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下
姜怀瑾三年前参加过一次花朝盛会，加上他冲阶在即，今年就没有下山，放着余琬四人下山参会。
花朝盛会三年一度，既是人间赏花盛会，各大宗门也会在洞波城开一场针对年轻一辈的比赛。筑基后的宗门弟子都可以参加，胜者可以地一件法器。
与花朝盛会相对的，是折枝大会，折枝大会五年一度，只限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报名。要入山折下山中带有木灵气的红渌草三株，先完成者获胜，可去药谷百芳园取一株草药，听明光真人传教。
其余还有专门给丹修符修的赛会，规模大小不一，但重要程度远没有前两个高。
余琬听了疑惑道：“明光真人是谁？很有名吗？”
彭绡华习惯了余琬的信息匮乏（见识短浅），悠悠道：“就是恒山派的一位长老，他的丹道天下闻名，曾经拿了四次炼丹会的榜首，之前练出五阶融灵丹，被叫做''丹道第一人’。你没听早课吗？”
余琬腹诽：早忘光了，我信你也不知道雷符怎么画。
余琬想起莫琅的称号，问：“尊者和真人，不一样？”
“真人是修为能力达到一定境界，天下人有目共睹，给的一个号；尊者则是修炼一道之中有自己见解，创出新术法又以此闻名天下的人。当年师父一把玕云剑打遍天下，又创了‘留云掩日’剑法，除了西南为祸的妖蛟，因此被冠名尊者。”
彭绡华又叹道：“丹道近年势微，已经很久没有出练出五阶丹药的大能。明光闻名遐迩，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余琬感觉得到彭绡华的心塞。毕竟炼丹就要取火，世上异火各有其主，年轻一辈炼丹师总是差点资源，而且炼丹术也多年没有创新，行业对新人压力很大。
余琬四人御剑飞了大半日，到了柳州城。
彭绡华和宋晢源只是一两年没下山，淡淡地走在前头，成君岷则像个程序，全程透明化。余琬因为没有见过古城，满眼的新奇高兴，落在队伍最后一个，左看右看。
找了一家客栈过宿，一人一个房间。说实话余琬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钱，竟然在房间紧张的时期做到一人一间，想来彭绡华出了点私房。
从前在山上就察觉到彭绡华财富五车，总托外门弟子买这买那，一问才知道人家是皇帝家的三女儿。
而且宋晢源是孟连城主的儿子，姜怀瑾是鸿庐书院贾先生故人之子，一心练剑故而拜入上清尊者门下。
好家伙，全是关系户。
二师兄成君岷倒是实实在在的普通人，只是十八岁就结了金丹得了个天才名号。
余琬：我好渺小。
晚上余琬打了一会坐，习惯性地休息，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余琬修炼之后感官比之前灵了很多，听到声音立刻起来了，拿着剑用明光符凝出一道光。
不是老鼠，有点像是衣物摩擦的声音。
房间被余琬凝出的光照出一角，桌上茶壶下似乎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那声音还在响，时远时近，余琬嘴里念着辟邪咒，出剑半寸。
她猛地掷出一道辟邪符，出剑快斩，那剑气随着符箓的灵气，布满整个房间，光华流转。
房里的陈设没变，余琬还在犹豫要不要抽出茶壶下的那张纸，就感觉有东西站在她身后。
修炼四年的直觉告诉她身后之物很危险，她想转身斩一剑，身体却被定住了。整个人保持拿剑的姿势，余琬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环住她，不是人类的手臂，像是几只长长的东西巴在她的腰腹，那物呼地在她耳垂处吹了一口气。
那气阴冷，凉丝丝的，吹的余琬满身鸡皮冷汗。忍痛咬出唇边的血，运转灵气喊了一声“破！”
挂在她身上的不明物体“呼”的一声就要从窗子飞出去，余琬得了空举剑就要劈下去，黑影却更快，只斩了靠窗的木桌子，把那插着花的花瓶子打碎了。
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只见彭绡华三人拿着剑站在门口。
余琬和他们讲了今晚的事，三人皆皱眉沉思。要知道彭绡华让店小二把他们四人房间安排在一排，这么近的距离，却没有一个人感应到妖鬼之气，她和宋晢源也罢，成君岷竟然也无从察觉，可见不是寻常鬼怪。
桌上那张纸条上面用血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来”字，看得余琬寒毛乍立，好像恐怖片啊救命。
成君岷检查了纸，确定没有附术法，又去看那花瓶，到底没有什么结果。
那鬼像是在等她过去，为什么觉得她会去，去哪里？余琬细想起来也惊惧，照自己三脚猫功夫恐怕不足以把那鬼赶走，它在怕什么？
于是彭绡华在深思熟虑了一会之后对余琬说：“你跟成君岷睡一个房吧。”
余琬：你深思熟虑了个屁。
彭绡华道：“别这么看着我啊，那鬼明显是冲鱼丸来的，我和四师弟都是半吊子，跟二师兄将就一晚最保险啊是吧。”
说完笑眯眯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成君岷和余琬，宋晢源因为被说是半吊子鼓起个包子脸。
彭绡华见二人“没什么意见”，噔噔噔下楼叫店小二加床褥，姨母笑着推余琬进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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