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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和她坐在海岸的礁石上,吹着海风,欣赏美好的月色。

        我从兜里拿出那五支血样,对她说:“这是报答你的。”

        她笑了笑,没有接过也没有拒绝,而是说:“我又不是吸血鬼,对这些可没什么兴趣。”

        “你可别小瞧这些血样,那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得到的呢。”

        许是忍不住好奇,她还是接过来了。

        “这些血是什么血,有什么来历吗,让你值得冒着危险去得到它们。”她用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玻璃瓶子,看着它们就像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样。

        “1年前我饲养了100只白鲨,就养在国外,一开始我会让人好吃好喝的对它们,过了一个月给它们的食物就会逐日减少,等到第三个月,它们就会为了填饱肚子,自相残杀,直至剩下最后一只,那一只就是这些鲨鱼的强者,再用剩下的时间专门喂它同类的肉,到第十一个月,它的血就会流入我的容器之内,然后死去。”

        她的眼睛一亮,平静的像是在说不要紧的事,“好残忍啊,那照着你这么说,这几瓶可真是无价之宝了。”

        我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我相信一个人,当然我不是人,他每一个时间每一个地点都会认识不同的人,他们在你的生命里出现,就会有他们出现的理由。

        50年前我和同伴在欧洲那边出海,那天天气十分恶劣,又是刮风又是下雨,尤其是海面上一股腥臭味更加让我恶心,我们的船上有十多箱运输给会所的货物,如果掉入海中后果将不堪设想,当时船上只有我是吸血鬼,其余的10个东西都是蝠人,这批货主要是靠我来运货,但是蝠人的力量比较强大,会所派他们来一是为了保护货物,二是为了保护我。

        没想到遇到这么点风浪这帮东西竟然乱作一团,10只果蝠突然化成蝙蝠形状,在船的上方飞来飞去,像十来只黑色的塑料袋在天上飞,他们的眼神没有担心货物的安全,反而像是对我说:“s/b了吧,爷会飞。”

        我暗叫一声“不好”,这场风浪怕不是他们搞的鬼,随后木船碰到了一块礁石上,船底出现了细碎的裂痕,开始渗水了。

        如果我有心跳的话,此时我的胸腔已经是万人打鼓了,眼看着水越来越多,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老子活了几百年,今天要死在蝠人的手里了吗?

        不知道临死前是不是会出现幻觉,我听到了歌声,虽然没听出来她唱的是什么,但是却让我无比舒服,虽然船身摇晃的很厉害,我也只觉是在云朵上跳舞。

        一片,两片,云朵似乎就在我的眼前,我伸手就能触摸到;一步,两步,我就像身处云朵之中,可以感受到它的朦胧和神秘,我不由自主的又走了几步,仿佛我的前面就是天堂,那里充满幸福和光亮。

        “砰”好像是什么掉入木板上的声音。

        我猛的睁开了眼睛,发现我就踩在船头的边缘上,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会掉入这无边的海中。

        我吓得赶紧后退,船里的水已经没过我的脚腕,我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上,脚下一滑差点跌在了地上,抬头一看天上的果蝠已经不见了,我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

        那时的处境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即便没有这帮烦人的蝠人,我也是要迷失在这深海之中。

        我坐在船上,发出了一声叹息,许是老天看到我这般境地,天竟然晴了,海面也不在晃动,我感叹是不是我的叹气打动了老天,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猛地叹气。

        在我叹第十口气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你别叹了,吵死了。”

        “谁?”我站起身来,此时的水已经没过了我的膝盖,但是周围并没有人,当我怀疑我是不是听错的时候,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

        “别找了,我在这。”这句话我听的真真切切错不了,这个地方除了我还有别人。

        “哪?”我往前走了一步,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在下面。”

        我向船下望去,一个蓝色头发的少女在海上,她的头和肩膀在上,身体部分在水下,此时正在船的旁边望着我。

        “鬼呀!”我大喊,然后捂住了眼睛,此时我已经忘记了我也是鬼的一种。

        “你才是鬼呢。”那个声音很好听不像鬼的声音,我站稳壮着胆子透过手指缝又去问她,“那你谁啊?”

        “鲛人啊。”

        “鲛人?”我拿开手,仔细看了看她,这回看的比较清楚,她的脸颊两边有淡淡的几片鱼鳞,想是为了让我看的更清楚,她的尾巴从水里甩到了空中,蓝色的鱼尾在阳光下显得十分耀眼,水花过后还有一道小彩虹,那个场景是我无法形容的,给我的视觉冲击是美丽又震撼。

        “你冷不冷,快上船。”我问出了非常愚蠢的问题,她听了也没有嘲笑我,说;“你见过哪条鱼怕冷的。”

        我尬笑了起来,“是是是,就算你现在上船船也快被水淹没了。”

        她说:“你要去哪,我送你上岸吧。”

        “我要去上海啊,你知道吗?”

        “上海?我知道,大概在那个方向。”她用手指了一下前方,然后说:“坐稳了嗷!”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游到了船的后面,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功夫,我的木船像安装上了车轮,平稳的行驶在海面上。

        我绕道船后面去看,发现她用双臂来推动着船,好家伙,大气出奇迹啊。

        不出三十分钟我就来到了上海的码头,货没有丢,除了个别的被水泡坏了,但总体还是完好的。

        我被蝠人接到了岸上,窦慎看了看我身后,疑惑的问我:“他们呢?”

        他指的他们就是那些果蝠,对了,那些果蝠去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回头一看那个鲛人早已不知所踪,但是我害怕窦慎会发现她,就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刚才遇到了海难,他们都变成蝙蝠飞走了,过几天就会回来吧。”

        窦慎看起来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我已经不想在这个地方在待下去了,我找了条小路一路小跑来到了一块礁石上,在这块礁石上看到大海的视野会更广阔些,我手里握着她扔在船上的令牌,期待着她会不会再次出现。

        一等就是一天,她没有来,海上的腥臭味散了下去,那天的海格外的平静,我的心情却不平静。

        鲛人,那个传说中的水族让我遇见了。

        我们今天坐的礁石就是当年我坐的地方,我望向她,她脸上的鱼鳞已经不见了,如果不看下半身,她的上半身就像人类一样,甚至比人类还要漂亮。

        她的尾巴轻轻晃动着,说:“在这之前我们就见了两次面,你怎么就信任我让我帮你运货呢,而且你怎么就能知道我在这块区域呢,万一我游向别处了呢,你的人岂不是找不到我了。”

        第一次是在这片海上,第二次是我拿着她的牌子一样坐在这里,当时我不知道她叫什么,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辛瞳。”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对于她我有太多疑问。

        “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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