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银川救急

　　贾忠肚子疼了一晚上。总觉得这事儿不对。一晚上肚子拉得没办法。侍卫也吃了饭，中了泻药，没力气抬轿子。轿子里臭气熏天。贾忠只好舍了轿子，与侍卫们一起虚脱地走了回来。此时刚过寅时。
　　看到家里侍卫下人都不像样子。便心下一紧。连忙让管家去找贾刹，让其查看药房是否出事。自己则直奔书房。
　　贾刹不用看也知道药草早已搬空。早在书房里等待贾忠。
　　“老三，你脸是怎么回事？”贾忠一看那毁了半天的脸。便知道此事贾刹也中招了。
　　“中了毒。现如今已好些了。”
　　“可知是哪些闹事的？”
　　“城隍庙那群流民。领头的是几位武林高手。”
　　贾忠沉默了一会儿：“可知是哪几股势力？”
　　贾刹摇摇头：“不清楚，其中一个女孩倒是前几日夜闯贾府的姑娘。今日呐二爷也帮着他们逃跑了。”
　　“呐二爷？难不成是炼狱门？”贾忠叹道：“这炼狱门嗔门内部太乱。又在武林结仇过多。出了事儿，着实容易受牵连。”
　　贾忠问道：“那地下室的钱财可有损？”贾忠指了指书房后面的暗门。
　　“分文未动。”
　　贾忠人早已虚脱，坐在椅子上：“那就好。早些天，上任的旨意就传达下来。要不是嗔门门主娶亲，滞留几日。我等已经去京都任职了。何等遭受这般罪？这鬼城的事儿，是该抛了。”
　　此时，管家前来，查清楚了泻药来自水井。如今不敢用水做饭了。
　　贾忠气愤不已：“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水井也敢下毒！”便把桌子上的砚台砸在了地上。
　　管家倒是心平气和：“老爷，这里还有一事。”管家将一封信递给贾忠过目：“这是大公子在京都的来信。”
　　贾忠看了信，点点头：“你大哥说，京都贾府已经置办完成。我等可赶往京都了。”
　　贾忠吩咐贾刹道：“等下你与我去把地下室的金银珠宝清点完成，尽数装点好，运到京都。另外把这个月给太子上供的钱财从李布先生那里过手。”
　　贾忠叮嘱管家：“你等将府里不中用的都遣散了，该灭口的灭口。剩下的跟着我一起去京都谋事。另外，从李布先生那里取来鬼城经济发展的假账，让我一起带入京都，好交于朝廷。那李布的侄子吕新，是个人才。开班20人，15人入朝为官。是个教书的料子。我欲让他为大公子开课。等我等在京都定下，让李布将侄子送来京都。你且去李布家，一并告知了去。拜师礼只当在京都安排下。让吕秀才大可放心，若大公子学业有成，我贾府必不亏待他。下去办吧。”
　　管家应答下，便出门办事去了。
　　贾忠思索着，便道：“老三，那地下室有一份图纸。听人说是九曲天宫图的碎片。记得将其用宝盒封好。另挑选上好的新鲜玩意儿。给太子预备下。进了京都，免不了登门拜访。”
　　贾刹听到九曲天宫图，不由得心动。
　　贾刹领命便转动了花瓶，只见书架有个侧门。贾刹不露声色地招呼一队侍卫进去了。
　　贾忠眼睛眯着，看着窗外，心想：“城隍庙的那批小贼。敢来我府上闹。胆子也太肥了些。放火，偷药？”贾忠突然想到：“来人！”
　　只见进来几个侍卫。
　　“来而不往，非礼也，带几个人，趁着天未亮堂，带上火箭，火烧城隍庙！”
　　“是!在下领命。”
　　城隍庙外。黄允守在寒烟雪身边。张思思虽然不精通医术，但也懂得些。寒烟雪虽然吊着一口气，倒是苏醒似乎不太可能。
　　张思思看着黄允：“黄公子，寒大夫这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的。峨眉那些草药如今已经用得七七八八。我和王富贵要回峨眉一趟，寻一些治疗心病受伤的药。另外虽然芨芨草已运到。可是其他配药，我等也不甚清楚。”
　　吕新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药单：“这是寒大夫曾经在客栈里写的配药，你回去按着这个收集就是。”
　　张思思接过药单：“有这个就好办了。只是还有一事。”
　　万不贪问道：“何事？”
　　张思思看着黄允，其实这些物质，大多数都是黄允筹集的。张思思也不清楚，为什么黄允私下见了峨眉县令，县令就特别听话对黄允毕恭毕敬。县令态度大转弯。让峨眉富人捐这捐那的。但是即使这样：“只是这药材，峨眉镇恐怕也没这么多。”
　　吕新点点头：“是了。鬼城远远比峨眉镇大太多。若是这城隍庙的这批人，峨眉那点草药倒是足够，鬼城的话，这批芨芨草恐怕也不够。”
　　黄允淡淡道：“你且回去让峨眉县令去跟峨眉派谈判，另外让县令带动峨眉镇的人收集药材。先应急。另外让他把府衙的士兵派一些过来。闹了一场。贾忠必然对此地有所针对。”
　　黄允将怀里的琼花绣帕递给万不贪：“立刻入城，去炼狱门见嗔门门主夫人。将此物交给她。让她想办法出城救人。”
　　万不贪领命便离开。
　　张思思和王富贵连夜启程。病人病情不容耽误。
　　吕新询问道：“在下可有需要帮忙的？”
　　黄允看着吕新：“你且回去将贾忠所有金钱账目流动，不管黑白两道。从你叔叔手里抄录或者掉包出来。以备后事。这里过不了多久会有一战。你手无缚鸡之力。留在此处，不便。”
　　吕新行礼便离开了。
　　黄允安排好事情，便让剩下不多的几副药给病人里最能干事的年轻男子先服下。另外各个地方安排好人手。看护药材。
　　病人们都听从黄允的安排。只是到了发病最佳时期。有些人受伤了，有些人熬不住死了。主药材虽然找到了。病人们看到有几个病人已经恢复了，但是自己却一直没有药。眼睁睁看着至亲死亡。不少动了偷主药先吃的念头。黄允硬是当着众人的面斩杀偷药人。原本乱了的人心被黄允的铁血手腕吓到了。
　　“芨芨草，是最重要的草药，没有成套的配药喝下。你们依然得不到救治。想活就别找事！想死，我便送你们一程。寒大夫已经倒下。为了你们倒下。再多等几天有那么难吗？”
　　“可是，可是我的孩子快要断气了啊，她难受的很。他们几个都有药吃，怎的，我们就没了？”
　　“他们几个是跟着我们一起运药材的人。一共就几副完整配药。不给他们吃，难道给你女儿吃？过不了多久，贾忠必然前来找事，你是让你女儿在贾忠手里死掉还是让他们保护你女儿，熬住几天。便可成活？”
　　闹事的一些人听到这个便不说话了。
　　“若是谁再不听从安排，在病人之间煽风点火。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村长此时已是病入膏肓，颤巍巍道：“大家都听话些。我等要不是寒大夫等人救治，早前些日子就饿死的饿死了。如今再等几天便可成活。希望就在眼前。大家坚持些！”
　　说罢村长因为发高烧而晕过去了。黄允让人将村长安置好躺下。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等！
　　鬼城内几处还冒着火烧房子后的炊烟。黄允突然想到什么。叫来几个人挖大坑。才挖到一半。突见一些星火从各处漫天飞来。
　　有病人大叫道：“是火箭，着火啦，着火啦，大家赶紧跑！”
　　黄允看到漫天火箭，大声道：“都别急，拿起武器，陆续往峨眉方向侧退。挖坑的几个，赶快把棉被放坑里，将草药埋进去，能埋多少埋多少。埋不了的能抢救多少，抢多少。”黄允说罢，便施展符咒之术，明黄色的法阵拉开。一黄色光芒的罩子罩住了城隍庙。那火箭，便挡住一些。
　　终究是支持不了多久。黄允见人逃得七七八八。一收手，那无数的火箭齐声落下。整个城隍庙一下子便燃烧了起来。房梁刺啦刺啦得倒了。黄允后背受了房梁一击。趴下了。好在身下烟雪没事。黄允吐了口血。将房梁移开，抱着寒烟雪就往外冲。
　　谁知道一出来就看到一些黑影拿着刀步步逼近那些病人。普通人哪里是士兵的对手。当即就被砍死两个。
　　黄允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侍卫的刀踢飞。
　　黄允将烟雪让病人们扶着。擦干嘴角的血。便跟三十几个侍卫打起来了。若不是天龙神咒消耗内力过大，打这些人，并不费力。如今自身没有多少体力和内力与之消耗。打起架来，十分费力。
　　领头侍卫远远看到自己三十几个侍卫居然打不赢一个人：“没用的东西。平时拿公家赏赐的时候，倒是有力气抢。”说罢，便从背后的箭筒里抽出箭。瞄准黄允。咻！的一声。射中黄允后背。一黑影见他受伤，便盯住机会，让黄允后背被刮了一刀。那些侍卫都是训练有素的。打杀起来也算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黄允又挨了好几脚。
　　此时。领头的侍卫，见城门开启，一妇人穿着红衣，骑着骏马。后面跟着嗔门门主。领头侍卫不解、见那嗔门门主一戟投出，打伤了自己人，便知道对方不是来帮忙的。便放了烟花。停止行动。
　　侍卫们纷纷后退。
　　牛嗔山却瞧见了领头侍卫。便纵马而来。
　　领头侍卫自知打不过牛嗔山。立马逃跑。奈何牛嗔山穷追不舍。牛嗔山跃马而出。用轻功飞了好长一段距离。一脚踹了领头侍卫后背。领头侍卫站不稳，趴了出去。
　　侍卫连忙拉开自己的面纱：“嗔门门主。我是贾忠的人。”
　　牛嗔山打量着他：“我记得你。你是刘大妈的儿子。”
　　侍卫站起身来：“嗔门门主，贾府和炼狱门一直互帮互助。前面有呐二爷对抗三少爷。如今门主又阻拦我等办事，可知如何和贾大人交代？如何和大皇子交代？”
　　牛嗔山道：“炼狱门并未有所针对。只是贱内的朋友在此，贾大人此次收手吧。我权当不知道。你将我原话回禀你家大人。”
　　“嗔门门主。我母亲如何了？”
　　“死了。”牛嗔山头也不回：“我从未让你们喂贱内春晓丹。自作主张，自然留不得。”
　　“嗔门门主！我母亲还不是被嗔门副门主受意办事。尔等就是这样对待为你们办事的人？”
　　“刘枫。你可知道春晓丹的解法？难不成，你要我糟蹋你娘？”
　　那叫刘枫的领头侍卫咬住牙：“是小的错，未曾细想。”
　　牛嗔山便渐渐远离了领头侍卫。
　　刘枫回到贾府。贾忠见刘枫一人回来。皱着眉：“如何？”
　　“炼狱门嗔门门主插手了。”
　　“他们插什么手？这封城，药材高价买卖，坐地敛财，不就是他们提出的吗？”
　　“一同随行的还有您的义女。嗔门门主说城隍庙流民里面有他门主夫人的朋友。”
　　贾忠顿时觉得额头疼：“怎么又跟瑶华宫的人扯上了。”
　　“伤亡如何？”
　　“我们的人回来一两个，其他人被抓，咬舌自尽了。对方死了几个流民。那为首厉害的，被我射中后背。挨了几刀。只是有门主夫人在。怕是也救得回来。”
　　贾忠觉得炼狱门真不是个东西：“你去请嗔门门主前来作客。”这嗔门到底是何意思？
　　一群人在城隍庙前看着大火燃烧的城隍庙。周围又没水。只能眼睁睁看着烧完。七八十人的流民如今只有四五十人。死的死伤的伤。一些人死了亲人，呼天抢地的。经过今晚大变动。这四五十人大半熬不住了，高烧又昏倒了十多人。
　　银川看到自己少主脸色苍白，为其把脉，听了听寒烟雪的心脏跳动。又看了看口腔。便不管寒烟雪了。万不贪见银川给黄允又是止血，又是施针的。便道：“嗔门门主夫人？寒大夫没事吧！”
　　“放心，寒大夫问题不大。休息下就好。”银川还以为自己少主受伤多严重，刚才检查，口腔里确实有血迹。但是身体很棒，基本没什么内伤。就是太困了，睡着了。
　　银川给黄允简单治疗了下，黄允脸色惨白。银川把自己的水壶和食物给他。
　　黄允第一句话便问：“银大夫，烟雪真的没事？之前心率不齐。”
　　银川有些惊讶，回去又听了一遍：“没有啊，心率很好。”
　　黄允看到熟睡的寒烟雪。想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银川看懂黄允的意思，便要去搀扶。那牛嗔山提前挡住银川：“我来。”便扶着黄允过去。见黄允将脸贴到少主心脏的位置。
　　银川皱着眉：“这位大侠，你与寒大夫非夫妻，这等举止，未免不合适吧。”
　　银川说罢便要上前将黄允的头搬弄过去。
　　黄允知道银川是寒烟雪的老师，师者如母。听到夫妻一词，有些觉得不好意思，脸上有些发红，却也道：“银大夫是医者，您应该明白我没有其他意思。”
　　银川将琼花绣帕放在烟雪的手腕上：“你听脉，也是一样的。”
　　黄允看到银川这般戒备他。便也听话，用手诊脉。黄允有些惊讶。这脉搏很正常。黄允松了一口气，心里着急的事情落地，突然一下子就睡倒在寒烟雪身上。
　　银川连忙将黄允移到一边。欲诊脉。牛嗔山不好意思的轻微咳嗽了一声，递给她刚才的绣帕。
　　银川脸一红，自然明白牛嗔山的意思。便接过绣帕给黄允听脉。原是累着了。便不管他了。
　　银川听到病人叫：“大夫，仙女，能否帮我家这位看看。”
　　银川见大量的病人人倒下了。水泡满身：“除开及时服用解药，是没有其他办法根治的。”
　　“啊。天杀的啊，我们只有芨芨草，还被火烧了一部分。贾忠为何逼我等至此。”
　　牛嗔山看到生病的人。
　　银川皱着眉头：“玄一，我们开药仓吧。多拖一刻。鬼城这几日便少好几万的人。”
　　牛嗔山点点头：“其他草药还好。只是芨芨草被妖姬控制，妖姬如今还在昏迷。并不知道她把药藏在哪里。”
　　“无妨。我们这里还有一些芨芨草。”一男子指了指后面推车的部分草药：“另外还有一些，藏在城隍庙下。只是我们没有其他配药。”
　　“那便好，能救一些是一些。”银川点点头。
　　“可是我们现在还缺水源。”
　　“如今七门聚首。把他们带去炼狱门是不成的。只能安置到其他地方。有水源的地方只能是贾府和几家富贵人家。要说最容易获得的......”
　　万不贪道：“龙门客栈！那是贾忠的产业。一直营业。应该有水。”
　　“那便安置在那里吧。”牛嗔山道。让没晕倒的人抬着人进城。
　　此时，一贾府小厮来请牛嗔山。
　　“会不会是鸿门宴？”
　　牛嗔山摇摇头：“妖姬跟贾忠沆瀣一气。我可没答应。他如今请我，我也好跟他沟通沟通。小小贾府，能鸿门宴到哪里去？”
　　“那你小心些。我带人安置流民。”
　　牛嗔山点头，跟着小厮去了。银大夫带着大家去了龙门客栈。路上有认识银大夫的都赶紧趁着自己还有力气跟上他们。有的甚至拉扯银川的裙子。银川微微点头，示意让大家放宽心：“排队龙门客栈。我马上义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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