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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君上不能哭


肖晓生被一群已经死了却还好像活着的灵族人尸体围绕着,血液通过那细细的脉络连接在他身上,然后还会流回那些灵族人的身体里,他就像是心脏,让血液循环流动。

        他通过这些灵族人,控制着所有的血人。

        朱校检站在那看着肖晓生,忍不住有些觉得可惜:“啧啧啧......我记得,当初有人评燕城人物,说到俊美潇洒风度翩翩之人,你也是榜上有名。”

        “肉身而已,什么样子无所谓。”

        肖晓生道:“当然原来的样子确实更好看些,现在这副身体的好处是......可以让身体任意的部位变大些变小些,还能延伸,能转弯,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朱校检哈哈大笑:“你个傻逼......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可以转弯延伸,就算可以左三圈右三圈有个屁用?有那个女孩子会看得上你?那个女孩子还会如你在燕城时候那样守在你家门口只为了看你一眼。别他妈的自我安慰了......你现在就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肖晓生的脸阴沉下来,良久之后点了点头:“没错,我现在就是个怪物,但我个很可怕的怪物。君上手下的那些得力助手,如你这样的人哪个我没有救过?哪个我没有诊治过?你就不怕我在你的身体里留下了些什么,你还敢和我动手?”

        “不敢,真的不敢。”

        朱校检往后让了一步,把安争让到了前边,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安争有些无语。

        肖晓生的手臂抬起来动了几下,然后就从那些通向这个大厅的密道里出现了很多的肖晓生。之前安争就注意到这个地方就好像是个蜂巢一样,有好多条通道通向这里。而之前安争干掉的那个老者显然不是肖晓生本体,只是一个分身。此时,至少几百个分身出现在四周,将安争和肖晓生围的水泄不通。

        朱校检问:“你那个朋友靠谱吗?他去找援兵,似乎有些慢。”

        安争:“比你靠谱多了。”

        他将八倍黑重尺召唤出来,手提着黑重尺往四周看了看:“有些麻烦啊。”

        朱校检耸了耸肩膀:“没关系,你打就是了,这是你欠我的......不要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把魔的力量据为己有了,这么大的罪名我替你担着,君上那边我还得想办法为你解释,你替我打一架也不算什么了。”

        安争叹息一声,四面八方的那些肖晓生的分身已经开始加速朝着他冲过来。这些看起来扭曲的老人在向前冲的一瞬间开始有了变化,身体膨胀拉伸,本来是只有一米六左右的佝偻老者,现在变成了差不多能有两米的壮汉。老人的脸雄壮的身躯,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他们的肉身因为膨胀的离开而裂开着。肌肉和肌肉之间只剩下一层薄膜连着,随时都可能撕裂的感觉。甚至透过一些比较大的裂口薄膜,都能看到内脏的蠕动。

        安争提着八倍黑重尺冲了上去,在一群变态怪物之中往来厮杀。

        朱校检站在那看着,一脸的事不关己。

        “怪不得会有不少女孩子喜欢这样的男人,果然有些英雄气概。往来冲杀于万军之中,而且长的还不丑,是个女人就会被你这样的男人吸引,所以我有些嫉妒,你要是和这些丑八怪同归于尽就好了。”

        他不冷不热的说话,安争却在那么多恐怖的怪物之中周旋。可在安争自己看来,这是难得的历练自己的战斗。他刚刚破境,而且是直接突破了一个大的境界,现在已经在小圣境的临界点,随时随地都还能破入新的更高的大境界。在这样的情况下,战斗是唯一检验自己实力的办法。

        与此同时,在距离药王谷一万三千八百里的燕城,那座看起来恢弘壮阔的宫殿之中。白胜君宁小楼站在院子里那棵已经红了叶子的枫树下,抬着头看着树叶怔怔出神。

        他是一个看起来很儒雅很俊逸的男人,三十岁上下的外貌,身材笔直修长。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衫负手而立,风度翩翩。他是这方圆几万里大地的主人,是人人敬畏的白胜君。在他的治下,修行者可以比较公平的选择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刚刚展现出修行天赋就被仙师府的人扼杀。

        他是一个英雄,最起码从成就上来看,比此时正在药王谷激战的安争更像是一个英雄。所以这个世界上仰慕宁小楼的女人,远比仰慕安争的女人要多。况且他还是个多情的人,多情,多金,地位高,温文尔雅,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完美的情人。

        可他很忧郁。

        大部分时候,他都很忧郁。

        一个穿着鹅黄色水波长裙的女子缓步走到他身后站在那,脸色有些不太好。她是一个从样貌和气质上就能看出来温婉如水的女子,举手投足都有一种独特的温柔,而她的温柔只给了宁小楼一人。

        “都是坏消息。”

        “说吧,最近的坏消息足够多,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魔的力量失踪了,朱校检虽然没有汇报上来什么消息,但从天枢仪上的衍变来推测,是那个朱校检找到的坠落仙岛的人得到了魔的力量,而且应该已经吞噬了。”

        啪的一声,宁小楼手里捏着的一根树枝断了。

        “你第一件说的是这个消息,接下来的消息只怕比这个更坏一些?”

        “倒是没有这个坏,我想,第一个消息是最坏的,接下来说的你也容易接受些。”

        “唉......说吧。”

        “苏澜郡分院老院长代玉筹死了,他保护押送的那个坠落仙岛的人也失踪了。”

        听到这句话,宁小楼的身体猛的僵硬在那,微微摇头:“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坏了,代老......是我的授业恩师,是领着我入门修行的人,如我父亲一般。这些年在苏澜郡为我守着东南半壁江山,刚刚才能卸下来肩膀上的担子回燕城养老......”

        他一边说,眼泪一边流。

        “为什么,我要这么辛苦,这么痛苦?”

        他撩开长衫跪下来,朝着东南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师父,是弟子错了,就不该让您押送那个人。”

        那女子的手放在宁小楼的肩膀上,轻轻摩挲:“不要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整个白胜君的疆域数以亿计的人这么大这么沉重的担子都在你肩膀上,你不能垮了。”

        “我听够了这些话。”

        宁小楼站起来,脸色有些冷:“我从小就被教导,喜怒不形于色,因为我是白胜君的儿子,也是要做白胜君的人,所以我就必须比别人背负的更多。我不能猖狂的笑,不能放肆的哭,甚至不能有情绪上的失控。我熬着,想着,等我成了白胜君之后就能自由些了吧,毕竟这里我最大了,我可以为所欲为。可父亲将这担子放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一切都是痴人说梦罢了。我更压抑,更沉重,更加的不能释放自己。”

        他转头看向那女子:“庄柔,先生去了,我能不能做些什么?”

        叫庄柔的女子摇头:“君上,不能。”

        “可我偏要做些什么,先生因我而死,仙师府的人已经敢越界到我这里杀人,杀的还是我的先生。”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身体开始闪烁起来,庄柔脸色一变,猛的伸手去抓,但那身体消失不见了。她脸色发白,转身朝着屋子里跑进去,呼吸急促。

        三万里外,九圣宗,曾城郡。

        曾城郡的仙师府是九圣宗境内规模最大的仙师府之一,仅次于在九圣宗九圣山城的仙师府。几乎半个曾城郡都划给了仙师府,从东到西差不多有二十几里,南北有三十里那么大的一片区域,都是仙师府。亭台楼阁,小山湖泊,河道两岸景色秀美,这地方雅致的让人流连忘返。

        可是寻常人根本就没资格看到这一番风景,仙师府的人视那些普通百姓如猪羊。

        天空之中忽然有一道流星划过,坠落在仙师府里。不少巡天仙使赶过去看到底怎么回事,有人离开禀告巡天仙师。白光一闪,这些仙师府的人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男人出现,就站在小河边垂柳下,似乎也醉心于这里秀美的风景。

        “你是谁!”

        有人怒问一声。

        “我叫宁小楼。”

        宁小楼转身,抬起那只秀气漂亮的手看了看,然后眉头一抬,傲气霸气一瞬间出现在这张脸上。

        “灭你一座仙师府,为我先生陪葬。”

        他的手往下一压,动作轻柔舒缓,可是气场却狂暴的令人窒息。一秒钟都没有,仙师府就被夷为平地,不管是人,房屋,树木,花草,一瞬间全都化作了粉末,灰褐色的粉末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这里变成了一片奇诡的沙漠,好像从来都没有人活过似的。

        燕城。

        庄柔疯了一样的冲进书房里,看到宁小楼坐在书桌前正在写字,宣纸上的墨显得过于饱满了些,显然他的情绪不是很好。宁小楼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毛笔放下后看了庄柔一眼。

        “我知道的,我是白胜君,不能有任何冲动。”

        他眼神悲伤,让庄柔的心也跟着疼。

        “但先生死了,我很难过。但是我君上,君上不能哭。”

        宁小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宣纸上的墨迹吹了吹:“现在说另外一件是......你确定那个叫安争的少年得到了魔的力量?朱校检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报上来,你觉得是为什么?”

        庄柔的脸色也平静下来,微微垂首:“朱校检的腰牌在药王谷,从地址分析应该在肖晓生的闭关之地,他应该是还没能腾出手。而且,肖晓生这个人那么狡猾,朱校检之前曾被他救治过,所以朱校检未必敢出手。那个安争的事他还没有报上来,应该是想利用肖晓生检测安争是不是真的得到了魔兽的力量,消息只怕很快就会到了。”

        宁小楼哦了一声:“尽快带这个少年来见我,尽快些。”

        他往后靠了靠,闭眼,像是有些疲乏。

        宣纸上的墨迹干了,重墨之下湿透了纸张,字在桌子上也印了出来。他拿起那张宣纸揉了扔进竹篓里,可是桌子上的字依然可以辨认出来。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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