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左右为难
“程小姐的话有些道理，但我这自然是在为你考虑。若你还想倾覆陆总的地位报仇，与我合作是必不可选的一条路，无论你今天动不动手，往后我们在圈子里相遇都是必然的。不过是你失去今天的机会，也就失去了参与许多产业的机会。”
言下之意，要想取代陆浅舟的位置，与他继续合作，今天必需动手。
颜夏脸皮绷得很紧，脑子飞快转动着。
她现在根本就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龙涛还在等着她的回复：“程小姐可以做选择了，早日给他一个痛快，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她还在斟酌之际，耳麦里再次传来警方的声音，那边的人语气非常严肃：“不能动手！”
如果她现在的表现露出马脚，或者想要全身而退，恐怕都会引起龙涛的怀疑。
即便他今天不动手，恐怕也会登上他背后势力的黑名单，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她回首京之后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兰梦梵白死了，仇人依旧逍遥快活，而她彻底成了任人拿捏的废物。
但既要保全这个背叛者的生命，又要得到龙涛的信任参与他的黑色产业，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这是她生平头一次以杀人为目的，拿刀对着人。
她掌心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水，片刻的犹豫之后，她抬手将刀对准了对方。
许是察觉到她要动手了，那个男人用只剩一只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她。那目光里有恐惧，更多的是想劝她收手。
“就是这样。”龙涛帮她调整了下位置，在她旁边说：“程小姐果然是个聪明人，既然想清楚了，那就动手！”
耳麦那边，上官垚急促的声音也传过来。
“颜夏！不要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不要受制于他，即便你不动手，目前他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他也说是目前，谁能保证未来能怎么样?没有人可以保她一辈子。
两只耳朵分别听着两边的话，一边是上官垚急促的劝阻，另一边是龙涛催促动手的声音。
许是因为身上有多处伤口没有包扎的缘故，他身下有血蔓延出来，一大滩殷红的血不断往外蔓延。
她握着刀对准对方片刻，突然头顶的吊灯砰的响了一声，有人在不远处放了一枪消音枪，那盏灯灭了，摇摇晃晃的晃了几下，灯罩掉在了地上，恰好落在颜夏身边不远处。
他们已经在警告她了。
龙涛的目光一凝，嘴角动了动。
“我倒不是不能动手，只是龙先生这么逼着我，我反倒不愿意了。”颜夏微笑。“如果我今天不愿意听龙先生的话，按你的吩咐做事，后果会如何？”
龙涛余光瞥了眼脚边的灯罩，目光犀利：“恐怕程小姐今天不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颜夏疾言厉色：“龙先生，我是真心想跟你合作，你却为了一个本就与我无关的背叛者针对我，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看着龙涛，却看不透对方的想法。
他是因为有人给他传话，说她有问题，所以才突然要用人命来测试她的真心吗。
如果真的是，那又是谁传的话给他?毕竟知道她和警方合作的人少之又少，这本就是一件很秘密的事情。
“其实程小姐从一开始接近我，我就怀疑过你的目的。如果只是一个供货商，你根本不必找上我，那你找我就只剩下两种可能。要么你是为了跟我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交易，要么……”
他唇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你如此费尽心思接近我，只能证明你别有用心。就算今天放你离开，恐怕程小姐往后也不能安然度日了。”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她心中焦急万分，脸上却不能表露出分毫，绝不能让龙涛看出她的慌乱。
人生头一次如此慌乱无措。
他还在不断开口向她施压。
“程小姐和陆总关系匪浅，你一直说你们之间有深仇大恨。但据我所知，如今你和陆总的关系缓和了不少。那你还有什么理由向我示好，如今却又不敢对他动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程小姐有另一重身份，不杀他是舍不得动自己人……”
话音刚落，他突然抬手，用力一把枪对准了颜夏的脑袋，空洞洞的枪口对着她，只要龙涛手上一用力，就能轻轻松松随时要了她的命。
颜夏犀利的看他一眼，突然抬起手，似乎有把握，连看也不看那名背叛者一眼，只是和龙涛对视着，就一刀扎进了对方的左胸膛。
刀入皮肉，像划开一块破布的声音，落在她耳中尖锐异常。
刀没有完全插进他的身体，但血依旧像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样肆意流窜，有几滴血溅到了颜夏脸上，她眼皮颤抖了一下，对方身下的血飞快蔓延，流到了她的脚下。
像是被烫伤了，颜夏的手垂了下来，那把刀留在了背叛者身体里。
她将握刀的那只手藏于身侧，但在龙涛看不见的位置，那只手却一直在发抖。
她这一刀没有伤到他致命的地方，但定然很痛。
他呜呜的叫唤，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的声音，整个人难以抑制的颤抖，如果不是被人扶着，恐怕就要跪倒在地上了。
颜夏根本没办法去看这样的场面，她的心抖得厉害，胸口很堵，有种随时要呕吐的厌恶感。
颜夏声音紧绷，冷冷问道：“龙先生还不把你的枪放下吗？”
龙涛的手缓缓垂了下来，但他依旧不肯放弃，笑说。
“程小姐第一次动手，难免失了准头。倒也不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还要她继续……
耳麦里，上官垚在吼她：“颜夏你疯了吗，不能再动手了！立马停下！我们会立马安排备选方案，为你解围。”
龙涛缓步来到她的身侧，就像刚刚那样，取出那把刀，血飙溅出来，落在他的脸上，衣服上，嗜血万分。
龙涛主动帮她把刀尖口对准了对方的心脏，只要她轻轻往里一推，一切就算结束了。
他说：“就像这样。”
许是察觉到颜夏还在迟疑，迟迟不肯动手，他的枪再次抵在了颜夏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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