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酒足饭饱,钱彪交代孟戚戚:“待会儿,俺派个兄弟带你去双斧堂。俺和兄弟们还有事……”
话没说完,有人撞开院门跑进来,大喊:“大哥不好了!断水堂那帮孙子要抢咱们的药,聚了一帮人堵在计储堂门口,我们打不过,药也带不出来。”
“狗娘养的乌龟忘八羔子!俺看姓李的是活腻歪了,敢截爷爷的货!”钱彪拍案而起,破口大骂,“姓李的带了多少人?”
“大概五十多个。”
钱彪往地上淬了一口,脸色分外难看:“大柱,你去找旗主,给俺借三十个人,说俺请他帮个小忙,日后请他吃酒。”
大柱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钱彪又指了一个汉子:“华子,你在这儿等大柱,人齐了就往库房赶,俺带兄弟们先去稳稳场子。”
安排好了,他抬臂一挥:“兄弟们走,干死那帮软蛋!”
众大汉齐齐高声呼应。
孟戚戚也跟着往外走。
钱彪走了两步觉得不对,拦住孟戚戚:“俺们是去干架的。你不会武功,别跟着。”
孟戚戚道:“断水堂不认识我,我躲在角落里看着,不会有事。万一我能帮上忙呢,就算没有,你们打架难免受伤,我总能帮着扶一下,或者照顾伤员。双斧堂全体出动,我也是双斧堂的,怎么能不去?我虽是女子,也有和大家同甘共苦之心。”
钱彪欣慰地拍拍她的肩:“巾帼也,那就一起去。”
计储堂离钱彪的家有点远。为了尽快赶到,钱彪指了个人背起孟戚戚,一帮汉子运起内功加快脚程,向南跑了半个时辰才停下。若是孟戚戚自己走,估计得走一个多时辰。
计储司是个造型别致的四合院,高高的青色院墙,深褐的重重屋檐,以及用作门面的双层石楼。石楼前边儿有一片极宽阔的广场。几十个手提长剑的宫人聚在广场上,把石楼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孟戚戚的目光上移,落在石楼门口挂着的匾额上:计储堂·肆。
孟戚戚笑了:“钱大哥,计储堂也有七个吗?”
“对啊,你不知道?”钱彪不关心这个,嘱咐孟戚戚,“待在这儿,俺们一会儿打起来顾不上你。这里安全。”
见孟戚戚点头,钱彪抽出腰间的双斧,带着兄弟们冲了过去。
“姓李的孙子,吃爷爷一斧!”钱彪铁塔似的身体横冲直撞而来,手上两板大斧舞得像旋风一样。那几十个宫人纷纷后退,跃出个三十多岁身穿灰色长衫的高瘦男人,手中长剑刺出,挡住了钱彪劈山一斧。
两人实力不相上下,一招后各退了两步,蓄势对峙。
李断水笑道:“钱堂主,何必这么大动肝火?”
“你都来截老子的货了,还这番假模假样的做给谁看?依着老子,咱们两个堂口干脆别比赛了,你我打一架,谁输了谁派人去。”
“这是两个旗主定下的。你若不服,找旗主去,别来找我。”李断水拒绝了他的提议,继而道,“我没截你的货,你可不要漫天胡说。”
钱彪转头望向报消息的那人,那人连忙道:“大哥,俺没骗你!俺和栓子一起来领货,还没踏出门槛,就被他们带人堵住了。”
那人朝石楼门口大喊:“栓子,药还在你手上吗?”
被断水堂宫人围得严实的石楼门口传来栓子的声音:“在我手上呢,护得好好儿的。堂主来了没?”
钱彪道:“既然如此,李堂主,就请你的人让开,让我的兄弟把货带出来。”
李断水摇摇头:“不能。”
钱彪大怒道:“姓李的孙子,跑来消遣你爷爷了是吧?”他浑身气势一振,怒目圆睁,似是又要举斧杀来。
“你这粗人当真没有半分耐心。”李断水面露鄙夷,“你要打,我奉陪,谁怕了你似的。可有句话放在前面,老子没截你的货,别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
“那你让老子的兄弟把货带出来!”
“不让。”
“那还说什么废话?姓李的怂蛋,敢不敢和爷爷打一架!”
“姓钱的莽夫,你要打老子奉陪,但老子没截你的货,不要往老子身上泼脏水!”
“啊啊啊——气煞我也——”
孟戚戚哭笑不得。一边人吞吞吐吐不说实话,一边人直来直去大动肝火,看上去好像要打起来了,可不知为什么两边竟都不肯直接动手,非要先争个‘对错’。
奇怪,魔宫宫人打架,还要先论一轮道理在谁这边么?
也不奇怪,毕竟两人都有上司,上司乐意看到属下内斗,但肯定不乐意看到属下打生打死。
“钱大哥,李堂主,两位请息怒。”孟戚戚缓步上前,温柔似水的嗓音微微平息了场上剑拔弩张的局势。
场上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她眉目如画,唇角的笑意增之一分则太轻浮,减之一分则太冷淡,不多不少刚刚好,犹如春风拂面,让人心中倍感熨帖亲和。她穿着身水蓝色的衣衫,身形姣好,轻移莲步款款而来,让人不禁联想起江南水乡的四季长歌。
钱彪道:“不是让你在远处看着么,怎么过来了?”
“李堂主,我是双斧堂的孟戚戚。”孟戚戚先自我介绍,再开口询问,“为什么你觉得,你没截我们双斧堂的货?”
终于来了个能交流的,李断水心里嘀咕了一句,答道:“因为我们也在计储堂付了钱订了货,凭什么那批药就是你们的?”
孟戚戚表示不理解:“这有什么好争执的?我们领我们订的,你们领你们订的,难不成货只有一批?”
李断水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
两帮人马齐刷刷看向石楼门内,一个五十多岁胡子花白、身穿铜钱纹绸缎的老头子从柜台探出头,满脸褶子地赔笑行礼:“李堂主好,钱堂主好。”
货只有一批,分明是计储堂的问题,李断水该去找计储堂,拉着钱彪瞎折腾什么?孟戚戚瞥见钱彪慎重的神色,忽然意识到了关键。李断水不愿意直接向计储堂发难,他其实没想和钱彪打架,他是想拉着钱彪一起向计储堂发难。
这个计储堂,背后来头不小。
孟戚戚斟酌着姿态:“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老头子捋了捋胡子,自矜道:“不才,姓郑。”
害怕却居高临下,实力低地位高,或者实力低靠山硬。孟戚戚神色不变,笑道:“敢问郑大人,货只有一批了吗?”
郑老头子点点头:“货只有一批了。”
孟戚戚:“可是我们付了两批货的钱。”
郑老头子:“这……反正货只有一批了,谁拿到了算谁的。”
李断水笑嘻嘻地、阴森森地说:“郑堂主,你这就不讲道理了,明摆着欺负大伙儿。”
钱彪将两柄大斧插回腰间,往前逼近一步:“郑堂主,不要以为头上有丁长老罩着就可以无法无天。我二人好歹也是堂主,分属两旗,各自请了旗主向右使大人申诉,最后闹到宫主那里,我二人顶多挨顿打,你脖子上的脑袋可未必能保住。”
孟戚戚顿时对钱彪刮目相看。原来他不是没脑子,是觉得对有些人没必要动脑子,莽过去就是了。比如李断水,打一架也没什么,但是这位郑堂主,就不能轻易动手。
孟戚戚的心思百转千回,口里还不忘配合钱彪逼迫郑业,语速快如连珠炮弹:“第二批货到底去哪里了?不会是你私吞了吧?再把消息透露给两个堂口,蓄意挑拨两个堂口不和,煽动右使大人的属下内斗,折损右使大人的实力?”
“郑业,你安得是什么心!”孟戚戚冷不丁斥喝出声,吓得郑业缩了半截身子,额头冷汗连连,慌慌张张辩解:“我、我没有私吞……”
“那第二批货,到底去了哪里?”
郑业苦着张脸,哭诉道:“我真的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就没了,我也纳闷儿呢……”
孟戚戚若有所思:“也就是说,第二批货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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