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轰！呼！
老者王夜周身卷起的劲气将房间内的摆设吹得狼藉一片，几息过后，也就只有洛言端坐着的那把椅子没什么损毁，表面看上去洛言依旧是那副深不见底的样子，然而唯有他本人知道自己此时是有多慌乱！
“玩脱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洛言的目光紧盯着眼前气势翻腾不止的王夜，先前在洛言失控时出现的淡漠声音又一次给他提了个醒。
“别逃……别逃……别逃……”
“别逃！你让我和他打？”
随口抱怨了一下那神经兮兮的淡漠声音，洛言的双目中闪过了一抹精光，此时的他已经下定决心，一旦王夜动手，自己便立马用上所有的保命技能带上百里墟，同时开启传送阵法逃回冥殿。
“来吧……”
抿了抿嘴，洛言对于王夜的注意力已经达到了顶峰，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洛言突然发现后者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似乎很是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厉害，实在是厉害。”
“什么？”皱了皱眉，洛言有些听不明白王夜的话。
“老夫是说你厉害啊！”王夜顿了顿，而后便收敛了气势，随手找了个椅子与洛言相对而坐，“老夫枉活了几十年，没想到今天却栽在了你个小辈的手里！”
“……哈？”
“怎么？真当我看不出你的打算？”见洛言一副惊讶的样子，老者冷笑一声，面色铁青，“难不成你非要亲口揭露你的计划，然后欣赏我惊愕的表情？你是那种恶趣味的人？”
“这，这……”面色急剧变化，最终洛言还是决定顺着王夜的话继续下去。在扬了扬眉后，洛言依旧是之前的那副轻松的模样，微微一笑，开口道：“不知老先生看出了些什么，还请给晚辈指点一二。”
“哼，顽劣的做作之徒！”冷哼一声，王夜的脸色越发阴沉，“你这是在考验老夫？那好，老夫就满足你的要求！”
然而，事实果真就如同王夜所说的那样么？
当然不是！
洛言现在是真的很想知道那老者王夜到底怎么栽到自己手里了！
“唉，遇到你这种功于心计的小辈也算是老夫倒霉了，”长叹了口气，王夜摆了摆手，目光紧盯着洛言，生怕后者有什么异动，“你先前不准小姐带着你那名叫百里墟的兄弟出去，并且还让他们到隔壁待着，目的很简单……”
“愿闻其详。”抿了抿嘴，洛言神色不变，淡笑道。
“一旦你我二人翻脸，以我们的实力在动手的时候势必会波及到隔壁，你那兄弟我不清楚，但小姐可不一定能承受住我们战斗的余波，如此一来我定会束手束脚，你有什么手段也很容易施展。”
“……”
洛言听完老者的话顿了顿，并没有出声，从外表看上去是在沉思，实际上在心底却是一片哭笑不得。
他怎么可能想的那么周全！
之前洛言让那名为王绫儿的少女带百里墟去隔壁完全就是怕百里墟在外面不善言谈从而惹下事端，哪有老者说的那般“奸诈阴险”？
“这人脑补的也太厉害了吧……”
心底暗暗吐槽了一句，洛言忍不住揉了揉额头，不过照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王夜此时的形势已然处于了绝对的下风，如此一来洛言想打听些事也会变得简单不少。
不过，还没等洛言发问，王夜便是抢先一步开口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再一次被王夜的话噎了好长的时间，洛言只能干咳了一声，咧嘴道：“既然如此，那老先生就不妨直说吧。”
“呼……”长叹了口气，似乎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王夜在那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最终还是伴着沙哑的嗓音缓缓道：“老夫真名倪夜，而我家的小姐……姓苏。”
“嗯，然后呢？”
“……”似乎是以为洛言没听清，老者再一次强调道：“我叫倪夜，我家小姐姓苏，叫苏绫儿！”
“我听见了，不就是行走在外没用本名么，然后呢？”
“苏绫儿，姓苏啊，那个苏家！”
“哪个苏家？”一头雾水的洛言望着名为倪夜的老者，满脸的问号，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反观倪夜，也是一脸的愕然，仿佛是见到了什么天大般的荒唐事。
“苏家啊，四方帝国的王族，你不知道？那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什么叫我问这个干什么，分明是你自己承认的！”狠狠地揉了揉眉心，洛言此时对眼前的老者又多了一个评价——
神经严重过敏！
“那么你想问什么！王族的某人？四方帝国的秘密？”倪夜摊了摊手，眼神之中尽是疑惑与不解。
思量了片刻，洛言最终决定向倪夜彻底摊牌，毕竟再那么“装”下去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容易将他与倪夜摆在对立面，到时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我和百里墟的确是从偏远的地方来的，在这一点上我并没有隐瞒些什么，”咧了咧嘴，洛言解释道：“至于刚才的问题，我只不过是想打探一下周遭的详细信息罢了，并无意探听你们二位的真实身份。”
“……”
眼神动了动，倪夜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而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现在二人之间的气氛——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
“这是地图，你看好了。”
倪夜将刚刚被他掀翻的桌子扶正，从自己带着的乾坤戒中取出了一张地图模样的纸张，平铺在桌面上，随后手指在其中的一处，开口道：“我们现在地处四方帝国、青龙域、龙霄城，相当靠近大陆的中心，离蛮荒古地仅有一线之隔。”
“哦？”眯了眯眼睛，洛言便观察起了倪夜取出的地图。
只见那张四方形的地图上元素构成非常简单，仅有一块大陆模样的标识，被两道斜线分成了四份，上面分别画着不同的图案。
“这块大陆都是四方帝国的领土，共分为四大域，分别是东方青龙域、西方白虎域、南方朱雀域、北方玄武域。”
“这划分的倒也简单。”淡淡地笑了笑，洛言突然注意到了一处不寻常的地方。
“这块黑色的圆圈是什么？”指着位于地图中心，同时也是大陆中心的一块指甲大小的地方，洛言问道。
“你……你连这也不知道？”眨了眨眼睛，倪夜越发摸不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最开始的时候他认为洛言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故意接近他们的，而后经洛言解释，倪夜对他的印象便转变成了避世不出的修炼狂人，不过现在的话，倪夜更愿意相信洛言失忆了！
若不是后者的言行举止实在是滴水不漏，完全就是一副“老油条”的模样，倪夜简直要认为洛言是个呆傻之人！
“这是蛮荒古地啊，灾祸肆虐的蛮荒古地！”因为平日里的修养，倪夜并没有咆哮出声，但神色当中还是有些不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消遣与我？我们现在离蛮荒古地不过半天的路程，你没见过？”
“就是被那黑雾笼罩住的地方？那到底是什么？”皱了皱眉，洛言回忆起了六殿主非魂曾说过的话——“一旦被那种黑色雾气侵入体内，就会被逐渐腐蚀掉心智、肉身乃至于生命，成为一尊只知道杀戮的死灵怪物。”
“你这人……唉，罢了，”摆了摆头，倪夜随即开口解释了起来，“传说中万年前大陆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名为‘灾祸’的灾难，因为记载模糊，根本没人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只知道那所谓的‘灾祸’差点泯灭了整个大陆。”
“而就在大陆即将被彻底毁灭之际，一位不知名的英雄突然出现，将灾祸封印在了大陆的正中心，但因为灾祸的力量太过强大，导致封印的周围出现了一大片被污染的‘黑雾’，一旦被它侵入体内就会逐渐变成一尊只知道杀戮的恐怖怪物。而那片被黑雾笼罩的土地也被后人称为‘蛮荒古地’。”
“竟有这种传说？”摸了摸下巴，洛言又想起了被玄七封印的“灾祸之源”，他实在很难想象以后者那般“小孩子”的心智怎么可能差点毁灭整个大陆。
“有空的话还是去调查一番为好。”打定了这个注意后，洛言便听倪夜接着讲了下去。
“四方帝国的领土——也就是这片大陆的范围极广，几乎可以说是无边无际，就算是面积最小的朱雀域，用马车横穿起来也需要大半年的时间，虽然帝国内不少人都会凌空飞行，但那种招式相当耗费体力，用来赶路根本不划算。”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洛言继续发问道：“那四方帝国的外面又是些什么？”
“海。”
“海？”
“不错，无尽之海——顾名思义，那是一片根本就没有尽头的大海，”倪夜点了点头，眼神之中似乎有几丝敬畏，“当年有几位绝世强者曾联手出海，想要探索无尽之海的尽头，然而足足过去了五十年，却只有一人勉强保住性命逃了回来，并且只留下了一句话便一命呜呼。”
“什么话？”
“无尽之海没有尽头！”
“哦？有意思。”点了点头，洛言心中又有了几丝疑问，“那照你所说，这片大陆之外就只有海了？”
“当然不是，除了无尽之海外，还有三座独立于四方帝国的岛屿——统称为三大仙岛。”
“嗯？”听到“仙岛”两个字，洛言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在蛮荒古地见过的罗失与无念，而据后者所说，他正是来自那所谓的“蓬莱仙岛”。
“唉，一说到仙岛我就头疼。”揉了揉眉头，一股浓厚的抱怨语气从倪夜的口中传了出来。
“倪老先生何出此言？”眨了眨眼睛，洛言随口问道。
“这……”闻言，倪夜犹豫了几下，随后一摆手，开口道：“也罢，反正小姐的真名我都告诉你了，这些东西你调查一下也都能知道，就是跟你直说了也无妨。”
“嗯？”嘴角扬了扬，洛言的确是没想到这位堪称“老奸巨猾”的倪夜竟然也有如此豪爽的一面。
“我告诉你哈，我们小姐苏绫儿身为堂堂四方帝国帝王的女儿，四方帝国的小公主，不学四方帝国那堪称无敌的演兵之术，竟然要去……要去……”
“要去什么？”因为这句话的信息量略大，洛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接上话。
“竟然要去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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