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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人不叹


“林善,林善!”

        林善家的门被拍的很急切,林善披了件外套出来开门。

        莫让灰头土脸的说:“快去如意楼,那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林善问。

        莫让喘了口气,“里面的老板被人伤了,据说还伤的不轻。”

        林善急忙点头,“好,我去跟阿忘说一声就跟你走。”她进了房间低语几句,穿好衣服出来就被莫让拖走了。

        如意楼老板腹部中了一刀,已经有大夫止住血了,他面色苍白看着赶来的林善说:“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林善问:“谁?”

        “仝汶。”

        林善记得这个人,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小姐,凉城首富得独女。

        如果是她,一切都说得通了。她不怕被人看见,谁也怕得罪她们家。

        林善说:“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第二天,有人自首了,但那个人不是仝汶。

        林善看着公堂下抖成筛子的女人,她看向莫让,莫让不着痕迹的冲她摇摇头。

        案件结束了,顶罪的那个女人三日后问斩。林善走在街上,她眼眶赤红着问旁边的莫让,“莫姐,你说这世界还有公道吗?”

        莫让第一次见她这样,但这个案子县令已经结案了,她们也无能为力了。

        莫让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了,我们尽力了。”

        林善和莫让告别一个人来了如意楼,白天的如意楼冷清的很,除了几个打扫的下人。

        老板伤势没好却也坐在一楼大堂,想来是听说今天有人自首的事了。

        林善走进去站在老板面前,面露愧疚之色,沉默良久才开口:“对不起。”

        老板嘴唇苍白,微微一笑,“没关系,我早知道这个结果的,青楼的男人命贱。”

        “我违背了承诺。”林善突然长笑一声,“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老板抿唇:“其实你能说出那些话我就已经很感激了,你跟其他人不同。”

        林善垂头丧气出了如意楼,天渐渐地黑下来,头顶乌压压一片,随时都可能落下雨来。

        她回去的路上果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旁边的行人都急匆匆的回家,只有她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仿佛想让这场雨洗清自己身上的愤怒。

        是,人淡如菊的林善头一次情绪波动这么大。

        世道不公,官商勾结,百姓惨矣。

        林善走到家门口,抬头瞧见林忘正费劲撑伞,怀里抱着一件披风,见到她了赶紧走过来把伞撑在她头上,责怪道:“这么大雨你也不知道跑几步,身上就湿透了。”

        林善苦笑,叹息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阿忘啊。”

        林忘没好气的应声,“做什么叫我名字?这么大的雨你还不知道往家跑,三岁小孩儿么。”

        “我们去京城找你的家人吧。”林善握住他的手,有些用力。

        林忘手一顿,他僵硬的抬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林善笑笑没说话,她拉着林忘进了房间换了身衣裳,两个人坐在床边她说:“我记得你说你在京城还有亲戚在,我带你去找他们吧。”

        林忘回避她的眼神,低头小声说:“怎么突然想着去京城了,再说我那些亲戚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了,去了白的讨人嫌。”

        “她们没忘,我知道。”林善抬起他的头,“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果然林忘的眼神瞬间惊慌,他偏头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衣角,声音颤抖:“你知道什么。”

        “你还记得我捡到你的那天说的什么吗。”林善问。

        “记得。”

        那一天狼狈的林忘晕倒在林善面前,被带回家醒了以后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防备的看着她摇头,说自己忘了。林善说:“好巧,我也忘了一些事,那你以后跟着我吧,我就叫你阿忘,林忘。”

        过了一段时间她问:“阿忘,你想起来了吗?”

        为了显得真实,他编了个故事:“依稀想起来些了,我记得京城我还有一门亲戚,我要去投奔他们的。”

        “那你什么时候去?”

        他想了想:“不急,我没想起他们的地址呢。”

        林忘问林善:“你都知道什么?”

        林善说:“我记得前阵子有一个京城来的商队,他们和别人喝酒的时候我听他们说京城的王府丢了一位公子,他们正着急的找呢。”

        “我听说那位公子是要嫁给皇上的,只是圣旨下来的前一天他逃跑了,王府上下急得不得了,人派了一波又一波硬是没找到。”

        林忘垂眸,手垂放在膝盖上,“是我。”

        林善摸了摸他的秀发,“我知道,可是你不能这么一直躲躲藏藏下去。”

        “如果我回去,她们肯定会把我送进宫的。”林忘红了眼眶,“从来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我不愿意进宫。”

        林善拥他入怀,“我知道,你跟我已经成亲了,我不会让你进宫的。”

        “那你为什么突然要去京城,难道不是想把我送走吗。”林忘在她怀里抹了抹眼泪,“难不成你嫌弃我拖累你了。”

        林善摇头,“没有,只是我觉得世界很大总应该去看看。”

        “那我们可以去别处,我都陪你,唯独别去京城。”

        林善拖起他的脸,“前几天那波搜查的人到了凉城。”

        林忘震惊,“什么?已经到了凉城?”

        “嗯。”林善点头。

        所以仝汶才那么着急的想了结案子找人顶罪,因为来的人里有一位荣亲王,当今圣上的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林善,我们去任何地方就是不要去京城,求你了。”林忘带着乞求的语气,“我不想回去,那里的一切我都不喜欢。”

        “好。”

        第二天林忘在家收拾行李,林善去衙门辞职。

        第一个不乐意的是莫让,莫让不可置信的问:“你干嘛突然要离开,出什么事了?”

        林善摆摆手,“没事,就想趁年轻四处看看,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

        “那你怎么这么突然?”莫让不信,她猜测道:“是不是因为仝汶的事,让你寒了心。但是你也不是小孩儿了,这点道理我以为你懂,这个世道可不就是有钱有权,有权有钱么,你不必为了一个仝汶放弃这个铁饭碗啊。”

        林善笑了笑,“真不是因为她,是我自己早就想好了带阿忘到处走走的,只是没下定决心什么时候去,这次刚好也出去散散心。”

        莫让听了也不劝了,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诚挚的说了一句,“记得回来,我在凉城等你。”

        “这话可别让阿忘听见了,他又得胡思乱想。”林善强调自己的性向,“我只喜欢阿忘,他是男的。”

        莫让怒,“我也喜欢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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