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 以太之石
夏启转头看着长公主，眼神里尽是不解。
“如果我帮你完成了任务，用等价交换的方式告诉我吧。”夏启说道。
长公主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只是沉默一会后便转移了话题。
但是夏启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去听了，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海外，一海相隔的远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一定是比米迦尔更加荒诞的世界。
想着想着，夏启便放弃了继续深究，如果能完成自己的任务，往后的一切，与他无关。
毕竟他最大梦想其实只是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咸鱼啊。
夏启突然停住了脚步，走在最后面的班尼路几乎同步停住步伐。
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下水管中央深深的水沟中。
长公主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她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接近了。
下水道两侧的墙壁上挂着早就生出斑驳锈迹的挂灯，灯泡闪烁着微光，人影在灯光照应下拉的极长。
犹如黑夜般的水面下，一个怪异的身影在接近着，它从班尼路后方徐徐游来……
突然一只手从水下探出，像软体生物般缠在了班尼路的脚裸上。
与此同时，夏启听到了任务指令的声音。
【任务已触发：让她看到危险】
【任务目标：长公主还不知道希鲁弗斯大楼内将面对什么，那是一群比她一生所见都要邪恶的怪物，让这个没有见过人间险恶的丫头看看希鲁弗斯大楼的排泄物有多危险，也让她知道知道你有多靠谱，她或许会心里一横，把重要的东西给你，提示，她给你的肯定不是贞操】
【任务奖励：你猜】
【任务分级：C】
夏启：“来了。”
班尼路：“嗯，上钩了。”
下一刻，班尼路抬脚跺地，地面在顷刻间裂出蜘网纹，平静的臭水面犹如被惊雷鸣响炸起水花，一个身体扭曲的怪物被班尼路震离了水面。
他跟上凌空一记鞭腿，将其轰然劈到地面！
啪嗒一声，好似是一滩水落地的声音，夏启用手电照过去，怪异之物在灯光中露出真容。
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溃烂，它的侧脸长有一张看似像人又扭曲如异物的面庞，胸前挂着一张嘴，流着浓水的皮肤上有被钉枪缝合过的痕迹。
班尼路上去踩住它柔软的身体上，一脚将其踩在地上，双腿交错，抓起来重重的背摔在地。
一套动作下来就像大人打孩子一样轻松。
夏启立即过去，手指点在怪异生物的身上，凭空浮现出一层炼成阵，让疯癫的怪物陷入了沉默。
“再打就死了。”夏启提醒一声，立刻盖上了【引仇香】的瓶盖，以防吸引其他生物过来。
班尼路呼吸依旧平稳，盯着地上已经陷入彷徨沉默的怪物，随后看向长公主，疑惑道：“看样子像拼接人，但是体态有点特别，更像是荒野中的生物，咱们可能需要找个人体医生对它进行近一步查看。”
没有了【引仇香】散发的臭气，长公主便摘下防毒面具，甩了甩被面具扣乱的头发，望着班尼路，冲着夏启那边努了努嘴。
“看来这里就有个医生。”
班尼路立刻扭头看过去，夏启正从衣服内兜里掏着刀具。
“喂，等会，你是个炼金术师，是个机械维修师，但是……别告诉我你还是个人体神经医生？”
夏启眼珠子瞟了他一眼，颇为严肃的说道：“是与不是在一念之间。”
随后把道具组合在一起，形成一把杀猪刀姿态的剁肉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刀把怪物的脑袋劈开了。
浓稠的汁液和鲜红的血迹溅的满处都是，班尼路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味，怒吼道：“是个屁！你是屠宰场出来的吧！有这么解剖的吗！”
夏启没理他，把手探进了怪物的体内，从其喉管内部抽出了一缕头发，往外拉，越来越多，汇聚成一大团由头发组成的毛团，然后从其腹腔内找出了人体的耳朵手和其它器官。
“体内有不少人体组织，不是在消化器官内，确切地说，他没有消化器官，是个貔貅，只进不出，心脏有两个，体内有头发和牙齿，类似于畸胎瘤，但其实是属于一种手术失败后的萎缩反应，他是失败品，是个拼接人。”
听着夏启的解答，班尼路疑惑道：“他的身体犹如一滩水，这和我知道的拼接人还是不一样，印象里，拼接人的身体和人类是一样的，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物像水一样。”
夏启笑了笑，道：“女人不就像水一样吗？”
长公主道：“谢谢夸奖。”
“夸奖个屁啊！长公主大人，您干嘛和他一唱一和！”班尼路忍不住咆哮，突然夏启从拼接人体内拿出一个透明器官。
“看这个。”夏启晃了晃这个像袋装水壶般的器官，“不是单纯的拼接人，那群实验者把水鬼的器官放到了这家伙体内，但是很明显出现了排异反应，他只保留了水鬼柔软的身体姿态，没有进化出鳞片和蹼。”
水鬼是在沼泽一带大量群居的怪物，喜欢潜入水中，与水同化，然后袭击过路的猎物。
夏启拿出一个袋子，收集一些器官放了进去，望向四周，耳朵动了一下，在远处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便望着那里说道：“咱们再抓一些拼接人吧？”
班尼路眉眼眯了眯，怀疑道：“你是不是把这里当做游戏里的地牢迷宫了。”
“希鲁弗斯大楼里，应该会有不少这种拼接人吧？”夏启说着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云雾缭绕的继续说道：“你们也说过，这次找到的拼接人和以往不同，我想多找到一些残存的失败品，这样方便后续计划。”
半响后，他们抓到了第二个拼接人。
这次距离抓到第一个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看着班尼路毫不费力的把这个袭击他们的拼接人给重新拆解开的样子，夏启确实有一种逛地牢迷宫的感觉。
讲真的，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很少有队友能让自己这么安心的在一旁遛鸟放咸鱼。
不得不说，长公主的贴身护卫，确实有一手，实力真的够强硬。
“有没有兴趣当我小弟？”夏启问道。
“我打死你信吗？”班尼路狠狠瞪着他。
夏启贱笑了一声，一刀剁了下去，把这个拼接人解剖。
长公主好奇的看着夏启，心中满是疑云的问道：“为什么我感觉你解剖水平这么的……这么的熟练？”
“无他，惟手熟尔。”
“班尼路，给我翻译一下。”长公主说道。
班尼路无奈，擦掉溅在脸上的血点，用干净的面庞对着长公主，解释道：“回陛下，这小子进入符文会之前，被人发现在监狱的时候，传闻他当时正在解剖一个异化者的尸体，之后他每一次接触异常尸体，做的第二件事都是对其进行解剖。”
“那第一件事呢？”
“对着尸体画肖像。”
长公主心里咯噔一声，缓缓扭过头看着聚精会神搅拌内脏的夏启，目光中尽是担忧。
我们国家未来的青年栋梁就是这样吗……？
班尼路看出公主的担心，便轻声安抚道：“符文会的人，或多或少有点大毛病，你放心吧，他的记录我都查过，理论上在精神方面没有什么问题，不会做出临时叛变的神经质行为。”
“意外收获！”
夏启突如其来一声喊叫，中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从拼接人体内扯出了一串跟佛珠似的事物。
“这是什么？”班尼路立即问道，看夏启的样子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
然而，夏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在地上画了个升温用的简单炼成阵，把该事物放在上面，紧接着，冒泡，流油，劈啪作响，传出烤肉般的香味。
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夏启满意的颔首。
“熟了，能吃了。”
“……”
“……”
长公主和班尼路两人陷入无尽的彷徨中。
“请问……夏启先生……”长公主无奈问道：“咱们要吃这个吗？”
夏启回过头望向她，脑袋微微歪了歪，“不是。”
就在此时，远方水路怦然作响，一个可将下水道四壁填满的庞然巨物出现在他们前方。
夏启指着地上已经熟了的珠子，不慌不忙说道：“这东西叫鲶鱼珠子，是一种生内涵魔法能量的鱼类器官，烤熟以后味道鲜美。”
庞然巨物已经欺近身边，身上长满了触手，每个触手上都有一张一合的眼睛，反倒是脸上没有五官，眼鼻口耳全都凌乱的分部在身体各处，密密麻麻，甚是恶心。
班尼路迫不得已冲过去一脚踏过去，鞋底踹在其身上，将其逼停，随后两方陷入战斗。
夏启拿起熟了的鲶鱼珠子，掰下一颗扔给公主。
“这东西，对于长期生存在水中的怪物很有诱惑力，特别是一些大型的生物，比【引仇香】还要有诱惑力，而且真的很好吃。”说着，他往嘴里扔进一颗，汁水爆浆，填满口腔，鲜味四散，爽的一塌糊涂。
长公主拿在手里，默默地不发声。
这玩意儿可是从拼接人体内扯出来的……就这么吃了……合适吗？
夏启一边咀嚼着一边接住被打飞的班尼路，转手又把他推回去。
“帮忙啊混蛋，这家伙很厉害啊！”
在班尼路的吼叫声中，夏启淡然说道：“加油。”
“夏启先生，帮帮他。”长公主恳求。
夏启在地上简单画了个不像炼成阵，但线条极其复杂多变的图形，把一颗石子放在上面。
“拼接人这种生物，之所以是禁忌物，完全因为它违背了生物规律，换句话说，人造物都是这样，违反常规，跳出框架之物，必然会被真理夺取理智。”
长公主不解，“你在……说什么？”
夏启把石子在地上挪位，反复构筑出一个六芒星图案。
“同为人造物的仿生人没有被真理夺取魂灵，缘故所在，无非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属于生物范畴，一开始就不在生物框架内。”
“如果让拼接人回归理性和思维，需要让他们短暂的被划定为不在框架之内的生物，这样就要骗过真理的眼睛，禁书《达维克的猜想》里有说过，有两种方式可以让一个生物在短暂时间内不被界定为框架内。”
“其一，无魂灵事物所制造的机械体。”
“其二，吞噬以太之物，激活潜在魂灵。”
地上的石子发出光芒，黄色，橙色，一阵阵暖色调点亮了昏暗的下水道。
那颗石子变为了以太之石。
以太是一切超凡的触发媒介，在一些禁忌书籍中，有猜想其根源在真理形成之前，虽然现在的社会已经有很多的以太加工厂存在，但那种以太是面向军备能源物资的消耗性煤石，是用含有微量以太物质的矿石做加工的粗劣产物。
真正具备魔法和异能的以太之物，不可能被大批量生产，它的产出要满足最基础的一点便是【质点：基盘】。
也就是要有洞悉能源真相的能力。
以太能激活潜在的魂灵，令失去理智的生物以付出生命的代价，短暂的重新夺回魂灵。
不过成功率并非百分之百，反而只有可怜的不到2成，但是拼接人和异化者不一样，他们仍然算是人类，所以成功率极高。
这是禁术【树之轴线】带给夏启的知识。
夏启从其它书里，也看到过类似的猜想——[如果把10000枚以太之石聚集到一起，用1000个人做交换祭祀，或许能制造出贤者之石，它们之间的能量物质相吻合，我会试着去实验，证明贤者之石的前身就是以太之石——出自《法师的诳语》第三章]
“班尼路，躲开。”
夏启话落，陷入苦战的班尼路立刻后撤，退到长公主身前，死死盯着前方的生物，余光瞥向夏启。
便见到，夏启盘腿坐在潮湿的地上，把以太之石放在掌心，巨大的拼接人张开腹部的嘴历吼着冲来，口臭迎面扑来，夏启右手启动【死亡弹指】，将以太之石弹了出去。
远程系专精的加持，即使是弹石子也能做到打鸟不打窝。
当以太之石进入拼接人口中后，那生物正好扑到了三人跟前，突然顿住脚步，迎面倒在夏启脚边。
“怎么回事……？”班尼路愕然一惊。
夏启看着这位公主保镖满脸的血迹，幽幽说道：“兵不血刃。”
“你太特么装……危险！”班尼路吐槽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下，倒地的拼接人突然抬起了身体。
这时，拼接人身上那些嘴一齐张开，发出人类才有的重音。
“我……我……我是怎么……？”
紧接着，他像疯了一样痛苦的嘶吼，似乎是一些不堪的事情在彷徨于大脑中。
但夏启明白，那是吞噬以太之石的反噬，短暂的恢复理智，确实很短暂，只有3秒。
如果想知道希鲁弗斯大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夏启现在能找到的最佳做法便是问一问这些实验体，但3秒，放个屁就结束了。
能说出什么？
能说很多。
对夏启而言，尸体是话痨，他无法看到魂灵杂乱或没有魂灵生物的记忆，但只要这家伙有3秒时间恢复回人类的理智，在这期间死亡的拼接人就具备了记忆，换句话说，【窥视眼眸】在那时便能看到他临死前的一段记忆画面。
夏启开枪杀死了正在哀嚎的拼接人，用石头在地上把其面貌画出，对着画出的死亡肖像使用【窥视眼眸】的另一项能力，入侵死者最后的记忆。
另一边，班尼路不解，“您说……这家伙在干嘛？”
他看向长公主，却见长公主瞪大双眸，喃喃自语：
“他到底是什么人……”
……
……
二耶咕咚咕咚的喝着汽油。
旧世纪福音看着，咽了咽口水。
“你也要吗？”二耶问道。
旧世纪福音赶快拒绝：“不要，那……能不能跟我说说邦尼先生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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