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转机
“萧相,如果实在破不了阵,我们何不将连云关围住,反正现在的广宁局势已经大变,褚山遥无路可逃,待司马泊夜那厮杀败了萧奎,回来前后夹击便可。”
“是呀,世子爷说的对,我们没有必要非在此时破阵,等到前方司马军师回援,这褚山遥还不是束手就擒!”
“是啊,是啊!”
陈孤艺这番见到对方石阵的厉害,心中已有了畏惧,才回到营帐便当着众将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时间所有人也开始附和了起来;然而却唯有萧房不以为然……
“诸位,连云关务必要与在拦阻萧奎同时进行,方能破解对方之意图,我军后续计划之推进全在此举,若有再妄言怠战者,斩!”
萧房自从来到途安,与众人相处都极为融洽,少有如此之严厉,帐中诸将见状都不敢再多说半句,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而陈孤艺则红着脸站在一旁,看着对方拿起纸笔演画石阵,心中虽有疑问,却不再敢多言。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萧房无奈的叹了一声,瞥眼看了一番身边的陈孤艺,贵为世子的他能如此恭敬已是难能可贵,萧房心绪放缓,随即说道:
“世子爷,你虽然有才华,经游历,但终归不通战阵,多看,多思,勿多言才能有所成长啊。”
从问罪出兵到现在,萧房与司马泊夜到底筹谋了什么,信王与陈孤艺都不知道,作为世子,作为声名鹊起的青年才俊,这种被排出局外的感觉让陈孤艺难以接受,因此他不断的提出建言,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然而得到的却只有否定……
“唉~”
一声长舒过后,陈孤艺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的不满已然跃于面容,萧房无奈的笑了笑,思量了片刻,随即将一份地图从袖中掏出放于对方面前。陈孤艺轻轻瞥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却让他再也无法移动视线,从上面备注的文字来看,这张地图绘制于司马泊夜出征之前,过往发生的一切直至今日都在计划之中,丝毫没有一点的偏移,陈孤艺惊讶的合不拢嘴,而当他看到最后的一步时,更是激动的差点喊了出来……
“原来您是想……”
“现在明白了吧?”
萧房急促的言辞打断了陈孤艺的激动。随即他将那张地图小心收回了袖中。然后又反问道:
“既然现在知己了,那是否该知彼呢?”
“知彼?现在褚山遥他们都这样了,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了吧?””
“那你告诉我,岑参现在在那?”
“……”
这个名字就好似消失在战场上的幽魂,要不是萧房突然提起,或许陈孤艺早就将这个人给遗忘掉了。然而即便是如此,楞了片刻的他仍是露出了轻视的笑容……
“相爷,您是不是太谨慎了,就一个人能干嘛?难不成他还能跑去刺杀父王?咱们途安城里可是还有两位杀神,一位鬼谋,尤其是那焦宗平,与父王整日形影不离,岑参能耐他何?”
听完这话,萧房露出一副苦脸,或许是出于对世宗陈孤榕辅佐上的亏欠,此刻的他多了一丝耐心……
“世子爷,你知道才子和谋士的区别吗?”
“两者不一样吗?”
“不一样!谋士一定是才子,但才子却不一定是谋士,究其原因无非性格二字。尤其是恃才傲物,更是谋者大忌;那岑参能列杀神,至今为止行必成,计必妥,勇而冷静,虽只有一人难不值得提防?而且再说刚刚那图你也看了,如此复杂布置,看似精妙实则脆弱,只要岑参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一番筹谋便将付之东流!”
萧房这番的态度多少有些向老子训儿子的模样,陈孤艺听得面红耳赤连连点头,随后又赶紧问道:
“相爷教训的是,那,那是否要给司马泊夜再带一封信去,毕竟他那人不牢靠。”
陈孤艺这话一出萧房差点背过气……
“唉……造孽呀!”
随即哀叹了一声的萧房,再也没有理会陈孤艺,低头专心看着自己画的石阵图,虽说他白天观察的仔细,但毕竟没有人能活着出去,其中的状况不明,萧房也难有破阵之策,可如果不破阵那是否又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他随即陷入了深思,而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小心的进入大帐……
“报相爷,宣威将军戴游麾下副将董秀,带着三千铁军前来助战!”
“啊,戴游那厮的二当家,连败两战居然还敢来此露面,真是……”
“快,快快有请!”
与陈孤艺一脸的嫌弃不同,萧房一听到董秀的名字,胸中郁闷顿扫,激动万分之间,起身连忙出帐相迎。弄得陈孤艺好是尴尬却也不得不陪着对方走这一趟……
“罪将……”
董秀见到萧房欢喜的朝着奔了过来,惭愧难当,连忙跪下正要请罪,却不想膝盖还未着地,便被对方给扶了起来。
“罪什么罪,谁要敢治将军的罪,老朽大耳刮子扇他!,来,进帐说话。”
“额……是。”
受宠若惊的董秀随即便被萧房拉住了大帐之中……
“来,坐!”
董秀虽是山贼出生,但为人甚是机灵,有眼活,看着世子陈孤榕都还老老实实站在萧房身边,自己俺敢落座,连忙推辞道:
“末将,平日里跟着老大站惯了,相爷还是让我站着答话吧。”
“将军为国操劳,落座本就应该,来,快快坐下说话。”
陈孤艺虽是高傲,倒也还是有点眼力劲儿,见萧房如此待董秀必是有所打算,于是乎也放下了身段,说话间客气的将椅子搬到了董秀的身后。
“是,末将多谢世子厚爱。”
既然两人都如此殷勤了,董秀也不能不给面子,随即坐下,高声言道:
“末将先是丢了连云关,后又偷袭不利,被萧奎所败,本不该来此现眼,但听闻褚山遥在连云关设阵,相爷征讨或许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因而便急匆匆带着小的们从甘县赶了过来。”
在这中土天下,若论制精巧机关无非鲁、墨,可不管是其中的任何一家但凡沾到铸材,铁器零件都得仰仗于铸家,因而若说了解,除却他们自身或许便也只有铸家,而这铁军的首领戴游恰恰便是出自铸门一脉!董秀作为他的二当家,想来也会了解一些墨家的门道。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不瞒将军说,老头子今日可是在此阵中连折了四员上将,却一点破绽也没有找到,要不是将军来了,老头子说不定就得打退堂鼓了。”
“相爷,自谦了!”
“还请董将军教我!”
萧房说话间,朝着董秀躬身行了一礼,这极为谦逊的态度着实让后者深感惶恐,再又一番客套之后,那董秀便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墨家,最早亦是柳祖传道中土之后兴起的教派,虽说墨家的先祖最初也是木匠出生,而且技艺还要高上鲁家一筹,但他们的追求并却非只是单纯的造物,而更偏向与哲理、人心,甚至后来还将非攻兼爱的理念转化为思能,投入了造物之中,想以此来扭曲人心,从而达到天下平等,大爱一家的终极目标,同为巧手的鲁家及时洞悉了这一切,在几番劝阻无效之后,联合了当时天下的各门各派,围攻墨家,这便是历史上极富盛名的“墨鲁斗技。虽然后来墨家终究是败了,门中的巧匠也死伤殆尽,但这场持续了数百年的争斗还是让墨家的先驱们遗留下了两件稀世之作,一是可以阻断思能(思想)与内息的黑剑墨阳,二是两具与活人无异的镜身偃甲……”
“喂,董将军跑题了吧?你说的这些跟面前的石阵有关吗?”
听了半晌,陈孤艺发现董秀说的一切跟眼下之事毫无关系,于是乎便开口打断的对方的话。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如果老头子所料不差,董将军说出这些陈年轶事的目的便是为了告诉我们,墨家曾经辉煌过,后世子孙追忆以往,便只会把心思用在寻回先人遗术,光复学说之上,而却非另辟蹊径!对吗?”
萧房已是高龄老者,然而思绪之快,尤胜少年,董秀暗自叹服之际,连忙起身回道:
“是的,相爷真乃神人,末将话都还未说完,便知其中含义,那墨家自墨鲁斗技之后,虽是人才凋零,技艺残缺不全,却也从未想过用术法或者其他方式来取巧,这也是导致如今墨家门派几近败亡的原因。”
“可……可这。”
与萧房相比,陈孤艺这位在天下人眼中逸才便相去甚远,他本想再度询问其中联系,却又碍于颜面仍是忍了。而一旁的萧房则怕他又多想,便耐着性子替其解释道:
“世子爷你可还记得今日阵前的一切?”
“当然,小侄当然记得。”
“恩,那就好,我们先来说一开始进去的杨霖将军,当时世子爷为助其势,特命人擂鼓助威,鼓音传出,远方缓缓有回声传来,不知世子爷可有注意到?”
萧房这一问,陈孤艺顿时愣住了,当时的他只顾着激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呆了片刻之后只能敷衍着附和道:“噢,噢,听到了,确实有好大的回声。”
见他那副尴尬的模样,萧房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又接着说道:
“既然有回声,那可见杨霖将军进入时,外面的声音是可以传达阵中,而当后面步阳春、冯垒、牛盼三将进入其中后,石阵内发出了声响,老头子高声探之,却没有回声,可见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之后老头子再已长枪投之,亦被阻碍,在此等情况下,但凡有点武学经验之人便会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术法所造成的现象,因而便会将思考的重点放在术法的破解之上导致走入误区空费心力。”
“原来是这样,小侄受教了!”
恍然大悟之下,陈孤艺连忙朝着萧房叹服的行了一礼,随即又转身问董秀道:“既然将军了解墨家,那这石阵能否破得?”
“末将惭愧,在铸术方面只是跟着老大学了点皮毛,未得真传,是否能破,还要等明日进去其中走上一遭,才能说的上来。”
比起自己的老大戴游,董秀知道天高地厚,因此说起话来甚为谨慎。在陈孤艺听来虽不那么悦耳,却也还能够接受……
“好好好,不能破也没关系,只要探出其中奥妙,相爷就一定有办法能够破阵!”
“呵,世子爷太看得起老头子了!”
萧房看了看董秀,又看了看陈孤艺,说句良心话,对于这个世子爷他是真心的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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