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荔枝玫瑰慕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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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樱最近在准备的是一个叫大学生联合创新创业的比赛,项目涉及范围很大,从机械到饮食,全国各个知名企业投资加入,只要点子新颖可操作,最后不仅会得到丰厚的奖金,还会和知名企业合作,将自己研究出来的项目投入生产,进入市场。
应樱和几个食品专业的同学合作,打算在食品方面做创新研发。
所有人都做了大量的调查研究,但是食品的范围很大,又很难创新,所以到现在都还停在选题的阶段。
“我觉得就做饮料能量和低糖低卡方面的创新就可以,”一个同学看着电脑屏幕,说着:“现在大家不是都喜欢喝奶茶店的饮料吗?如果能在这个饮品材料上想想,我觉得不错。”
应樱听着,翻阅着资料。
“我觉得可以啊,咱食品本就难创新,”另外一个同学表示认可:“只要这个能成,我觉得肯定是个大订单。”
“饮品制作的材料,又分出很多种。”应樱突然开口,“是在果酱上研发,还是糖浆,还是奶精,还是各类加料。”
“既然做,就做出一个小而精的东西出来,这样才具有不可替代性。”她说着。
应樱说完,同组五六个同学都沉默了,面对茫茫大海般的选题,大家又犯难了。
“按照应樱说的,咱们再分一下板块,各自回去查查东西。”
滋滋——
桌子上的手机振动,应樱拿起来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
应樱跑到宿舍楼下,看见庞花花坐在那哭得满脸是泪。
最近她不是投入在筹备直播就是在做大学生联创比赛的事,所以这一周除了上课几乎没怎么和花花联系,而花花也请了好几节课,不知道为什么没来。
突然一见,应樱觉得花花看上去状态很差,脸色是苍白的,连哭声都很弱。
应樱心里起急,跑过去问:“花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庞花花看见她,一委屈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咽咽地说:“樱…怎么办……”
“别急,你跟我说。”应樱把包放下,赶紧给她拿了两张纸巾擦眼泪。
庞花花满心绝望,“赵芳跟我说…她看见简俊在咖啡店联谊,还跟一个女的拉着手。”
应樱听了,火气瞬间冒了上来。
简俊是庞花花的男朋友,两人从大二开始交往,到如今也有一年多了。
“他前阵子…跟我吵架冷战…呜呜…说我,说我太胖了。”庞花花的眼泪顺着圆润的脸庞往下流,难以接受:“说我给他丢人……”
“我已经,我已经在减肥了……”
“我这一周除了黄瓜什么都没吃…我使劲运动。”
庞花花没有吃饭,哭得快虚脱,拿着卫生纸的手指都在颤抖,她哭得委屈:“可是我就是不掉秤……我不掉秤……”
“他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我……呜呜呜……我真的会瘦的。”
应樱气得也发抖,她拉起庞花花的手,“走,跟我去找他。”
“我,我不敢去…”庞花花摇摇头,“万一赵芳看错人了呢……”
“花花你一点都不胖!”应樱忍无可忍,大喊一声,把她的眼泪都喊止了。
“他是在欺辱你的人格,他在pua你!”愤怒让她的嗓音颤动,激动的声音引得周围路过的学生纷纷看过来。
“简俊他什么都不是,他就是出轨了想找个借口跟你分手!让你觉得这段关系结束是你的错!”
庞花花圆圆的眼睛透着泪光,忽然清晰了几分。
应樱的眼里冒着火,十分坚决:“我们不能让人都欺负到头上,还不敢反抗,甚至没有反抗的意识!”
……
应樱率先走进学校商业街的咖啡店,她一眼就找准坐在那边,手摸在陌生女生腿上的简俊。
她快步走过去,在这一桌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捞起一杯冰咖啡顺着简俊的头顶从上泼到下。
简俊身边的女生瞬间跳起来,尖叫出声。
这一桌正在联谊的男男女女也变了脸色。
简俊抹了把脸,惊讶中愤怒:“我草!谁!”
简俊看见应樱和她身后的庞花花,冷笑一声,“我说谁呢,怎么,什么意思啊?不都跟你分了吗!?”
说完,简俊还恶狠狠地补了一句:“肥猪。”
这一桌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如针扎一般的落在庞花花的身上,她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应樱护着庞花花,她梗着脖子,瞪着简俊:“是你劈腿,还想用这个甩清自己的过错?”
“花花一点都不胖,她很健康!”应樱指着简俊,气势毫不输给这个一米八几的男生,“是你的审美太畸形!”
“傻逼娘们,这他妈跟你有关系吗?”这时候,同桌联谊的另一个男生发话了。
简俊一下子有了底气,“对!我和庞花花的事,跟你有屁关系。”
说着,他伸手推了一把应樱的肩膀,威胁道:“再不滚,信不信我打死你?”
“打死我?”应樱忽然笑了,笑得又冷又刺,完全变了模样。
笑出那一声,她再次挺身向前,眼神变得狠厉阴沉,甚至有些病态的。
应樱站在他的面前,话语像落下的石头,沉重且极有力度:“你必须跟她道歉。”
“不道歉别想走,”她翘着嘴角,清澈的眼瞳如磐石般坚韧:“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打死我,你也得给她道歉。”
简俊捞起桌面上的手机,竟然被这女的的气势吓退了几分,“疯…真他妈疯子一个。”
他故作平静地翻了个白眼,找准溜走的时机,推开她就往外跑。
……
安顿好庞花花,时间已经不早,应樱跑出学校去赶公车。
刚出校门,路过的路边,一阵指向性很明显的车喇叭声音叫停她。
应樱看过去,对上车窗降下,计萧惟投来的含笑眼神。
“萧惟哥?”她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我就在公车站附近等会你。”计萧惟打开车门走出来,他一出来,有几个路过的女生就惊艳地投目光过来。
计萧惟将棕发上梳,额头露着,穿了一身英挺的暗蓝色西装,剪裁得当的高纯度精纺骆马绒的西装将他落拓的身形描绘得淋漓尽致。
成熟知性的气质,和周围路过的年轻男学生产生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对不起,我刚刚有点事。”应樱先是道歉,然后问;“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是来接你。”他给应樱敞开车门,示意她坐进去,温柔礼貌:“走吧,我们回去。”
不知怎的,应樱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想着搭个顺风车也不错,就没拒绝,颔首示意以后坐进车里。
看着她安稳落座,计萧惟坐在她旁边,对前面的司机说:“可以走了。”
车上微微敞着车窗,清风略过她额前的薄刘海,弄得脸颊有点痒。
应樱双手搭在膝盖上,一直看着窗外。
联创赛和庞花花的事情,塞满了她的脑子。
“樱樱?”计萧惟叫她。
应樱回神,偏头看他:“嗯?”
“发什么呆。”计萧惟轻笑一声,重复道:“刚刚问你的,你有听见么?”
她干笑一声,“抱歉…你刚刚问了什么?”
“今天晚上计家有宴会,是请外面的人进来,大概是个商业晚宴。”计萧惟邀请她:“我想着晚宴上面的饭食应该会不错,你这么晚才从学校离开,吃饭了吗?”
“还没。”她摇摇头。
“那待会儿就来,随便吃些再回去。”计萧惟微微歪头,桃花眼像春日清泉,勾人又清冽,“如果有兴趣,可以和我跳一支舞?”
她咽了口口水下去,后脊因为莫名的不自在变得些许僵硬。
虽然以前他回国,两人也会有正常的交流,但是这次,她明显感觉计萧惟对自己的温柔和照料……
有点不同了。
车里本就窄小,再加上如今的安静,变得更让她感到窘然尴尬。
应樱受不了这股窒息般的安静和他始终看着自己的,含笑的眼神,只得先答应下来:“好。”
哎,反正她也不会跳舞,到时候随便推脱一下跑回柳苑就好。
应樱回去以后简单换了件衣服,她从衣柜里找出件最好看得体的白色连衣裙换上。
她照着镜子,梳梳头发。
她不怎么穿裙子,一是裙子没有裤子方便,二是…
应樱垂眸。
不怎么喜欢。
应樱没有邀请函,但是又的的确确被计萧惟邀请了,所以她就从侧门进入。
眼见着那些豪车听到门口又顺着开走,宾客下去以后,往停车场而去。
她从侧门溜进去。
整个一楼都被临时改成了会客宴厅,自助餐的餐车排排摆着,柜台上的甜品色泽亮丽。
酒吧台里面站着的调酒师甩着雪克壶,为宾客定制酒品。
来的男男女女都穿着套装,礼服,他们大多都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三两凑在一起交流,声音不大,但是宴厅这样的商谈小团体多了,声音也逐渐变得嘈杂起来。
还穿着那套深蓝色西服的计萧惟带着她走入宴会厅,两人聊着,周边不断有人过来给计萧惟敬酒,谈的都是些她听不懂的事。
应樱就跟在他身边,低头默默听着。
这时候,计萧惟忽然给她端了一小盘甜品,当着其他人,依旧那般笑对她。
外宾的眼神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应樱赶紧接过,躲在一边吃。
没多久,计萧惟就跟着宾客上楼上谈事情去了,她也得以轻松些许。
……
应樱正吃着。
这会儿,身后传来一阵像是逗宠物一样的嘬嘬声。
应樱闪过身,对上坐在沙发那处,挂着痞笑盯着自己的计少轩。
计少轩出差做生意有一个月,没想到在这时候回来了。
计少轩这几年也长开,但是因为父母长相都一般的缘故,五官没有计戍寻和计萧惟那般精致。
但是在计家长大,从金钱泡出来的贵气依旧能给他提几分气场。
应樱攥着餐盘的手指紧了几分。
“穿裙子了?”计少轩流里流气的目光在她身上,从下往上,最后定在她略饱出来的胸部,嘴里含含糊糊的,慢悠悠来一句:“真漂亮。”
“应樱,一两个月没见,怎么感觉你又…长大了?”
应樱最烦的就是计少轩这幅眼神,像是蛇蝎般恶心的缠在自己身上,后背凉得发麻。
因为他平时都在东边的桃苑住,所以接触不多,她才能一直忍着。
每次和计少轩这样的人接触,她想要逃离计家的心情就更坚决一分。
没有计家庇护在外面或许会遇到各种难题,但要是一直在这里,自己也未必绝对安全。
应樱躲避般的偏了偏身子,紧抿嘴唇没了吃东西的兴趣。
见他忽然站起身,她吓得放下盘子就跑。
计少轩跟了几步,盯着她往楼上去的背影,略带不屑的嘁了一声。
坐回去继续喝酒。
虽然计萧惟对她好得有些不适应,但他至少不会不尊重自己,也不会欺负自己。
所以应樱上楼去,想找计萧惟待着。
脚步声踩在地毯上,减弱了大半的声音。
她一个个房间的找,这里也有很多宾客在谈事,但都是贵宾以上的人。
找了一串,她听到有个房间似乎有计萧惟那温润出众的嗓音。
应樱走过去,手刚搭在门边那个缝隙上,就听见里面又响起了青竹夫人的声音。
“你以后做事,要注意些场合。”
“你今天都不该带应樱过来。”
她一愣。
应樱马上退缩几分,躲在门外听着。
计萧惟没有出声,反倒是青竹一直在说,语气带着责备。
应樱从没听青竹这么冷淡冷漠的说过话。
她也没想到,接下来她说的话,更是让应樱心凉了个透。
“今天来的那些老总,不少都是家里有千金的。让他们看着你对一个来历不明,穿着简陋的女孩亲密,他们会怎么想?”
“你不靠联姻壮实自己的靠山,未来拿什么跟计戍寻争?”
“阿惟,你也该清楚现在的形势了。”
青竹走了两步,高跟鞋在地板上哒哒出声,她扶着儿子宽阔的肩膀,忧愁地叹了口气。
“一个保姆女儿……哎,你要是真对她有兴趣,玩玩就好。”
“只要别搞大肚子,其他的…我不管你。”
这样的话语传到她耳蜗,冷得她腿窝一软。
应樱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嘴,清澈的杏核眼尽是不敢置信。
她不敢相信,在里面说出那话的,是青竹夫人。
是那个从小关照她,对待她跟对待计家其他子女都毫无差别,教她书画。
告诉她人人平等,女孩子家也要当自强的青竹夫人。
直到刚刚,她都一直将青竹夫人当做自己心中的一座标杆。
委屈和失望袭来,她眼圈酸涩起来。
“谁在门口?”计萧惟的声音骤然响起。
应樱心头一梗,像个没了方向的小动物一般左右张望,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别无他路,直接冲进旁边,走廊进里面那间屋子。
幸运的是,这个套间没有锁门,她顺利进入。
陌生的客房弥漫着香氛味道,遮盖着不常被使用的尘埃气味。
紧张之余,她闻到几分酒味。
应樱往里走,寻找着藏身之地。
就在下一刻,她陡然止住脚步。
视线前方,计戍寻正慵懒地躺在床上,身上黑色的衬衫敞开着上面几颗纽扣,锁骨和些许胸/肌的纹理露着。
他似是喝醉了,眼梢带着几分红,整个人也褪去平日里刻板的凶,多得是懒散和痞气,攥着枕头边的手背突着青筋,沿着向上,攀在他强壮的手臂上。
举手投足散发着隐忍禁锢着的,即将快被酒精释放的野。
他身子陷在柔软的被褥里,没有盖被子,西服外套被扔在一边,皮鞋前端发着亮泽。
就在这时,计戍寻突然睁开眼,略带疲惫的凤眸眯着,目光攫着她的脸。
他是特/种/兵出身,应樱脚步声再小,也早在她进门前就被计戍寻察觉到。
对上他含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应樱脑子嗡得一下全空白了。
想不到逃过了那边,却掉进另一个洞里。
门口已经传来脚步声,计萧惟找过来了!
床底的缝太小了她钻不进去,周围找不到衣柜,窗帘底下也是空的躲进去脚会露出来。
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应樱心一横,冲到他躺着的身后的位置,手一掀被子。
娇小的人就这么钻进被窝里。
男人强烈的气场骤然贴近自己,应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怕计戍寻把自己丢出去……他大概率也会这么做!
下一秒,自己头顶的被子倏地被拉开,大片空气透进来,她的呼吸都得以降温几度。
头发凌乱的应樱抬眼,对上他好整以暇的目光。
计戍寻单手撑着太阳穴,整个人斜躺着,以一个包围她在怀的姿势睨着她。
两人的呼吸在这么“紧急”的时刻交缠浓稠着。
计戍寻当然听见门口的动静,而且对方还有直接推门而入的架势。
敢在计家的宴会上这么横冲直撞地找人,也没几个。
他垂眸,将躲在被窝里,满脸求他将自己藏起来的小姑娘的神情尽收眼底。
像只可怜的兔子,眼巴巴地求他收留。
不知是否因为醉酒,酒精缠绕他神经,让计戍寻有些逾越。
他伸手,手指在她圆润的鼻头上点了点,略带惩罚意味。
计戍寻的手指都带着淡淡酒味,弄得应樱也跟着头昏。
下一秒,她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响起。
稍许压了声量,沙哑的暧/昧气音参半。
“我该说你是胆儿小,还是胆儿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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