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玩笑开过了
年轻的队长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挖出来了,可惜散了。散在塑料袋上左一块右一块,就像快过年时我爸妈风干的那些老腊肉……”
唐泽彥挥手打断队长的话头,略有不悦的说:“你其实不用形容的这么生动,我见过干尸!你还是告诉我……”
不等他说完,队长猛得从后座将脑袋伸了过来,有点小惊讶的说:“原来你见过干尸啊,那你有没有觉得它们真的很像平常家里吃的那些老腊肉,一样腊红腊红,干瘪干…瘪……”最后一个瘪字是在唐泽彥锐利如刀的眼神下艰涩的吐出,应该是惯性使然,一时刹不住。
唐泽彥看着眼前这个小眼睛的男人,嗯,更准确点说应该是男孩,没好气的问:“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说话一点脑子都没有,不懂的察言观色。
队长一愣,如实回答:“过年就24了。”
果然!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唐泽彥微叹一声:“今年刚毕业?”
队长:“是的。”
唐泽彥:“保荐的?”
队长很诚实:“我舅舅退休之前是市公安的。”
果然!
唐泽彥默了。
似乎对于脸色缺乏敏感力的队长在眨了七八下眼睛后,经不住好奇的问:“怎么了,有问题吗?”
扯了扯嘴角,唐泽彥淡淡的说:“没什么,嗯,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好好做!”管住嘴!
像是受到鼓舞般,队长充满了战斗力:“我一定会的努力的,我的目标是拿下今年市里的精英奖!”
唐泽彥噎了一下,有些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对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给点阳光就灿烂?
一手握拳抵唇轻咳一声,他岔开话题:“说说具体的挖掘过程和现场遗留物吧。”
“哦。”经唐泽彥这么一说,队长终于想起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于是他缩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笔记本:“由于管道过于狭窄,我们实在没办法在不破坏尸体的情况下展开挖掘,经过商量,我们决定从地面上向下挖坑,把尸体取了出来,在挖掘的……”
唐泽彥举手示意他稍停一下:“你是说尸体其实是被你们破坏的?”
队长落落大方:“是啊,是我们在地面上炸坑炸散的,要不然那个管道太窄了,我们根本就进不去。”
唐泽彥沉吟一会,反问:“你们确定进不去?”
队长点头:“确定!”
见他一脸肯定,唐泽彥嘴角猛得一抽:“那么那名维修工是怎么进去的?还有尸体本身是怎么进去的?”
队长嘴一张:“……这……”
唐泽彥有些无力的挥了挥,“继续往下说吧。”
其实早在侦破小慧溺水一案时,他就感觉到这个派出所的整体侦察能力不行,想来应该只是一个临时摆设的吧,要不然怎么会放眼望去青一色的大好青年呢!
队长砸吧了下嘴巴,有点小郁闷:“我们是先后分两次把尸体挖出来的。第一次的时候……”
唐泽彥:“为什么要分两次?”
队长在笔记本上找了一小会儿才回答:“因为据维修工的回忆,发现枯手所在的地下管道极其狭窄,高度和宽度都不到一米,还具有一定的坡度,只容许一个人匍匐前进,他说他当时爬到枯手边时,才发现尸体已经高度腐败成干尸状,没有头,没有双下肢,躯干部分早已腐烂不堪,死者的一只手指指向前方,呃……好像在控诉着什么,所以我们第一次挖掘的时候是先发现了死者的上半身,然后又在现场的深处找到了死者的头颅,双下肢,一把菜刀,女式…内衣和一个转运珠戒指。”
兰沐星静静的听着,静静的脑补着,静静的冒冷汗。
注意到她的微抖,唐泽彥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中轻轻摩挲着,略带责备的说:“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了,遇到凶案不要往血腥处深想,要学会像高艺那样在面对尸体时平衡住一份尊重而又淡漠的心态,要不然,迟早得进精神院!”所以,法医们的心理素质都是极强的!
兰沐星从脑补中回神,微愣的看向他:“这么说,那个死者是被人杀死后丢到那个管道中的了,不是她自己爬进去然后困死在里面。”
唐泽彥被她的傻劲给气笑了:“你不明摆着是这废话吗?都被肢解了还会是被困身亡?再说,一个女人没事爬地下管道干嘛?”
说到这,他转过脸看向队长:“你刚刚说的内衣具体指的是什么?还有,确定了那是一把菜刀?”
队长的脸有些可疑的泛红:“呃,是文胸……确定了,是一把常见的家用菜刀。”
唐泽彥瞟了眼他脸上那可疑的绯红,嘴角又是一抽,坏心眼的继续问:“只有文胸?没有别的了,内裤呢?”
话音刚落,队长脸上的红晕掩藏不住的浮现出来,他有点小慌乱的低下头在笔记本里寻找着:“呃……有一条已然分辨不出颜色和材质的疑似女式……短裤…”
唐泽彥压下嘴角的笑意:“到底是短裤还是内裤?”
兰沐星看不下去了,伸脚轻轻的往他的小腿处踢了一下,小声的嗔骂:“你变态啊,这种问题问得这么清楚。”
听到兰沐星的嘀咕,队长的头垂得更低了,半天没有吱声。
无视兰沐星的责怪,唐泽彥伸手轻戳了队长的脑壳顶一下:“害什么羞,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是短裤还是内裤?”
队长一缩,细若蚊吟的回答:“是内裤。”
看着那发红的耳根,唐泽彥终于很没风度的爆笑出声,边笑边戏谑队长:“你这么害羞怎么当上队长的啊,我想你舅舅退休之前的官位应该不小,你谈过恋爱吗?”
队长:“……没有。”
唐泽彥:“那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保准漂亮。”
队长知道他在戏弄自己,不禁微恼的板起脸,反呛:“能有多漂亮?没有你老婆漂亮的我不要。”
唐泽彥只是愣了那么一秒便又笑了起来,语气愈发的温柔:“有是有,前提是你也得有我这种长相才行啊,要不然怎么配得上人家的花容月貌呢?”轻轻的冲着兰沐星眨了下眼睛,有点调皮,有点暧昧。
兰沐星顿时像是屁股扎了针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骂就更不是了,这个浑蛋到底是在夸她呢还是损她!
队长直勾勾的盯着唐泽彥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重重的垂下了脑袋,如果真的长成他那样,那还找什么老婆啊,哪个女人嫁给他都后悔,都不会有安全感!
见队长把头深深的埋在胸前,唐泽彥自然而然的以为他是自卑了,于是略带得意的安慰道:“其实长相也只是附属品罢了,重点还是要看人品与智商。”
队长幽幽地看向兰沐星:“你凭良心说,你对他放心吗?有没有一种生怕带出去后带不回来的危机感?”
一句话冻住了唐泽彥脸上的笑意,他危险的眯眼扫向队长,后者竟反应迟钝的睁着那双小眼睛萌萌的等着兰沐星的回答。
兰沐星回答的相当干脆,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这个问题还用得着问?我又没眼瞎,当然知道我和他之间的比例不平衡,我知道他……”
唐泽彥一慌:“星星,我……”
兰沐星:“闭嘴,别打断我的心里话!”
唐泽彥:“……”
兰沐星:“人们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再过个七八年,等到我成豆腐渣时…”顿了一下,纤手蓦地指向唐泽彥,愤声道:“你居然还是一个未**的花骨朵!”
唐泽彥猛得一咳,俊脸涨红,讪讪的开口:“星星,你真的想太多了,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以前,现在,未……”
“可是我嫌弃你啊。”兰沐星怨念深重的丢出这么一句。
唐泽彥浑身一僵,讷讷的问:“你嫌弃我什么?”他这么优秀,居然还会被嫌弃?!
兰沐星伸手,嘴角扯出一抺嫌弃的弧度:“你一个男人居然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恶不恶人啊!”
队长挠了挠头,想了想后很认真的纠正道:“我觉得你的这种感觉应该不叫嫌弃,而是嫉妒才是对。”
一个至凶至恶的眼神杀了过来,兰沐星愤怒:“闭嘴!”
见她发愤,唐泽彥急忙转移话题以求息事宁人:“年轻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详细的问你所发现的死者遗留物吗?”
队长摇了摇头,“不知道。”心想,反正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变态!
唐泽彥:“因为从死者准确的遗留物,可以推测出死者的一些生前信息啊。遗留物里仅发现文胸与内裤,却无其他遮蔽物,再结合所出现的菜刀,我们是不是可以倾向于这是一起家庭谋杀案?假设死者是死于枕边人之手呢,那这是一起熟人作案。”
兰沐星想了想,被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要不然怎么解释菜刀与文胸这两件平日压根不搭边的物件同时出现?
队长想了想后,将唐泽彥的这个假设写到自已所携带的笔记本里。
唐泽彥见状摇了摇头:“我个人建议你最好不要记在上面,要不然你的办案思路就会一直被它所牵绊。它只是一种假设,而不是真相。如果你真这么喜欢用笔记的话,我可以给你两条更明确的线索让你记。”
队长:“什么线索?”
唐泽彥:“第一,凶手一定是个具备在黑暗狭窄空间里操作的能力有力气男人,第二,死者是凶手在管道内肢解的。”
“怎么可能!”兰沐星立马出声反对:“那个管道那么小,连转个身都办不到,他怎么分尸?”
唐泽彥:“我相信我的推测。如果是先分后抛的话,那么凶手干嘛还用得着再带一把菜刀在身上?想销毁菜刀的方法是那么的简单,现在的菜刀大多都是不锈钢的,随便放在水龙头底下冲个个把小时,再去菜市场买只活鸡或活鸭活鱼回来杀杀,谁还能验证的出?”
他说的是很简单,然而却吓白了两个人的脸。
兰沐星更是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她就是他嘴里所说的活鸡活鸭,直到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可怕。
她想:只要他想,他绝对会有一百种让她死得无声无息的方法。
正想着,一名警员走了过来,将一份报告递到队长的面前:“队长,这是法医手写的初步尸检报告。”
还没等队长伸手,唐泽彥便抢先一步接了过来。
上面写着:死者女性、30岁左右,身高160cm,死亡时间大概在2013年,死亡原因根据断了的舌骨初步判断是被人扼颈掐死的。
唐泽彥想了想说:“综全现有的线索来看,死者应该是在别处被人掐死后拖到地下供暖管道里藏尸了整整3年多的时间,之所以对尸体进行分解,极有可能是因为尸体太大且僵硬,导致管道的有些拐角处不好拖动。嗯,再顺着这个方向推,我们甚至还可以再做出一个更大的假设,那就是凶手对那个管道熟悉!”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队长问。
唐泽彥微微一讶:“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一个做队长的居然还要问我,当然是确定尸源啊!”
队长推开车门,落荒而逃。
他好委屈啊,他其实才刚当上这个队长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只经手过五个案子,这是第二个命案。
派出所内……
通过对比当地3到5年内失踪的30岁左右的女性,警方很快就确定了被害人的身份。
张巧巧,31岁,是一家家具卖场的销售经理。
张巧巧失踪的时间是2013年9月13日,报案人是她的丈夫孙向辉和她所上班地点的女老板。
据其家人朋友反映,张巧巧原本定于2013年9月13日和她的女老板一起出差前往邻市出差,可是女老板表示在车站等到火车都走了也没见到她人来,打她电话也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于是,女老板就到她家去找她,没想到她丈夫孙向辉却说昨晚12点他回家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张巧巧了。而且还发现张巧巧收拾好的去出差的行李包也不见,还以为她直接去出差了。
根据这些线索,唐泽彥要求队长找到当时经手的民警。
据当时经手此案的民警回忆,他当时接到报警后也曾在张巧巧的家进行过仔细的搜索,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屋内没有发生打斗等场景,更没有任何疑似血迹。
听到这,队长觉得头有点大了,于是他求救似的看向唐泽彥。“现在怎么办?时间都过了这么久,还有办法查吗?”
唐泽彥剜了他一眼:“你连想都没去想,怎么会有办法?”
兰沐星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腮帮,自言自语:“如果孙向辉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么张巧巧应该是平静离开自己家的。那她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还能查得到吗?”
经手过此案的那名民警在听到兰沐星的自言自语时,猛得眼睛一亮,叫道:“我想起来一件事了,我记得我当时特意调取过死者张巧巧的通讯工具,感觉她平时的人缘应该很好,经常和朋友们在qq上互动,在她消失的那一天晚上,大概是10点多钟的时候她曾明确和几位朋友说自己明天要出差,要早睡。所以我想她的离家时间应该是那天晚上10点钟以后。”
唐泽彥插话:“你确定是她失踪的那一天晚上10点?”
民警点了点头:“确定!”
唐泽彥:“这就怪了,10点多到她丈夫孙向辉回来之间不过短短的2个小时,一个说好了要早睡的人怎么会忽然就出了门呢?”
其实他内心的真实想则是:她所谓的出门时间极有可能就是她的死亡时间。
民警摇头:“这个问题当初也困扰过我们,说实话,我当时也怀疑过是她丈夫杀了她,只是不敢说,毕竟没见到尸体嘛。”
唐泽彥怂恿性的浅笑:“现在已经确认了尸体,你还怀疑吗?”
民警愣了愣,点头:“怀疑!”
唐泽彥:“凭什么?”
民警偏头一想:“她老公孙向辉虽然给人感觉很老实,但怎么说呢,又让人觉得有点敏感,就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联想成狂风暴雨的那种人。”
唐泽彥:“既然这样,那么她夫妻之间的感情如何?”
民警:“据调查,张孙二人家族生活和睦,孙向辉也十分孝顺岳父岳母,就连张巧巧失踪的这几年里,他虽然一直在失去妻子的痛苦中独自生活,两人的孩子寄放在张巧巧的父母家中,但由于两家离得近,他几乎天天去岳父家吃饭,3年来工资也都一直放在老人那里由老人保管,左邻右舍都夸他是个好女婿好丈夫呢。”
唐泽彥听完民警的话后闭上眼睛,然后将身体往后靠,全身没有骨头般陷入了瘫痪状态,一下子没有动静。
他就那样静静的瘫着,不说话,也不睁眼。
见他这样,大家也不好意思出声惊扰他,只能默默的转身各忙各的。然而就在大家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竟嚯地一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问向队长:“那个发现尸体的管道离张巧巧的家远不远?”
队长看了下笔记本回答:“非常近,她所住的小区就在你之前所住的那家酒店的后面,几步路的距离。”
唐泽彥的俊眼微微一眯,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对于凶手,他已然有了怀疑对象,现在只差证据。
轻拍了队长的肩膀一下,说:“其实这件案子一点都不复杂,凶手没有任何作案头脑。我想很快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队长惊喜的从椅子里抬起头,却意外的撞见唐泽彥那璀璨如星辰的眼睛,猛得心弦一跳,急忙避开视线。
唐泽彥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依旧一脸自信满满的说:“接下来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去调查的话,我想不用等到明天就会有结果。”
“这么快?”经手过的民警惊叫出声。
这怎么可能嘛,毕竟都事过三年了,能销毁的都销毁差不多了。
“嗯,就是这么快。”唐泽彥一点也不谦虚,“这种案子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在玩过家家,一点新意与挑战力都没有!”
兰沐星两眼一翻,有种直接将他一把拍飞的冲动。
不吹会死啊!
不懂什么叫谦虚,什么叫低调吗!
队长与民警及派出所内其他警员们一阵沉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尴尬二字。
默了半晌,队长出声:“你要我们怎么配合你的调查?”
唐泽彥:“很简单,将死者的丈夫孙向辉,父母二人以及她的老板全部都请过来问一下就基本可以结案了。”
这下换成队长惊叫出声了:“这么简单?!”
唐泽彥白了他一眼:“简单?那你来啊。”
队长摸了摸鼻子,默默的走了出去。
按照唐泽彥的要求,这些人被分隔独审。
首先,被询问的是张巧巧生前的女老板。她在得知找到张巧巧的尸体后也显得很是吃惊,接连问了警察几次,‘那个干尸真的就是张巧巧吗?她怎么会变成那样子?’
在唐泽彥的示意下,女老板有点紧张的坐了下来,想到自己曾经一同共事的员工如今变成一个枯瘪的干尸,她就禁不住的轻颤起来。
唐泽彥倒了一杯开水递给她:“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
女老板接过茶杯轻啜一口,点头:“我一定如实回答。”
唐泽彥踱到前面的椅子坐下,双手指尖轻轻的交叉:“你还记得多少关于张巧巧失踪之前的事情,没事,任何你觉得不寻常的细节都可以说出来。任何!”
女老板顺了顺自己的发尾,有些为难的说:“都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真的记不清了。”
唐泽彥露出一抺温润纯良无害的笑:“没事,你再想想,哪怕只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只要是那一天发生的且让你有产生过疑问的就行。”
那一天发生的,有产生过疑问的……女老板轻皱着眉努力的回想着:“这么一说,我好像记起了一件小事,那天好像是下午的时候,她曾和我聊过天,说当时天气有点小热,她不想带平常经常背着的那个大包,想带个小包,还让我帮她提些搭配建议,但是后来我去她家找她的时候,进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本来说要带却没有带走的小包,反倒是那个说了不想带的大包不见了。”
唐泽彥翻出他自己的笔记本,队长趁机急忙凑近,想看看名震一方的唐探长到底都是如何做笔记的,却只看到一些歪歪扭扭媲美狗爬式的字,心底不由嘀咕:难道他的字就写这样,不是都说字如其人吗?
唐泽彥抬起眼帘冲其诡异一笑:“这是我用左手写的。”
队长一呆:“为什么要用左手?”
“因为我得留一手啊。”
无视队长的目瞪口呆,唐泽彥侧脸看向女老板:“你所说的这件小事还有谁知道?”
女老板:“应该没有别人。”
唐泽彥:“嗯,好的,谢谢你了。”
继女老板之后,走进来的是张巧巧的爸妈,一对年过六十的夫妻。
两位老人一坐下,唐泽彥就很直接的问:“你们对张巧巧与孙向辉的结合最开始是执什么态度?也就是说你们一开始是同意还是反对。”
张巧巧的父亲默了一下:“其实一开始我是反对的。”
唐泽彥:“为什么反对?”
张父:“因为小孙的家境很一般,长得也很一般,学历也比巧巧差一级。我觉得巧巧其实可以找到更好的。”
唐泽彥:“那后来又为什么同意了呢?”
张父:“没办法啊,他俩生米煮成熟饭,孩子都怀上了我还怎么办?总不能逼着巧巧把孩子打了吧。再说相处一段时间,觉得小孙对我们老俩挺孝顺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同意了。”
唐泽彥:“婚后他俩有没有什么争执,或者说孙向辉有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张父想了想,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他俩之间感情还好,就是小孙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了赌博的毛病,我记得他还曾偷过我的存折,被发现后,我就让巧巧把控家里的所有财政,银行卡也放在了我家里,每天就给他二三十元零花钱。”
唐泽彥:“现在张巧巧的尸体已经找到,确定被害身亡,对此你有什么想法,有怀疑过是谁害死她吗?”
这个问题让张父瞬间沉默起来,他的双手不停回来揉搓着,似在挣扎,良久:“说实话,我有怀疑过小孙。我刚刚在来之前还刻意问过他了。”
唐泽彥:“他怎么说?”
张父:“他回了我一句:‘怎么可能会是我,我背不动她。’”
唐泽彥定定的看了张父一会,有点冷漠,有点无情:“其实他的这句话已经向你坦白了,这事是他做的!”
张父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甚至连膝盖撞到桌腿都不觉得疼:“你说这一切真的都是小孙做的?有证据!?”
唐泽彥示意他坐下,扫了眼在场与张父同样惊讶的众人,说:“在面对这样的询问时,正常人的回答应该是类似:‘我们感情那么好我怎么可能害她?’但他却说了一句‘我背不动她’,如果不是凶手,他怎么知道要用背的方式才能通过那个狭窄的管道?”
张父双眼呆呆的看着桌面,过了十几秒才嚅嚅的问:“这么说,真的是他做的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泽彥耸了耸肩:“这个问题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说着,孙向辉被带了进来。
一进来,孙向辉就直接冲着张父跪下,然后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爸,对不起,我骗了你。”
张父抖动的双唇,怔怔的看着跪在地面上的孙向辉,不知该说什么,倒是一旁一直没有出声张母唔的一声,哭了起来。
许是张母的哭声牵动了张父体内最为脆弱的神经,慢慢的,他那原本就有些浑浊的眼睛淌出两行清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俩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孙向辉一直匐在地面不敢抬头看向张父:“我害怕她喜欢上别人然后不要我了。”
这个回答自然无法让人信服,兰沐星更是表示无法接受:“你们不是连小孩都有了吗,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孙向辉在两名民警的拉扯下站了起来,然后接受警方的讯问。
由于他有认罪的心态,所以招认的很彻底。
“我的心理一直都很清楚,我跟巧巧之间有差距,她比我年轻,比我有文化,家境也比我强,人又长得年轻漂亮。自从娶到她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在担心。担心她会和别的男人跑了,于是我便天天疑神疑鬼的悄悄注意她。”
“她喜欢交朋友,不管男的还是女的,只是合的来她都笑脸如花。她还喜欢出去玩,经常很晚了还会跟一些朋友出去唱歌跳舞,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她玩后回来了还要在我面前说哪个哪个朋友送了她什么,哪个哪个朋友预约她下次去哪玩。在你们看来这些或许都是小事,但它们却像是一根根稻草不停的往我身上压,一点一点的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坐立不安。”
“这种不安让我很郁闷,却又无处发泄,渐渐的,我喜欢上了搓麻将,沾染上了赌博。那次偷爸爸存折被抓过,我本以为她会对我大骂一顿,然后还会狠狠的体罚我,不想她却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这种事你自己处理好,不要影响我爸妈’别的什么都没说,都没骂。那一刻,我觉得她早就已经不爱我了,所以也就不管我了。”
“有一天,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出现在我面前问我好不好看,我说好看,然后又问她是谁买给她的。她只是笑笑,没有回答我。后来我再找就怎么也找不到那件衣服,恰好,我的一位麻友说他在陪老婆逛街的时候看到巧巧在一家外贸服装店里站着,和一名年轻英俊的男人谈天,看样子挺熟的。听到这,我的心就直接沉到海里了,我更加确定她不爱我了的念头。”
“9月13日那天,我回到家时她已经睡着了,我本来也想睡的,但意外的看到她折叠好却没有收进背包里的衣服,于是就推醒她问她收拾这些衣服做什么?她表现出一副很困很累的神情,含糊的告诉我她明天要出差两天。想到要有几天时间见不到她,于是我提出做那个的要求,不想她很不耐烦的一把就推开我,说她很累并让我不要再吵她。”
“看着她那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我竟不由联想起那名麻友所说的话,她和一位年轻的男人所好。想着想着就怀疑她刚刚在回家之前是不是才跟那个男人鬼混完,要不然一个坐办公室的哪会那么累。一个念头在脑子里闪现,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我就那样趁着她再次睡着的时候在床上掐死了她。然后将她抛尸到离家不远的那个地下供暖管道里,这一抛就是三年。”
孙向辉的招认让派出所内一片鸦雀无声。
大家都在面面相觑,按他的说法,他杀死张巧巧仅仅只是因为怀疑与猜测,他并没有直接证明张巧巧出轨的证据?此后三年,他居然还能一直装无辜,还照常孝顺张巧巧的父母。
天啊,这样的枕边人是何等的可怕。
唐泽彥转了下手中的签字笔,问:“你之前是从事什么行业的?”
孙向辉抬起眼帘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小声回答:“煤矿工人。”
唐泽彥点头:“难道你能那么轻松的通过那个管道了。原来是专业的啊。”
这句看似赞赏的话让孙向辉的头垂得更低了。
“那个,我可以说两句吗?”坐在一边的女老板有些怯弱的开口。
“可以!”唐泽彥大方的同意。
女老板指向孙向辉:“其实你误会巧巧了,那家外贸店是我老公开的,那个年轻的男人正是我的老公。至于你所提到的那件粉红色衣服其实是我让她穿着帮我撑店面的。她的形象好,所以我老公新店开业期间我请她帮了三天的忙。她累完全是因为她在店里站了一整天,根本就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你是一个极其敏感小气的男人!”
女老板的这番话让孙向辉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一张脸刹间变得死灰。
真相怎么会是这样?巧巧为什么不说不解释?
仔细一想,他好象也从来没有当面问过她,更没有听她解释过,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
悲鸣一声,他将脸埋进手掌中。
看了队长一眼,唐泽彥起身,微笑的说:“案情到这一步,基本上可以结案了,你的忙我也帮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队长眨巴两下眼睛:“可,可以。”
“既然这样,那就…拜拜吧!”一把拉过兰沐星,头也不回的往大门走去。
“等等!”队长高声叫道。
脚步一顿,缓缓的扭过头,脸色阴鸷:“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他不就是想和心爱的女人好好的度过假吗,怎么就这么难!
队长屁颠屁颠的跑到他面前,努力的睁大那双小眼睛:“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怀疑上孙向辉的吗?我记得你可是连死者的尸体都没见过,甚至一开始就连现场在哪都不知道。”
唐泽彥抚额:“我说过了这种案件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挑战力,还记得我问过你那个管道离死者家之间的距离吗?”
队长:“记得。”
唐泽彥:“其实在这之前,我并没有怀疑到孙向辉,我只是觉得既然发现尸体的地点距离张巧巧家非常近,那么就可以想见,张巧巧如果出门的话,那么就应该是在家附近就遭遇了不测,并被凶手拖入井下管道里。而凶手能够做到不引起人们注意就杀人并抛尸,那么他的活动范围应该就在张巧巧家一带。还有,我一开始也很难理解一个明明说要去睡了的女性会在晚上10点多还要出门办事,并且还是只穿着文胸内裤?这几点一结合,自然就很难不怀疑她的丈夫了。”
队长受教的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很简单啊。如果认真想的话,我应该也会。”
唐泽彥嗯哼了一声,眉梢不易察觉的一跳,讪讪的说:“是的,我也这么觉得。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就这样了。”
队长张了张嘴,想说着什么却又不敢说。
唐泽彥微微的拧了拧眉,他这副欲说还羞的模样不是一个好信号啊,哇,该不会是之前的玩笑开过了?
想到这,一阵冷汗从后背冒出,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队长咬了咬牙,笑着说:“唐探长,我会想你的!”
“咳!咳!咳!”兰沐星用力的咳嗽着,一双美目狠狠的瞪着他,喂喂喂,她这个正牌还直挺挺的站着呢!
唐泽彥突然神色剧变,原本白中透青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那个玩笑果然是开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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