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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 少一个都不行


对于爱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野狐山上,对老祖宗宇文放歌说了五个字之后的宇文无双忽然后悔了,但她是骄傲的,所以她不可能反悔。她走到山顶上看着山花绚烂,依稀感觉到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然后她看到了凤凰台外面,安争蹲在一个少女身边抱着她的腰肢,那场面如此的温馨。

        她上山来本是想看看他的背影算是送别,不管是送别什么。当她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忽然笑了笑,然后心里变得寒冷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下贱。

        那撕心裂肺的自尊心啊。

        她看到他走,正如风秀养看到她和安争。

        宇文无双转身离去,转身的时候,山顶山的原本绚烂的野花忽然都谢了,落了一地的花瓣。

        逆舟之中,安争坐在椅子上,旁边放着的热茶香气扑鼻。他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好像看不够似的。正在为安争整理衣服的曲流兮侧头看了看他,然后笑起来:“为什么盯着我?”

        安争道:“想仔细看看,你到底哪儿不好看。”

        他耸了耸肩膀:“好可惜,找不到。”

        曲流兮把整理好的衣服放在安争身边,在安争的腿上坐下来:“在外面游荡的久了,学了一嘴的油腔滑调。这么会哄女孩子了,也不知道在外面惹了多少风流债。”

        安争认真的说道:“我可不风流,也没有债。”

        曲流兮指了指那些衣服:“知道你不喜欢穿旧衣服,就算是穿过两次的也不喜欢再穿了。这些都是景秀坊里的老师傅根据你的尺寸定做的,按照你喜欢的款式你喜欢的材料和你喜欢的颜色。”

        安争:“你这么好,我哪里还能把别人看的进眼里。”

        曲流兮:“你的意思是,我若是不好了,你就能正大光明的把别的女子看进眼里了?”

        安争:“咦,你最近说话的艺术越来越高了,说吧......是谁教的。”

        曲流兮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以为你下一句说的是离陈少白和杜瘦瘦远点呢......休息好了没,够了没?若是够了的话,赶紧回去吧。小叶子还在金陵城里等着你,你已经出来一个月还要多些,还真是放心。若是小叶子在金陵城里出什么事,我是不会饶了你的。”

        安争叹了口气:“是啊,该走了的。”

        他往窗外看了看,杜瘦瘦和陈少白蹲在院子大门口外面,两个人在地上比比划划的也不知道在干嘛。看起来还有争执,声音还不小。

        “去吧,好歹你也我这留了三个时辰了。”

        曲流兮起身,笑着说道:“那两个家伙已经在外面蹲的不耐烦了吧。”

        安争嘿嘿笑了笑,从后面将曲流兮抱起来转了一圈,然后在脖子上使劲儿亲了一口,转身跑出了屋子。曲流兮忍不住笑起来,看着好像一个孩子一样跑出去的安争,忽然有一种自己当妈了的感觉......

        门口,杜瘦瘦特别认真的交涉着:“你不能再悔棋了啊,玩个破五子棋你一局就悔棋好几次了,丢人吗?”

        陈少白:“我要不是心不在焉的,会输给你好几次,输一次我就不玩了好吗。”

        安争蹲下来,看了看那俩已经在地上扩大到至少一米那么大的横竖线:“你俩还能再无聊点吗?”

        杜瘦瘦道:“这不是心急吗,你这次去金陵城到底带不带上我们。我们大不了戴面具还不行,你一个人在外面风流快活,留着我们在这独守空房......我呸,是孤独寂寞,你也忍心?”

        安争道:“你还是在家好好的陪着赢鱼吧。”

        “我倒是想陪着,是赢鱼把我赶出来的啊。她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冒险,既然咱们是兄弟,就要多帮帮你。”

        陈少白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你上辈子一定是好事做的太多了,所以这辈子才会给你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做老婆。”

        杜瘦瘦:“羡慕吧,你也找去啊。”

        “我?”

        陈少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了一下:“我还是算了吧,我这样的不适合有女人跟着我。”

        他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还是应该闯荡江湖啊,我陈家的男人应该是纵横天下,而不是儿女情长。”

        “你怎么来的?”

        杜瘦瘦问:“你们陈家的男人要都是你这样的,你怎么来的?你爹要是没有儿女情长,他从哪儿把你抠出来的啊。”

        安争道:“说点正经的,和尚呢,我打算看看和尚再走。”

        “猴子守着呢,已经好几天没离开过了。不过有小流儿在就没事,和尚的伤基本上已经治疗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安安静静的恢复就够了。猴子这几天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在那伺候着,要饭端饭,要水给水。”

        安争:“湿侮尾水,还是湿侮味睡?”

        陈少白:“你最近这段日子在外面都看了些什么!”

        安争嘿嘿笑了笑,正笑着,猴子从远处蹦蹦跳跳的过来,明明大路宽阔,偏偏走起来好像爬山似的,有一点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味道。

        “又要走了?”

        猴子跳到安争身前,看了看安争后说道:“我等和尚好了之后去大羲的金陵城找你,到时候和你一起闯进皇宫去斗一斗号称天下第一的大羲圣皇。”

        安争:“还是要务实一点比较好......”

        他们几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打算去看看和尚然后安争就要离开了,毕竟还有一个诸葛文云还要追杀。离开大羲金陵已经一个多月,要是回去的时候没带着诸葛文云的人头,不知道要多少人起疑心。

        “那家伙别担心了。”

        陈少白道:“一个小小的诸葛文云而已,我知道你要追杀陈重器,所以不能让那个王八蛋把事情耽误了,我让剑三-去追了,回头约个地方把人头给你就是了。”

        安争拍了拍陈少白的肩膀:“还是同门师兄弟讲究。”

        陈少白道:“别扯淡,说的好像你真的把我那老爹当过师父似的。其实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去金陵城,但是你也知道,我身份太特殊了,而且上次已经引起了陈无诺的怀疑。万一这次出什么意外的话,反而会牵连你。”

        “对了安争,现在你的仇都已经报了,还回大羲干嘛?”

        “不得不回去。”

        安争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召唤灵界开始大肆祸乱,若是不制止的话,大羲就会彻底变一个样子。若是大羲真的倒下去,那么最终遭殃的还不是那数以亿计的老百姓。”

        “你活的可真累。”

        猴子往床上躺着进入冥想之中的和尚那看了一眼:“就跟他一样累。”

        安争拍了拍猴子的肩膀:“我不是说我要做圣人,而是很多事需要更多的人去做。大家都觉得普通百姓的生死和我们没关系,这个世界就要完蛋了。上辈子有人问我为什么修行,我说为天下苍生修行......其实,这辈子也是,何止是为了报仇?”

        安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不在乎大羲,我在乎的是那些人。”

        凤凰台。

        宇文鼎第一次坐在最高的那个位置上,发现自己竟然紧张的有些说不出来话。他现在才明白二弟坐在这椅子上处理那些事的时候的云淡风轻是多么的不容易,他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不踏实,因为下面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事情一件一件来,轻重缓急。”

        他深呼吸了两次后开口说道:“第一件事,就是关于二弟宇文德的。他去了金陵城,是为了保住家族而去送死的,但是,我们却不能就这么让他去死。能安排的人手都安排出去,想尽一切办法让圣皇不杀他。其次,派人去联系苏如海,他对圣皇的决断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他看向老九宇文灼:“你去吧,尽快找到他。”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发。”

        宇文灼抱了抱拳,然后大步离开。可是还没有走出大厅,就看到外面一阵慌乱。不少人往大院子外面跑,还有人往院子里面跑,看起来神色有些慌张。

        “出了什么事?”

        “传送阵忽然亮了,那东西已经有几百年都没有亮过了。”

        宇文灼的脸色猛的一变,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大羲的圣皇陛下把儿子送金陵城遣送到了西北都没有开启传送阵,而是万里迢迢的逃命一样跑过来,其中当然有故意拿陈重器当诱饵吸引一部分人自己暴露出来的缘故,当然也有开启传送阵就意味着事情到了最紧急的那种地步的原因。

        “什么级别?”

        “金光。”

        金光!

        宇文灼知道自己可能走不了,凤凰台的传送阵是大型的,基本上除了非常重要的事之外是不会用到传送阵的。若是寻常传送几个人过来,传送阵是绿光,人数在五十个之内的,是白光。在三百之内的,是红光。现在传送阵金光闪烁,证明来的人不是人数众多就是来了真正的强者。

        “开了!”

        围着传送阵的人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就看到金光一散,传送阵上的五芒星法阵光华退去,紧跟着就是几个人从里面掠了出来。那几个人抬着一个轿椅,看起来分量很重。轿椅上那个看起来已经站不起来的胖子,毫无疑问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胖子之一。

        卧佛眯着眼睛看了看围观的人呢,然后打了个哈欠:“去个人禀告一下王爷,就说陛下有旨意给他,让他准备接旨。”

        “哪......哪个王爷?”

        宇文灼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原本来懒散着坐在轿椅上的卧佛忽然间坐直了身子,眼神如刀:“你别告诉我,王爷出事了。”

        宇文灼苦笑:“王爷,出事了。”

        与此同时,北方边关。

        杀足了一万八千里的老太监苏如海觉得真是累了,他抬起头看了看正当中的太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北凉关的关口城墙上,躺着至少一千多具尸体,有当官的也有当兵的,守城的人一个没剩。他觉得自己没杀多,连国门都敢开的边军,留一个都是造孽。

        他往南看,就是大羲的锦绣河山万里如画。往北看,似乎能看到塞北草原纵横如风。

        “草原人南下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他问。

        跪在他身边瑟瑟发抖的边关主将磕头入捣蒜:“卑职知罪,卑职知罪。”

        “我没问你知罪不知罪,你知不知的也没有关系。你们放进去西北的草原骑兵,一万八千里,祸害了不下百万百姓。百万人啊,那血洒在你们身上,能把你们淹死几百回。你说,你怎么就敢把边关打开?我从南边一路往北杀,边关上的人一个没留,这笔债也要算在草原人身上的。”

        他低头看着那将军:“你知道你丢掉的除了性命之外还有什么吗?还有尊严啊,一个大羲军人的尊严。你们自己丢了也就罢了,连国威,陛下的尊严也被你给丢了。你们这些当兵的没能保护住的东西,没能夺回来的尊严,我这个阉人去夺回来。”

        他笑了笑:“陛下说,杀足一万八千里就回去。可是一万八千里怎么够?”

        他看了看怀里的剑:“还要往北走,中原死了多少人,草原也要死多少人,少一个......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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