

        这一行小字，白光氤氲，浩然凌空。每一个字迹竟然像是有了鲜活的生命，字字珠玑，浮空闪耀，大放光明。每一个字迹虚浮空中，都像是一轮璀璨的太阳，都像是一轮皎洁的明月。

        日月光明相耀！

        轰然压向紫陌山主。

        紫陌山主愣愣的看着笼罩字迹的乾坤山河，看着打向自己的光辉日月，眼眸中没有惊恐，没有畏惧，反而露出一抹祥和的光彩，就像是离家多年的孩子，见到了和蔼的双亲。

        “这是……这是老师的文气。老师的文气……老师竟然将自身文气赋予折扇墨画，交予了你……我败得不冤，败在老师亲书文气之下，此生足矣！”

        “此生足矣……”

        紫陌山主祥和平静的看着压来的乾坤山河，光辉日月，缓缓阖上眼眸。老师有多么强大，不，或者说有多么伟大，紫陌山主如何不清楚！老师的文气威压之下，自己根本没有半点的希望。

        恍惚间，紫陌山主思绪飘飞，仿佛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岁月。

        当年，紫陌山主刚刚懂事时，便有人在耳边一遍遍的诉说，“我们是兰山人，可是我们更应该是中原的主人，是大晋萧家，将我们赶出了家园……大晋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要报仇……”

        于是，自小被仇恨灌注长大的紫陌山主，在别人还是天真玩耍的童年时，便背负着希望来到了大晋京城。那一年，是个春天，万物复苏，生机盎然。紫陌山主在京城外的湖边寻思未来，碰上了老师。老师摸着紫陌山主的小脑袋，问道，“想不想跟我学习？”

        于是，紫陌山主跟随老师，来到了圣堂。

        圣堂三千学子，老师开讲大道，紫陌山主听得如痴如醉。又过了很多年，紫陌山主长大了，已经彻底的融入圣堂，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世，自己来京城的目的。又是一年春，紫陌山主受到了远方的来信。

        紫陌山主父亲病危。

        紫陌山主回到父亲身边，父亲临终前拉着紫陌山主的手，带着仇恨的颤声道：“血不流干，征战不休……一日不归中原，誓与中原死仇杀戮……”

        彷徨、迷茫、不知所措！

        呆在兰山，紫陌山主心愧老师，日夜不安。想要回归圣堂，有难以放下老父交给自己的仇恨！无尽的彷徨中，紫陌山主嗅到了血腥的味道，杀戮中使得自己忘却的烦恼忧愁。紫陌山主便来到了兰山外围，占据了紫陌山，开启了二十年的杀伐序幕！

        紫陌山主嗜杀，只是害怕停下杀戮，便会陷入内心的彷徨。

        现在好了！

        终于解脱了！

        看着压下的乾坤山河与光辉日月，紫陌山主露出一抹祥和的微笑，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轰！轰！轰！

        震撼巨响，天地震动。

        南宫问收起折扇，静静的看着紫陌山主，紫陌山主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

        无名小山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南宫问，谁也没想到南宫问竟然击杀了紫陌山主！当然了，只有一个人没有看南宫问，那就是李轩。李轩一直在看着雷洪。

        嘘……

        一阵嘘咦声响起。

        南宫问与紫陌山主的对话，众人听得明白，两人竟然是圣堂的弟子！

        圣堂！

        圣言之堂！

        整个天下，说出的话能被称作圣言的只有一人，他在京城。整个天下，能被称作圣堂的地方只有一处，也是在京城！京城圣堂，三千学子，是天下文道的圣地！

        圣堂存在千古，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有的圣堂，据说中原还没有朝的上古年间，便是有了圣堂。天地风云变化，改朝换代时有发生，不过，圣堂却是从未受到朝代变换的波及，历朝历代都是将圣堂奉为圣地，君朝拜！

        朝廷三公大儒，几乎都是出自圣堂。

        圣堂弟子学业有成，则出入辅佐君李。历代的三公大儒，告老辞官之后，也是回归圣堂，又变成了三千学子中的普通一人。圣堂是天下圣地，有多强？没有知道。不过，无论圣堂有多强，天下人对圣堂有的只是敬仰膜拜，绝没有半分的畏惧。圣堂就像是高山，世人如蝼蚁，高山虽雄伟，蝼蚁可曾畏惧？

        蝼蚁不畏高山，只因高山从不压砸蝼蚁！

        竟然是圣堂弟子！

        众人看向南宫问的眼神多了份变化，莫名的变化。圣堂从不欺人，可是，圣堂也不是别人可欺的！

        南宫问环视紫陌山众人，缓缓问道：“谁敢再战？”

        紫陌山众人绵绵相觑，山主都死了，谁还敢战！众人纷纷低头，终于有人大着胆子颤声道：“不战了，我们认输。我们立即退到兰山深处，此生绝不踏步外围兰山半步……”

        紫陌山之人是无心再战，彻底的认输了。

        这时，西北诸人反倒叫嚣起来，“不行，紫陌山为兰山外围贼首，岂能轻饶，依我看，全部斩杀便是。”

        “不错，除恶务必尽！这些人留不得。”

        “笑话，若是扰了这些人，这些年来我们西北之人岂不是白死了。”

        ……

        南宫问扫视西北诸人一眼，西北诸人纷纷闭口不语。南宫问最后看向李轩，淡淡的问道：“李兄你说呢？”

        李轩面无表情，依旧冷冷的盯着雷洪，缓缓说道：“赌战早已定下，有什么好说的，紫陌山主虽死，赌战依旧有效。这些人只要退居兰山深处便是，难道我们还会毁约？”

        “不错，李兄说的在理……”

        随后，西北诸人见大势已定，不再言语。紫陌山众人，看向李轩的眼神也带着些感激。现在紫陌山众人就想是那砧板上的鱼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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