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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不过,董其然心里是没有多少害怕的,她敢笃定,那些药粉,是绝对不会有人能查出来的。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进了房间,就见上首老夫人是一脸严肃,下面黎夫人转过头看她的眼神则是带着几分恼恨。董其然也不在意,上前行礼,笑着问道:“本想着一会儿就过来给祖母请安的,没想到祖母先让人叫我过来,看来我和祖母,倒是心有灵犀啊。”

        老夫人之前面色严肃,这会儿面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来:“你倒是个会说的,既然咱们俩心有灵犀,你要不要搬过来陪着祖母住一段时间。”

        董其然做出为难的样子来:“我倒是想过来伺候祖母呢,就怕祖母觉得我烦人,万一没能讨好了祖母,反而让祖母厌烦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这样机灵,我定时只有欢喜的,不会有厌烦的。”老夫人笑哈哈的说道,笑完了又对董其然挤眉弄眼:“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搬过来陪我住的,毕竟,我还想抱大胖孙子呢。”

        董其然瞬间脸红,支支吾吾的接不上话了。祖孙俩闲聊了一会儿,老夫人才说了黎夫人的事情:“你婆婆说是你故意在她身上洒了什么药粉,才让她脸上长疙瘩的,这事儿你是怎么看的?”

        董其然眨眨眼,脸上露出些吃惊的神色:“我想知道,是什么药粉,竟然如此有用,改天我也配置一些,放在身上,好防身用,谁若是再敢半路挟持我,我定会兜头洒她一脸这个药粉的。”

        老夫人忍不住笑,旁边黎夫人则指皱了皱眉头,老夫人这样子,明摆着是更偏心董其然的。这么半天了,竟是半点儿也没问证据的事情。她心里有气,看董其然也不顺眼,就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董其然侧头看她:“不知道夫人说的证据,是什么样的呢?能否让我也看看?”

        黎夫人面上带了几分冷笑:“我已经找大夫看过来,我脸上的那些个疙瘩,并非是无缘无故就长出来的,而是沾染了药粉。事发的那天,也就你接触过我,再加上咱们府上,也就你有这个本事,不是你动的手脚,又是谁动的?”

        “所以,夫人是凭借猜测?”董其然一脸疑惑:“这就能判断我的罪了?”顿了顿,又一拍手:“还有那位太医的话,不知道夫人是请的哪一位太医?不如重新请来,听他仔细说说这事儿?”

        黎夫人有些恼恨,原以为董其然是那种没见识的小丫鬟,整天接触的都是些下层的贱民,自己这样诈她一下,定是能诈出来一些破绽的,没想到她倒是稳得住。

        但黎夫人也不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伸手从自己袖子里拿出来一个荷包,放在了桌子上:“老夫人请看,这就是我找到的证据,这个荷包,是其然自己做的,老夫人也应当能看出来这针线是谁的。”

        老夫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点头:“是其然的没错。”

        “这里面装着的,就是其然用来害我的药粉。”黎夫人一脸痛恨惋惜:“若她不是医者,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我还只当她是不懂事儿,可她偏偏是个医者,当医者不应该是怜悯人命,救死扶伤的吗?她这样做,简直就是……”

        黎夫人难掩脸上失望:“根本不是懂不懂事儿的事情了,就是人品问题。”

        董其然眨眨眼:“夫人,这荷包是从哪儿来的?”

        黎夫人停顿了一下,抿唇说道:“有人在路上捡到的,见里面装着的是药粉,不敢私自处置,就给我送过来了。”

        董其然笑着继续问:“是在哪条路上捡的呢?夫人也知道,我每天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祖母的院子,石榴院,以及药铺,我身边是随时跟着有人的,荷包这么大的东西,掉了都没人知道,这也实在是……那些丫鬟们的眼神也实在是太不好用了。”

        “确实是在路上捡到的,里面就装着药粉,我已经找太医看过了,这种东西,稍微用上那么一点儿,就让人脸上长满了疙瘩,实在是狠毒至极。咱们府上,也就你会配置这些药粉,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

        黎夫人皱眉说道,董其然瞪大眼睛:“谁说咱们府上就我会弄这些药粉,旭昌之前不还中~毒了吗?这府里,若是没有会用药的人,旭昌身上的毒,是从哪儿来的?”

        大约是没想到董其然会突然说起来这事儿,黎夫人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还是老夫人轻咳了一声,黎夫人才回过神:“旭昌中毒的事情,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是早已经查清楚,是他身边的小厮恨他行事张狂,连累那小厮的兄长坠马死了,所以才会出手报仇的吗?”

        “一个小厮,也能弄来朝廷三令五申严禁私人购买的毒~药,有这本事,他还来当小厮,也实在是太忠心了点儿。”说完拍了拍额头:“也不能说他忠心,否则,就不会给主子下药了。说起来也奇怪,当年旭昌还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吧?他身边的小厮,尤其是贴身的,居然用的不是家生子吗?若是家生子,那小厮除了兄长就再没别的亲人了吗?”

        这是家丑,老夫人当年既然已经压下去了,现在哪怕是黎旭昌想要翻旧账,也除非是手里有证据,否则老夫人就不会允许别人再提起的,这会儿见董其然占了上风,几摆摆手说道:“旧年陈事,不用再提。”

        “其然,这既然是你的荷包,这里面的药粉,你可有什么印象?这荷包,你自己是什么时候丢的?”老夫人重新将话题绕了回来,董其然沉思了一下才说道:“这荷包大约是两三天前丢的,我问了身边的丫鬟,说是忽然不见的,毕竟是我亲自做的,我也怕被人拿去做了什么,就和世子爷说了一声。”

        董其然眨眨眼,这种东西,也不好大张旗鼓的找,顶多就是知道了,记着有个荷包丢了就是了。

        “忽然丢的?”老夫人微微挑眉,董其然点头:“是,头一天还在身上系着,晚上丫鬟帮忙收起来了,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了,我那院子里,几个大丫鬟都知道这事儿。”

        “也不知道这荷包,是怎么回事儿,忽然就出现在半路上了。对了,夫人有没有问问,是什么时候捡到的这荷包呢?”董其然笑着看黎夫人,黎夫人抿抿唇,深觉得自己之前的一步走错了,就不该说荷包是捡回来的。

        “我也没问。”黎夫人摇头,她是个很识时务的人,眼看这这一局已经被董其然给掰回去了,就避重就轻,又说起自己脸上长疙瘩的事情:“无缘无故的,我当天也没有吃什么发物,这又不是春天,到处有花粉柳絮杨絮什么的,怎么会忽然就长了疙瘩呢?这事儿,必定是有蹊跷的。”

        董其然深以为然,跟着点头:“是啊,肯定有蹊跷,要不然,就这么点儿事情,又不伤筋动骨的,夫人怎么就死拽着不放了呢?我瞧着夫人这两天的脸色,可是比以往更娇嫩了些。”

        老夫人也有些不耐烦了,是啊,不伤筋动骨的,就是痒了两天,有什么值得追究的?再说,脸上的毛病,向来是不好查原因的,可能是哪天胭脂水粉用的不对了,可能是哪天吃的饭不对了,或者就是哪天天气不对。只要救治得当,就能恢复如初,董其然既然是医者,若是想害死黎夫人,是要配了别的药材,让她在床上躺几天不是更好吗?何必只是小小的在脸上动动手脚呢?

        “此事不用再提了。”老夫人摆摆手,揉了揉眉心,看黎夫人:“你要是身子还不舒服,这几天就先将府里的事情放一放,正好你二弟妹也回来了,就让她帮你分忧解难。”

        黎夫人脸色立即就变了变,这府里的权利,外表看来,还是个肥差的,实际上,早就是分成了四份儿。石榴院每个月是只要银子,吃食方面走老夫人的小食堂,穿的则是自己院子里做的。老夫人这边呢,也不归黎夫人管,同样是只要银子。这两个院子里的下人的卖身契,也都是在老夫人手里。

        她就是收买个丫鬟,都十分的不容易。

        二房那边,虽说吃穿用度是在公中走,但用的下人,多是二夫人自己当年从娘家带过来的,或者是这些年在外面买的,少有家生子。

        她看着是镇国公府的管家夫人,但实际上能管的也就是她自己和她两个儿子的那一片地方。

        可要是连这一片地方都保不住,传出去,她也不用做人了。明眼人都知道她就是个傀儡了,不,说不定连傀儡都比不上。

        心里愤恨老太太偏心,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只能微微倾身示弱:“娘不用担心,太医说,我身子已经养好了,并不用劳累二弟妹帮忙,二弟那边事情正多,我就不麻烦弟妹了。”

        说起来也是凑巧,黎夫人这边刚示弱,那边黎旭昌就回来了。外面小丫鬟一声通报,老夫人脸上立马扬起笑意:“快些让他进来,这几天也不知道是忙什么呢,竟是接连几天都不见人影了。”

        黎旭昌进来,见黎夫人也在,眉头就皱起来了,给老夫人行了礼,直接开门见山:“我这几天,一直在忙着之前其然被挟持的事情,现在我已经将那绑匪给抓住了,也已经审问出来了。”

        看都不看黎夫人,黎旭昌将手里的几张纸递给老夫人:“这是他的供词,孙儿已经查过了,都对的上。”

        黎夫人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安安稳稳的坐在那儿,只低垂着眼帘看着微微带着些粉色的指甲。

        “放肆!放肆!”老夫人看了一会儿,连连惊呼:“竟是有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恶太可恨了!”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黎夫人,黎夫人有些不知所措,面上带着几分茫然:“娘?”

        “不要叫我娘!我可没有你这样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儿媳妇儿!”老夫人震怒,将手里的纸张甩到黎夫人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多年未曾见老夫人动怒,黎夫人吓得面色一白,迟疑了一下才将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捡起来,等看下去,脸色就越发的白了,不等看完就眼中含泪的看老夫人:“娘,您要相信我,这事儿绝不是我做的,我何曾出过国公府,又何曾认识一个什么李石张石的,这都是诬陷!”

        黎旭昌冷笑:“黎夫人的意思,就是我利用这事儿,栽赃陷害与你了?”

        黎夫人沉默了一下,梨花带雨:“旭昌,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些年,虽然对你不像是对旭升他们兄弟,可何曾少了你吃穿?”

        董其然一脸疑惑:“可养活大世子爷的,不是老夫人吗?我记得旭昌和我说过,他从小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啊。”

        黎旭昌的亲娘死了之后,黎旭昌也已经有十几岁了,本来就已经分了院子单独居住。他院子的月份,原先是走的公账,后来,黎旭昌中毒之后,老夫人就将黎旭昌的份例,挪到了自己这边,吃穿都随着自己。

        黎夫人和镇国公他们,是偶尔得空了来请安的时候,能陪着老夫人吃一顿饭。可黎旭昌,成亲之前,几乎是每天,一天三顿,都陪着老夫人用的。

        黎夫人倒是反应快:“虽说旭昌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可旭平兄弟有的,我可从不曾亏待过旭昌。”

        “你不心虚就好。”黎旭昌面色平淡的说道,转头看老夫人:“祖母若是不相信,我将证人和证据,都带到您面前,这次,祖母可一定要让父亲给我个说法才是。”

        老夫人点头:“你放心,这次,我必定让你父亲做出个选择。”

        同样身为女人,面对黎夫人这种狠毒的手段,是深痛恶绝的。若是那李石能得逞,怕是董其然这一辈子,就葬送掉了,就算她能活着回来,估计等待她的也是佛堂或者家庙了。再退一步,就算是黎旭昌还喜欢她,可这事儿,会永远是他们夫妻心里的结,解不开,就要成冤家了。

        更何况,黎夫人打着的,是要董其然性命的主意。李石得逞,董其然就再也回不来了。

        镇国公定是不会为一个还没生孩子的儿媳,去为难为他生了两个儿子的媳妇儿的。

        黎旭昌抿抿唇,顿了一下,又说道:“祖母,我其实是想分家的。”

        老夫人愣了一下,大怒:“我还活着呢,你个小没良心的,就要这样抛弃你祖母,自己带着媳妇儿去过好日子去吗?”

        “祖母您听我说完啊,我的意思是,我和其然,带着您,咱们三个分出去单过。”黎旭昌忙说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和其然怎么会舍得将您单独丢下?祖母,你跟着我们出去过,以后孙子孝顺您,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等过个两三年,再给您添个重孙,您天天就抱着重孙乐呵,好不好?”

        老夫人眼眶微红,还要嘴硬:“你就是不让我省心,我好不容易将你带大了,你还要我帮你带你儿子!就不怕我这一把老骨头累坏了?”

        “哪儿能让祖母帮忙带,祖母只要在他高兴的时候跟着笑就行了。”黎旭昌忙说道,拉着老夫人的手,抿了抿唇:“祖母,跟我出去过吧?”

        老夫人摆摆手:“这可不行,我都在这儿过了一辈子了,再让我换个地方,我怕是会过的不习惯。”

        两个儿子都还在呢,哪儿有跟着孙子出去单过的道理?传出去,两个儿子,尤其是大儿子,就别想做人了。不管什么时候,这孝道,都是不能丢的。

        大儿子虽然为人糊涂,耳根子软,但人还是孝顺的。而且,就因为他糊涂,所以自己才更不应该将他扔下来,任由黎夫人这个毒妇,将她那糊涂儿子给糊弄死。

        黎旭昌也知道不好劝说,见老夫人这会儿不答应,就暂且按下了这心思。反正,他还有时间,慢慢磨,总能让祖母答应下来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黎夫人给解决了。

        但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黎旭昌也不想给老夫人一个咄咄逼人的形象,就笑着起身:“天色不早,祖母,是不是该用膳了?不如今天孙儿陪您吃一顿特殊的?”

        “什么特殊的?”老夫人疑惑的问道,黎旭昌转头看董其然:“这个主意可以您的好孙媳想的,您还是问她吧。”

        老夫人再转头看董其然,董其然笑眯眯的说道:“虽说是我想的办法,但还是世子爷先提起来这事儿的,说是想让祖母高兴高兴。”

        顿了顿,又说道:“这不是马上就春天了吗?梅花已经开到尾声了,再不吃就来不及了,梅花也是能入药的,疏肝解郁开胃生津,祖母吃了对身体也有好处,所以今儿啊,孙媳就特意让人给祖母准备了梅花宴。”

        老夫人就来了几分兴致:“梅花宴?”

        “是啊,顾名思义,就是梅花做的宴席,有梅花做的肉饼,有梅花做的扣肉饭,有梅花做的甜汤……哎呀,我说太多了,等会儿祖母看见就没惊喜了,我现在可不能再说了,祖母要是好奇,就自己去看看。”

        董其然笑嘻嘻的说道,黎旭昌做出略有些嫉妒的样子来:“为了给祖母准备这个梅花宴,其然可是有好几天没搭理我了,祖母,等会儿你可得多疼疼我,要不然我就成小可怜了。”

        爹不疼娘不爱的,老夫人瞬间就想到这句话,看向黎旭昌的目光,当真带了几分怜悯:“好好好,祖母等会儿定是会好好心疼你的。”

        这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十分热闹。黎夫人明明就站在一边,却是所有人都视若无睹,当她是不存在的。黎夫人先是有些害怕,慢慢的就带了些窘迫和难堪,等最后,那祖孙三个出了屋子,黎夫人就面无表情的抬头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

        要分家?那是肯定的,但绝对不是要这会儿分。

        她的两个儿子还没成亲,这爵位,还没弄到手,她怎么能让黎旭昌这小兔崽子分家呢?

        低头盯着鞋尖看了一会儿,黎夫人慢慢转身,伸手拎着裙子,冲着老夫人平常坐着的位置跪下。她身边的丫鬟心疼,忙过来要送锦垫,她却是微微摇头,低声吩咐了几句。丫鬟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到门口掀开帘子,然后出了屋子,有意无意的,将门帘给挂在了门框边上的钉子上,一般这钉子,是夏天用来固定帘子用的。

        寒风顺着屋门吹进来,黎夫人身子哆嗦了一下,却还是身形不动的跪着。

        老夫人被黎旭昌请到了石榴院,老夫人刚坐下,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忙问黎旭昌:“其然荷包被偷的事情,你查出来了吗?”

        “孙子查了,是石榴院有个小丫鬟拿了。我正想和祖母说呢,那小丫鬟既然不愿意在石榴院伺候着,祖母就将人发卖出去吧。”黎旭昌不在意的说道,老夫人点点头:“是这个道理,连伺候的主子是谁都分不清的丫鬟,要了何用?回头我就让王嬷嬷过来将人给带走。”

        “祖母,今儿这梅花宴,有好几道,可都是我亲自动手做的,等会儿您可得给点儿面子,就算是不好吃,您也一定不要说出来,免得打击到了孙媳的自信心,下次可就不敢再自己动手做东西吃了。”

        董其然在一点岔开了话题,老夫人笑哈哈的点头:“好好好,你放心,就算是特别难吃,我今儿也一定给你个面子,绝不会说什么不好吃之类的话。”

        “那我先提前谢谢祖母了。”董其然笑眯眯的说道,亲自帮着老夫人倒茶:“吃饭之前,祖母先喝点儿这个,不是普通的茶水,饭前喝茶的习惯不太好,祖母下次还是改了吧。这个是养胃的药茶,只喝一点点儿就好了,以后祖母就喝这个。”

        老夫人面上抱怨,眼里却是带着笑意:“你们两个,真是从头管到脚,我怕了你们还不成吗?快些,将饭菜都端过来吧,我这会儿可是都快饿的肚子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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