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解释就是掩饰
“是我的错，以后不会让你没有优待了。”
耳机里的男声再次让颜研心跳用力过猛，她默默扶额，但回答却不动声色，“好呀。”
游戏再次开始，或许是关系不同，心态也有了变化。
这次她不再是金主爸爸，在拿资源的时候就恢复了以前在队伍里的状态。
“这里有个三级头！你快来！”颜研说着标记了位置，“我又放了一瓶饮料，就在旁边，你别忘了拿。”
钱司快速扫荡完自己所在的房间，向她那边赶去，“你拿着就好，一会儿应该还有。”
颜研非常有自知之明，“给我属于是浪费了，你需要倍镜吗？我捡到一个四倍。”
“你拿着吧。”钱司已经到了位置，发现除了饮料，她还留了个狙击枪的□□，“我把枪的消音给你送过去？”
“不用。”颜研操控着自己的小人跃过墙面，又爬进了窗，“我来啦。”说着就开始卸下自己的一身装备和配件，“你看看有用的，都拿走，快一点，要刷毒了。”
其实高手心中对毒圈都是非常有把握的，他们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抗毒作战，什么时候撤离时间刚刚好，在生命和利益最大化间很好的稳定平衡，但对于颜研来说，毒圈倒计时就是逃跑倒计时，先稳稳进圈才是王道，其他的都是作死。
钱司看着她辛辛苦苦搜索又背过来的一地的东西，默默挑换自己的装备。
等他都弄完，颜研再自动拾取捡起其他的，将子弹装满。
“我们出发吗？”毒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过来，让她有点紧张，毕竟他们俩的药品并不多。
“我去开车，你在门口等我。”不远处已经有枪声响起，看来是跑毒的人相遇交上了火。
“好的！”颜研自觉找个角落举枪蹲好，钱司跑出去几个翻墙，便不见了踪影。
小地图上，钱司的坐标圆点离她慢慢变远，而陌生的脚步却突然出现。
“哇！！我这边有人！”颜研一下就紧张了。
之前能打一打开开枪，也是因为钱司就在她身边，她知道自己倒了也没关系，因为钱司肯定会保护她的，但现在不同，对方很明显离她的距离比钱司近多了。
“在哪个方向能判断吗？”钱司马上止住脚步，开始向附近最高的建筑跑。
颜研仔细辨别，就见那个脚步时有时无，忽左忽右，就在她的位置周围转圈。
“不能，臣妾做不到啊！”颜研哀嚎，生怕下一秒这个人就从门口进来，或者窗户，或者什么其他地方。
“我要窒息了，太可怕了，无助少女一抬头，发现敌人残暴的枪口正对着自己，他狞笑着，猖狂着，享受此时虐杀的快感！”
“我看到他了。”钱司打断她的幻想，“你别动，他似乎在等队友过来，应该是我跑出去暴露了位置。”
颜研一动不敢动，听着屋外的脚步声，轻声问，“你看到他们了？你回来了？”
钱司蹲在高塔上，透过四倍镜看着远处的房区，他的视角里，颜研所在位置的对面街道，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华丽礼服的人物正在过马路，而她房间的门口，就站着一个同样一身粉色华服的另一位队友。
“别怕。”钱司这句话近乎低语。
颜研一愣，就听“咻”得一声，击杀信息显示“户部尚书使用98k击倒了苏甜又苏又甜”。
“我靠！”颜研被帅了一脸，紧接又是一声，击杀显示“户部尚书使用98k击杀了我爱苏甜比心”，“灭队”。
“还能这样？”颜研菜鸡震惊。
钱司环视四周确认安全后，说道，“没事了，你来找我吧，毒圈过来了，再回去接你可能来不及。”
毒圈从颜研的后面刷上来，她起身出门，就见两个盒子整整齐齐摞在门口，自动拾取让她一通狂舔根本停不下来，她看着物资列表，不禁感慨，“好肥啊！”
钱司已经顺利找到了车，向她的方向开过来，“我看有个人的衣服还挺好看的，你喜欢可以换上。”
“是嘛？”颜研来了兴致，又点进去翻到最下面找了找，“哦！好看！我喜欢！”说着几下换上，然后美美哒向钱司跑去。
于是几秒钟后，开车而来的钱司就看到颜研换了那一身华丽的黑色礼服，背着大大的三级包，快乐地像是第一次去春游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出发出发！”颜研上了车就踏实了，即便两人都在毒里浸泡着，也觉得像是到家般安全。
钱司默默开车，调转方向盘一路加速。
他转动视角看了看副驾驶坐着的盐咸不咸，几番思考，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你没看到那身粉色的吗？”
“看到了啊。”颜研此时正紧紧盯着时间和距离，回答漫不经心。
“那怎么没拿那套。”
颜研回忆了下那套粉色的蓬蓬裙，“太丑了，而且那个颜色，多怯啊。”
钱司沉默，认知有些受到打击。
“怎么，你喜欢？”颜研随口问。
“嗯？没有。”钱司微微调整方向，专心开车。
颜研想了想，轻松道，“好吧，下次我帮你捡回来，我记住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你——”
“我理解的！”颜研打断他，“反正是在游戏里，试试就试试嘛，不要不好意思啦，姐姐懂～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
钱司无语，试图再次解释，“我真的就是好奇你——”
“哎呀我懂的呀！”颜研转了转视角盯着他，“好好开车！不要有心理负担！”
车子冲进安全区，嗡得一声，视线里风景的颜色都漂亮了。
钱司听她念叨着捡了什么好东西，一会儿要把什么好装备给他，突然就不急着解释了。
他开着车稍稍放慢了速度，带着她开往地图里那片花海，仿佛两人一起开车去游玩儿，姑娘坐在副驾驶，分享着带了什么好吃的，而他开着车，吹着清凉的风，享受着漂亮的景。
想到这儿，钱司不禁笑了。
和颜研一起玩儿游戏，似乎战绩成了最不重要的事。
这个姑娘总能有很多让他意料之外又觉得可爱的表现，有时说辞又做作又离谱，但戏剧张力十足，也很应景。
她能一边哆哆嗦嗦往屋里爬来找他急救，同时嘴里放着狠话，“你们等着，现在打在我身上的每一发子弹，都是日后绊倒你们的大山！你们可知今日伤得是谁？是你们的亲生爸爸啊！”
也能冲过去捡人头，然后狞笑狂言，“想不到吧！这小小鱼池之中还有我这样的强鲨！这就是你们低估对手的下场！不要被我俊美的容颜所迷惑！我可是名副其实的实力派！咩哈哈哈哈！”
又能在毒圈里一寸一寸爬的同时，让自己别去救她，“快走！别管我！你还有大仇未报！记住！我的死是为了让你斗志更盛！不要被这短暂的悲伤拖累了步伐！放心去吧我的兄弟！我会一寸一寸用力地挪！只为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还能在决赛圈自制鸡汤，“佛了，输赢都是命，此时的成败已不在我，在天！我已经尽力了，苟活如此还要我怎样？！剩下的就看对手了，他强我就输，他弱我便赢！然而走到这一步的，又有哪个是弱者呢？但也不是，我不就是那漏网之鱼？万一呢？万一不呢？”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钱司在打，她在演，可以说把处处是舞台表现得淋漓尽致。
钱司一下午笑容就没消失过，即便最紧张的时刻，都能听到她说，“没关系，放轻松，这把不行还有下次，不要有压力，姐姐在乎的是你，不是战绩！”
这样的话很难让人不舒心，这样的游戏也很难让人不上瘾。
于是在快要晚饭即将结束的时候，钱司抛出了熟悉的问题。
“明天还一起玩儿吗？”
颜研愣了愣，想了一下，决定和他聊一聊。
“明天周三，不上课吗？”
“嗯，晚上有时间的，或者玩儿一两局也可以。”钱司看了眼自己的安排，相对轻松。
颜研思考从什么角度切入话题，“平时上课，还要兼职，应该也挺辛苦的吧。”
“不辛苦。”钱司隐约感觉到她的意思，“姐姐是不方便吗？”
“那倒没，”颜研听到她叫姐姐就有点心软，但也知道这个事儿也不能拖着，于是咬咬牙，轻声道，“我是觉得你人很好，把你当做朋友哦，所以才和你直接说。”
“嗯，你说。”钱司放下手机去拿桌上的烟，看到旁边的养乐多，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颜研沉吟了一下，缓缓道，“其实我的经济能力没钱经常叫你陪我玩儿，正常来说，我不和你说，你也不会知道，为了拉拢顾客还会这样经常陪我玩儿游戏，我是白嫖是赚了的，但你又不是什么坏人，而且自己做兼职赚钱也挺辛苦的，所以我想说，你就去忙你的，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啦。”
钱司听了没说话，颜研又继续说。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哪天你就是想聊聊天了，可以来找我，不管是玩儿游戏或者打字说说话，都行，我如果有钱了，来捧场你的生意也会和你说，但像这样，你希望我能付费但我又没办法做到的时候，其实对我来说有点煎熬，时间长了你也会失望的，所以，不好意思。”
等候大厅的音乐淡淡地响着，钱司那边还是没有动静，颜研看着屏幕上两个默默站着的小人，心想即便这样以后不联系了也没关系，至少自己问心无愧了，不耽误人家的时间，总好过最后被人家埋怨的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钱司的语气就像是他们第一次在等候大厅见面时一样。
“好呀。”颜研应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钱司摆弄着手里的小瓶子，轻声问，“我们就是朋友了？”
颜研一愣，笑了，“对，我们是朋友。”
钱司也笑了，按住耳机能听得更清晰，“那么，姐姐明天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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