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血夜
萧燕笙瞬间做出仙尊的那副情态，面上不动声色。
拿起茶杯的动作优雅，轻饮一口茶水。
嘴里轻吐几个字：“嗯，很不错。”
做足了样子。
霍黎浅笑“好了，知道你不喝茶，不强迫你了，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萧燕笙一改那副装出来的仙风道骨“我想知道御泽宸和你们以前一起的故事。”
萧燕笙这个回答好，几乎把所有问题都涵盖其中了。
霍黎看向段峰平“这个问题，你还是问他的好，他们两人师出同门，曾经关系密切。”
师出同门？他们二人都是崇光寺的人？
“我出生凡间，通过当时的重光寺方丈，才得加入佛门，而他是当时的一个孤儿，我们先后被选入重光寺。”段峰平的声音平平。
仿佛在说一段与自己关系不大的往事，实则眼里有着些怀恋。
凡间三年战争，劳民伤财，恰逢大旱，农田里颗粒无收。霎时间无数人流离失所，瘟疫横行，乞人无数。
在天气凛冽的北境内，有着无数乞丐躲避在一处看起来金碧辉煌的建筑的屋檐下，企图得到收留或是能得到一口饭吃。
没一会儿，重光寺里的门僧出来了，赶走这群乞丐。
“走走，真是晦气，不知道身上有没有病呢！”
其实就算这些乞丐身上带了瘟疫，也对这些已经踏入佛门的佛修没有什么影响了。
他们已经对这种凡人得的疾病几乎已经有了免疫效果。
另一个佛修道：“穿的破破烂烂的站在我们寺庙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是仙门，而是乞丐收纳所呢！”说话说得阴阳怪气。
一个看起来心气很高的佛修，不屑的说道：“你们凡人吃的那些粮食，我们可没有。”看起来是把自己修仙者的身份看得很高贵的人。
如今段重光寺的小小门僧都已经成了这样，可想而知这重光寺内的风气。
段峰平带着御泽宸恰好从门口路过，见到了门僧的这般行径。
段峰平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呵斥那些门僧道：“放肆，你们把重光寺的门规被在哪去了？
门内弟子必须慈悲为怀，遇见处于困境的人必须出手相助。”
门僧是认识这位重光寺方丈的亲传弟子的，旁边那位看起来矮小一点的是他的师弟。
门僧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人，纷纷告罪。
跟在一旁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扯了扯段峰平的衣袖，是一个看起来腼腆羞涩的少年。
“师兄，我们该怎么做。”
段峰平对他的师弟看起来十分耐心，微微蹲了下来，平视御泽宸：“师弟，他们不帮这些凡人，但我们可以帮。”
“可是我们已经在城西布过粥了，师兄，你还有粮食吗？”
这个月，城内来了不少流民，段峰平已经连续几天在城西公开布粥。
近大半的流民都靠他的救济生活。
段峰平虽然是方丈的弟子，但一个月的资源不算多，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段峰平这个月的资源没有在自己的身上用一分一毫，全都来兑换成了食物，用来救济这些流民。
段峰平摸了摸御泽宸的头“这些北境的流民之所以大量的涌入我们这个城，就是因为听说了我们重光寺第一佛门的声名，他们认为我们能够救济他们，我们不能让他们在街头饿死不是吗？
既然重光寺不愿意救，那么我们来救，方法总是有的嘛！
之前你师兄不是参加比试得了第一名吗？获得的那个丹药，一会就去卖掉。”
御泽宸说：“可是师兄，那可是你找了好久的进阶丹，好不容易得来的。”
段峰平不在乎的说道：“你还担心师兄一个小小的元婴期的进阶不了吗？不过只是一个元婴期而已，就算没有丹药的辅助，你师兄也没问题。”
御泽宸似懂非懂，他只知道师兄在找这个丹药上，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怎么现在又说不重要呢！
“那好吧，师兄，我的储物戒里也有些东西，也可以换粮食的。”
段峰平捏了捏他的脸：“你才十二岁，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本来你的资源就比我少一半了，还是个炼药师，自己留着用，有师兄在，哪需要泽宸来掏钱。”
御泽宸乖乖的点头。
转眼间几年过去，御泽宸也长大了。
颇有一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意味。
御泽宸来到段峰平的门前，缓慢而有节奏的敲了三声。
段峰平开了门。
御泽宸露出乖巧的笑。
段峰平捏了捏御泽宸的脸，他带大的师弟，一直都是这么暖心又可爱。
被捏住脸的御泽宸含糊不清的说话：“师兄，你说好要带我去看看凡间的上元节的。”
段峰平弹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修炼的时候什么都记不住，功法背不住，剑法要窜用，炼药凭感觉，就这些东西，你时时刻刻都记得住。”
在那上元灯会是，在灯火阑珊处，御泽宸见到了那个和段峰平一样，会一直宠着他，为他遮风挡雨的人。
若是时光一直这样，平静的流逝下去，他们二人应该会很好的生存下去吧！然而事与愿违。
一日，御泽宸和雨宿在城外游玩后，雨宿亲自把御泽宸送到了重光寺门口。
雨宿看着小孩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满脸不舍。
这是自己哪里捡来的宝贝，这么让人喜欢。
“泽宸，你们重光寺有门禁，时间快到了，你先回去，明天我还来看你。”
御泽宸脚步轻快的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风声。
定睛看去，是一道黑影。
御泽宸虽然修为不佳，却明显的感到前面那人不对劲。
那人身上绝对不是灵气，那散发的气息隐隐的让自己感到不适。
是邪族，这个念头从心里升起。
胆子向来不大的御泽宸居然燃起了跟踪邪族的想法，他隐藏住自己的灵力，把自己的身形隐藏在黑夜里，与黑夜融为一体。
眼见着邪族进入了他师尊的房间，也就是重光寺的方丈的房间。
御泽宸不相信自己的师尊会和邪族勾结。
也跟着进入了院落。
他隐藏在黑暗中，传来了他师尊和一个陌生人交谈的声音。
是那个邪族。
御泽宸满脸不可置信。
一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书架，发出了嘎吱一声。
有一个人闪身，把他带到了窗户外。
捂住了他的嘴巴，他想要挣扎，一个很小的声音传来。
“嘘，别说话。”
果然那个邪族前来查探，无果后，回去了。
段峰平带着御泽宸出了方丈的房间。
御泽宸还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师兄，现在不会是我还在做梦吧！师尊他怎么会……”
“不，就是他，他向来是一个伪善的人，重光寺在他的带领下，变得乌烟瘴气，根本不像个佛门。他串通邪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发现他和邪族勾结，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担心了藏不住话，才一直没告诉你。”
“师兄，那我们要怎么办。”御泽宸向来都是无条件的信任这个师兄。
“起事的计划，就定在今晚！”
段峰平一句话如同石破天惊，掀起了滔天巨浪。
北境总算是变天了。
一夜间，重光寺发生内斗，段峰平带着近半数的重光弟子起义，还有着他招揽来的人马。
那些已经腐朽进了骨子里的人，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奋起反击。
段峰平首战告捷。
然而重光寺身后有着邪族撑腰，他冒险杀了重光寺的方丈后，一路南下，带着人马，成立了若兰禅院。
起初，若兰禅院步步维艰，在外界的眼里他们就是佛门的异端。
弑师的段峰平就是残暴不仁。
段峰平在少年时发现了自己师尊的真实面目，他渐渐的不受佛门拘束，变得叛逆。
正是在他最叛逆的时间里，他遇见了那个足以让自己一生都舍命去追求的人。
霍黎，那个肚子里总是装着一肚子坏水的人。
他笑的总是那么迷人，让自己忍不住就沉溺于他的笑容。
他蓄谋已久的去靠近他，和他把酒言欢。
然而他从不把重光寺的事告诉霍黎，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就不要让他知道了。
霍黎本已经回了苍山，听见他的事情，匆忙赶回北境，劝他迷途知返。
段峰平依旧不愿告诉他真相。
霍黎十分失望。
但霍黎还是顾及旧情。
那时候不少门派要上门讨伐新成立的若兰禅院。
霍黎回去找到了自己的师尊，求自己的师尊出面。
他的师尊出面帮了忙，但要求日后他们二人不能再相见。
霍黎点头答应了。
自此，为新成立的若兰禅院取得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段峰平几年后，主动上门寄拜贴，求见霍黎。
在师尊的注视下，他亲口拒绝了那名弟子。
其实当时对于段峰平执迷不悟的气头早已经过去了。
他相信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段峰平是真实的，他相信这其中定有隐情。
然而在师尊的监督下，他们二人始终不得见面。
在师尊故去后，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霍黎每天都在心里劝自己，渐渐的那曾经的执念就已经淡了。
段峰平也没机会再见到霍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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