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乔峰

“一品堂。原来这里是西夏国大宋办事处。”神侯一笑，“本想带你北上处理门内事务，看来便暂且押后吧。”
  王夫人一脸茫然，显然她于此并不知晓。
  外面响起慕容博传音道：“有禀神侯，庄中有西夏奸细欲偷离通报，为老奴所擒，请神侯发落。”
  神侯道：“审问细查。”
  “是！”
  慕容博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严刑拷问，那藏在庄中的细作一五一十将一品堂的动向全招了。
  这一品堂最初乃是李秋水所创，招募天下高手，用以提防对抗童姥的灵鹫宫。
  后来逐渐发展成了西夏的“CIA”，堂下高手深入各国江湖，搜集情报、挑拨内乱。
  近日一品堂统领郝连铁树出使汴梁，朝堂之上面见大宋皇帝和高太后。
  江湖之下又与中原第一大帮丐帮约斗，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实则兵分三路，又有一路人马南下杭州，意欲行刺洞霄宫提举。
  曼陀山庄便潜藏着不少一品堂的细作，是一品堂在江南一带传递消息的中转点。
  今大理铁胆神侯突现江南，细作唯恐生变，便欲向一品堂传递消息。
  神侯听完慕容博禀报，问道：“这洞霄宫提举何人？竟然引一品堂大费周章，专门行刺？”
  慕容博道：“此人姓章名惇，号大涤翁，姑苏人士。家里世代为官，曾任知枢密院事。昔日在朝力主对西夏开战，其兄章楶熟稔军务兵法，屡败西夏，党项人深恨之。”
  慕容家唯恐天下不乱，所以对朝中鹰派极为了解。
  神侯颔首道：“原来是他，难怪。你们既为同乡，必然了解他的根底了？”
  这章惇位列元朝所纂《宋史·奸臣传》二十二奸臣之一，然其为人直爽豪迈，勇于直谏，且文武双全，乃是北宋名相。
  神宗在位之时，章惇乃是王安石左膀右臂，颇受神宗器重。
  神宗驾崩，今皇帝赵煦继位，太皇太后高滔滔垂帘听政，起用旧党魁首司马光。
  因为王安石变法失败，又神宗与西夏交战连败，民间元气大伤。
  所以司马光上台后逐废新法，向西夏割地求和，休养民生。
  章惇脾气急躁，与司马光据理力争，力保募役法，更是因此言语冒犯高太后，终被旧党连番攻击，贬官汝州知州。
  后又辞官，现居为杭州洞霄宫提举。
  慕容博道：“章惇家族世代为官，几十年前，此人在江湖中亦颇有名气，号称笔剑双绝，师从福建一字慧剑门。然其为乃父与岳母私通所生，多为人所攻讦。少时受此讥笑，一怒拔剑连杀一十九名好手，威震江南。不过他久居庙堂，已经远离江湖数十载，今时武功能否应对一品堂刺客，实非可料。”
  神侯笑道：“西夏腹地小国，却敢屡屡作案，我那三师姐果真是个不安生的祸水。须得挫一挫她的威风，叫她知晓本侯之名。慕容。”
  “老奴在。”
  “你调齐门客，严守住曼陀山庄，不得走脱一个人，飞走一只鸟雀。”
  “老奴遵命。”
  杨巨常又意味深长地吩咐杨宝，叫她好好看护王夫人，而后只带了阿朱一人，登舟而去。
  他一走，方才还唯唯诺诺的王夫人立即开始发飙，指着一群庄人破口大骂。
  江阴，位于长江之南，乃两浙之门户要地。
  故名暨阳，而自梁始改设为江阴郡。
  五代十国时，吴国皇帝杨行密为了抵御吴越国，于江阴郡修建大城驻军，乃至南唐及至今时宋国，皆设此为江阴军，是为江南军事重地。
  江阴城往南是无锡，再往南便是太湖与苏州。
  从中原来到江南去的，都要路经此地。
  今日江阴城便有一个自洛阳而来的豪客。
  鲜驻楼，乃是此地依江而建的老字号酒楼。
  以善烧黄鳝、鲥鱼闻名，往来食客络绎不绝。
  一条灰衣大汉步入其中。
  他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风尘仆仆，打扮与贫农无异，若是常人这番打扮，必叫跑堂的轻视。
  但此人却是不同，生得面貌奇伟，体态雄壮，走起路来龙骧虎步，自有一股威严慷慨的英雄气。
  叫任何有眼睛的，都无法忽视于他。
  都要夸一句好汉，赞一声威风。
  他走入堂中，因为正值饭点，堂中已无桌位。
  跑堂的道歉道：“这位爷，实在抱歉。若愿意等着空位，小店送您些瓜子豆子可行？”
  大汉道：“兄弟不必麻烦。你给我打三斤高粱酒，三斤牛肉，二十个炊饼，一大碗肉汤，辛苦再搬条马扎来，我在门口吃就行。”
  他气度威严，但对人说话却甚是和气。
  往日客人，那粗鄙的对跑堂都是呼来喝去，那文雅的说起话来拿腔拿调也都是自命不凡，甚是轻贱于他们。
  这大汉一看便是个大人物，对他说话却平等相待，不由叫跑堂受宠若惊，暗暗感动。
  应承下来后，便十分上心，专门跑到后院拖了条台子过来给大汉放菜，惹得掌柜的冷眼频频。

  汉子感谢道：“耽误兄弟功夫了。”
  跑堂连连摆手，红着脸说道：“不妨事不妨事。兄弟。”
  后面兄弟二字，却是他壮着胆子说的，只是自觉卑微，所以叫不出声，只是在喉间细若蚊呐地出了声。
  他心道，能被这样的英雄豪杰叫一句兄弟，今日便是被掌柜克扣工钱也是值得了。
  不多时，跑堂端上酒肉，汉子也不在意路人眼光，蹲坐在酒楼门口，就着肉汤一口气吃完二十个炊饼后，便大口大口喝起酒来。
  等他喝足三斤酒，街头快步跑来了三个背着三只布袋的乞丐，一眼便望见大汉，上前行礼道：
  “大信分舵梁光洁/窦干净/李明亮，拜见帮主。”
  大汉便是丐帮帮主乔峰，帮中副帮主马大元被人暗害，死于他自己的独门绝技锁喉功。
  丐帮众人都认为是姑苏慕容氏所为，所以集结来到江南一地，欲要找慕容家寻仇。
  李明亮从口袋中取出一块破布条，奉到乔峰面前。
  乔峰放下酒碗，展开布条看了一眼后，双手夹住布条搓了搓，布条便化作细碎片洒落，随风而散。
  三个乞丐向乔峰再行一礼后，快步离开。
  乔峰又叫了三斤酒，端起酒碗继续喝起酒来。
  如此又喝足三斤，加起来便是六斤酒，脚边倒着两个大空酒坛子，不由引人侧目起来。
  街头也又有一个乞丐向这来，这次的乞丐背了五个布袋。
  他跑到乔峰面前，快速行了一礼，在乔峰耳边急声道：“大智分舵全舵主在无锡被一品堂拔掉舌头，舵中兄弟在无锡等帮主主持。”
  乔峰波澜不惊的脸色这才发生变化：“全兄弟伤势如何？”
  五袋弟子道：“不幸中的万幸，发现的及时，全舵主暂无性命之忧。”
  乔峰皱眉道：“一品堂的人怎么这么快？那人什么底细？”
  五袋弟子道：“那人自称西夏第三流，名叫努儿海。”
  一品堂的人初时到洛阳挑衅丐帮，但彼时乔峰已经南下，以乔峰的脚力，一品堂的人随后追上，是没可能快过他的，除非一品堂另外有人早就到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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