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见面这件事
颜研上车后就给钱司发了消息，冲动的结果就是现在只能忐忑地等待回复。
情绪堆积到一定程度就会需要宣泄，在这短短的半分钟里，她已经联系好了洪岚，约她晚上来家里吃火锅。
司：可以吗
消息提示的声音让颜研心跳加速，钱司的回答又看得她心尖酸麻。
盐：可以呀，想吃什么，姐姐请客！
消息发出去，颜研内心的愧疚感就涨了上来。
她似有所感，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以这种插科打诨的方式回答，但如果对方真的是她所想的那种心思，又会有多失望呢。
司：好。
颜研闭上眼靠在靠背上，终于下定决心正视这个问题，她按耐住狂跳的心脏，扪心自问：
钱司他，是不是，喜欢我？
“当然是啊！”洪岚盘腿坐在地毯上，放下可乐，像看傻子一样看她，“如果这都不是喜欢你，那还怎么解释？他缺姐姐？？？”
“可是我没什么值得人喜欢的东西啊……”颜研坐她旁边，苦恼地戳着碗里的酱料，“我要长相没长相，要学历没学历，工作都不是什么稳定工作，游戏打得菜，说话贱还多，你也说了，我这种性格男生只会把我当哥们儿，他喜欢我都没有理由啊。”
洪岚听得直翻白眼，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大腿，“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如此自卑，见的明星太多你审美扭曲了吗？你哪里不好看了！！”
颜研小声反驳，“就，没有其他小姐姐好看。”
“那是你以为！！！”洪岚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你这话被人听到会骂你凡尔赛的你个盐东西！”
“事实啊，短视频里小姐姐你也看到了，美翻了好么！哦，对，我还不会化妆。”
“那是你以为啊！！！”洪岚只想抱着她的肩膀边摇晃边大吼“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忘了去年做《硝烟》的时候，工作人员以为你是导演约的演员，等你开始录音才发现你是录音师？”
“人家那么说是客气啦。”
“那导演呢？还说有机会找你来客串小角色！”
“那是聊天氛围到了人家随口一说的啦。”
洪岚气结，疯狂呼气，“你还真是给自己落井下石八级啊，灭自己威风永动机，怎么就跟你说不清楚了呢？你不丑啊！！！！你好看的啊！！！！”
“但确实没人说过我好看。”颜研想了想，小时候还有人说，但自从工作了，真的没有了。
“那是因为你工作的时候不是人，人家为什么要夸你好看。”洪岚已经无力吐槽了，“你自己想想，这个年纪到你这种状态的有几个？你天天跟导演聊创作，剧组的人见你都是叫老师的份儿，你想人家在这时候说一句，颜老师，你真好看？”
颜研抠筷子不说话。
洪岚拉她的手，“以后我夸你！我天天夸！叫上徐老六，一天夸你一百遍，行了吧？”
颜研抬头，“你和徐老师和好了？”
洪岚面无表情，“别打岔，下一个问题。”
颜研又低下头抠筷子。
洪岚喝口可乐缓一缓，道，“学历咋了，那小奶狗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常青藤博士？”
颜研摇头，“名校学金融，还有，小奶狗是啥。”
“不是比你小？统称小奶狗，不然换个，叫年下男？”
颜研抖了一下，“还是小奶狗吧，年下男感觉有些猥琐。”
洪岚继续，“你还非得什么都比人强才行啊，他读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是他的，他喜欢你也是他的，你又没编造学历骗他，这有什么可不行的？”
颜研想了下，确实是，小小点了点头。
“再说工作，老娘每月都给你交着保险呢，咱也是有公司的人，怎么就不稳定了？我还能饿着你不成？非逼着我回家继承家业来养你啊！”
“你还有这种隐藏身份？”
洪岚甩甩头发，“笑话，姐姐也是家里有鱼塘的人好么。”
“哇哦！”颜研鼓掌，“姐姐好帅哦！”
洪岚握住她的手，“拍马屁没用，继续说这个打游戏，他可能爱的就是你菜的模样啊！不然你在游戏里制霸群雄，带着他满天飞，他还叫你什么姐姐啊，直接叫爸爸得了！”
颜研一想那个画面，噗嗤笑了出来。
“我说你说话贱和多，那是夸你啊，虽然听起来不明显，但出发点是喜爱你的嘛，不然你要真的是一个不分场合不分情况只会耍嘴贱的人，怎么可能工作做到现在这种程度？你前老板当初多欣赏你的交流能力你忘了？”
颜研回忆了一下，突然就心酸了，悲从中来道，“想当年给他擦的屁股，比他造的屁股都多。”
“别演！”洪岚及时制止，“至于把你当哥们儿这个，那是觉得无法驾驭你，拿捏不住你的人才会这么想，但显然这位小奶狗信心十足嘛！而且就你说的情况来看，人家不但信心十足，做得也很不错啊！”
颜研一愣，“哪里不错？”
洪岚端起可乐小酌，“首先，他没有被你的态度吓退，就很不错，甚至在这种时候还乘胜追击，越战越勇，就更不错了。”
“那我是不是显得很渣？他会不会觉得我在欲拒还迎，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是吗？”
“当然不是啊！”颜研极力澄清，“我是今天才反应过来的！之前天天忙着工作，哪有时间玩儿兵法啊！”
洪岚欣慰一笑，“所以说，放宽心，你不这么做，他自然也不会这么觉得，而且我认为这位小奶狗聪明得很，如果他真这么觉得，估计早撤了。”
“那现在怎么办？”颜研求助。
洪岚捞着锅里的脑花随意道，“你不是约他吃饭了？”
“但我本意是想谢谢他，没想这事儿啊！”
洪岚放下碗筷，眼睛与她对视，“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你只需要想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当时机成熟时，愿意和他在一起。”
颜研一怔，又问，“那其他的呢？”
洪岚邪魅一笑，拍拍她的肩，笃定道，“如果他真的是你说得那样的人，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他自然会做得很好。”
颜研突然发呆，脑子里思绪乱飞，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心跳又快又重，让她脸红耳热。
一顿饭吃到九点多，最后撑得两人瘫倒在地，小桌上全是碗碟，谁也不想收拾。
电视里放着综艺，确实好笑，但笑不动了。
“你今天睡这儿吧，咱俩明天再收拾。”颜研手摸索着，顺着她的大腿摸到她的手。
“行，实在动不了了，我现在感觉说话都费劲，哎呦，你别摸我痒痒肉，我笑不动了。”洪岚抓住她的手，奋力起身塞到靠着的抱枕下压住，“对了，你的手，大夫怎么说。”
“他说要治好需要一个持续治疗周期，但不太严重，我打算先忙项目，中间再难受，就去找他急救下。”
“嗯，”洪岚哼了一声，“难受就说，我给你请假，都出来干活儿了，就得有点自己当家作主的样子。”
颜研哼笑，用另一只手奋力举起来比了个棒的手势，“话说，你和徐老师咋样了。”
“提他干嘛。”洪岚晃晃她的腿嫌烦，“我跟你讲，这种不温不火的男人，说好听叫沉稳，说不好听就是闷！”
“你这语气听起来是等得不耐烦哦。”颜研笑着抬头看她，“教我的时候头头是道，到自己身上就没了章法？”
“我们跟你们不一样，”洪岚顿了一下，缓缓起身，“当年的问题只要不解决，我们俩就不会有什么结果，他有心病，我治不了，能做的也只有等。”
颜研也跟着起来，“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洪岚摇摇头，“看心情吧，可能明天我也遇到个喜欢我的小奶狗，就不等了呢？”
颜研笑了，靠过去头枕在她肩膀上，两人靠着沙发看综艺，心里一派平和宁静。
——后天午饭吧，我十点开工，中午休息的时候咱俩见。
——想吃什么，姐姐请客！
钱司躺在床上来来回回看这两条消息，等电子表滴一声才发现，后天已经变成了明天，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他什么也没干，琢磨了快两个小时了。
这两件事，像是魔咒一样，把他禁锢住，不解题就出不去，但很显然他解不开题。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钱司已经在盘算怎么浑水摸鱼，他仔细分析了一下，这件事看起来很棘手，但各种环节大有他脑补的因素在，比如说，去了三二一，就一定会碰面吗？
很显然，不是的。
颜研做的是军事题材的戏，在他最近一次对巩固哥的印象，还是被巩忱哥双手从背后抱起来塞进车里的画面，那时候巩固哥在他哥怀里挣巴得像个小鸡崽子，毫无章法，只有手脚扑腾乱飞。
这样的人，拍军事题材，演被营救的俘虏吗？
这么一看，危险系数就降低了百分之五十。
再退一步，见面时间约在午饭，那么一般演员休息室都是演员和助理单独休息的地方，工作人员会在他们的地方吃饭休息，这更能大大降低见面的可能性。
只要他稍微注意一些，再戴上口罩，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钱司想到这儿笑了起来，紧绷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稍稍放松些，至于吃饭，等他做好准备，再正式向她提出邀请。
不是他不想和颜研见面，实在是不想如此唐突，他想正式一些，再完美一些，希望留给她一个好印象，也希望第一次的见面，可以和她好好相处，多一些时间慢慢聊一聊。
下定了决心，钱司也涌上了困意，拿过手机确认闹铃时间，发现九点多的时候潇姐就给他发过消息。
潇姐：明天能正常上班吗？
钱司赶忙回复。
司：可以的，抱歉，刚看到。
潇姐回的很快。
潇姐：ok，明天见。
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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