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越州〔捉虫〕
交上手后众人便发现,这些杀手与白日在藏兵阁出现的黑衣杀手是同一批人,心里不敢大意。
姬罂一人拖住了三个杀手,姬无姜与姬尧光联手拦住了另外四人,阿瑶与赵问心虽武功平平,但默契地二对一还是有些胜算,商大夫则老老实实站在战圈之外,袖着手作壁上观。
白日里束手束脚的姬无姜此刻全无顾忌,体内那股陌生的内力经过之前的一番融汇之后,不再另她难以掌控,加上无名剑法和与姬尧光娴熟的配合,招式凌厉,如入无人之境。
雪亮的剑尖在眼前一荡而过,剑气激荡,将围来的黑衣杀手震退几步。二人背对而立,以脚下方寸之地为圆心,宛如光影□□般剑式交错出手,往往姬尧光一击落实,姬无姜随后即到,不留丝毫喘息的时间。
四个秘术高手一时竟不能近身分毫!
姬罂更是直接粗暴,以雄浑的内力直接碾压,不对对方修习的是何等诡异的秘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依然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可奇怪的是,这些杀手并不恋战,在短暂的交手、发现并无多少胜算之后,这些人交换了眼神,竟纷纷扭头就跑。
正打得开心的姬无姜下意识地要追,却被姬尧光拉住了,“小心有诈。”
夜晚重归寂静,仿佛刚才激烈的打斗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五人在原地立了片刻,也不见他们卷土重来,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傅擎苍这个老狐狸。”半晌后姬罂啐了一口,道:“恐怕只是来试探我们身份的。”
姬无姜一惊,道:“那岂不是……”
“无妨。”姬罂摆摆手,道:“我也没指望能瞒一路,不过如今傅擎苍知道了我们的行踪,恐怕不能直奔无色峰了。”
“无色峰离越州城不远,不如去越州城。”姬尧光提议,“我差人送信上无色峰,待得回信之后再商议如何?”
略思片刻,姬罂点头应允,道:“只能这样了。本就有求于人,若把祸事带上无色峰,倒是我不仗义了。”
短暂的停歇之后,六人重新上马,转道连夜奔赴越州城。
***
那些杀手原是傅擎苍埋在藏兵阁周围的暗探。
藏兵阁重出江湖,血典和蓬莱秘宝的线索都在其中,他布下暗探就是为了监视藏兵阁的一举一动,看看娄镜萧是否会暗地放出这两样东西的消息,没想到竟钓上了条大鱼。
“姬罂!又是你!”听完下属的汇报,傅擎苍面色阴沉咬牙怒骂。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姬罂与自己的目的基本一致,既然他有了线索,跟着他必能一步步接近蓬莱秘宝!届时只要他抢先一步,这令天下人垂涎的宝藏就能收归囊中!
念及此,傅擎苍眉目舒展,甚至带上了几分笑意,吩咐道:“盯紧姬罂,有任何消息立即回报!”
“是!”
***
同时,靖安城的一间客栈内。
黑衣刀客抱着刀立在窗前,对着桌前的红衣女子,把探听到的消息说与她听。
乳白的玉简在纤长的手指间翻动,红衣女子面上吟着笑,待他说完后不以为意地道:“她既然想要,给她便是了。”
黑衣刀客微微蹙眉,很不赞同地说:“此事不是儿戏,你想好了?”
“这有什么。”红衣女子随手将玉简抛起又接住,眼波流转,斜睨向黑衣刀客,道:“反正全天下的人都想打开天池,最后是我开还是她开,有什么分别么?反正天池一开,魔宫重现,不正合我意么?”
黑衣刀客无从反驳,只道:“你想好了就行。”
红衣女子收回目光,一手托腮懒懒歪在桌边,眉眼笑意盈盈,“这个惊喜,她该感激我才是。”说着便将手里的玉简抛向黑衣刀客,道:“把这个送过去吧,记得,做得自然些,别露什么马脚。”
看着手心这块足以另全江湖疯狂的玉简,黑衣刀客神色有些复杂,却最终妥协道:“好。”
语毕,他将玉简往怀中一揣,旋即翻窗离去。
夜风吹入屋内,带着丝丝凉意,红衣女子起身关窗,嘟囔道:“走也不把窗户带上,真是冒失。”
素白的手伸出窗外,大红的衣袂滑下一段,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腕上的金铃随着关窗的动作轻颤,发出悦耳的声响。
楼底的更夫疑惑地抬头看去,然而除了明亮的月光和紧闭的窗户,什么也没看见。
***
得到消息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人。
静室内燃着檀香,袅袅白烟从兽首香炉中慢慢升腾而起,桌案上白宣铺陈,墨香四溢。晏楚流立在案后,手中狼毫挥洒,片刻便书成一幅字。
他的字苍劲有力,笔锋之间有万钧弩发之势,杀机凛凛。
晏楚流并不满意,皱眉将宣纸揉作一团,随手弃之。又复提笔,饱蘸浓墨,正欲再写。
狼毫即将落纸之前,影卫扣门而入,单膝跪在案前,道:“少主,姬罂他们从藏兵阁出来,一路往北去了。”
手一顿,一滴墨汁落于纸面,晏楚流不得不停笔,又将刚铺好的宣纸揭了去,道:“比预想地还要快啊。”
“少主,要不要截下他们?”
“不用。”晏楚流摇头,重新铺上宣纸,道:“用不着我们动手,他们既然有本事从藏兵阁把东西拿出来,必然也有后路,且让他们安心把玉简凑齐罢。”
影卫不解,道:“难道就让他们去开天池?”
“有何不可?”晏楚流挑眉,“天池由谁开无甚差别,我们只要抢先拿到里面的东西即可。既然时间提前了,我们明日便出发去神女峰。”
“是。”影卫领命离去。
室内恢复寂静,晏楚流重新提笔,笔走龙蛇一挥而就,一个铁画银钩般的“姬”字跃然纸上。然而晏楚流却停笔于此,将狼毫往桌上一掷,浅笑负手离去。
***
从靖安城到越州只用了不足五日,风尘仆仆的一行人在越州城的一间客栈中歇脚。
姬尧光已送信上无色峰,只待缥缈山人回信。而这一路虽有人尾随,却出奇地安分,没有旁生半分枝节。
虽说顺利,也令人有些不安、甚至失望。
姬无姜梳洗后只小憩片刻便重新束好头发出门,这一路平静又沉闷的气氛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如此悬而未决的状况倒不如酣战一番来得痛快。
说来也是奇怪,自发现体内那股莫名的内力之后,心里那股渴望试剑的想法愈发浓烈,直恨不得有人前来挑衅才好。
姬无姜握了握袖底的剑柄,轻轻叹气。
若是能有个比武擂台就好了,再不济找师兄切磋切磋也行啊。
一面想着一面拾级而下,才下一楼,便看见姬尧光捧着个油纸包迈入客栈。
他看见从楼上走下的姬无姜,迎上前道:“这就下来,不再歇会?”
“闷得慌。”姬无姜摇摇头,目光却被他手上散发着香味的油纸包所吸引,道:“这是什么?”
“这一路风餐露宿也没吃好,给你买了点银丝糖解解馋。”姬尧光把油纸包往她怀里一递,笑着道:“既然闷得慌,不如出去走走?”
姬无姜迫不及待地拆开油纸包,拈了只银丝糖喂入口中,酥松绵软的口感渐次化开,一扫心头的沉闷。她顺手递了块糖给姬尧光,道:“好,不知越州城有什么热闹的地方?”
姬尧光就着她的手含下糖,道:“路上听人说今日白水河边很是热闹,要不要去瞧瞧?”
姬无姜欣然同意,二人并肩出门。
白水河畔今日确实热闹非凡,鳞次栉比的商铺纷纷摆出了各色河灯,据说晚间还有放灯大会。届时地下白水河为河灯点缀,夜空有天灯相随,是越州不可多得的美景之一。
更吸引姬无姜目光的是当地一户李姓大户托能工巧匠制七宝琉璃灯,今日为此特设擂台,赢得擂台者可得此琉璃灯。
据说这琉璃灯内外共有七层,却轻巧无比可浮于水面,每一层颜色各异、绘有精致的图画。点燃灯芯后,七层琉璃灯将渐次展开,琉璃上的图画将在灯光的映射下洒满江面,而最里一层有一只天灯,上有当地最有名的书法大家题字,待七层琉璃全部展开,这天灯便可冉冉升起。
且不说琉璃与墨宝价值几何,单单这精雕细琢的手艺就足以让人为之向往,是以今日擂台人满为患,全为见一见这七宝琉璃灯。
姬无姜远远看着擂台,有些发愣。
前一刻还在想若能试试身手多好,后一刻便从天而降一个擂台,真是瞌睡刚来就有人递枕头,况且彩头不俗,让她心里蠢蠢欲动。
看着姬无姜有些发直的目光,姬尧光不禁失笑道:“喜欢那个琉璃灯?我替你赢来便是。”说着就朝擂台走去。
“师兄。”姬无姜连忙拉住他,眼里光芒熠熠,“不如让我去试试,若真赢了,晚上一起放河灯罢!”
姬尧光一愣,眼里慢慢浮现起温柔的笑意,他摸了摸姬无姜的头顶,道:“万一输了,我再给你赢回来。”
“嗯!”
二人说得十分轻巧,一旁的路人很是好奇地将他们上下打量一番,开口道:“二位不是本地人罢?”
姬无姜转过脸,奇道:“这擂台难不成只有本地人能打不成?”
“这倒不是。”那人摆摆手,道:“姑娘有所不知,李家是越州的首富,每年都在越州城办这个擂台,年年的彩头都是稀罕物件。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还真没见什么人从李家的擂台上把彩头摘下来过。”
“这是何故?”
“李家虽是世代从商,但族中男子却都自幼修习武艺,而如今的李大公子更是名师之徒,武功了得。有他守擂,二位想要摘得彩头,恐怕不容易哟。”
二人对视一眼,却并不担忧,反而笑着对那人道:“多谢告知,只是若不试试怎知不行呢。”
有强力对手的擂台更加勾起姬无姜的兴趣,他们辞别路人,飞快朝擂台而去。
***
擂台设在江畔的临仙楼前,七宝琉璃灯装在硕大的匣子里置于李老爷的主座一旁,此时擂台还未开始,人群就已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一表人才的李大公子李儒风站在临仙楼上的雅间窗边,看着底下熙攘的人群,面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他身侧立着一个头戴帷帽娉娉婷婷的女子,软声细语地唤他:“风哥。”
此女子乃是当地另一大户赵家的千金,与李儒风青梅竹马,两家早就默认了这门婚事,只等互换庚帖的那天。
李儒风看向她的双眼温柔如水,执了她的手道:“蓉妹,你放心,这次的七宝琉璃灯我一定留给你来点!”言罢又悄悄附耳道:“我瞒着父亲换了里头的天灯,我的心意全在其中。”
赵蓉蓉双颊攀上彤云,娇嗔一句便侧过身去。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温柔画面。
而楼下擂台外,姬无姜拉着姬尧光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好不容易挤到擂台前,看见那装着七宝琉璃灯的大匣子,也不由得惊叹道:“这么大的河灯,我从未见过。”
“那正巧,今日不仅见了,还能亲自放灯。”姬尧光不露声色地替她拨开四周的人群,给她留下足够宽敞的空间。
姬无姜满脸兴奋,跟着周围的人一同起哄叫嚷着开擂。
不过片刻,李老爷在满场的叫嚷声中不徐不疾地走上擂台,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李家的擂台在越州已办了十数年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这规矩李某就不赘述。今年的七宝琉璃灯还是老规矩,能者得之!”李老爷抬手示意,立即有家仆上前打开匣子的一面,露出里头装着的琉璃灯。
众人哗然。
只见那琉璃灯足有半人之高,仅仅这一面看去就能看到五光十色的琉璃,丝丝缕缕阳光投射其上,华光溢彩,美不胜收。
仅这一眼,家仆又重新将匣子合上。李老爷看着台下众人面上的惊叹之色,喜不自禁,遂道:“好,今日的擂台赛,正式开始!”
话未落音,台下人群中登时有人跃上擂台。
姬无姜并不着急,一面悠闲地吃着银丝糖,一面看着台上刀棍乱舞,还时不时和姬尧光揶揄几句。直到这擂台七八个来回之后,临仙楼上的李儒风飞身而下站上擂台时,姬无姜才正了正神色。
这个旁人口中武功了得的李大公子,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只见李儒风持剑而立,身量欣长,衣摆随风轻扬,英姿飒飒。台下的女眷们窃窃私语,一双眼止不住地瞟向李儒风。此人在越州也算是远近闻名的俊秀公子,若不是与赵家的关系,不知会成为多少闺中少女的憧憬。
他的剑和他的人一样,招式华丽,虽然剑式不俗,但比起江湖上喋血的剑法终究少了几分杀气与威慑。但越州城毕竟不在中原腹地,没有什么出名的江湖人物,以李儒风的身手能在此占据鳌头也不算稀奇。
眨眼间,李儒风已将四人踢下擂台,擂下叫好声不绝于耳,原本那些蠢蠢欲动、欲试身手的人也纷纷打了退堂鼓。李儒风在擂上环视一周,见无人上擂,不由得抬头冲临仙楼的雅间方向笑了笑。
李老爷显然也很满意,正准备起身宣布结果,不料此时姬无姜蓦然飞身上台。
她今日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利落衣衫,黑发高高束在脑后,面上依旧是平平无奇的易容,唯有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李儒风,笑道:“李公子,请赐教。”
见她是个女子,李儒风顿时有些犹豫。然而姬无姜利索地抽剑出鞘,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那身姿步法一看便知是个功夫不俗的练家子。见她一脸兴致勃勃,李儒风将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拱手抱拳道:“姑娘,请。”
无论如何,他不能输掉七宝琉璃灯。
为避免显得太欺负人,姬无姜并未使出无名剑法,而是用起了初学剑时跟着师兄偷学的一招半式。剑式虽然简单,但她如今内力深厚,也能将这一招半式使出杀伐凛冽的感觉。
一个照面,李儒风明显感觉到了压力。
这个女子,确实厉害。
他不敢轻视,使出看家本领全心应对。而姬无姜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体内游走的内力之上。
气从丹田而起,沿着筋脉游走全身,一呼一吸之间她都能感觉到明显的变化。耳目变得更为灵敏,身体变得更加灵活,甚至全身的感知都被调动起来,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手的一举一动、哪怕一次短促的呼吸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因此,她的剑没有任何犹疑,摒却一切干扰的事物,每一招都落得干脆利落。
这一刻她终于能领略到师父层说过的所谓内功高手的极高境界,瞬息万变,皆了然于心。
随着她每一剑的击落,姬无姜突然想起了无名剑法第六式,这是她曾苦参数年无果的剑式。
无名剑法第六式,名曰无愧。
何谓无愧?用剑之人,其剑即其魂,不可愧对手中之剑,不可愧对本心魂灵。
如何无愧?唯双目清明才可无愧,不被蒙蔽、不被诓骗;看清对手、看清每一剑落下的地方;心知每一剑斩落的用意。如此,才可达到无愧之境。
以往姬无姜的剑虽能达到不羁、不疑、不忘、不悔甚至无念之境,但往往面对高手时,她看不透对方的一举一动,出剑虽并不犹豫,但多半都抱着侥幸与试探的意味,才多年参不透无愧的本意。
没想到因这股内力的缘故,一个简单无悬念的擂台,竟让她窥探到了无愧的境界!
几乎是下意识的,无名剑法第六式即将施展开来!
李儒风疲于应对,如今更是压力陡增,而台下的姬尧光勃然色变!
体内的内力运转到极致,在姬无姜点足跃起即将挥剑而下的时候,心口却蓦然一痛,内力似乎遇到阻碍陡然凝滞,姬无姜的身形也跟着顿了一顿。
本以为要完的李儒风更是诧异,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趁着这个空档,以剑柄击向姬无姜的腰腹之处,竟直接将她打落台下!
姬尧光惊叫:“师妹!”同时凌空而起,掠上前揽住姬无姜,抱着她缓缓落地。
那种阻塞和痛苦的感觉仅仅一瞬,姬无姜捂着心口微微喘息。
“怎么了?”姬尧光满脸担忧,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却未发现异样。
“是我太莽撞了。”如今卸去力气,她才惊觉方才自己在做什么,若不是被这么一拦,无愧出手,不仅身份要暴露,李儒风恐怕都会受伤。她把脸往姬尧光的怀里埋了埋,声音有些低落,“还好没使出来,只可惜这河灯了……”
姬尧光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温声道:“没事,师兄给你赢回来。”
此时李儒风也大步走到擂台边,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姬无姜的对手,方才不过钻了空子侥幸而已。面对姬无姜更是生出几分愧疚之意,遂抱拳向她施礼,陈恳地说道:“姑娘,方才得罪了。”
姬无姜从姬尧光怀里站起身,摆摆手道:“无妨,落下擂台算输,我服输。”
但姬尧光看向李儒风的面色就不太好了,他低眸对姬无姜道了句等我,旋即跃上擂台,对李儒风道:“李公子,可敢一战?”
看着姬尧光有些阴沉的面色,李儒风喉头滚动,干巴巴地说:“公子……请。”
与姬无姜的收敛比起来,姬尧光简直就是在单方面吊打李儒风。虽同样没有使用无名剑法,然而他多年杂学的种种剑招也足够李儒风喝上几壶。
五招之内,姬尧光一脚把李儒风踹下了擂台。
台下姬无姜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临仙楼的赵蓉蓉啊了一声,急忙提裙跑下楼去,李家众人面面相觑,唯有看客们高声叫好,满眼崇敬。
此后,无人敢上擂挑战,这次的擂主自然归姬尧光所有。拿到七宝琉璃灯的姬无姜眉开眼笑,悄悄附耳对他说:“师兄,方才那一脚真够狠的。”
“谁让他乘人之危,该。”
姬无姜大笑出声。
拿到琉璃灯,自然要等晚间放灯。等到天色尽暗,月上枝头,白水河边人头攒动,尽是放灯的人。而拿到七宝琉璃灯的姬无姜与姬尧光自然成了最瞩目的所在。
点燃灯芯,五光十色的琉璃灯如水,顺着河水缓慢漂流而下,一层层琉璃莲花瓣渐次展开,满河莲灯黯然失色。天灯渐次而起,整条河波光粼粼有如仙境。
待到七宝琉璃灯完全展开,一只洁白的天灯缓缓飞起,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其上,只为一窥书法大家的墨宝。
然而待看清天灯上的字,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姬无姜与姬尧光,眼神闪烁不明。
二人面上的笑容也陡然一滞。
只见天灯上写着两句话——
同心比翼,连理双枝。
身边有不少好事的人甚至上前恭喜二位,惹得姬无姜登时红透了脸,拽着姬尧光捂脸就跑。
名家墨宝就是这玩意儿?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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