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男生的心思
《穷徒》的混录师是颜研，那么就意味着，从七月中旬开始，和她朝夕相处的甲方负责人就会变成自己，能和她一起吃饭，一起工作，一起工作到很晚，再送她回家。
钱司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狂喜，天知道他有多嫉妒现在甲方这位负责人。
但眼下有个紧要任务，如果处理不好，会有灭顶之灾。
所有人都走了，钱司仍旧在会议室冥想，外人看来是这位新来的实习生刻苦工作，为项目忧愁，实际他只是在想怎么软着陆和颜研摊牌，不然等到见面那天再sayhi，那就相当于说bye了。
钱司担心她的手，找小龙问了问，小龙表示自己没这方面的问题，然后把他推给了一位前公司的同事，一位叫小王的录音师。
“她们的技术工种差不多，你问问她吧。”
钱司道谢，加了小王的微信，咨询了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小王可能没想到对方找他是看诊，但确实如小龙所说，她们有相同的症状，在给的诸多方法中，一个建议提醒了他。
小王：按摩其实挺管用的，只要师傅手法好，我是觉得比用药来的快，因为有的时候是因为肌肉和筋过度紧绷造成的，放松下来就能好很多。
司：好的，谢谢！
钱司前脚和小王聊完，紧接着就在微信中找到了钱母。
司：妈，你和爸常去的那家中医推拿有微信吗？发给我。
钱母：【推送名片】
钱母：哪里不舒服？
司：没，替朋友问的。
钱母没再回复，钱司加了微信，等人通过后，第一时间打招呼。
司：齐大夫您好。
贴上胶布确实让手臂轻松些，但多少有点儿影响操作的流畅度。
颜研第n次握拳放松时，徐寺终于打断了她。
“出去透透气？”
正好一场戏的结尾，颜研看看时间，点点头，拿上手机跟着他出了门。
今天的天气有点热，但好在微风徐徐，很是舒服。
颜研看着路两旁的参天大树，不禁感慨。
“春天感觉过得好快啊，树叶都这么茂密了，而且温度升的也快，再过几天是不是就像夏天了？”
徐寺和她在摇椅面对面坐下，头上是遮阳伞，外面还有浓密的树荫，微风吹拂，实在是惬意。
“徐老师，咱把设备搬这儿来办公吧，太舒服了。”
徐寺点点头，“我可以。”
颜研垮了脸，“我不行。”
徐寺想笑，看向她的手，“进度怎么样，感觉后天能结束？”
颜研回想了一下剩下的工作内容，点点头，“差不多，这样下周一就能开始配音，是这么安排的吧？”
徐寺点头，“对，演员已经约好了，两个男主约在了月底，预计两天的时间。”
“顺利的话一天就可以，他们本身要配音的内容也不多，再加上秦老师和许老师过硬的专业能力，没问题的。”
“嗯。”徐寺推了推眼镜，“那么中间有三天的空余时间，你就休息休息。”
“啊？不是说导演要看片子？”
“看片子一天就够了，忙完后至少可以休息两天。”
颜研算了下时间，说道，“那这样，导演看片子那天我就把配音的准备工作做了，辛苦和公司这边沟通下，我和录音师做个交接。”
“可以。”徐寺说着拿出手机，联系公司这边，“我约导演在配音的前一天怎么样。”
“提前吧，”颜研想了下，“在我干完的后一天，反正后面主要是回插台词的工作，会比现在轻松些。”
“好。”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徐寺说要去跟制片碰个面，她就先回去干活儿了。
直到六点多，徐寺也没回来，只给她发了两条微信。
副导徐寺：和导演约在了大后天下午两点，他晚上有饭局，最晚会在六点半前离开，后面的时间你随意安排。
副导徐寺：我这边有点儿急事要出差，这两天都不在，吃饭车费记好，回来我报销。
颜研数了数日子，那就是会在导演看片子那天回来。
微信再次响起。
红蓝心里只有钱：徐老六说他有事要出差。
颜研一看，心里哦了一声，徐老师这算盘打得好。
红蓝心里只有钱：你该吃吃该喝喝，下午茶夜宵一顿别落下，回来找他报销，别客气！
盐：好哒！
红蓝心里只有钱：手好点儿没。
盐：好多了，而且坚持完后天就是第一阶段的胜利了，配音能轻松不少。
红蓝心里只有钱：别抱太大希望，导演这次只有群杂找了配音导演，其他时间都是自己盯着配音，所以技术上，你也得把把关，不然后面苦的还是你。
盐：哦，我谢谢你。【微笑】
颜研内心平静，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林子大了，天天就剩看各种鸟了。
这就是人生啊。
晚上七点多，正在颜研专心搞一场爆破戏的时候，微信响了。
这条消息，直到八点多她才看到。
司：吃饭了吗？
已经快八点半了，颜研赶紧回复。
盐：抱歉，刚看到。
钱司回得很快。
司：忙到现在？
盐：嗯，没看时间，就到现在了。
钱司看了看电脑文件的上传进度，起身下楼推门出去。
司：我打给你。
说完视频电话拨了过去，对面颜研接通，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束光从她头顶投射下来。
“我错了。”钱司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嗯？”颜研纳闷，“你哪儿错了？”
钱司摇摇头，“不知道。”
颜研笑了，停下手里的工作，举起手机看他，“那你一上来承认什么错误？”
“你那边看起来像审讯一样，我先承认错误，应该没错。”
“思想觉悟很高嘛，继续保持。”颜研说着起身开灯，屋里一片光明，“刚才在弄一场深夜爆破的戏，画面太黑了，开灯看不清细节，我就只留了一个氛围灯。”
“是不是还没吃饭？”钱司挑眉，“看来微信提示已经没用了，要电话提醒了。”
颜研拉出零食箱翻翻，“其实吃得不少，我打算凑合一下，今天能早些收工！”
“今天自己叫车？”钱司抓到了重点。
“对，明天也是，后天也是，但后天我应该能早点收工，如果效率高，晚饭前就结束了！”
钱司突然心思活泛起来，下午联系齐大夫学了一些简易的推拿按摩的手法，但最好还是本人去看看更有效，再加上她两只手都不舒服，自己给自己按也不太成立。
“结束后可以休息了吗？”
“对，”颜研打开一袋薯片，被清爽的黄瓜味儿勾起了馋虫，吃了一片，“后天结束，大后天导演看片子，然后我就能休息两天，后面就开始正式配音了。”
“嗯，配音就轻松多了。”钱司总结，心里规划着时间。
“看来你实习学到很多啊，年轻人很懂哦。”颜研把手机戳在小饭桌上，在沙发上一瘫，“我的好日子要来了！”
钱司揭开血淋淋的现实，“但紧接着就是黎明前的黑暗了。”
颜研猛地坐起来，贴近镜头，眼神不满，“你哪是学到很多，你是知道的太多了！”
配音结束，就会进入终混环节，颜研将会有近两周的时间在漆黑空旷的终混棚，被头顶加前后左右一共几十个音箱持续轰炸十几个小时，直到完成混录工作。
“没关系，我陪着你。”钱司温柔地看着她，眼神让她眩晕，语气让她耳孕。
“打一巴掌一个甜枣，糖衣炮弹要不得。”颜研及时清醒，战术性后仰躲过攻击，转移话题，“今天你又加班哦？”
钱司点点头，“在传文件，传完回家。”
“几点？”
钱司不答反问，“你呢？到几点？”
颜研侧身瘫倒，躺在沙发上，“我呢，十点吧，九点开始干活儿，一个小时差不多！”
“嗯，我也差不多，那就还是和上次一样？”
“好呀，”颜研舒服地晃了晃脚丫子，“今天也是开车了吗？”
“没有，今天限号。”
“哦！”颜研来了精神，“看我的眼神！”
钱司看她，颜研神秘邪笑，眼睛微眯，还挑了挑眉，可以说是非常明显的暗示了。
钱司笑了，抬手下意识戳了戳屏幕，“懂。”
“ok！”颜研从沙发上起来，重整旗鼓，“我继续干活儿啦，你也抓紧时间，十点一到，我们通话为号！”
“好，”钱司点头，“收到！”
挂断电话，钱司没回公司，直接去了停车场，将自己的车停到林叔叔的车位上，锁好后才回了办公司。
电脑显示文件已上传完成，拍照发送完路径，做好交接后，今天的所有工作便正式结束了。
时间显示，21点13分。
钱司一个本可以下班回家的人，此时坐在公司大堂的接待处，悠闲地玩儿着手机。
微信来电，是钱母。
“妈？”钱司有点诧异，他妈妈很少给他打电话，尤其是这么晚。
“下班了？”钱母语气平常随意，隐约能听到一点综艺音效的声音。
“快了，有事儿？”钱司从耳边拿下手机，换成耳机，看着时间。
钱母依旧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随口问，“那女孩儿的手好些了？”
钱司一愣，随即笑了，“你怎么知道。”
钱母嗤笑，“我是你妈，从你说要去乘光实习，我就知道有猫腻了，你说的游戏女孩儿，和这个是一个人吧。”
“嗯，”钱司笑着点点头，手上无意识捋着一旁的绿箩叶子。
“罕见，你还会羞涩。”钱母停下了综艺视频，“现在有照片了吗？”
钱司打开相册，翻到潇姐传他的那张照片，“有张她和剧组的合照，我发给你。”
“懂事。”钱母十分满意，举着手机，静等照片发过来。
果然是合照，看样子应该是结束工作后照的，其中最好认的就是名导闻锋，在他旁边的应该是演员。
照片里一共八个人，大家三个在前五个在后，前排半蹲的三个人里倒是有个姑娘，但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后面的五个人，除了导演和那个演员，就还有一个女生，在最右边，灯光不太充足，半张脸在阴影里，有些模糊。
“看不清啊。”钱母又放大缩小仔细看了半天，“哪个都看不清。”
钱司听完也打开看，很清楚啊，放大看甚至都能看到她眉眼弯弯的弧度。
“妈，你看得谁？”
钱母放大了戴口罩的姑娘，又缩小回来，“前排戴口罩的，和后排最右侧的都看了，哪个是？”
钱司无奈，又有些想笑。
“妈，是中间那个，就是闻导旁边那个。”
钱母一听，放大的照片飞快停在了中间，姑娘带着鸭舌帽，笑得十分甜，宽大的t恤，袖子盖住了一半的小臂，显得人瘦瘦的。
“嗯，找到了。”钱母不动声色地继续打量。
钱司想到他妈妈故作镇定的样子，忍住笑意，“所以，你以为她是谁。”
钱母也不尴尬，语气仍旧随意，“哦，我以为她是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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