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倒戈
“现在，”艾萨琳上空，耐萨里奥终于停止了吟唱，掌心的金色神器闪耀着危险的光芒。
他声音低沉地说，“让我们的敌人见识一下龙之灵魂吧！”
剔透的金色水晶发出夺目的光华，即使是巨龙部队们也难以直视这种刺眼的光线。耐萨里奥是唯一一个没有移开视线的，这耀眼的光芒并不会令他感到刺眼——恰恰相反，他正身陷其中，陶醉于这神器所带来的强悍力量。
巨龙之魂开始攻击了，这件凝结了守护巨龙举族的本源之力，在后世声名显赫的神器，第一次绽放出了属于它的光芒。
亦是它的主人首次亮出獠牙。
它射出一道至纯的金光，纯过太阳、星星和月亮。金光一直向下扫过恶魔部队，碰到它的恶魔尽皆灰飞烟灭。
（这句和以下几十字都是官方小说《恶魔之魂》中的原话）
恶魔们一边哀嚎、尖叫，一边四散奔逃，试图躲过这道致命的金光。他们从未在敌人面前这样狼狈逃窜过。他们从未感到过恐惧，然而现在，他们却感受到了。
就在属于巨龙之魂的致命光华升起于艾萨琳上空时，不远处的半空，趴伏在巨鸦背上的红发法师罗宁摇着头不停地嘀咕着。
“哦不……不……不……”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件神器的厉害，就在几年之前，或者说在一万年后，罗宁亲手毁灭了这个装满恶魔之力的潘多拉魔盒，而如今，他又见证了它被打开的瞬间。
“想开点，”他身边的马库斯拍了拍老伙计的胳膊。
“至少我们之中有一个研究它的专家。”
他打趣道，“你也清楚，我们毁不掉那东西，除非你想被时间线绞成肉馅儿。”
罗宁摇了摇头，他的眼中充满了警惕，“那是属于神明的力量，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马库斯撇了撇嘴，心中唏嘘不已。
如果世界线没有变化，大概在马库斯穿越前的一年之后，另一种不该存在于世界的力量会要了罗宁的老命。
而这种东西刚刚在树林里，数罗宁玩的最欢实。
“放心，祸害遗千年，咱俩都会活下去的。”
马库斯安抚他道，未战先怯可不是个好兆头。
“你狗曰的不怀好心是不是？”
没想到罗宁闻言就是破口大骂。
“你才活下去呢，你全家都活下去，你打完这仗回老家结婚，给孩子送礼物，插旗子别奶奶的拉上老子！”
马库斯的脸颊抽搐了几下，又听罗宁嘟哝道：
“千年管个屁用……这离家一万多年呢……”
而后他看向马库斯，十分认真地问道：
“你说……如果温蕾莎改嫁了，我的两个孩子会不会被后爸欺负啊……”
马库斯思索了一下：“绝对不会！”
在罗宁略显安心的表情中，他补充道：“我会拿他们当我亲生的养的！”
“小王八蛋你tm……”
………………
“多么壮丽的屠杀啊……”
同一时刻，艾萨琳城内，一身黑袍的伊利丹微微抬头，感受着城外传来的那股强大气息。
和黑龙手中的强悍武器相比，伊利丹只觉得自己从前所经历的一切训练都如同小儿的游戏，曾经自己认知中的强大简直幼稚得可笑。
脚步声传来，他连忙收起视线，低下头，如同一个寻常的精灵法师那样，隐藏在角落里。
“你！你！还有你！”
庞大丑陋的恶魔晃动着身躯，颇为不屑地在精灵中指点着。
而他的指尖最终指向的便是伊利丹。
“跟我来……”
玛诺洛斯看起来心情很差，他的鼻孔中喷出两股热气，艰难地转过身去，留给伊利丹等人一个肥硕的臀部。
伊利丹眉头一皱，但随即想起先前所见那人对自己的叮嘱，缓步跟上了深渊领主的步伐。
……………
阿克蒙德眉头深皱，他看向身边若无其事的黑袍法师，颇有些不愉地说道。
“你在做什么？我们的部队溃如草芥，再这样下去这些爬虫会攻入这座城，毁掉我们之前准备的一切！”
“我已经感受到萨格拉斯的不快了，你说，在我受到斥责之前，是否要找一个合适的替罪羊呢？”
恶魔绿色的眸子直勾勾盯住法师。
“急什么……”
黑袍法师坐在石凳上，一手拄腮，那只焦黑的手掌中伸出食指和中指，夹着一颗洁白的棋子。
在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网格状棋盘，听到阿克蒙德的话，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似乎在思忖手中白棋如何落子。
“这是来自遥远异界的一种游戏，纵横十九道，三百六十一个交叉。”
见恶魔一脸不解，他笑着解释道：
“游戏规则说起来很简单，黑白双方轮流落子，一颗棋子只要邻近的四个位置均为异色，则会被逐出棋局。”
他轻轻落子，同时将两颗黑子从棋盘中提出。
“胜负规则则更简单，待无处落子之时，哪一方的棋子更多，便是胜家。”
（这里只是简单来说，毕竟也不能把贴目规则粘贴过来凑字数）
阿克蒙德满腹狐疑，不知这精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若实力允许，我当然一城一地都会斤斤计较……”
法师审视着棋盘，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但如果面对比我更加高明的棋手，必要的时候，我会让他一些子，来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势’。”
棋局一隅，几枚黑子在白棋的堵截下陷入死境，法师略微沉吟，任由那些孤军被白棋吞掉。而在另一侧，黑子在弃子之后反而打开了局面，不再处处受制，处境好了许多。
“眼下我在做的，就是‘弃子’，阿克蒙德阁下，城外这场戏，我们连配角都算不上，老老实实做好，准备为他们喝彩就好了。”
法师将两粒棋子扔在棋盘中央，起身离开了。
阿克蒙德似懂非懂地看向那张棋盘，疑惑更加深了。
是我的理解方式出了错误吗？这颗棋子按理说不应该在场上啊？
这白子连成一片又是何意？
法师见到阿克蒙德的眼神，脚步匆忙了半分。
“这个人脑子里都是些啥……装逼都装不囫囵……”
他颇为心虚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镜片。
“用五子棋糊弄阿克蒙德，不会穿帮吧……”
………………
面对巨龙之魂的攻势，燃烧军团的恶魔们确实在奋力反击，只是收效并不能令人满意。
领导恐惧恶魔的魔王纳斯雷兹姆气急败坏，面对这种大范围攻击，他们一族擅长的心灵法术根本派不上用场。
“所有艾瑞达，集中攻击那个诡异的水晶！”
他大吼道：“我要剥掉那条黑龙的皮，用它的骨头装饰我的屋子！”
残存的艾瑞达巫师纷纷将矛头转向闪耀的巨龙之魂，无数黑暗魔法和混乱箭汇聚在一处，对耐萨里奥所在的位置发动了攻击。
“是时候了！同胞们！将你们的力量汇聚在巨龙之魂上！让我们消灭这些丑陋的入侵者！”
耐萨里奥的声音在空中回响，而巨龙们响应了他的号召，四色光芒将他们与神器联结在一起。
随着巨龙们力量的注入，巨龙之魂的光芒再次暴涨，从一轮小型的太阳，体积膨胀到原本的数倍，恶魔们的法术在它的光芒照射下一触即溃，神器的光芒落在地面的恶魔大军之上，耐萨里奥的脸上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只有他最清楚，此时的自己，手中握着的是怎样的力量。
“死吧！”
他狂笑道，烈日般的光芒终于与恶魔大军接触，将一个个狰狞的恶魔灼烧成森森白骨。
见到身边的同族纷纷惨死，纵使是最为凶残的恶魔也难以违抗心中的恐惧，纵使是以恐惧为食的恐惧恶魔也不能免俗，随着第一只恶魔向后退却，大范围的溃逃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没有恶魔愿意就此死去，哪怕要面对萨格拉斯的惩罚，也能比这样活的久一些。
随着战线的崩溃，阿克蒙德的心中愈发焦急了起来，再这样下去，他就成了光杆司令了，有心找黑袍巫师要个交代，环顾四周却看不到他的踪影。
………………
“是巨龙！”
姗姗来迟的卡多雷部队见到眼前的景象，情不自禁的欢呼道。
“冲啊！我们的盟友已经消灭了那些恶魔，冲上去！收复艾萨琳！”
先锋部队急不可耐地高喊着。
同样激动的还有这支队伍的指挥，加洛德催动夜刃豹，便要冲向艾萨琳，却被一只绿色的强壮手臂拉住了。
“怎么？”
他疑惑地望向布洛克斯，而眼前的兽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对劲。”
………………
耐萨里奥发出一声愉悦的咆哮，他心中最后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没有任何人或龙来搅乱他享受胜利的伟大时刻，没有任何龙能与他为敌。
他看向手中光芒渐敛的巨龙之魂，爬虫般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泰坦带来的压力，古神的低语，守护大陆的琐碎使命，拥有了这份力量，他将摆脱这一切，成为所有巨龙新的神祇！
“结束了，耐萨里奥。”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沾沾自喜，阿莱克斯塔萨虚弱地对他道：
“恶魔们败退了，我们胜利了，现在应该让巨龙们断开联结，发动全面攻势了……”
耐萨里奥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眼底的肌肉轻轻抽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占据了他的心灵。
“你在教我做事？”
同样表情凝固的还有其他三条守护巨龙，特别是与耐萨里奥相交莫逆的玛里苟斯。
“兄弟？你理解错了，阿莱克斯塔萨只是在向你提出建议，我们已经占据了优势，我觉得……”
“住口！”耐萨里奥不屑地呵斥道。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漂浮在半空的巨龙之魂轻轻闪烁，包括另外三条守护巨龙在内，所有的龙族仿佛凝滞一般，翅膀不再扇动，身体却漂浮在半空。
那件神器，它凝聚了所有龙族的灵魂，在掌握巨龙之魂的耐萨里奥面前，所有与神器联结的巨龙的灵魂毫不设防，只能任由黑龙宰割。
“从现在开始，没有人能够背叛我！巨龙，所有的生命，这片大陆将在强大的巨龙之魂下向我俯首，我，龙王耐萨里奥，将会重建这个世界的秩序！”
耐萨里奥疯狂地大吼着，终于，终于，他不用再强行压抑自己深藏于心的疯狂了，他将目光扫过三条守护巨龙，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看着，我能够决定所有人的命运，所有人！”
巨龙之魂再次亮起光芒，而这一次，他的目标却是下方的卡多雷军队。
一场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悲剧顷刻上演，一道激光深深犁进地面，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生灵。
没有一声惨呼，没有一滴血液，一切在与神器之光触碰的那一刻便已尘埃落定，卡多雷身上火焰燃起，火焰熄灭，骨殖落地……他们的坐骑也是一样。
“还有你们，你们这些不忠的朋友，这些叛徒，我忍耐够了！你们都得死！”
耐萨里奥用响彻战场的嗓音大喊道：“所有人，认清楚我的脸，这是你们将要侍奉的神！至高无上的，神！”
巨龙之魂第三次闪耀光芒，这一次的目标却是耐萨里奥的同胞。
黑龙脑中那个声音愈发频繁和清晰，它不断地在他的大脑中响起，直到与耐萨里奥的声音合二为一。
“只有我！能够制定规则！只有我！才是这片大陆的主宰！”
在黑龙的狂笑中，光芒在巨龙大军中炸响，阿莱克斯塔萨挣扎着开口道：
“不……耐萨里奥……不……这不是你……”
………………
“发生什么了？”
考雷斯特拉斯悠悠醒转，就见到灰头土脸的马库斯一脸憔悴的看着他，他手上的圣光仍在闪烁，身边魔力药剂的空瓶堆成一座小山。
“耐萨里奥疯了，这会估计在攻击你们自家人。”
见红龙迫不及待地移动身体，他提高声音喊道：
“别tm动，当老子蓝药大风刮来的？你这破车还赶去送死？屎都吃不到热乎的你！”
“可……女皇她……”
“你的女皇不会有事儿……再说咱俩这状态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那……如何是好啊……”
年轻红龙六神无主道。
“嘿嘿，我给你指路。”
马库斯笑道，“咱们不去艾萨琳，去至高岭……”
………………
在战场的所有人中，能够预见到一切发生的，只有艾维娜背上的两位穿越者。
“你明知这一切必然发生，为什么还……”
罗宁有些不忍地对马库斯说，他清楚自己问题的答案，尽管很残酷，但为了历史的正常运转，这些卡多雷必须死在这，也必然会死在这。
“放心……先前几天的战斗比起原版要剧烈得多……”
马库斯说了一句罗宁无法理解的话。
“再怎么说也是战友一场，我可不会看着他们白白死去。”
在罗宁错愕的眼神中，马库斯站直身子，平伸双手，向下倒去。
“这场闹剧持续不了多久了，相信我！”
马库斯化作一道金光向战场急坠，同时一道金色屏障凭空浮现，竟然阻挡住了神器的光芒。
他这一次跳伞找好了角度，双脚在一只深渊领主背上轻轻一踩，在恶魔脊椎断裂的脆响中一个空翻潇洒落地。
望着远处天空飞来的援军，马库斯抬起双臂，赞美太阳。
“这……”黑龙没成想这一击竟然落了空，惊愕的看向远方。
“耐萨里奥，”索莉多米的声音响起。
“诺兹多姆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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