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艳桃

寻常的姑娘生病都要自己熬过去，只有大牌的，攀上了权贵的姑娘能有请大夫的特权。

        艳桃是这条花街数一数二的姑娘，也是春宵楼的头牌，做伺候男人的生意，有点病痛也容易。

        老妈妈领了商欣过来，在旁边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她诊治。

        商欣状似随意地说“听说李四公子常来看桃姐，桃姐这个年纪了，若能赎身出去，也是条出路。”

        旁边的妈妈嗤笑了一声“若不是常三当家捧着，小姐也过不上这等好生活，这就开始勾搭上小男人了！”

        艳桃冷冷地哼了一下，“我还要谢他不成。”

        楼里的姑娘没几个是自己进来的，艳桃的故事妈妈也听过一耳朵，不过是老套的欺男霸女的故事罢了，“都进来几年了，睡了多少男人，还想不开。”

        妈妈说完就出去了，难得叫一次大夫，得叫其他几个能赚钱的姑娘也来看一下。

        给艳桃开好药，又看了五个姑娘，商欣正要开药，旁边的妈妈又叫唤了起来，“大夫可别开太贵的的药，我们这等人家，哪里吃得起。”她就是想占点便宜，叫商欣多看几个姑娘，真开了药不一定会去抓。

        “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姐姐们的情况我清楚。”

        说着笔下已经写出了三个方子，按价格排好，叫妈妈挑，妈妈直接拿了最便宜的，看着上面草啊叶的，满意地笑了，拿出几个铜板“抓个三付吧。”

        “这五个人呢！”本来一人一付药也是不够吃的。

        妈妈立刻耷拉着脸嚎“我们这等人家，哪里吃得起……”

        “好了，我知道了。”收下铜板背起药箱就往外走。

        出了门是个小院回廊，才走了两步，一位黄衣的姑娘脚软倒在商欣面前，商欣连忙上前接住，那姑娘凑近她耳边说了句话，“我知道你干了什么。”

        商欣脊背一凉。

        姑娘接着说“我不说出去，只要你帮我。”

        是否这几日行事有错漏，商欣飞快地回想了一遍近日的事和与春宵楼有关的信息。仔细想来，与艳桃的事并无不妥，那应该是其他事。

        “我要杀了那个畜生，只要你能帮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春宵楼的姑娘都知道，商欣是个心善的，遇到些病重的，肯舍几个药。上次她来，也遇到了几个求药的姑娘，其中一个心存死志，她给了颗毒药，想来人已经不在了，她当时病着，别人只当她没熬过去，而这个，商欣把人放下，黄衣姑娘软软地倚着栏杆。

        商欣知道这里的姑娘老得快，猜测她应该二十岁左右，看起来却已经是三十不止了，身上浓浓的脂粉味掩盖着腥臭，脸上有些僵硬的讨好。

        商欣握着她的手腕，干枯的皮肉下脉搏清晰地跳动着，微弱又倔强。

        商欣不动声色地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红色瓶口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

        “直接吃或用热水化开，有点苦，用热酒更好一些。”

        说完把药丸放在她手心上起身离开。商欣没有问她是谁，没有问她的故事，但她能大约猜到，这样的故事这里多得是。

        再往外走，听到一声哭嚎“妈妈救我”

        花街做的是晚上的生意，但白天也不是没有人来，一个满脸胡腮的男人强拉着个十多岁的女孩，女孩强烈地挣扎着，她的妈妈在旁边说到，“这位爷，我女儿还没□□好，要是弄坏了可不好，要不换个姑娘？”

        那男人大约是熟客，拿出一小块银子，立刻让妈妈闭了嘴。接下的发展可想而知，商欣没有往那边多看，直走了过去，女孩尖锐的叫声从身后传来，在她耳朵里回荡，久久不息。

        回到医馆，玉竹接过药箱查看了一下，里面少了些药，有几个药方，和少量的银钱。

        玉竹忍不住说：“姐姐，我们赚钱也不容易。”

        “嗯。”商欣看着玉竹的嘴在动，耳朵却是那个女孩的叫声，听不到玉竹说了些什么。

        “……别老是白白给人药吃，尤其那里的女人，即不赚钱也不赚名声……姐姐，你在听吗？”

        商欣径直走了进医馆里面，将晒着的桑枝收起，拿出铡刀，茯苓看到赶紧拦着，“姐姐，桑枝还要再晒一晒，桂皮可以切，你切桂皮吧。”

        不多时，春宵楼来拿药，两付艳桃的，五付其他姑娘的，许是妈妈嘱咐过，看到那五包药笑得眼睛都不见了，与玉竹说道“下次还找你们买药。”

        玉竹没给好脸色，“可别，去找别家祸害去，去你们那一趟就亏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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