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小惜，你要不要先回家换衣服、换鞋？”萧杰忍着笑看着她，阮小惜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来不及换衣服和鞋，情急之下，穿着粉色小兔的珊瑚绒居家服和灰色小熊的棉拖鞋就跑出来了，她尴尬地咬住嘴唇，不好意思地耸了耸可爱的小鼻头，这回丢人丢到家了。
到了小区门口，萧杰停下了脚步，“你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阮小惜往家的方向走去，走没几步，她返回来，“要不上去喝点水吧。”
萧杰看着她纯洁清澈的眼睛，微笑着点了点头。阮小惜的邀请，在萧杰看来，在另一个层面上，说明了她对他是坦率真诚，没有秘密的。
“家里有些乱，”阮小惜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她第一次带男生回家。
“挺好的，”萧杰有点紧张，这里就是小惜的家，小惜从小长大的地方，他的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请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萧杰环顾了一下四周，装修简单，家具朴素，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处处都有家的味道，很温馨。客厅两边各有一个房间，门上各贴着一张手绘的漫画。右边房间的画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孩，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邋遢大王——猪小惜”；左边房间的画是一个皱着眉头喋喋不休的男孩，上面用娟秀工整的字体写着“唠叨大王——羊晋立”。
“喝点水，”阮小惜递了一杯水给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其实我一点也不邋遢，我哥胡说的。”
“嗯，是吗？”萧杰接过水杯，忍俊不禁地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的居家服和棉拖鞋，还有被风吹乱的头发。
阮小惜羞涩地缩了缩脖子，小巧的下巴蹭在衣服领子的绒毛上，说，“不带你这样搞突然袭击的，我光辉的形象全没啦。”
他温柔地笑着说，“这样，很可爱。”
他的“很可爱”刚说出口，两人都不好意思起来，心跳加速。
“你吃早餐了吗？”阮小惜突然想起他可能没吃早餐。
“嗯，还没有，不过没事，我不饿。”萧杰实话实说，只要能见到阮小惜，别说一顿早餐，就算饿个三天三夜，他也愿意。
“这都几点啦？不吃怎么行？我给你做面条吃吧。”她起身走进厨房，他也跟了进来。
只见她熟练地洗菜、切菜、倒水、下面条……冬日的暖阳从窗户透进来，照在她的身上，抹上一层金色的舒适的光。萧杰看着近在咫尺的心爱的她，心里暖暖的，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一米阳光、一个家、一个她！
“趁热吃，”她给他递了一双筷子。
“好香啊！”萧杰接过筷子。
“谢谢你，”阮小惜感激地说，“谢谢你的礼物，谢谢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那次孟佳生日的时候，他问她最难忘的礼物是什么，她提到气球和音乐盒，没想到他居然一直记着。
“小惜，不要总是跟我说谢谢，只要你快乐就好。”萧杰真诚地说，“我知道，有些伤痛永远无法抹去，只有勇敢地面对，坚强地接受。我不自量力地奢望，能为你做一些事情，哪怕弥补一点点你的遗憾。”
“谢谢你，萧师兄。我很快乐。”阮小惜心里满满的感动。
“小惜，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再叫我师兄吗？”他微笑着。
“好……”她害羞地说，“萧杰。”
“嗯。”他答应着，觉得自己像个傻小子一样，脸红了，他指了指面前热腾腾的青菜鸡蛋肉丝面，“很好吃。”
阮小惜看着面前吃得津津有味却仍不失优雅的萧杰，忽然想到了什么，“咦，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印象中，她好像从没说过，“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呀？”她奇怪地歪着脑袋想。
萧杰吃了一口面条，笑而不语。入学档案里都有，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他还得谢谢那个写匿名邮件的人。
“不公平，你都知道我的，我却对你几乎一无所知。”她假装不满地扁了扁嘴。
“你想知道什么呢？”萧杰心情愉快地望着她。
“呃，譬如身高体重、年龄，还有生活习惯之类的呀。”阮小惜歪着脑袋，淘气地笑着说。
“自我介绍吗？我叫萧杰，身高1米83，体重75公斤，今年21岁，请多多指教。”他一脸认真地介绍道，“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有点洁癖，这点跟邋遢大王不同，”他坏坏地笑着说，“你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阮小惜羞红了脸，“你又笑话我，我其实真的一点都不邋遢，”她气鼓鼓地噘着嘴，“我去换衣服了。”
等阮小惜从房间换好衣服出来，萧杰也吃完面了。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阮小惜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嗯，能去参观你高中的学校吗？”他想多些了解她的过去。
“今天年初二，不知道开门没有，不过没关系，我们去看看吧。”
“远吗？我们是走路去还是开车去？”
“不远，走着去十五分钟就到了。”她忽然反应过来，诧异地看着他，“开车？你别告诉我，你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对啊，”他微笑着说，“比我想象中还要近一些，全程高速，五个小时就到了。”
“这也太危险了吧，”她担心地看着他，“你的家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狠狠地批你一顿。”
她感觉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但他浅浅一笑，“我的家人，都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大过年的一家人怎么不团聚呢？她诧异地看着平静淡然的他，心里有些酸楚，他，经常一个人吗？
“我习惯了，不用为我担心。”他知道她在担心他，心里暖暖的，抬起手帮她捋了捋脸颊上的一缕头发。
阮小惜担忧而又迷惑地看着他，他有着怎样的家庭？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他看出了她的疑虑，温柔地俯身看她，“小惜，我很乐意告诉你我的一切，但是我们以后换一个更合适的时间，好吗？”
“嗯。”她善解人意地点点头。
两人走出小区，有些拘谨地并排往前走去，中间隔着一个半人的距离。两人都有些羞涩有些紧张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在这种状况下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手不知该放进衣兜里还是放在外面，甚至连眼神都感觉无处安放。
“小惜，这就是你以前上学的路吗？”良久，萧杰按捺下自己的紧张，问道。
“嗯，是，从初中到高中，走了六年的路。”阮小惜微笑回答。
道路两旁栽着细叶榕树，即使是在冬季仍然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洒落在行人的身上、地上。
“空气真好！”萧杰深吸了一口气，“阳光也好！一切都好！”他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阮小惜低头浅笑，“嗯，相较于北方冬天的肃杀，南方的冬天更怡人一些。”她抬头看他，“不过，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风景，我觉得雪后的银装素裹也很美。”
“等你回去的时候，或许还能看见雪景。”萧杰一想到用不了多久，阮小惜就能回学校，心情更加愉悦了。
“嗯，希望我的运气足够好，回学校时还能看到雪。”阮小惜微笑着说。忽然她想起元旦那天，萧杰在雪地里等了她四个多小时，不禁内疚起来，“元旦那天……，很抱歉……”
“呃？”萧杰不解地看着她，忽然明白过来，微笑着说，“不用道歉。”
阮小惜抬头看他，眼里仍是满满的愧疚，萧杰俯下身，眼里全是满满的温柔，“我理解你的感受，所以，不需要道歉。”
“果然没开门。”他们俩到了学校，大门紧闭，萧杰有些失望地说。
“跟我来，”阮小惜有些淘气地笑着，带着他绕到学校西侧，围墙旁边有一个小土坡，上面擂着几块砖头，只要站上去，就能爬上学校的围墙。“据说围墙那边刚好是乒乓球台，我以前听同学说过这个秘密的地方，那时我就想着哪天要来看看，但一直都没有付诸行动。我们要翻墙进去吗？”她快乐地笑着，眼眸如星星般闪烁。
“好。”话音刚落，他往后退了几步，转眼之间蹬着围墙就上去了。
“你练过轻功吗？简直就是飞檐走壁啊。”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你踩在砖头上，我拉你上来。”他向她伸出手。她踏在砖上，高高地举起右手，他紧紧地握住她的纤白素手，小心地把她拉上围墙。
“好高啊，”她坐在围墙上，又兴奋又紧张，“糟糕，怎么没有乒乓球台？我记得以前，乒乓球台是在这个地方的呀。怎么换位置了？这怎么下去呀？”
“你坐好，我先下去。”他轻轻一跃，稳稳地站在地上，向她伸出双手，“别害怕，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她一筹莫展地看着他，咬咬牙，鼓足勇气往下一跳，他的双手紧紧搂住她的纤纤细腰，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她害怕地搂住他的肩膀，把头埋在他的脖窝处。他抱着她柔软起伏的身躯，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心跳加速。
过了几秒，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了，慢慢睁开眼，刚好对上他情深款款的眼眸，两人都有些迷乱了。
“放我下来。”她低下头不敢看他。
“好。”他轻轻地放她下来，也满脸绯红。
两人同时抬起头看着高高的围墙，想到自己刚从上面翻下来，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能想到，一向矜持淑女的阮小惜和素来稳重绅士的萧杰，会一起做爬门翻墙这种孩子气的事情。爱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总能让人去做一些意想不到的，甚至傻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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