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下章入v）
陆辞挑了四盏花灯，一盏兔儿灯给解恕，一盏狮子灯给裴贤，一盏金鱼灯给萧彧，一盏鹤形灯给伴鹤。
逛了一会儿，又买了一个虎头形状的铃铛，挂在十五的脖子上。
十五对铃铛很感兴趣，路也不好好走了，总是低头去拨弄铃铛。
陆辞怕他被人踩到，干脆绳子一拉，将十五抱在怀里。
十五是条小狗，一岁了，体重也还不到十斤，抱在怀里不累。
倒是十五，到了陆辞怀里以后，老有人给它投食，他窝在陆辞怀里，东一口、西一口，吃得肚子圆溜溜。
萧彧看着那些围着陆辞身边给十五投食的娘子们，挑了个空当开口，
“掌教，十五吃多了会吐，拉得也多。”
围着的小娘子们听了萧彧的话，正往十五嘴巴里递肉饼的手一顿，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陆辞也怔了下，看着十五鼓鼓的肚子陷入沉思，礼貌的谢绝了投食，顺便警告解恕，
“不许乱买，吃不完的东西不许塞给十五吃。”
“哦。”解恕幽怨地将目光从路边的酱肘子上移开。
十五看着到手的肉饼飞了，哀怨地看了小主人一眼，耸拉着耳朵、装死地趴在了陆辞的肩膀上。
他们沿着河边街道，走走停停，看看热闹、买买东西。
路过小吃摊子，买了米糕、片切酱牛肉，又买了糯米叉烧、饼饵……每个人手上都拿满了吃的。
街道两岸垂柳摇曳，节日氛围浓重，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陆辞心情轻松，路过卖酒坊时，甚至想直接踏进门去要一壶酒。
要不是……系统拉住了他的脚步。
【危险行为警告。】
“哎呀，是我的好弟子非要买给我喝，我也没办法呀。”
系统声音冷硬。
【那也绝对不可以。】
陆辞撇嘴，“为什么？”
之前许多小食，解恕和裴贤买来，不也一样吃吗？
【原主极度厌恶喝酒。】
哎。
陆辞叹气，耸耸鼻子，闻着空气里的浓烈醇厚的酒香。
不过也容不得他在酒坊前留恋太久，解恕拖着他的手叫道，
“赛龙舟开始了，师父我们赶紧去占个好位置！”
裴贤笑着宽慰解恕，
“不急，我提前为大家预留好了位置。你们跟我来。”
裴贤领着人岔进一条小路，走进一座小楼。
里面早有小厮候着，见众人进来，连忙为他们摆上吃食、推开窗户。
窗外，就是平整开阔的白鹭河。
裴贤请大家入座，
“裴家有龙舟队参赛，所以设有专门观赏的地方。”
解恕趴在窗台上，左看右看，
“伯瑜，你家这地方真不错，视野好，景色也好。”
陆辞也探出半个身体往外看去——往右看，数条龙舟，整齐排列，舟上的人早已就位，各个黑得发亮，正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往前看，河对岸的街道上，旗幡招招，行人纷纷围在岸边，向着龙舟呐喊。
往左看，河道在杨柳的簇拥下，向着太阳的方向流去。
大家都沉浸在眼前的风光里，连十五，都趴在窗台上，竖起耳朵左看右看。
赛龙舟一共分8组，每组5支队伍，从申时三刻，一直赛到酉时。
最后一组队伍出发时，太阳已经在河道的尽头缓缓落下，只留下大片大片玫粉色的夕阳，将河水也染成了粉色。
裴家的龙舟队正在这一组队伍里。
解恕伸长了脖子问，
“伯瑜，哪支是你家的船？”
裴贤，“左边数第三支。”
解恕，“看到了看到了，是不是船头有个金色的龙头。”
“嗯。”
“哇，冲冲冲！！！”
十五被解恕感染，也跟着吠起来。
伴随着解恕和十五的叫声，河岸的吆喝声和擂鼓声也震天响起。
5支队伍似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心无旁骛地追着龙舟而动，沉浸在比赛的氛围里。
在所有人都扭头往西看去时，萧彧的目光，一点点从龙舟上，移到了陆辞身上。
夕阳落在陆辞的脸上，描绘一层淡淡的金边。
他脸上神采飞扬，似山间清泉、笑得松快肆意。
萧彧的嘴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在刹那间，他想，不能在掌教的心里有很多很多的位置也没关系。
只愿此后漫长岁月里，年年此日，能和掌教一起度过就好。
赛龙舟之后，夕阳全部沉下，便是花灯开启的时刻。
花灯点亮，需由丞相下令。
陆辞收到的三封请帖，便是邀请他来参加花灯点亮仪式。
在涯石路的尽头，有一座高楼，名曰万景楼，比南市所有商铺都高上三层。
站在上面，可登高远望，可看白鹭湖在脚下流过，可俯瞰南市花灯点亮时的盛景。
也是丞相宴请百官的地方。
楼高、楼梯便也多。
陆辞腿不好，哪怕借着伴鹤的力，上楼梯依旧很慢。
楼梯大约宽1米5，仅容2-3人通行。
陆辞慢了点，后面便有人高声催促道，
“瘸腿就不要来凑热闹了，丞相宴请大家都排队赶着上去呢。”
陆辞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一个腰间佩环叮咚、戴大冠的年轻男子正倨傲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没看路都被你一个人挡住了嘛。”
还不待陆辞说话，又听到有人上前说道，
“陆掌教受丞相邀请，车主簿若有不满，要与丞相说才好。”
“听说前几日，丞相府一位少史因为错传丞相之命被杖毙，车主簿难道想重蹈覆辙？”
陆辞跟着往车主簿身后看去，是大司农的官员，司农丞和两个部丞。
陆辞点头与三人致意。
三人也向陆辞颔首回礼。
主簿的官位虽然不低，但在司农之下，何况是以一敌三，又见他们摆明了要护着陆辞，暂时无话可说。
司农丞上前一步，主动请陆辞先走，“长离兄，请。”
此事便揭过去，陆辞与大司农的官员一起上楼。
楼上，数盏鹤形灯支照亮华席、美貌宫娥手捧酒栀侍立在侧。
与楼下街市的烟火气相比，完完全全是另一番景象。
这种电影里才见得到的场面令陆辞好奇，还生出些担心，不知道长孙懿找他过来，是有什么事。
“阿离，来这里坐。”
恰在此时，陆泽的声音传来。
陆泽今日穿一袭青衫，衣衫下摆，绣莲花枝叶，在这种场合下，有不近风月的淡雅。
陆泽亲来引他入席，
“今日是节日宴饮，你不必太拘束，若有事，就告诉我。”
陆泽话毕，又传来一道声音，
“陆令君果然是模范长兄，对弟弟照拂有加，事事亲力亲为。”
陆辞转头看过去，在四个绰约侍女和一群官员的簇拥下，走过来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人。
男人一袭紫袍，头戴金冠，眉眼狭长、说话时音色慵懒，无形中透露出矜贵与桀骜。
应当是南晋权臣长孙懿无疑。
从外表来看，长孙懿比书里描写的要年轻俊朗，也貌似温和一些。
但陆辞知道，这人是极危险的，若放在现代社会，就是反社会人格。
他朝长孙懿拱手行了礼，站在一侧没说话。
陆泽见到长孙懿过来，刚才还温和的神色瞬间变得冷淡，行礼后，淡淡道，
“丞相过奖了。”
“人人都道陆令君品行谦和如玉，本相哪里是过奖。只是没想到陆令君不仅本人思虑恂达，令弟也博学多才。”
长孙懿把视线转向陆辞。
长孙懿身后诸人的目光跟着落在陆辞身上。
陆泽的目光立刻变得锐利，挡在陆辞身前。
长孙懿仿佛没看到，双手拢在袖子里，上下打量着陆辞，不紧不慢说道，
“听闻丰京有今日的景象和花灯盛会，都是陆二郎的功劳。”
陆辞不慌不忙回答，
“丞相谬赞。”
“陆二郎既然如此能干，本相正好有一事，没物色到合适的人选，想交给陆二郎来办，如何？”
小说里有原主为长孙懿办事的情节吗？
好像没有。
陆辞回忆着，先听一听什么事。
“六月二十，学子会猎比试，这是南晋历来习俗，今年北魏也派了人来参加。接待北魏使者、协助督办会猎一事，陆二郎可愿为本相分忧？”
北魏南晋势同水火，这不是好办的差事。
办差了，或许要被丞相问责。
但办好了，是不小的功劳一件。
陆泽当即拒绝，
“舍弟年幼，恐难当次重任。”
长孙懿轻轻一笑，
“令君拒绝得未免太快，怎么不问问令弟的意见？”
长孙懿身后冒出来一人，躬身说道，
“丞相，学子比试，关系国家未来，北魏来使，关系国家颜面。陆掌教从无经验，下官认为陆令君所言有一定道理。陆掌教恐非良选。请丞相三思。下官愿毛遂自荐，担当此任。”
陆辞认出来，是在楼梯上怼他的车主簿。
车允文此番话说出来，下面一片窃窃议论声，大多认为车允文说的有道理。
且不说陆辞斗殴打架那些劣行，论才论德，陆辞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何况陆辞的腿还不好，有所南晋颜面！
虽然有人说这次灾荒救市，是陆辞的建议和功劳，但除了大司农的官员，大家普遍认为，是陆泽偏心弟弟说的好听话罢了。
长孙懿拂了拂袖子。
车允文不敢说话，跪在地上。
陆辞拉了拉陆泽的衣袖，
“兄长不必替我担心。”
对丞相行了个礼，
“下官领命。”
陆辞倒不是想针对那个车主簿，也不是想证明什么，他没这么个闲工夫。
而是他想起，系统提过的第二个任务应该就在会猎比试上发生，能协助督办，近水楼台，他求之不得。
毕竟他全靠做任务获取权限，早日收获自由。
车主簿闻言，恨恨瞪了陆辞一眼。
陆辞当没看到。
“那便如此说好了。”
长孙懿交代完这件事就去主位坐下。
其他官员也一一入座。
后半程，陆辞无事，便当个透明人，在席间吃饭喝茶赏舞，一直到丞相下令，全城花灯点亮，群臣各自散去。
陆辞先前只带了伴鹤上万景楼，将十五交给萧彧，让三个弟子各自去玩，约好亥时一刻楼下相见。
现在离亥时还有两刻钟，陆泽公事繁忙，花灯一点上，就先回去了，他便独自站在楼上，俯身欣赏起楼下美景，一面在脑海里回忆着学子会猎比试的这段剧情。
万景楼的高度很妙，能清清楚楚将南市几坊的街景收入眼底。
他随便看过去，刚好看到解恕和裴贤在玩投壶，解恕玩得全神贯注，浑然忘我，裴贤站在旁边，手持两盏花灯，好脾气的等着。
没有看到萧彧。
人呢？
陆辞沿着一条条街道仔细找起来，找了半天，才远远地，见萧彧带着十五坐在一座拱桥上，手里捧着金鱼灯，面朝月亮的方向。
陆辞静静看了几分钟，忽而同系统说道，
“我是不是还有5积分？”
【宿主，您似乎有危险的想法。】
“有吗？我只是想放个烟花。”
【好像不那么简单。】
“迪士尼这个点都要放烟花。我为什么不能放？助助兴嘛。”
【……】
“反正我一定要放。快兑换。”
“啪——”
一团彩色的光芒急速上升着，然后在天上绽开、盛放，化成无数的光点，坠落下来。
这个时代烟花尚未被发明出来，人人仰头朝天上看去。
不管是平民百姓，学子官员，还是闺阁小姐，纷纷抬头看向空中。
东方灵毓拉着王语夏的手，欣喜的叫道，
“夏姐姐，快看，这是什么？”
王语夏凝神看了半晌，只间那一朵朵花盛开、又如流星般落下，说不出的震撼、美丽，
“不知道。”
“太好看了。不知是谁弄出来的。”
小姑娘仰着脸、嘻嘻笑起来，
“谁要是为我弄这个，我就嫁给他。”
其他女孩笑她孟浪，但都抬头看，眼睛闪着光。
萧彧站在拱桥最高处，离烟花最近。
烟花一束束在他头顶绽放，鎏金一般的光芒四散落下，仿佛就落在他的手边。
十五冲着烟花“汪汪”狂吠。
【任务二：六月二十学子会猎比试，保证主角安全，并帮助主角与北魏使者建立联系。】
【任务奖励：解锁人际交往权限。惊喜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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