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们的心
“我很喜欢。”
钱司这句话仿佛在说，“你就这样叫我好不好？”
“谢邀，”颜研虽然脸通红，但仍旧绷住表情让自己表现出没听明白的样子，“我得回去了，还等着我吃饭呢。”
钱司点点头，也不失望，看着她的眼睛，“好好吃饭，感觉你瘦了一点儿。”
颜研一听，将自己的窗口放大，左右看了看，“怎么你也这么说，我觉得还好吧。”
“可能因为我们关心你。”钱司说着笑了，不等她反驳，“快去吃饭吧，我也回去了。”
颜研果然没再说什么，“ok，挂了，拜拜。”
通话结束，钱司慢慢收敛了笑意，回想着颜研的反应，若有所思。
叮咚。
盐：你也好好吃饭，看着也瘦了一点，除非你背着我偷偷开了美颜【斜眼】
盐：你看，我也是关心你的人……吧哈哈哈哈哈哈
钱司仔细看了一遍，现在看到她的微信，脑子里已经自动补上了声音和画面。
司：我会的。
钱司回完，想了想又发了一个“可靠”的表情。
他能感觉到颜研的逃避，明明其他事都会直说，也能很快察觉到别人的意图，但偏偏在面对他的示好这件事上，要么装傻，要么岔开话题，又敏感又脆弱，可她又不是因为讨厌他。
钱司溜达回垃圾桶旁，掏出烟点上，又只抽了一口后让它在指间自燃。
既然她不愿意面对，那就慢慢来，只要不伤害到她就好，反正这件事上，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颜研回去时，洪岚已经走了，只有徐寺坐在小餐桌前。
“刚要发消息叫你呢。”徐寺说着放下手机，拉开旁边的椅子，“吃饭吧，岚岚先走了，让你有事打给她。”
“你俩说话了呀。”颜研边坐下边说，撕开一次性餐具，小声问，“和好了吗？”
徐寺推了下眼镜，递过去一份主食，语气温和，带着苦笑，“一直有说话，只不过她叫我徐副导，称呼也是您。”
“哇哦。”颜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就是心里不高兴，您别介意。”
徐寺听她这么说笑了一声，“你也别用您了，太客气了你也拘谨。”
“哈哈哈哈，是哦，跟洪岚一样了。”颜研吃口东西，“徐老师，我能问你个私人问题不？你听一下，不想回答就不说。”
徐寺点点头。
颜研凑近一点，小声问，“洪岚说，你们分手后，她看到一个女孩儿来学校找你，是谁啊。”
徐寺没想到是问这个，有点惊讶地看着她，“岚岚说的？”
颜研点头，“其实我不应该和你说，但我希望她幸福，不管是你们在一起，还是彻底没戏，都比现在不上不下的好，她和我说的时候，我觉得她还是挺在意的，如果你不是真心的，也就……别，你明白吧。”
“我明白。”徐寺放下了筷子，打开了手机，翻到一张照片给她看，“她说的应该是这个女孩。”
“哇哦，漂亮！”
徐寺被她惊叹地表情逗笑，“和你比还是差了些，但她很爱笑，所以看起来很漂亮，其实不笑的时候能看到下颌有点方，穿高领衫显得头大。”
颜研不赞同得摇摇头，“不不不，徐老师你这是看演员上不上镜的标准，这个姑娘就是很漂亮啊，笑起来真好看，让人不自觉心情就好了呢，所以她是谁啊？”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们差了四岁，三岁的时候我爸妈离婚，我妈不要我自己改嫁，我就跟着我爸，一年后她妈妈，就是我后妈，嫁给我爸，生下了她，我十八上大学那年，他们又闹离婚，那时候她刚13，跟着我后妈走了。”
“我的天……”颜研震惊地放下了筷子。
“我们差不多有三四年没见过面，后来我快毕业的时候，也是刚和岚岚分手的时候，我爸和我后妈又有了联系，想说妹妹也快考大学了，来哥哥的学校看看，我没和家里提过我交女朋友的事，所以即便那时候心情很差，也没拒绝，陪她玩儿了几天。”
“所以，洪岚不知道你家……”
“嗯。”徐寺无意识翻着手机相册，看到一张两人的合影，停了下来，“快毕业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在和我说未来，规划我们的以后，但其实以后做什么我根本没想好，也没准备，再加上我家的情况，让我对婚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也是年轻，担当不够，选择了最坏的办法。”
“逃避。”
“嗯，”徐寺笑笑，“等后悔的时候，岚岚已经出国了，我毕业回家，我爸和我后妈复婚，妹妹顺利考上了我的大学，似乎一切都挺好，但其实对我来说，是一切都完了。”
颜研有些压抑，缓缓道，“所以你才去国外找她？”
“能再出来还是我妹妹劝说的他们，我爸妈同意后，我就开始准备考试，办各种手续，等到终于一切尘埃落定了，我给岚岚打了个电话，居然接通了。”
颜研追问，“她怎么说！”
徐寺却摇了摇头，“都不是她接的，是一个男生，说是她男朋友，问我是谁。”
“啊？什么天大的误会？！”
“我没再说话就挂了电话，去了那边也没去找她，结果也就两个月不到，新学期再开学，她就辍学回国了。”
“呃，这姑娘就这样，想一出儿是一出儿。”
徐寺笑着点头，“是，但我不行，没办法，我两年读完回来的。”
“这中间就没再联系？”颜研听得替他俩着急。
“她换了联系方式，而且也没在公司性质的单位入职，虽然都是影视行业，但我在前期她在后期，如果不是这个项目导演点名，我可能还要再等等才能找到她。”
颜研唏嘘不已，默默拿起筷子开始吃饭，“造化弄人啊！”
徐寺听得一笑，“听你的语气，我好像还没那么惨。”
颜研点点头，“我再来一次，造化弄人啊。”
“这个程度可以，哈哈哈哈。”
听了男方视角的故事版本，这个瓜总算是形状差不多了。
吃完饭两人溜达着出去扔垃圾。
“徐老师，需要我帮你说话吗？我觉得你不想呢。”
徐寺果然摇头，“我自己和她说，告诉你也只是想让你放心，我对她很认真。”
颜研点头，一个抛物线进桶。
“懂！那你加油！争取尽早拿下！作为你的分享回礼，我和你说个福利消息吧。”
“什么。”
颜研嘿嘿一笑，神秘道，“她后面的安排就到九月底，然后说要放一个结婚都能度完蜜月的大假！你想想，那差不多就是从十一假期到二月十四情人节了，再歇两天，那就是正月十五过完再开工了，这段时间，多适合你们旅游谈恋爱回家啊，嗯嗯？”
徐寺被她勾划的美好蓝图整心动了，嘴角不自觉就带上了笑意。
“我努力。”
颜研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必须的！”说着举起手，“加油！”
徐寺被她的冲劲儿带动，也举起手与她击了个掌。
“加油！”
冲劲十足的颜研迅速投入到工作中，这样又持续了几天，后果就是，手部使用过度，老毛病犯了。
“徐老六给你打鸡血了？你天天冲冲冲，冲什么冲！”洪岚举着剪刀一边剪肌内效贴一边数落她，激动的时候还拿剪刀晃一下。
颜研看得心惊胆战的，“你看着点儿剪子尖儿戳到你了，我估计是昨天空调吹到的，休息休息就会好啦。”
“哼。”洪岚冷笑，撕拉一声顺着剪开的纹理扯开，“问题就是，现在哪有休息的时间？你又想后面加班加点赶进度？然后晕倒被我扛出去？”
“我错了，我错了姐姐，求你小点声！”颜研求饶，右手食指到手腕以上三寸的位置都喷了云南白药，味儿太大了，门就没关，此时正是饭点儿，来来往往的人路过都要瞧一瞧她们。
“我真是气得想把你的爪爪掰下来！”洪岚凑过去把她左手拉过来，“从哪儿开始的？”
颜研支棱着右手的食指，在左胳膊小臂到手背的距离比了比，“从这儿，到这儿，主要是上面这条和下面外侧这条。”
洪岚拿白眼看她，拉她手的动作却很轻柔，寻着肌肉和筋的发力方向，反向轻轻拉扯胶布，仔细帮她贴好。
“你说你一个后期，回回干活儿到最后绑绷带，弄得自己跟运动员似的，不知道的以为你打拳的呢，难怪阿姨说你是豆芽菜，看着高，其实除了水分啥也没有。”
“我妈这都跟你说了？”颜研看她贴完左手的，又将右手伸过去，“她还跟你说我什么了，她形容我不是人的方式可太多了。”
洪岚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回气也生不起来了，“她还说，你缺钙，应该多晒太阳，但一晒太阳又皮肤过敏，太难伺候，还不如豆芽菜。”
“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她，亲妈啊，一边嫌弃一边照顾。”
洪岚贴完最后一贴胶布，“别得便宜卖乖，这两天适量啊，别等真的劳损严重了。”
“我造啦！你快去忙啦，胶带下次我自己贴。”颜研故意撒娇，看得洪岚火大。
“好好说话！！”她原本是来开制作会的，反而先送药过来，“我上楼了，还有五分钟。”
“去吧去吧～”颜研推着她出门，直到她走到拐角看不到了才收回视线，关了门。
叮咚。
颜研拿起手机。
司：吃饭了吗？
盐：【嗯嗯】
视频电话下一秒打了过来。
“哈喽。”颜研日常打招呼，将手机放在桌面戳好，从袋子里拿出自己的汉堡和可乐，“你吃饭了吗？”
对面，钱司看着她却没有说话，颜研拆完汉堡的包装还没听到他声音，凑近镜头悄悄问。
“不方便讲话？”
“没有。”
钱司声音如常，颜研放心，又坐回来，咬了口汉堡，抬头看向他，“那你怎么不说话？”
屏幕上，钱司正专注地看着她，原本轻松闲适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似乎没在听她说了什么，眼神一直盯着一处，渐渐的，他皱起了眉头，语气也有点不高兴。
“你的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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