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心计手段
皇后娘娘似是埋怨地冷哼一声,
“就是若晴同本宫说的怎么了!”
“你有什么意见冲着本宫来!”
审到这里祁良夜已经感觉无可奈何,他干脆挥挥手,叫刘嬷嬷将皇后扶回坤宁宫。
皇后找谢瑜算账的事儿就这么被轻轻揭过。
看着那道又再次恢复雍容华贵的身影,谢瑜眸中划过一丝深思。
“走吧。”
祁良夜揉了揉眉心,对她说道。
老晋成公的庶孙女,孙若晴,也就是前阵子死了几个月的孙若薇的庶妹。
这事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祁良夜大掌互相揉捻,与谢瑜两人一起出了宫门。
“殿下,这件事,您可有什么想法?”
皇后娘娘来时的神情和走时的神情,判若两人,就差明着告诉他们她是故意的了。
凉风袭来,谢瑜下意识裹紧披风,男人脚步加快,对她说道:
“晋成公府这些年笼络着母后,没少想要些好处,死了一个嫡女,竟然还是没打消他们的心思。”
要说也是晋成公府自己没有本事,非要嫁女维持母族的荣耀。
“所以他们还惦记着太子妃的位置?”
谢瑜惊讶地挑眉。
死了一个孙若薇就没有让他们发觉什么吗?
“这件事我来查,你无需理会。”
祁良夜眸光浮动,想着皇后今日的举动,多半是说明她不想管他的亲事。
以进为退,母后也是好心计。
坤宁宫,因着刚下午,并未点灯,主仆二人围坐在榻上密语。
气氛说不出的昏暗幽静。
皇后用艳丽的丹寇挑开胭脂盒,自顾自说道:“兄长也真是糊涂了,死了一个若薇,还真以为是那马匪流寇干的?”
“夜儿也大了,他自己有主意,又岂是本宫三言两语能把持着婚事的。”
“要说入宫这么多年,别人的母家都是尽力帮衬着进宫的女儿,爹娘兄长倒好,什么事都要本宫给他们谋划,费劲了这么多年,前些年好不容易给兄长谋个正三品的詹事府的职位,他倒好,不争气,上赶着嫁女儿。”
越说越生气,她“哐”地一下,将胭脂盒怼到了桌上。
听见那动静,刘嬷嬷也叹了口气,说道:
“太子是个心里有主的,您放宽心,事情让殿下知道了,殿下不会不管。”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香炉里续香,焚香阵阵,皇后继续埋怨道:
“再说了,晋成公府那几个女娃是什么德行,外人不知道,本宫还不知道么。”
“不说那孙若晴,就说前阵子去了的那个孙若薇。无才无德,无脑无度,叫她成了侧妃本宫都不乐意。”
所以前阵子祁良夜才能轻易就将皇后给打发了去。
“虽说这些年本宫与太子离心,但太子可是本宫的亲骨肉,叫一个庶女填到太子府的正院里,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一通埋怨完,她生了会子闷气,突然坐直身体,接过刘嬷嬷手里的银耳莲子羹,吃上两口后,放到了小案几上,问道:
“刘妈,你说那谢国公家的嫡女,怎么样?”
听皇后娘娘这话头,刘嬷嬷眸中神色一闪,不动声色地说道:
“谢家是个有从龙之功的百年世家,要论传承,整个京城里是找不出第二家,”
皇后娘娘点点头,“依本宫看呐,那小丫头虽然年岁大了些,但是一身的气度样貌,都不错,在朝中还任职,对夜儿也算是有许多助力。”
刘嬷嬷垂下眼皮子,没有出声。
“小辈们的事儿本宫也不管啦,随他们去,本宫只要守着皇宫过一辈子就行,宫里的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一入宫门深似海,此生便在不能回头半步。
皇后挥了挥手,叫刘嬷嬷退下去了。
谢瑜跟着祁良夜回太子府时,刘承六还等在门前。
男人一身青衣,身形高大,面上戴着白色的面具,手中执着青竹伞。
祁良夜远远就看见了那人,不由得眉头微皱。
谢瑜没有看见他的神色,反而跳下马车,走到了刘承六面前。
见他怀中塞着一个油纸包,好奇地开口:
“拿了什么来?”
刘承六嘴角轻勾,将油纸包塞进她怀里。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专门托了布依妈妈做的。”
“布依妈妈身体还好吗?”
“不错的,这些你不用担心。”
闻言谢瑜眼睛笑成了月亮。
谢瑜身上已经落了雪,刘承六怕她着凉,便说道,
“下雪了,主儿快进去吧。”
“太子殿下还等着呢。”
谢瑜这才注意到祁良夜,于是就抱着油纸包往府门去了。
刘承六见她进了府门,才匆匆离开。
祁良夜下车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女人怀里被塞了一个油纸包,不知男人跟她说了什么,她眼睛都亮了,白皙的面颊上挂着两道粉,勾人的很。
祁良夜放慢脚步,在府门前等着谢瑜。
“这是什么?”
祁良夜眉头微挑,问道。
谢瑜这才反应过来,将油纸包拆开,里面是成堆的甜粽子,隔着一步远,祁良夜都能闻到一股甜腻味儿。
“你也喜欢吃甜的?”
祁良夜下意识嗅了嗅鼻子,微微俯身,看了她两眼。
女人今日进宫,头上没梳辫子,梳了几个成熟的发髻,此时发间落雪,别有韵味。
“对啊。”
谢瑜理所当然地说道,随即将油纸包合了起来,“殿下若是想吃,我回头差人给您送些去。”
祁良夜微微点头,“好。”
天彻底黑了下来,德川公公在前方打着灯笼,风雪呼啸,天意寒人。
男人在她肩头微拂,将手收回后就回身走了。
谢瑜看着他的背影,回了漪澜院。
京城中起了江湖杀人案,众说纷纭是江湖恩怨,情杀仇杀什么的都有。
谢瑜在书房里开始数刘承六给的粽子。
正好是21个。她也二十一岁啦。
“这样,你俩看,给太子三个,咱们一人六个怎么样?”
谢如意和谢阿宝使劲点头,谢瑜将房顶的暗卫拽了下来,暗卫懵了。
“让奴才去送粽子,不合适吧。”
他捎了捎后脑勺,却被谢瑜拍了一巴掌,“快去,顺便替我问殿下要些礼物。”
暗卫只好灰溜溜地跑去送粽子了。
人一走,三人之间的气氛瞬时肃穆,谢阿宝和谢如意脸上也没了嬉笑打闹。
“暗影楼挑起的争端。”
“短短三天,三起谋杀案。”
“先后死了金刀传人,死鬼手,还有青崖剑客。”
听着两人的汇报,谢瑜眉头也逐渐拧紧,“全是十杀五毒那群人干的?”
“对。”
屋里点了灯,烛影摇晃,谢瑜用手指尖探入火口之中,仿佛不觉烫一般,呢喃道:“这个王老狗。”
“是想要覆灭中原武林啊。”
此言一出,谢如意和谢阿宝神情顿时凛冽。
“整个江湖对于暗影楼都笔诛口伐,再这么下去,暗影楼也支撑不了王岳多久,王岳现在最大的倚仗就是这群江湖走狗,”
“暗影楼一倒,他的权臣梦大厦将倾,他这是害怕了。”
谢瑜收回手,丹田运转寒冰诀,刚才被灼伤的血肉霎时清凉。
“传我令,收网吧。”
“属下遵命。”
两人齐声行礼,随即在女人的示意下将粽子拿走。
暗卫回来时屋内昏昏沉沉的,女人就靠在躺椅上借着那幽暗的灯光看书,太子的礼物拿了回来放在桌面上,她也未看一眼。
红尘客栈,夜,门庭俱锁,这两日不接待客人。
一个老妪穿着棕麻袄子,额前带着黑底绣如繁花的箭形抹额,她略微佝偻着背,听着刘承六的汇报,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转过身。
兴许年纪大了,她惯常的眯着眼,闻言,说道:
“丫头这两年办事儿越来越利索了,”
老妪的声音形如被风吹过的破纸窗户,吱嘎破碎,沙哑如鹫。
“给十杀五毒去一封信,前些天折了两人老实多了,这两天又像秋后的蚂蚱,蹦跶!”
她冷哼一声,拐杖紧紧往地上一剁。
刘承六站在她身后思量道,“妈妈,谢主子可是另做了安排?”
矮小的老妪略一点头,刘承六便明白了。
定是做了其他安排,不然不可能如此笃定十杀五毒会接信。
这些年暗影楼的喽啰都被谢瑜杀光了,就剩这几个头目还活跃着。
“主公在京城待的时间不会长,她的根在塞北,更何况,这两年北部的胡人受了寒潮,南下侵略之势已经初显征兆,她忙完这边的事就会立刻动身前往塞北边境。”
“谢家军还需要操练,你们底下的人要勤快着点儿,不能给主公拖后腿。”
这几个月谢瑜忙的团团转,可以说是给底下的人省了极大的力气。
否则,光暗影楼,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老妪心事重重,将拐杖又是一剁,便慢慢上楼歇息去了。
刘承六略一躬身,恭恭敬敬地目送老人。
而那封信,也如约而至,第二天就送到了王府。
准确的说,是王府中暗影楼所居住的别院。
清早十杀之一九头蛇正起来磨刀,脚步刚一动就看见院子旁边一个人影闪过。
下一瞬飞镖穿纸将信钉在了院里的一颗苍劲松柏上。
“他奶奶的!”
九头蛇叫王惟,听见他的怒骂声,其他几个人推门而出,纷纷问道:
“老王,这是咋了?”
“都看看吧,”
他重重将纸一拍。
那封信上的内容便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展露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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