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记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心情回到一年前的那个时候，也不管和姜永熟不熟。一之江一个箭步冲到姜永面前，她纤细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抓着姜永的领口就这么把他提起，接着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空旷的冰原中，久久不息……

        这巴掌打得着实狠，硬生生将沉浸在自我世界的姜永打过神来。姜永摸着自己的脸颊，愣愣地看着怒发冲冠的一之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对一之江突如其来的举动，艾杰和史彼得也吓一跳，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的一之江一反过去的清冷，情绪相当激昂，和过去判若两人。

        风香抓着姜永领口的手越发用力，她目光炯炯地盯着姜永的眼睛，近乎咆哮道：“我不理解你现在的想法，不知道、更没兴趣知道，但是……”

        “现在的你哭哭啼啼，要死要活，除了像废物一样，又有什么意义？！”

        抓住姜永的领口，一之江就这么把他甩了出去。姜永没有丝毫抵抗，任由自己在冰天雪地中翻滚。

        咬着牙，姜永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更让一之江气打不过来，姜永的身影与昔年那道身影越发重叠。

        “我不会评价那个女人的意义，我也不会否定她的存在，我只想问你……”

        “你的喜欢、你的爱、你过去对她的感情是货真价实的吧！”

        面对一之江风香的质问，姜永头一次有了反应，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道；“你要怎么说都没关系，但不要否定我对她的感情！”正因为爱的深，所以才会受如此大的心灵伤害，一之江的话就好像在否定姜永的感情，这让姜永多少有些不忿。

        “是吗……”一之江面露冷意，她向前重重踏出一步，冲着坐在地上的姜永吼道：“如果你现在对她还有感情的话，那就不要像死人一样！”

        “现在还爱她的话，那就好好追上去，和她谈一谈。”

        “现在变得狠她的话，那就好好地揍她一顿，跟她一刀两断。”

        “人还是怪兽，爱人还是仇人，这一切用你自己的意志，做个了断！”

        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昔年那道绝望的身影，一之江说出了当年没说出的话：

        “不要逃避！”

        简单的四个字却蕴含着一之江澎湃的意志，她充满感情的话语铿锵有力，简洁有力地直达旁人心田。

        这句话，似乎是对姜永所说，又似乎暗有所指。这句话既是对姜永的警示，又是对一之江自己昔年没有说出来的悔恨。

        张了张嘴巴，姜永说不出话来。一之江的一席话在他脑海中回荡，久久不绝。

        （爱她就追上她，恨她就揍她，用自己的意志一刀两断……）好似焕发活力的新苗，姜永缓缓地站了起来，从身体里涌出一股干劲，姜永那灰败的目光再次充满色彩。

        紧紧握紧自己的拳头，姜永低喃着：“没错，这一切都需要我自己亲自去做个了断，不管走那条路，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眼中浮现出坚定的意志，姜永心中的茫然一扫而空，充满向前的意志。

        也许是一之江说服了他，也许是他自己说服了自己，不管出于何种意志，此时的姜永已经不会再次迷茫！

        不管是好是坏，他已经打算已自己的方式和兰尼做个了断！

        感激地朝一之江低下头，接着转头转头对身旁的艾杰和史彼得道：“抱歉了杰哥、彼得哥，让我们去追兰尼吧。”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姜永不由得握紧拳头：“我想和她好好地谈一谈……”

        一之江点点头，冷冷道：“这才像话，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对姜永的重振旗鼓倍感欣慰，史彼得拍了拍姜永的肩膀：“就等你小子的这句话，我们走吧，艾杰。嗯，艾杰？”

        此时的艾杰处于发愣之际，对身旁的事情置若罔闻。

        不知为何，一之江方才的话语如雷霆般直达艾杰内心。好似隐藏在记忆海深处的什么东西要被唤醒，艾杰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记忆的断片，一段段记忆断片化作无数影像，在脑海中掠过，这些场景，哪怕艾杰刻意不理会，也会一遍遍在脑海中浮现。

        放开的五指、伸出手的少女、没入黑暗的身影……

        伴随着记忆断片的，还有那从内心深处毫无征兆地涌现出的情绪。绝望、茫然、后悔……强烈的情绪波动几乎让艾杰心神失守。那发自心底的悲伤，那深深的绝望，这些感情似乎理所当然。

        “呜。”捂着脑袋，艾杰尝试去抓住那记忆的断片。然而脑海中的影像来得快，去的也快，浮现的刹那又重新沉回记忆海深处。随着记忆断片的模糊，那段莫名的感情也如潮水般退散，仿佛只是一番错觉。

        “艾杰、艾杰。”耳畔传来史彼得担忧的声音。

        意识回归现实，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脑袋，艾杰道：“彼得不用担心，我没事。”

        史彼得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太累了，这两天，我们给你的负担实在太重了……”先是遇到怪兽乱斗，又是变成和植物佐拉恶战，不止是肉体的疲劳，持续高度戒备，对艾杰的精神负担也很大，史彼得对此深感担忧。

        伸手打断史彼得的话，艾杰沉声道：“没事，现在追上去那个叫兰尼的才是重点，要是拖太久就不好追了。”

        见艾杰意志坚定，史彼得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你要小心，可不要勉强自己。”

        “当然。”

        姜永重振旗鼓后，一直无法前行的队伍再次开动起来，在艾杰的带领下，众人向兰尼逃跑方向走去，开始追击兰尼。

        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盯着艾杰的面孔，一之江若有所思……

        （刚才的样子，是想起了什么吗，感觉又不像，不过看他最近的样子，估计‘逃避’也快到头了，是光之巨人力量的影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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