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圣山
第二日一早,蛊颂将亚双和残余的巫蛊族人留在蛛圣坛,让她们随时注意沧澜江的情况。
然后只带着铁力,金凌和蛊婆一起回圣地,调遣训练好的士兵过来支援。蛊婆受伤,蛊颂也没有多人用的飞行蛊,便只能由金凌继续使用白骨船载着大家向着圣山行进。
船上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妙香和大圣都被金凌收起来,蛊颂坐在蛊婆旁边拽着她的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蛊婆一直冷着脸不理蛊颂。
铁力的心思还在昨夜,他跟蛊婆和亚双的谈话上。
他向蛊婆求证金凌的本命蛊的事情,蛊婆什么也未多说,只说回到圣地见过老巫,一切都会明了。铁力的心里有些激动,若真是他想的那样,那族人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是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亚双昨夜的那些话。
“她为什么只救你一个?她的险恶用心难道阿叔您没看出来吗?她还不是看重您的身份地位,想要施恩与您,让您成为她的助力。这个女人简直太阴险了,难怪颂大人不喜欢她,最可恨的是她居然迷惑了月姆大人!”
“还有您说她满身魔气,我族与魔头之仇那是刻在骨血里的!是那魔头害死了巫离大人,害死了无数巫蛊族人,害得我们失去了家园困守南荒,现在要我们接受这样一个满身魔气的月姆继承人,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铁力阿叔你忘了二十年前我族好心收留的那个西泽人的事情吗?那个可怜的孩子到现在还不知所踪!总之这件事情,我亚双第一个不接受!就算月姆大人她……就算那样了,我们还有颂大人,只要颂大人在,我们总有时间找到一个合适的月姆。”
铁力愁眉不展,亚双说得第一条他并不认同,金凌那天说得没错,她要救他们也不会听,况且他们正是因为没有听金凌的才……,而且就是金凌要救,她也未必能全救下来,毕竟她的实力摆在那里。
所以他并没有把金凌想得那么险恶,反而觉得她很坦荡,那天那样的话换了任何人都不会那么直白的说明。
第三条铁力也持保留态度,当年那个西泽人的事情只是特例,他并不能代表全部的西泽人。
只是第二条,这确实是个问题,他也问了月姆大人,问她为何会收下一个满身魔气的弟子,月姆大人沉默了许久,直到他离开的时候才说,她收下金凌的时候,她并不是现在的样子,她变成现在的样子也是因为巫蛊族,是巫蛊族欠了她的,是她蛊明然欠了她的。
铁力可以理解蛊婆的无奈,可是族人并不能,这将成为金凌坐上月姆之位的最大阻碍。
……
一行半个多月,终于到了圣山脚下。
穿出厚重的云层,金凌一眼就看到了那座宏伟圣洁的雪山,皑皑白雪积于山顶,如白玉扇面倒悬,空气中都透着股清凉沁心,洗涤心肺,让人闻之精神一振。
山上有个巨大的人形轮廓,靠得近了金凌才看清,那居然是一座以圣山为基雕刻而成的月姆雕像,跟她在巫蛊遗境月姆殿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座巨大的雕像让人一靠近圣山就能看到巫离那感染人的圣洁笑意,神圣,庄严,令人神往,看着她向苍生张开的臂弯,心中立刻就会产生一种被接纳的归属感,好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之中。
就连金凌紧绷的心都不自觉的放松了不少,雕像脚下有一片大湖,蓝色的湖水有如掉落碧绿画布上的蓝宝石,璀璨耀眼。
湖边是一片小树林,周围被一大姹紫嫣红的花海包围,各色蝴蝶在花海中翩翩飞舞,阳光在它们的翅膀上反射出五光十色的色彩。
右手边的半山坡上,吊脚楼参差有序的向着山上延伸,整个圣地就好像一片世外桃源,让人流连忘返。
金凌将白骨船落在寨子入口的石子路旁,不远处的守卫早已看到了铁力放的信号跑过来迎接,他们看到蛊婆都很激动。
不一会山寨里的男女老少都来跪地迎接,呼声震天,金凌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里面青壮年的男女已经很少了,大多数都是老人和小孩,常年的战乱使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股疲惫。
“月姆大人,老巫已经知道您回来的事情了,老巫在神树林等您。”一个中年男人对蛊婆道。
蛊婆看了金凌一眼,喊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带着金凌先去山寨里休息,说晚些再找她。
金凌颔首,跟着那个孩子去山寨,孩子在前面走得很快,频频回头看金凌却也不说话,眼神里全是戒备。
这座寨子在高空看不大,可真正走在其中,各种分叉小路也没有路标,四周的房子和树木都是一样,很容易就会搞混了。
金凌发现周围的吊脚楼有许多都是空的,门口的蛛网都结了一层,想来还是因为战争,这些房子的主人恐怕都回不来了。
到了半山腰的一座小楼前面,那孩子指着楼对金凌道:“你就在里面待着,楼下井里有水自己打,没事不要出来乱跑,寨子里的蛊闻到陌生人的味道会咬你的。”
“知道了。”
金凌上了二楼,里面的陈设还算新,只有很薄的一层灰尘,金凌几个涤尘咒扫过去,屋子内焕然一新。她将醉花阴和灵兽袋放在桌子上,大圣一出来就在房子里撒欢,想要出去被金凌制止,只好在窗口蹲着向外观望。
妙香也在周围转了一圈,外面的情况她在醉花阴里也看得到,“这里真不错,要是没有战争,这里可真是个适合生活的圣地。要是我还在芙蓉馆,可一生都看不到这样异族风情的美景,真好。”
“真好你被人扒皮制成伞吗?”金凌打趣道。
妙香闻言身子一抖,呵呵笑道:“没有没有,我是庆幸我当初选了你,有你真好。对了,接下来怎么办?就在这里等着吗?我看铁力这些天对你的态度好了很多,可是蛊颂那死孩子还是那德行,他肯定会阻挠你继承月姆之位的。”
“蛊颂比我占尽了先机,所以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金凌低声道,从这边的窗口可以看到花海的小道上,蛊婆带着蛊颂向山脚下的神树林走去,神树林边上,有个佝偻着背,带着面具拄着拐的老者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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