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洞房花烛
陈依云对夕颜的回答很满意:“那就好,你放心,凌府不会亏待你的,婚礼就安排在十天后,这些天你就不要做工了,安心待嫁。”
“是,谢夫人!”夕颜低头退出了房间。
直到走回自己房间,夕颜的头还是晕乎乎的,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就要嫁人了。
以前的时候夕颜也曾想过将来的生活,会嫁给什么人?过什么样的日子?因为大户人家的丫鬟一般到了年纪就会被主子许人,只有极少数会终身不嫁,一直留在主子身边。
嫁什么人全听主子安排,可能是小厮管事,也可能是送给一些富贵人家做妾,或是沦为玩物。
听起来很悲哀,但谁让奴才的卖身契在主子身上呢,就凭这点,奴才就只能任主子处置,是生是死,都由不得自己。
不知道那个叫薛青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长相也好,家境也好夕颜都能不在乎,只希望他的人品没有问题,不会打老婆或者有其他恶习。
她已身不由已,唯有这些期盼,只希望不要跌入深渊。
接下来的日子里,夕颜难得闲在屋里,这么多年她习惯了忙碌,如今这份清闲让她着实有些不适应。
婚礼订在正月十五,时间不多,所以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只好一切从简。嫁衣是夫人吩咐绣房紧急赶制出来的,其他必需的东西夫人也都命人备好,夕颜只需等着出嫁就行。
当然这些天也有几个姐妹来她房里恭喜,说是恭喜,其实是告别,她们都准备了一些荷包啊手帕之类的小东西,尤其是小玲珑,来了好几次,给她准备了一大堆东西,每次都哭的眼睛都通红,对此夕颜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只好耐心安慰。
日子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去,正月十五很快就到来,夕颜提早一天被安置在府内的一个小院里,院子里外则都贴满了大红的喜字,看起来非常喜庆。
别人都说婚前如何如何紧张,夕颜对此只想呵呵,这两天她都快被烦死了。
什么三从四德的规矩,什么孝顺公婆,操持家务,相夫教子,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听。
很快就到了婚礼那天,夕颜大半夜就被挖了起来,洗刷,上妆,她人都快困死了,脑袋里像是被塞了一大团棉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感觉自己像个扯线木偶般,被媒婆和嬷嬷折腾来折腾去,又是梳头又是绞面,那过程简直痛苦不堪。
直到被塞进花轿,她才松口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尼玛头顶的华饰好重,害的她脖子酸疼,屁股下的轿子一摇一晃的颠簸的厉害,晃的她都想吐了。
花轿围着凌府转了三圈,然后才往西边而去,那里是凌府的一处别院,也是这次婚礼的举行地,早就被布置一新。
夕颜乖巧的拉着红绸的一方,在司仪的带着韵律的唱词声中与一完全陌生的男子拜了天地。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脸和视线,只能在弯腰时看到对方的黑靴跟红色的衣摆。
真是人生如戏,拜着堂,夕颜有些恍惚,经过七年时间的流逝,前世的记忆她大都已经记不太清,只是这一刻突然想起那些模糊的片段,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难受的想要落泪。
直到坐在大红的婚床上,她才仿佛从云端跌下,有了些真实的感觉,主要是太饿了,一天都没有吃饭,她的胃在疯狂的叫嚣。
“夕颜姐姐饿了吗?”旁边陪着她的玲珑俯身小声问她。
夕颜不能说话,只能重重的点头,何止饿,简直饿死了好嘛!
玲珑闻言小心的从怀里掏出用手帕包着的几块点心递给她,媒婆立在一旁见此只是掀掀了眼皮子没有多言。
真是好玲珑,夕颜感动的几乎要热泪盈眶,顾不上其他,就要把糕点往嘴里塞。
厉国的经济其实一点都不发达,远远比不上她曾从史书中看到的封建王朝的繁华,其料理文化更是单薄简陋,菜品的花样稀少,几乎只有炒跟蒸。糕点样式也是极为简陋,大多都是只用糖跟面粉随便弄弄,味道非常一般。
就如夕颜现在吃到的点心就是府里厨师做的,用面粉加糖混合,然后直接上锅蒸出来的。
不过就算这样,夕颜还是认真的把所有糕点都吃光了,她实在太饿了。
见夕颜吃光了点心,玲珑认真的把手帕收好,刚揣进怀里门就开了。
薛青把吵着要闹洞房的几个兄弟关在门外,才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的新媳妇。
他边走边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心里暗骂,那群混蛋,不知道他今天要洞房吗,居然灌他灌的那么狠,真是没良心。
他一步步走向端坐在那里的新娘,想到印象中见过的那个秀气的姑娘,不知为何心竟开始“砰砰”跳起来。
玲珑跟媒婆两人对视一眼识趣离开,关门前玲珑还回头望了一眼屋内,眸中满是担忧。
自古以来古人的人生四大大美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薛青鼓足勇气掀起盖头,露出了肖想已久的人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不由得呆住。
夕颜注意到他的目光,配合的低下头,神色无限娇羞。
时光一时有些凝固,新房里安静无比,只有那燃烧着的红烛偶尔噼啪一声,爆出一点烛花。
半响后,薛青才咽了咽口水,忽视莫名干渴的喉咙,移开视线:“时间不要了,你赶紧歇着吧!”说完转身抬起脚,一瘸一拐的往桌子的方向走去。
额……夕颜默默的看着对方的背影,心中疑惑,不明白他为何要往桌子的地方走,今晚明明是洞房花烛夜,也是他行使丈夫权利的时候不是吗?
当然,这时的她已经发现了自己丈夫脚的问题,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堂已拜过,一切已成定局了不是吗。
薛青坐在凳子上,余光一直关注着床边的夕颜,见她脸上露出莫名和难堪,一时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为何不在床上歇息?”这种时候,夕颜没有选择沉默,而是定定的看着薛青,开口询问,她需要原因。
“你看到了,我是个跛子。”薛青侧着头,脸色在烛光投射出的阴影下晦暗不明。
“所以呢?”夕颜声音冷静的可怕。
所以?薛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知晓自己的卑鄙,在对方不知道自己脚的问题时就与对方成了亲,虽然他相信,即使自己的脚有问题,也一样能带夕颜过上好日子。
现在的他只是在试探,如果夕颜真的很介意这件事,就如那个玉青,他将不会勉强于她,会选择放她离开。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管你的脚跛了还是怎样,既然我们已经拜堂成亲,那你就是我的相公,我希望你能认清这个事实!”夕颜语气坚定的说道。
而听闻此言的薛青霍然站起身,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向夕颜。
“只要你不嫌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让你过上好日子,不会做那让你伤心的负心汉!”
夕颜听到他的话神情复杂,女人总是爱迷失在男人的甜言蜜语,信口承诺中,眼前这个男人她也不知当不当信。
薛青一步步走向床边,他的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刚毅,肌肤略黑,眼睛炯炯发亮,步伐沉稳有力,带给夕颜很大的压力。
“饿不饿?”在夕颜身边站定后,他脸上带笑,低声问道,此时他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自信从容,沉稳可靠,一点不见刚才的颓废。
夕颜在他的火热注视下傻傻的点了点头,她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惊吓。
薛青快速走出门又动作快速的端了些茶点回来。
“快吃吧!”
“恩”夕颜脸莫名烧的慌,不过此时她还是很饿,闻到了糕点的香气就顾不得其他,一口一口的匀速吃了起来。
薛青递过来一杯茶水,“谢谢”夕颜接过喝了一口,看着眼前一直注视着她的还有些陌生的男子,心里涌上了一股莫名的酸涩,再吃起糕点的时候速度忽然慢了许多。
烛光依旧在努力燃烧着,红色的蜡烛油顺着烛身缓缓流淌下来。
薛青看着洗漱过后素面朝天,头发披散却显得尤其温婉动人的妻子,一时有些说不出的心醉,心动之下忍不住就凑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被推倒在床上的时候,夕颜没有挣扎,尽管她心里还是非常排斥的,对这才见过一面的新婚丈夫。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从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就对这个世界的规则绝望了,她逃不开,躲不掉,也不想放弃自己的生命,那就只有忍受。
就像此刻她忍受着疼痛和不适,感受薛青的吻一点点落在自己身上,热的过分的呼吸噴在自己皮肤上,带来有些难忍受的触碰感。
她神色迷茫的看向头顶的帐子,控制不住的低吟颤栗。
这样的不适一直持续到结束,她才终于忍不住疲倦的睡去,于是并不知道自己丈夫的视线一直停留了自己脸上停留了好久好久。
夕颜这一觉睡得是前所未有的香,身边有个热源捂的窝里暖和的不得了,直让她睡得不想醒过来。
迷糊中感觉有谁用手臂推了推她,好几次后,她才有些迷茫的睁开眼。
薛青看着自己的妻子在被窝里磨蹭不愿起床,心里有些好笑:“小懒猪,起床了”
“你才是猪呢!”意识还未完全清醒的夕颜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说完后意识终于清醒,那一瞬间她羞得想把自己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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