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进的路

随着大胡子教官的飞行，机群开始飞入了内地，常年在沿海训练的他们，第一次看到了那里的都市群。

        这些准新兵大部分都没有鸟瞰过统合的现代城市，所有人数次回家，都是由闷罐军车，把他们直接丢在各个城市的军人服务中心。军校很明确的表示，不关心是否会因此缩短他们的假期，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所有学生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像他们这一批生长在军校中的孩子，突然回归社会也是非常不适应，甚至面对父母也有些无所适从。更让人感到悲哀的是，父母也是如此，真正接纳自己的孩子，也都会在其退役之后。

        因此当他们第一次自由的飞过，那几座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城市时，才会真正欣赏城市之美。不过遗憾的是，战争冲击着社会的每一个角落，那些美丽的城市都以战争为目标进行建设的。

        一栋栋高大建筑，都覆盖者光伏的表面，而其顶部还不停的旋转着防空导弹，当浦木的机群飞过城市上空时，那些导弹也机械式的用头跟随者他们。

        城市周边却是漫山遍地的光伏电场和风电巨塔，当然间隙间还是有很多绿色。因为食物全部由星球议会提供，现在的统合人已经不会为了粮食去利用土地了。

        飞过城市的众人，内心有种朦胧的强大感，怪不得新联邦不敢大举入侵。这一片土地已经不是所谓的沃土，甚至说是故乡都有些偏颇。确切的说，统合已经把大片的沿海区域建成了堡垒，保卫着所有人民的安全。

        大胡子的飞机，虽然速度很快，但是因为天气良好，所有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但是他们也都发现，之前较为依赖的智能辅助系统，始终处于黑屏状态，看起来无辅助飞行才是这次的测试重点。也许没有雷达，没有导航，只有一架沉默的长机时，这才像是所有人的第一次真正飞行。

        打了几十年的战争了，飞机间的角斗已经从机枪，到火箭，再到导弹，一直到今天的ai飞行器。科技进步了，但是空战本身却显得越来越无聊。十年前，一傅父亲在空中作战的影像，看得人荡气回肠，热血沸腾。而现在，ai引导着飞行员飞到最佳位置，靠着卫星观测对方，调整好角度，在敌方进入的该空域一瞬间，根据系统提示射出导弹，然后就可以飞走了。为什么需要人类扣下扳机，还得感谢已故的谢可夫将军，经过那次统合全歼和国海军的战役。领导层觉得子弹可以自由发挥，但是枪最好还是控制在人类手上，不然也许新联邦的军队可以直接裁军九成。

        随着ai飞行器的速度越来越快，体积越来越小，被他们追击的飞机，就像兔子躲避饿极的狼一样，只剩下上蹿下跳了。而只会按发射键的飞行员和只会逃命的兔子，都没有荣誉感。最后的结果是，统合的王牌飞行员莫名陨落，而新联邦的王牌纷纷退役。

        不过留血却不曾停止，现在的海岸天空是血色的，海面也是血色的，海底被金属覆盖。

        “各位学员，马上进入正式的飞行测试，飞机的功能将进一步关至最低程度，希望大家跟好我。对了，操纵台有一个红色按键，按了之后，就视为放弃考核一，飞机会自动寻找机场降落，然后你们就直接配属到该机场的整备队。行李，文件，回头会通知学校帮你寄过来的。”

        这都行！所有人震惊了。

        没有人想到这个大胡子可以这么无厘头。

        “所有人都一样吗？”

        “我们是统合，我们都一样。”好吧，这句算是统合中最神圣的话了，还没有等大家在统合平等的光辉中稍微喘口气。就看见大胡子少校的飞机向一道光线一样，划入了前方的乌云，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尼玛，有这么玩的吗？”新兵们嘴上一阵喧闹不满，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操作飞机追入了乌云。

        飞行员再差也是一层层选出来的精英，虽然在军校大家互相间没有什么体会。但是如果出了校门走在路上，回到家中，领口的小飞机还是为他们吸引诸多少女的目光。所以哪怕是最危险的军中，所有人也绝不会放弃守护自己飞行员的资格。

        飞入云层的浦木，只能若隐若现的看着前方飞机的尾焰，连是不是大胡子都不能确定。这时候的他想起了，早些年看的电影，几十年前那些飞机才刚刚成熟的时候，那群飞行员带着简单的护目镜，围着围巾在天空中谈笑风生的情景。可能那时候的天空才是单纯的吧，不会像现在，如果对方是人，都会觉得自己祖上积德。

        不过今天的诸位同行者，祖上的德行明显不足，前方的大胡子阿尤布，速度一再增加，好像他根本不是为了带队，而是为了甩掉众人。

        1马赫，2马赫，3马赫，4马赫，随着“音爆”的声音，目前的速度，可能是浦木那个世界所有飞行员梦中的极限了，但是在这个时代教练机也能做到，这也许就是战争带给这个世界的动能吧。所有人的飞行服就像气球一样，慢慢的鼓了起来，消除着因为加速而对人体产生的压力。

        但是依旧有飞机慢慢的脱离了编队，没有人有时间关心，这些掉队者会再跟上来，还是会启动放弃的按钮，又或者会飞到能源耗尽，机毁人亡。

        大家都期待着胡子少校会降低速度给大伙一个喘息的时间，长时间的飞行会让大脑高度紧张，之后会出现恍惚，失神等诸多情况。而且按照飞行的时间计算，他们一群人估计飞过了不只一个省，这是要去哪里？

        不过浦木很快发现了一个好现象，当然也不可能缺少一个坏消息。好现象是大胡子好像也累了，所以飞行速度降了下来，甚至高度都有所下降。坏消息是，这胡子混蛋，要带着他们钻进前面出现的群山之中。

        和之前浦木看见的光伏大地和建筑不一样，这是一片真正的山，没有任何人工的痕迹。层峦叠嶂之后还叠加着云雨朦胧，好美啊，但是能见度好差，这就是传说中的南方山区吗？这可比之前的几个军校风景好多了，如果不被淘汰以后一定要来游玩一下。

        因为要降速钻山了，所以浦本能的要去确认下周围的飞机，虽然这个的机群飞机不多，但是经过刚才一阵无ai加速的飞行，还是掉队了1架。

        1架？浦木有点惊讶，刚才胡子少校的加速，自己作为一个资深新兵，也知道飞行产生的负荷有多大。按照自己的经验，编队不说数量腰斩，至少也要少掉三成。自己这个编队成员，按照自己之前的印象，确实都是各个大队或者班级的吊车尾，坠机王。只掉队了一架飞机，难道这些人也和自己一样，是深藏不露。

        就在他发呆的过程中，好像后面掉队的那架飞机，也乘大家减速的时机，从最后方慢慢赶上来了。浦木一阵郁闷，好歹也是设置了条件的考核，全员通过，那自己还那么吃力，不就是代表这种考验没什么难度了吗。

        其中几架飞机好像关系好不错，通讯频道慢慢传出了声音。

        “坠机王，你怎么还能跟着呢？”

        “王庆之，你才是坠机王，上个月你被干下来几次，我才几次”

        “哈哈，反正咱们都是去养老战区的，下来就下来呗，我其实还想干地勤呢，听说地勤的女性比例还比男性还高呢。像王明理，李彪，那些才连掉几次，就申请转地勤，才是聪明人，听说孩子都快生出来了，人生赢家。只有像我们这些掉着掉着就习惯的人，才只到苦尽还是苦。”

        “别抱怨了，卡多呢？他可是这届的坠机王，没看见他啊，不会掉队了吧。”

        “那坑货，天天莫名其妙的上天就坠机，估计很长时间没有好好飞过了吧”

        浦木一阵子错愕，虽然他不认识卡多，但是卡多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一个从统合北部来的少年，以前在冰原军校排名第一的军神。来到这所飞行学校，文化课又是全年级第一。第一年肖明飞提到他的名字，都像提到神明，结果上实战课，大家惊讶的发现，进入实战环节，就是无限的被击落循环。就这么卡多变成了整个学校的笑话，甚至还有人叫他“卡仲永”，慢慢的大家都叫他卡永，不叫他卡多了。而卡多因为在这种环境中，慢慢变成了两点一线的一个人，而出现在飞行场中经常一直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慢慢大家也忘记了这个人，连他的相貌也忘记了，其实当年在在冰原军校中，他的绰号叫做“银发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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