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清算日是什么?
当张小望放到第六个秩序之护的时候,古德利亚终于吃完了这袋宇宙有史以来代价最昂贵的面包:“可以了,外来者,混乱的情绪已经得到镇压,你无需再继续为我提供秩序之力了。”
张小望仔细看了看古德利亚,对方的双目正渐渐进入一种虚无的状态,神君的威严开始浮现出来,没想到秩序之护竟然治好了对方的精神病……
古德利亚看看手里的烧火棍,又看看张小望:“一个命运迷雾者,还拥有着神王的亲手造物,有意思。”
张小望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家伙还在人家手里呢:“这棍子,你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古德利亚把棍子递回给他:“这造物我驾驭不了,反倒是你,以初神境界竟然能操控神王造物。”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张小望把棍子接过来,他不知道古德利亚的病情是否已经稳定,觉得还是赶紧入正题的好。
古德利亚微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张小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把雄狮文明转入地下的计划,是你哪个意识决定的?”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未来会面对什么,即使现在,这依然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实上,这个计划就是我在完全清醒的状态做出的决定。”古德利亚语气漠然,带着上位者和神君境界的特有气质,“你以为我疯了?”
“不,我从来没有疯过,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想避免灭亡,唯一的办法就是首先自我灭亡……相信你已经看出了我的计划对不对?在清算到来以前,黑特星将提前变成一座巨大的坟墓……只有死人,才不会再次死亡。”
张小望点点头:“转入地下,扯落星环,杀死黑特星,然后像虫子一样生活在这颗星球的尸体里?”
“放肆!”古德利亚面带愠色,“只要雄狮一族还在,清算过后,黑特星球自然可以复兴!所有的生态样本我们都已经采集完毕,没有什么是复原不了的!”
张小望叹了口气:“好吧,放下这件事不谈,你又为什么要和帝国交恶呢?和帝国毁约,与雄狮一族又有什么好处?继续保持着官方契约,至少可以争取更多族人得到帝国庇护……”
“帝国?呵呵呵呵……”古德利亚打断了他,冷森森的笑了起来,那笑声里的阴冷让张小望打了个寒颤,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王子是不是又要犯病了。
古德利亚看着他:“你以为帝国能保护得了谁?清算到来,帝国首当其冲,无论是什么时空局还是帝国军队,不过都是清算日里的炮灰而已。我是不会允许雄狮再和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再有任何联系的。”
张小望有些吃惊:“炮灰?清算日到底是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
古德利亚脸上的神情微微黯然:“无尽的异类,无尽的异类之海,它们吞噬一切秩序生命……”
张小望微微松了口气,只要是异类就好,他一直担心清算日是什么星际大洪水之类的东西,那样的话,自己之前的一切准备都是瞎扯淡了。
“不过是异类而已,异类无限,难道秩序生命就比它们少了?大家对着玩命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古德利亚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又开始重复那句话:“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你不是说了么,无尽的异类。”
“那只是清算日的序幕!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场针对宇宙生命的清算,无论秩序还是混乱,在长达亿年的清算战争之中,所有生灵终将一起走向灭亡。”
张小望一下子愣住了:“不是清算日么……为什么会有长达亿年的战争?”
“清算日……那是宇宙的一日……紫色的光幕将自宇宙中心最远古的区域射出,直至那光幕抵达宇宙的尽头,方为一日。光幕所致之处,便是异类兵锋所指之地,它们就像是星际中的蝗虫,随着紫色的光幕吞噬一切……而这只是序幕……”
张小望的瞳孔猛然收缩如针,随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序幕之后呢?”
古德利亚似乎是回忆起了某件可怕的事情,那虚无的眼神浮现出一丝惊惧,沉默半晌才说道:“之后的事情,我未能看到——一个异类的魔尊在逆流的时间之中发现了我,用一缕意念把我从时间逆流之中击落……”
“那才是真正的神明之力……即使隔着时间,即使横跨混乱和秩序,它依然对我的意识造成了巨大的创伤……我心中的恶,便是在那时被无限强化,并被释放出来。万幸的是,还有更多的恶被我扑杀在意识海之中……意识海的猛烈撞击,这也是我突破神爵晋阶神君的原因。”
张小望想起了当初在亚摩星域附近,那个黑洞之中的红袍人,当时保护着自己的规则薄膜最后也无法承受那星河破碎级的力量,被撕了个粉粉碎。如果入侵的是真的那种星河横亘的力量,自己真的办法抵挡?
“外来者,我知道你此行没有恶意,并且感谢你帮助我镇压了混乱的意识。但无论你的来意是什么,都无法变更我的计划,你走吧。”古德利亚步履蹒跚的走向石座,似乎刚才短暂的回忆耗尽了它全身的力气。
张小望愣了愣:“如果全宇宙的秩序文明都联合起来,也没有一战之力吗?”
古德利亚在石座上缓缓坐下,声音变的悠远起来:“那不是文明可以对抗的力量……宇宙何其浩瀚,其中文明纵使灿如繁星……也不过是繁星而已……繁星——不过是这宇宙一粟。”
“那也强过自己孤军奋战吧,古德利亚,团结就是力量,你没听说过吗?”
“命运迷雾者……我羡慕你身负迷雾,可以在这可怕的末世到来之际保持着难得的一无所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就像我现在做的这样。”
“我要修补自己破碎的意识体了,你走吧……”
熊猫精一直没敢插话,此时看古德利亚陷入了沉默,这才低声说道:“领导,它好像是在骂你无知呢?”
“不是……它是说——只管全力以赴,哪管天塌地陷。”
张小望这句话的声音并不高,但却在大厅里面回荡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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